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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屠蘇看了看洞的寬度，「只能容一人。」

忽然，慕屠蘇把身子靠過來，不安分的手摟住她的細腰，把頭抵在她的脖頸之間。白芷大驚，「作甚？將軍，你可不能趁機占我便宜啊？」白芷開始掙扎，還只動了一下，慕屠蘇便吃痛地喊了一聲，「疼」。

白芷抬腿便往林中走去，慕屠蘇見她這副模樣，失聲笑了笑，尾隨其後。

那獵戶怔了一怔，一時答不出來。白芷見他沉默，大驚，瘋狂拉住獵戶，「他出了什麼事？被野獸吃了？還是你未曾見到他？」白芷這副吃人的模樣，獵戶直搖頭，「沒、沒……」

「小姐莫擔心被人說閑話，村民以為小姐是世子的娘子。村民都不知道世子的真身份，世子只道是光輝王朝的一名小將。」

這哪裡是傻子作為？明明是他趁機輕薄她，又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獵戶瞧了瞧白芷，點頭離開。

「我真的無處可去，只好再去不歸林，走到出口，卻發現阿福站在那兒。」

「那他知道你的孩子……」

兩人進樹洞了，白芷坐在慕屠蘇的身上。

待白芷醒來，是在一家破舊的房間里，裏面傢具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牆上有一把弓箭，還掛了一張虎皮。看這個樣子，像是獵戶的家。

於是……

白芷起身，推慕屠蘇進去，「你作甚？你手上有傷，不能被雨淋了，你和-圖-書進去。」

「你暈倒吃不了物質東西，只能喝羊奶之類流質食品，水又灌不進去，只能用嘴推食物進你嘴裏了。」清荷曖昧地看著白芷。白芷心裏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席捲全身。

白芷一怔，「我表哥怎是這樣的人？」白芷雖對柳繼不甚了解，但他這人，並不像這樣的人。她問清荷，「你怎會和我表哥有那層關係？」

白芷先是怔了一下，四下瞧了瞧。不見慕屠蘇，忙不迭問道：「我是怎麼來這裏的？可有一位與我同行的男子？」

白芷無話可說，只問：「那後來呢？」

「真是個傻子。」白芷也笑了起來。

白芷以為自己弄疼了他，白芷不敢再動了，只能瑟瑟發抖地被慕屠蘇依偎著。她只好委屈地道：「將軍……」

「我們……我們可以疊起來。」白芷覺得自己腦門充血了。

「你的血不見了。」

「這裏的村民怎會在這深山老林里居住？還有那奇怪的規矩。」

兩人全憑著感覺走，白芷心裏希翼能在一棵樹上看見自己刻的數字，可她再也未瞧見到。白芷筋疲力盡，又感覺餓了，頭暈目眩，直接暈倒。

白芷不解。

「小姐。」清荷從門外走進來。

木樁的慕屠蘇拿眼斜睨了她一眼，白芷略顯尷尬地說：「我們一起進洞躲雨。」

可白芷走至一半又停了下來，來迴轉，原本因羞澀的紅臉變得和圖書蒼白，她低著頭像個無頭蒼蠅亂轉。慕屠蘇問：「怎麼了？」

白芷一下子接受不來，指著獵戶的背影，用探尋的目光看向清荷。清荷笑道：「他是我相公。」

清荷失聲笑了兩下，「他以為我會回來，每天打完獵，就站在門口等我。直至日落回去。」

白芷縮著身子，身子抖的愈加厲害。

「小姐可是餓暈的？」

白芷無奈點頭。

「什麼？強了你？」白芷騰地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清荷。清荷搖頭又點頭，「清荷當時也是半推半就……清荷當時心地不純，以為能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到底是鬧笑話了。自作自受，不怪任何人。」

白芷渾身僵硬地看著雨越下越大，自背後傳來人的體溫，讓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能直著身子，僵硬地坐著，看著天空，盼著雨早些停下來。

「這個是他的孩子。」

「本來這事清荷義不容辭，世子死活不依，非要親力親為，你說，這麼累的活兒，幹嘛要搶著干？不是傻子是甚麼？」清荷笑的愈加開心，白芷愈加想捶胸頓足。

一想到裴九，白芷心中打鼓，也不知他是生是死。

「我覺得世子也是個傻子。」清荷撲哧笑了兩下。白芷這才想到慕屠蘇，忙不迭問：「對了，他怎樣了？」

白芷囔道：「清荷？」目光鎖向清荷高高隆起的肚子，再看那獵戶走至清荷身邊和-圖-書，抬頭提著兔子，對她傻笑，「吶。」清荷朝他笑了笑，「今兒你燒兔子可好？我想與故人聊聊。」

兩人坐下，清荷便把她這些月所發生之事，告訴白芷。當初她想去桐城再見一見柳繼，誰曾想，她在路上遇見了南詔兵，見她一女流之輩，起了歹念。她就跑，最後跑進了不歸林，迷路加上飢腸轆轆，暈倒。醒來也是在這裏，然後遇見了她現在的相公，阿福。阿福智商偏低，年過三十，村裡的女人都不願意嫁給他。他目不識丁，只會打獵，用獵物換生活用品。她那時，身子很虛，阿福便把家裡所有的錢給她看身子，且在那段時間，照顧的她無微不至。也便這樣，清荷心生感激，身子好了，便幫他分擔點家務。村裡的三姑六婆撮合她和阿福，清荷原先不想答應，感情與恩情她還是分的開。後來，她想出去，阿福的村有規定，村民不準出不歸林。阿福只把她送到不歸林的出口。清荷出去以後，無處可走，想回去找白芷，又覺得沒臉面，徘徊了好久，還是死皮賴臉的去見柳繼。只是柳繼不願收留她，拿了一大筆錢打發她走。這些不足以讓她傷心，她萬萬未料到柳繼會在茶水裡下滑胎葯。

說到這裏，清荷聲淚俱下。

「……」

該是被大雨沖刷掉了。可她來這裏，全靠血跡……真是天有不測風雲，計劃比不上變化快。和_圖_書白芷沮喪難過，不歸林莫不是一個詛咒嗎？他們出不去了。

白芷只有動粗，拚命地推他進去。她還未使上力氣，慕屠蘇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回大樹洞中。白芷知道自己在做多餘的事，可心裏又著急，不能讓慕屠蘇一意孤行。論力氣她比不過他，論固執，她亦甘拜下風。她糯糯地看著慕屠蘇，臉上帶著莫名的紅潮，她囁嚅道：「你無非不想讓我淋雨。可你手上有傷，亦不能淋雨，我有個辦法，我倆都不用淋雨。」

「你醒了？」從門外走來一條漢子，他手裡正抓了一隻被弓箭殺死的兔子，笑起來憨態可掬。

「他……」

白芷點頭。

古順期間……先皇在位期間。這位裴將軍不是裴老將軍，那時裴老將軍不過是一位少將，該是裴老將軍的父親，裴九的爺爺。聽聞裴家是將門世家，未曾料到，真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將門世家且是一個極好品質的家族。可到了這裏，裴家將會衰敗……莫大的可惜。

慕屠蘇環住白芷腰間的力氣愈加緊了，幾乎把上身的力氣全靠在白芷的背上。白芷紅著臉縮著身子唯唯諾諾地抬頭看天，期盼著天快點停止下雨，早些出去。釀成這樣的後果，實則也是自找的。誰讓她心軟，怕慕屠蘇的傷口惡化？誰讓她想出這等餿主意？

翌日,天未明，下起了大雨。白芷那會兒還未醒個徹底，只感覺自己凌空移ｈｔtｐs://ｍ•hｅｔｕbｏｏk•cｏm•cｏm動，左側比右側暖和,偶爾有水淋于臉龐。待她看清楚,才發現自己被慕屠蘇打橫抱起,朝著一棵大樹跑去。那棵是一棵死樹,中間有個大洞,只能容一人。慕屠蘇把白芷放進大樹里,自己蹲在外頭，瞬間化成木樁，一動不動。

清荷似乎也看開了，不再遮遮掩掩，「這事要從你和世子的事情說起。繼少爺看出你與世子有關係，那夜，你夜赴約會，繼少爺喝了點酒。然後跑到你的別院，走錯房，然後……」

「好冷，抱著你暖和點。」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話間，吐納拂在白芷的耳垂邊，痒痒的。

白芷還不了解慕屠蘇嗎？只要他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動，十足的固執，冥頑不靈。可他手臂的傷口並不是小傷，方才他抱她，傷口已裂開了，若被雨水淋了，愈加惡化，到時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外傷。

慕屠蘇走至她身旁安慰她，「沒事，我們慢慢找出路吧。」

「聽聞，村民都古順期間裴將軍俘虜的南詔百姓。本是被先皇處死，林將軍心存不忍，便把他們放逐不歸林自生自滅，並且稱道若能生還，不準踏出不歸林。他們心存感激，信守承諾，這三十多年，沒有一位踏出過。」

慕屠蘇不動。

雨終於停了下來，兩人出洞，雨後的林間，空氣瀰漫著潮濕的草香。白芷紅潮未退，不敢看慕屠蘇，背對著他道：「我們還是趁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