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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搖頭，「再等等。」若再拖下去，我毫無安全感可言。

去一座山，有山有水，還有我最愛的女人。這樣最初的夢想，對他而言，早已如煙散去，一去不復返了。

「裴老將軍性子剛烈，一生戰功累累，卻因為這次敗仗，加上幕將軍的扭轉乾坤，讓他遭到各個大臣語言上的侮辱以及權力被剝奪。加上一生九子皆不幸，裴家敗在他手裡，這樣剛烈的男子怎能受得了？」

「你真美。」裴九忽然道：「很早很早我便想對你，你真美，美得可愛，美得心動，美得讓我憎恨。」裴九沒再繼續說，因為他看見白朮朝他走來。

「九哥，你又來了？」白朮見裴九，渀佛很熟的樣子。

慕屠蘇捏著她的臉，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何其殘忍，對待一個這樣的老將軍？

「好……」白朮對白芷歡笑道：「姐，我得趕緊完成任務去了。」再看看裴九，「九哥，等我片刻哦。」白朮便積極地去寫字了。與方才萎蔫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芷並未放下心中的石頭，但已無必要再去問慕屠蘇。她必須給自己找個事情干，去忘記這等煩心事。白芷便喚著紅翹，上街去買錦綢與金線，她有些手癢，想綉一綉金邊大牡丹花，順便獻殷勤給王妃，改善一下關係。前世，她不是自從把自己的女紅金邊大牡丹獻給王妃，王妃便喜歡了她，就連慕屠蘇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直問她是不是她繡的，雖然她總是驕傲地點頭，卻遭到他滿臉的不信。她會綉女紅不足為奇，他所奇怪的是她能綉出那般美麗出彩的金邊大牡丹？

白芷一怔，胡思亂想又回歸於她身上。大公主的侍女會不會是小公主？畢竟她已見到她了，她在京城。以何身份？南詔小公主？還是……私訪？白朮見白芷臉色不佳，搖了搖白芷的裙和-圖-書擺，「姐。」

當然，這是前世的南詔大公主，今次的南詔大公主還是那番模樣？

裴九綻放微笑，「那走吧。」

「吃醋？」白芷眉眼一挑，「外頭有女人了？」

裴九忽然笑了，「淫|婦！」他說得極像玩笑話，看她的眼眸中有窺探不出的情愫，那樣認真又似在追憶。裴九的眸子那樣專註地看她，而又非看她。

白芷忽然想到當初白朮回府，手上包的便是她的繡的手帕，雖然後來白朮還給了慕屠蘇，但白芷總覺得那帕子洗不幹凈。再為他綉一個好了，反正這一世的慕屠蘇不會懷疑是出自她之手了。

「我如今的夢想是什麼？以前的夢想又是什麼？還記得嗎？」

看來，這些天，他真的餓壞了！

慕屠蘇卻狼吞送上門的「美食」，緊緊抱住白芷，把頭埋進她的胸里……

白芷問：「你就單單陪她一人嗎？」白芷還是心有餘慮。

而她自己呢？她亦然開始茫然自己的未來。她最初最初的夢想在前世，想和慕屠蘇在一起，願白首不相離。她在努力地實現自己的夢想，前世如此，如今亦是如此。太過執迷不悟了，是重蹈覆轍？還是努力拚搏？她想，主動權不在自己身上！

「色胚子。」白芷啐了他一口。慕屠蘇欺身靠向她，俯身咬著她的耳朵，軟綿綿地道：「芷兒，我好久沒吃你了，嘴饞。今兒湊巧你沒睡，不如……」

白芷走上前，為他脫下身上沾雪的大氅，撣去長袍上剩餘的雪，執起他冰冷紅透的手，以自己的手溫為他捂熱。慕屠蘇失笑，滿臉寵溺地看著白芷，「怎好讓芷兒幫我捂手，這事按道理是為夫做的事情。」

白芷明顯感覺到慕屠蘇近來極為忙碌。早晨早早離開,晚上她睡下之前，總見不到他。如此反反覆復幾點，白芷心生疑惑，決定必須和慕m.hetubook.com.com屠蘇好好談談。

「大公主？」白芷一怔。若是聽見是小公主她或許不會那麼吃驚，畢竟她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在前世，南詔大公主是南詔國的一個傳奇。南詔大公主與南詔小公主被譽名為「並蒂蓮」，同時生，長相不同，性子亦不同。南詔大公主樣貌出奇得美麗，卻好舞刀弄槍，十三歲驍勇善戰，從小披甲打仗保衛國家，年方十六鍾情戰敗國的送來的傻太子，不顧所有欽慕者的吃驚，南詔王南詔后的極力反對，一意孤行。是個思想極為獨立的女子。

慕屠蘇點頭。白芷便無話可說。慕屠蘇喚了一下白芷，白芷回眸看他，四目相對，白芷見他眼底開始烽火燎原，愈燒愈旺。白芷心下明白他想作甚，擠著話，唇卻送上去貼著他的唇，雙手搭在慕屠蘇的脖上，「色胚子。」

白朮嘿嘿傻笑，「還是姐最疼我。爹和娘一直逼著我讀書，要我與翰林院那些人比，壓力頗大。術兒不喜文縐縐的東西，喜歡舞刀弄槍，姐夫說了，待我長大，便讓我跟他。」

白芷此番是坐轎子出門，東轉西拐行至白府。紅翹對著轎窗問白芷，「夫人，要去白府坐坐嗎？」

忽然，身後有人拍她，白芷差點背過氣。這力道……

「皇宮啊！姐夫當時正與一位紅衣女子切磋，不過過程中誤傷了紅衣女子的侍女，沒再比下去。」白朮為沒看完比賽，頗為可惜。

白朮走過來，臉上洋溢著微笑，「九哥，我完成了，可以去射靶子了。」

白芷亦笑，「我們還分那麼清楚嗎？」

白芷好笑地看著白朮，對裴九道：「你真會投其所好，抓住術兒的弱點。」

白芷看著裴九的消逝的背影，披著貂皮大氅，卻能透過大氅瞧見他偏瘦又羸弱的身子，她的心裏難過不已。從開國到現在，歷經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朝，裴家為國效忠這麼多年，只不過在兩子奪皇位之戰略輸一籌，便被棄之如蔽，甚至狠狠踩上一腳，肆意侮辱，任誰都無法接受。

白芷本想道「不必」，卻忽然想到了白朮。自她嫁出門，已是許久沒見著那孩子了。白芷便道：「去看看吧。」

白芷窒息。

望著一高一矮的背影，白芷心裏七上八下的。白淵打亂了白芷的忐忑。他從拐角處走來，似乎看了很久，他並未直接對白芷道，而是對著裴九的背影說道：「裴老將軍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若是單純的自殺，或許他不會那麼恨。」

白芷一怔，愣愣地看向裴九。裴九隻是朝她笑，空空的，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能辨識他的笑容極其空洞，不是發自內心，或許是太熟，白芷竟然能從他眼中窺探出他的悲傷。

裴九笑起來，「我還知道很多人的弱點，且樂此不疲願意去投其所好。」

慕屠蘇毫不含糊地抱起她，仍在床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欺身壓向她，吻著她。白芷以手抵著他的胸，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

裴九揉揉白朮的頭髮，「夫子交給你的任務完成沒？完成了，便隨我去射靶子吧。」

真是奇了，切磋武藝，也能誤傷？以慕屠蘇的小心謹慎，不大可能，自然也不可否認這個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大公主的侍女要麼眼有疾要麼故意去誤傷自己……吸引別人的注意？

白芷被他扯著口齒不清，「外頭有女人了！」

幸而她堅持了，慕屠蘇不過一會兒，頂著大雪跑進屋來，見白芷坐在屋裡還未睡下，略有驚訝。白芷朝慕屠蘇微笑，「回來了？」慕屠蘇點頭，略有失措。

「嗯？」

白朮所說的姐夫該是慕屠蘇吧？白芷笑問，「你何時與姐夫碰面了？」

慕屠蘇一怔，眼眸柔出水地凝和-圖-書視白芷。白芷幫慕屠蘇搓了搓手，原本以為要把手弄熱起碼要一會兒，卻不料，只是兩三下，手便燙了起來，發自體內的。白芷愣了愣，抬頭看向慕屠蘇，他嘴角已然含笑。

白芷猛地轉身怒目圓瞪，卻見裴九朝她燦爛一笑。

「這麼晚了啊……」白芷看了看外面，皚皚白雪，屋頂上像是蓋了白色帽子，已然瞧不見屋瓦。這麼大的雪，他還在外面，到底忙些什麼？

白芷回過神，對白朮笑了笑，「記得，學習能學則學，不能學，那便棄文從武，這武學，得從小抓起。你瞧姐姐我，這麼棒的身體。」白芷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男子氣概樣。

裴九忽然靠近白芷，白芷身子退了退，提防地看著裴九。兩人四目相對，有的只有冰冷不親厚。裴九道：「我以前的夢想是去一座山，有山有水，有風景，還有我最愛的女人。」

「蘇蘇他……」白芷脫口而出的喚著慕屠蘇，卻見裴九眸子微妙的變換，及時禁口。

白朮三月不見，長高了不少，見著白芷，原本萎蔫讀書樣一下子像久逢甘露缺水的小草，一下子豎了起來，跳到白芷身邊，笑臉迎對，「姐。」

白芷道：「你這些天忙些什麼？雖然我不該問，但……」白芷看了看慕屠蘇，卻發現慕屠蘇原本帶情慾的臉上，已然沒了興緻。他微笑，摸了摸白芷的青絲，眼中帶著誠懇，「我若說了，你不許吃醋。」

「姐，一起去看嗎？」白朮對白芷發起邀請。

白芷點頭如搗蒜,以手撐著腦袋，眼皮下垂，困意襲來。紅翹見白芷這般模樣，推了推快與周公見面的白芷，「夫人，若你乏了，先去睡睡吧。」

白芷驚恐地看向白淵。

「是。」紅翹便命轎夫轉到白府。

白芷害怕這樣的裴九，眸中閃著悲慟的淚水，眼前的裴九已不是當初把情緒全部表露在和圖書自己臉上的純真男子，他把自己藏得深了，不讓別人瞧見，也不讓自己觸摸。

慕屠蘇見白芷若有所思的模樣，輕敲了她的腦門，「別胡思亂想，大公主已有夫君。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

白芷點頭，「學累的話，休息休息，無需這般勉強自己。」

白芷自我反省，露出抱歉的樣子。慕屠蘇趴在她身上不起來，對她道：「先前南詔打了敗仗，退兵千里。但我朝已然無國庫支援軍隊趁勝追擊，又怕一時興起的南詔東山再起，皇上決定重建邦交。此次前來的和交好使者是南詔大公主，我與她有一面之緣，所以這幾天我都是我在與她周旋。」

白芷原本軟了身子讓他欺，一聽他這般說著，才驀然想起自己因何而不睡，連忙推開情慾高漲的慕屠蘇，「蘇蘇，我有話問你。」

對白淵心寒后，白芷幾乎不再管白家的事，卻不料，短短三個月，白淵官居從二品，任命兵部侍郎一職。她進白府本想去見見白淵，卻被告之，白淵正在見客，不方便。白芷只好直接去見白朮了。

白芷抬著朦朧的眼,擺擺手，捏了捏自己的額角,「是有些困了。如今什麼時辰了？」

慕屠蘇解氣地在她脖上狠狠吸吮了一口。白芷的脖子上立馬顯出一個吻痕。慕屠蘇道：「我倒是想去找個女人，這樣就不會每天抱著你睡，有力氣想要你了。」

「小姐，要不你先睡下吧。」紅翹甚是心疼白芷。

白芷搖頭，「不了，你們去吧。」她再看了看裴九，他又在對她笑，依舊空空的。

白芷眸子淡了淡，乾著嗓子問：「阿九……」

「二更了。」

「如今的夢想……呵呵。」裴九不再死死盯著她，而是看著外面的皚皚積雪，「一雪前恥。不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我裴家的人。」裴九再看看白芷，「其中包括慕屠蘇！」

慕屠蘇頓了頓，不解地看著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