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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天上月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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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余了幾許思

第十三章 余了幾許思

閻羅只是簡單一笑,手指那黑棋斬釘截鐵下了下去。安親王一見,臉變得發白,遲遲未落手中的白子。閻羅一笑,「想去做一件事,就得一心一意,可不能有半分的二心。」
兩人都很認真,沒注意到明月的到來。她亦是安靜站在門檻邊上不動。
安親王略有笑意望向閻羅,眼中帶有調笑之意。目光回到明月:「這麼說來,今年來春之時,要參与選秀了?」
馬車行徑花好月圓,明月被前雨扶下車,踏進布莊。
「此事千萬不要被父親知道,你叫他們先閉上嘴。」
「明月姑娘,老闆今兒不在這。」掌柜擔憂道。
難怪成餓狼。明月道:「冰月姑娘也是要去選秀嗎?」
容若搖頭,「最近應付一些考試,無暇吟詩頌詞。」
安親王盯著已成定局的殘局,哭笑不得,「拜服了,閻兄做什麼事,都事先打好腹稿,判斷事物以後的歸相。」他眼睛忽然一亮,把白棋一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可是有時,掌握了棋局,卻掌握不了變局。」
閻羅一笑,不動聲色抽出被攬的胳膊,「來間雅室。」
安親王忽而呵呵一笑,「明月姑娘為何一直注視著閻兄?」明月一聽,立即正容。然她這忽然的變化,倒讓人以為她是害羞。安親王一臉笑意,「明月姑娘姿色絕佳,本王認為讓你選秀成功是不言而喻的。」
明月是萬萬沒想到,她這妹妹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怎麼的,居然夜不歸宿。還好春節時分,盧興祖忙活于朝廷方面的事,今兒不在家,要不以她那刻板的父親,指不定會一激怒起來,讓她妹妹進豬籠也有可能。想來,她昨天被父親扇了一耳光,應該在花好月圓吧,畢竟偌大的京城裡,她那妹妹還認識誰?
冰月頓了頓,有些掃興點頭。明月見此,便知,看來也是不喜選秀這一義務。而這不喜,應該與某些人有關吧。她眼神隨意瞄了下容若,見他亦在看著她。明和-圖-書月一驚,為何他用憐惜的目光注視著的是自己?
三無先生竟在安親王府?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商人竟能把關係層次伸至到王府上?明月心一悸,對這個男人更是有些忌諱了。
兩人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安親王對一直乖巧站在門外的明月道:「實在不好意思。」
明月欠身叩拜,「民女盧明月,參見王爺。」
明月頓了一下,臉色泛白,「此事當真?」
這麼好說話?明月訝然抬首,見安親王一臉調笑般望著她身側的閻羅。
安親王露出欣喜的表情,抬手招呼她起來,「哎呀,明月姑娘,不必如此大禮。既然你有此心意,本王會竭盡全力的。」
跟著那人進了前廳,就見閻羅正與一位過不惑之年的男子在下棋。她想那男子應該就是安親王了。他們神色皆異常淡定,明月甚至還能見到一向淡淡的閻羅還帶著一股笑意。
安親王府倒是跟她家一路,這倒也好,免得顛沛了。一到安親王府,就見有一人站在府門外等候,明月的馬車一停,那人便跑過來,對明月作揖,「姑娘可是兩廣總督之女?」
「可是考國子監?」閻羅無關痛癢道。
閻羅輕笑,「一般。」
明月望去,容若此時被一個身型嬌小的男子拉扯著,看似不願入此。
明月不想,這閻羅懂得還挺多。
兩人遂走幾步。前雨招來一輛馬車,明月鑽了進去,閻羅則坐在車外。馬車駕起,噠噠朝酒店馳去。明月剛想養精蓄銳,外頭的閻羅忽然對車裡戲謔道了一聲,「明月姑娘,今兒在下順水推舟,完成你這心愿,往後可要感激我哦。」
安親王笑道:「明月姑娘,今年芳齡?」
掌柜一看是明月,笑嘻嘻道:「明月姑娘找老闆?」
冰月大驚,「你看得出來我是冰月?」
安親王一笑而過,招呼她坐在閻羅的旁邊。明月順應坐下,見閻羅似笑非笑看著她。明月忍不住蹙眉,和*圖*書不去看他。
與安親王聊賴許久,兩人便告辭了。一出安親王府,明月就質問閻羅,「你能告訴我,這環環相扣的結果,是你計算好的嗎?」
閻羅帶著質疑的目光,「何為環環相扣?」
「那掌柜可見到我妹妹來此?」明月問了與她有關的事,也是此次的來意。
「是。」
掌柜似乎有些猶豫,思忖片刻,一臉凝重的樣子。明月見掌柜這樣,心想,定是有什麼事,而且應該跟她有什麼關係,亦或者跟那三無先生有什麼關係吧。
掌柜一絲錯愕,「老闆說你今兒一定會來找他問你妹妹的,還真准。老闆說,你到安親王府找他去。」
冰月上下打量明月與閻羅,一臉古怪。
馬車在一家酒店停下。明月下了馬車,大驚。這酒店就是不久的花燈節前她扮男兒裝時,與容若他們行酒時的那家。明月小心翼翼跟在閻羅身後,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也不知是為何,那麼忐忑不安。
前雨遂點點頭。
安親王為明月巧妙的回答所敬佩,不禁深看一眼,反而對閻羅一笑,「你倒是把明月姑娘看得通透。」
明月蹙眉,這個男人到底是有何用意?該不是別有用心?似乎看透了以後發展趨勢?雖然抱著許多疑問,但明月還是去了安親王府。
閻羅收到她鄙視的眼神,倒更高興起來,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為此高興。閻羅道:「那到大堂上坐坐吧。」
他的笑容告訴她,去求他的幫助,他可以幫助她躲過此次大選。明月終於知道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她不禁望向旁邊的這個男人。他果真是打好了全盤算盤,把她看得通透,知道她無意選秀,知道她性子柔軟度,更亦或者還明白她心有所屬。
老闆娘見到閻羅來,熱情擁上去,親昵摟著閻羅,「閻大老闆,你可終於來了。」
「是。」她稍有吃驚,為何這安親王會聊賴這些?
冰月一邊嚼食,一邊道:「才不管,不讓我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我就絕食。」
明月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向安親王跪下:「明月請求安親王多多打點,了卻明月的心意。」
她知道,她跳的這個陷阱,深不可測了。
閻羅忍不住笑了一笑。冰月見在外人面前丟臉,用急凍光狠狠瞪著容若,拿他出氣一般。容若是又無辜又無奈地默默承受。明月正眼看去,正好對上容若的眼神,兩眼相觸,相視而笑。
閻羅臉上帶著笑意,然眼神傳達出一種至冷的寒氣,「第一,是明月姑娘的妹妹先接近在下的,在下只是禮貌回應而已。第二,在下對明月姑娘的妹妹毫無興趣,有何目的可言?第三,昨日是明月姑娘的妹妹來找在下,怎麼勸都不回去,在下只能做地主之儀。」
容若看去,一臉驚訝。當看到一旁的閻羅,眼神不禁暗淡下來。但也就僅僅一瞬,就帶著春風拂面的笑容走來,「真巧。」
明月一下子火大,「怎麼認識我妹妹的?接近我妹妹又是出於何目的?是你逗留我妹妹一宿逼我來見你,然後進入你的設計中?」她不知這些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但剛才的種種,她都有預感,這絕對是個算計。
「知道了,小姐。那二小姐方面……」前雨察言觀色到明月陰沉的臉,就乖乖閉上了嘴。明月立身道:「準備馬車,去花好月圓。」
「納蘭公子最近可出新的作品沒有?」沉默的閻羅突然來了一聲。
冰月一下子不再吃食,而是睖睜注視著明月,「你也選秀?」
安親王在思考下步棋子時,偶爾抬頭,見到一直乖乖站在門旁的明月,不禁撲哧一笑,「閻兄,她來了。」安親王臉上笑意甚濃。閻羅卻未有一絲抬頭,不做一心二用之意。他依舊注視著棋盤,認真道:「岳兄,對弈大忌可忘了?」
她連忙躲閃,卻掃到閻羅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她不禁咬了下唇,平復心中的煩亂,「冰月姑娘,來春選秀,我們和_圖_書在一起,說不定也有個照應。」
明月道:「那在哪?」
老闆娘掃了一眼閻羅身後的明月,怔了一怔,隨即笑道,「雅室當然有。」
明月打斷老闆娘的張羅,「不用了,隨便找個位子坐坐就好。」她對閻羅鄙視地掃了一眼。這個男人就是沒按好心,與一女子單獨處一室,給人多少遐想?她還要不要名聲了?
「無事,明月姑娘請在下小喝一杯即可。」
「在……安親王府。」
明月盞了一杯茶,呷了一口,悠閑坐在椅子上看下人們忙碌著。前雨心神不定從里院走來,四下觀摩,見沒什麼可疑人就跑向明月身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正月初一那日,早晨飄起皚皚白雪,幾聲叮噹鈴聲,叮鈴叮鈴,劃破冬日里鮮有的寧靜。盧府上下都在忙活春節事宜,風風火火,不亦樂乎。
明月略有一怔,「十四。」
話說當時,菜已經上來。冰月肚子極餓,菜一上桌,便抓起筷子,大吃特吃。桌上其餘三人,表情各異。容若無奈,「表妹,以後還是別以絕食相逼了。姑姑吃多了你這套,快不管用了。」
安親王見他這模樣,似乎是想不到的,隨即苦笑,「你這人,就是太把自己隱藏深了。」
明月憋得無話可說,略一欠身,「對不起,是明月誤會閻老闆了。」
「不行,我餓了。」聽這聲音,明月就知此人是誰了。還真有趣,第一次她扮男裝,這次,成冰月扮男裝了,她立即站了起來,叫了一聲,「納蘭公子。」
他還真能順水推舟。明月應承,「好。」
容若簡單一笑,「我早就是徐老師的學生了。這次考國子監,只是多了個名分而已。」他語氣淡淡,卻在暗涌中無聲無息將了閻羅一軍。閻羅索然無趣一笑,「也是,公子博才多學,哪位學士不垂愛?」
明月一怔,這掌柜還能看得出來?她笑道:「是的。」
明月點頭。她不想,竟窺視到冰月眼底的笑意,「那我們好好和-圖-書照應照應。」明月一笑了之。她自當會好好照應照應這個情敵的。
「以明月姑娘姿色,看是十拿九穩。可要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安全王話一道完,明月的心就不時打鼓,但臉上極力保持鎮定,她娓娓道出,「不知王爺可知杜甫的《曲江》?明月甚愛尾聯那句——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榮絆此身。」聰明人大抵能明白明月這話的意思,無非是她無心選秀,淡薄榮華。
閻羅一看本已勝利在望的棋局,由於自己只注意到了形勢,而忘記棋子格局可有延伸之用。白棋正好落在他無法控制的能力之外。不禁懊惱一下,此局是盤和棋。
明月一時氣憤,她被他調戲了。怏怏不快地坐下。兩人剛點完菜,門口處居然響起容若無奈的聲音,「表……弟,你就饒了我吧。」
她倒要看看他葫蘆里賣著什麼葯。
「你那模樣,一看就知是個女的,粗魯要死。」容若在一旁抱怨。冰月氣結,在外人面前不好發作,只能硬生生忍住,只能憋屈乾笑。
「國子監的徐乾學名士名滿全國,要是成了他的學生,公子可是萬分榮幸。」
明月稍怔,點頭。那人攤手,「王爺與閻老闆等你很久了。」看似事情越來越是蹊蹺了。明月一笑,迎著雪朝安親王府走去。
容若怔了一怔,欣欣然。
明月大方得體道:「冰月姑娘是餓了吧,一起吃吧,點了許多呢。」
她微眯起眼,思忖到底要不要跳進他設下的陷阱里。如若不跳,她就不得願;如若是跳了,她就成為螻蟻,任人擺布。她幾乎是經過強烈的心裏鬥爭,到底是跳,還是不跳?她一陣懊惱,這個閻羅,心機城府,處處算計,算是栽在他頭上了。
明月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心中的暴躁。這個男人,從不安好心,她就知道這是一個設計。只是偶然的前提,造就必然的結果。
他倆這對話,盡收明月耳底。她陰下臉,注視著閻羅。他到底對安親王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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