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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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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重生·良緣(1)

37、重生·良緣(1)

慕屠蘇怔了一怔,獃獃地看著白芷,眼中是滿眼的受傷,「為何?我連喜歡你的權力,都沒有嘛?」
白芷捂嘴笑了起來,輕輕的,「你也稱的上浪子?」
裴九淡笑,「救命恩人?」
「……」
白芷醒來之時,已是五天之後。那會兒天剛剛亮起,天際間還是一片淡藍。她覺得口渴,起身想倒水喝。她方坐起,只覺左胸口一陣撕裂的痛。她蹙了蹙眉,低頭看了看那裡,已有紅色滲出,洇了紗布。
慕屠蘇道:「你和她……」
裴九緘默。
裴九那時在想,白芷的故事,當從慕屠蘇說起。
眾將士皆默不作聲。因昨日軍妓有兩個細作,裴老將軍遷怒,與白芷一同送來的軍妓都被放生,在通往南詔之路上設有埋伏,最終無果,應該只有昨日那兩名細作而已。只是軍營因地形緣故,放生的軍妓十之八九活不成了。
這是自然的。
那還是他認識的蘇蘇嗎?他覺得好陌生。
「不敢了,對不起……」白芷只好示弱。
她也顧不得那麼多,蹣跚走到茶几旁,倒了幾杯水,潤了潤喉嚨。猶豫睡了五天,白芷不想繼續躺著,便裹著不知是誰的大氅,出去透透氣。
「那又如何?我裴九出馬,最後哪個女子不拜倒在我的風流倜儻之下?」裴九佯裝沒事的,依舊談笑風雲的姿態。慕屠蘇卻一臉嚴肅,「你想玩女人,京城到處是,別玩她。」
白芷察覺不對,覺得過了好長時間www.hetubook.com.com了,她拿開自己的手,竟發現還是在方才的位置,「你原地踏步?」
「那你還不放我下來?」
「可不是,只不過幕將軍在返回途中,被射上了手臂,真擔憂。」
天明的軍營是寂靜的。只有偶爾幾名士兵來回巡邏。白芷緊緊裹著大氅走出營帳,毫無目的地走。
慕屠蘇因這句話而駐足,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他道:「她想讓我離她遠一點。」
「認識芷兒,我比你早!」

「……」這到底是該誰嫌棄誰?她要求他抱她回去了嗎?
這隻是裴老將軍上火之一,更讓他上火的則是白芷被刺一事。裴九事後告訴他,白芷其實早就發現有南詔人混了進去,只是怕誤傷無辜,才想到以自己為誘餌,逼出細作現身。裴老將軍氣這兩口子太自以為是,釀成後果,白芷被刺,且在左邊,離心口及近,也不知道能不能挨過這一關。
待他醒來,白芷心口處的冷箭已拔出,聽聞是慕屠蘇親自操刀。他去見白芷的時候,在帳篷外見著慕屠蘇。入冬時節,天氣寒冷,颯颯冷風吹進衣裳里,冷不丁打個寒顫。他方靠近,慕屠蘇便站起身,什麼客套話也不說,直接問:「她……沒有懷孕。」
另一帳篷內,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帳內暖烘烘。白芷躺在床上臉色發白,雙唇乾裂,微弱的呼吸生怕就那麼斷了。裴和*圖*書九坐在床旁看著白芷,平時愛紅臉的他,此時臉比白芷還要蒼白幾分。
「是啊,不過以幕將軍的體格,過些日子照樣能徒手打死一頭牛。」
「……」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白芷有些無奈了。這小公雞,到底是要鬧哪樣?她為何依著他,陪他一起胡鬧
當時軍醫確認冷箭離白芷的心臟只有一寸,若強硬拔出,可能傷及。若一直不拔出止血,定會失血過多而死。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裴九那時心裏很亂。從小到大,他對死最為懼怕,無法去面對,一扯到關於「死亡」之事,必定選擇離開。可在大家眼裡,白芷是他的女人,她的生死由他選擇。大家投來的目光,讓他亂了分寸,無人知曉這是他的死穴,一觸既死。他有心疾在身,平時靠葯維持,這些年才有轉好之喜。因一時氣急攻心,裴九當場暈厥過去。
「麻煩,直接抱你回去,不用致謝。」裴九不耐地道,好似還甚是嫌棄白芷話多。
「……」
白芷收斂笑容,拍拍他的肩,「才怪。」
「我們是兩情相悅,怕爹阻攔才說這個謊。我爹知道真相了嗎?」裴九忙急著接了慕屠蘇的話,生怕慕屠蘇問出點什麼,或者……告訴點他不想知道隱情?
「那我是什麼?」
白芷大驚失色,「你敢。」
白芷細想了一番,「只聞母雞叫,不知自會打鳴的小公雞?」
她走到軍營門口,聽到兩位士兵在議論著。
白芷覺hetubook.com.com得有趣,又自我笑了起來。
「那你再說?」裴九挑眉,一副「你不道歉,爺說干就干」的凜然模樣。
白芷發覺,裴九開始往「無賴」發展了?難不成受了何種刺|激,不想打鳴的小公雞打算清嗓子,蓄勢待發了?在她的默許下,裴九咧著嘴打橫抱她往營帳送,路上遇見側目的士兵,白芷覺得小害羞,捂住自己的雙眼,不敢面對。
白芷勉強擠出笑容,眼中泛著淚水,生生在慕屠蘇的懷裡暈厥過去。
裴九尤記當時白芷暈倒在慕屠蘇懷裡,一向冰冷出名的蘇蘇竟像迷路找不到媽媽的孩子,眼中儘是恐慌焦躁,他歇斯底里地含著軍醫。軍醫趕來救治,他語氣頗重,他說:「她若死了,你必定陪葬。」
「小公雞想證明給母雞看,打鳴他會。」
裴九也料到這件事瞞不久。她受傷,軍醫給她把脈,便會知真相。可他不想告訴慕屠蘇緣由,莫名地對慕屠蘇產生了抵觸。若他不問,他便不答。
「沒。」裴九見白芷這樣,故意繞了遠路,然後不滿足,走了一圈又一圈……

「昨夜慕將軍帶領精銳軍去偷襲南詔營,把她們的糧草給燒了,真是大塊人心。」
「你不好奇,我為何叫她芷兒嗎?」慕屠蘇忽而眸光一暗,幽幽地道。
慕屠蘇沉吟道:「已經知道了,當時你爹也在場。若不是你爹提醒軍醫芷兒有身孕,軍醫也不會提這事。」
「……」
和-圖-書芷在失去意識之前,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她忘記疼痛,只是懊惱自己欠缺考慮,更悔恨自己的奮不顧身。她看見慕屠蘇滿臉擔憂難過的臉,咬咬牙,拼盡全部的力氣說道:「求你……求你,不要喜歡我。」
「這還差不多。」裴九寬慰地道。
前世這活都是她乾的。她喜歡黏著他,即使他出征,她也會死皮賴臉地跟著。第一次她只身前來投奔,第二次她化成小兵混入營中,第三次她藏於糧草里。他實在沒法,最後都會帶她去。她是個嬌弱的小姐,拿兵器的力氣都沒有,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他每次受傷,她為他小心翼翼地敷藥,雖每次弄得他疼得汗流浹背。吃大鍋飯的時候,她自個精心烹飪,為他做一份「愛心」飯菜,雖他每次都厲聲責罵她浪費國家糧食,然後狼吞虎咽地吃光她所以的飯菜。直到有了南詔公主,她連靠近他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她嘴裏一直囔著,「到了沒?」
這回,裴九反而沒了以前的姿態,既不反駁,又不接她的話,而是沉默以對。白芷覺他有些不對,好奇問道:「你怎麼了?」
「喂。」身後有人在喚她?白芷轉頭,看見裴九追了過來,滿臉表現出了不滿,「你就不能安分點嗎?剛醒來就出來亂走。方才見不著你人,我還以為你死了被人抬去亂葬崗了呢。」
裴九認真地看著白芷,「你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慕屠蘇舉步離開,裴九忽然自他背後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她為何救你?」到底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是嗎?」裴九已然看到以後的場景了,又該一頓鞭子了。也好,充分發揮了他「紈絝」「敗家子」「無用」的形象。他這十幾年,不就是為了製造出這樣的效果嗎?此時無非是「錦上添花」讓爹更討厭他而已,不正合他的意嗎?
「種馬。」
白芷聽了聽,笑笑繼續走。燒糧草可真是缺德的事兒,同時也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想必這事不是裴將軍那直腸子人能幹的,該是慕屠蘇自己擅自行動的吧?她走至一個營帳旁,目光偶爾一撇,透過一營帳的帘子的間隙,瞧見慕屠蘇正獨自處理傷口。他赤|裸著上身,單臂抬起,嘴裏咬著白布,神色痛苦地給另一隻手上藥。看起來極為費力。
今日,恐怕是軍營內最為寂肅的一日。士兵們大氣不敢呼出來,帳篷內是裴老將軍厲聲的責罵,「南詔欺人太甚,竟然給老夫玩陰的。暗殺我一部下的仇,非報不可。要玩是吧,老夫陪他們玩。」
原來,真不是他想多了。可他不想知道前因後果,他們的來龍去脈,知道又如何?自個徒傷悲?
「……」
「我還在熱身。」
白芷又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繼續走走。
「不正合你的意嗎?你又可以花前月下,逛青樓,喝花酒了。」白芷逗趣道。
裴九二話不說,包緊白芷身上的大氅,然後毫不理會白芷手無縛雞之力,直接打橫抱起。白芷嚇了一跳,拿眼瞪他,「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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