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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天上月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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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系難處尋

第二十九章 一系難處尋

曹寅立即鬼哭狼嚎。
「那要是我招架不住呢?」明月淺笑。
容若掃了一眼,微微頷首,從她手裡拿來看了看,「這是祖宗傳下來的,歷代傳給兒媳,佑福增喜之用。」容若笑著把金約插在明月髮髻里,「額娘很看重你,我們也不能讓她失望呢。」
常寧把這一切收入眼底,頓時有些酸楚,卻不得不裝成初識的模樣,「也不知嫂嫂的名啊。」
容若頷首,拉住她,「一起去,和碩恭親王老早就想見你了。」
「嗯。」她抿嘴一笑,欣喜不已。她一直以為以後出去會有諸加困阻,有容若這番話,不免噓了一口氣,滿族對女子的要求還算開明,不算太苛刻。
常寧點了點頭,臉上似乎也多了些興趣,「回來以後,詞性大發,寫了大堆相思詞,把我都酸得三天沒上茅房了。」
這金約,定是較為貴重的東西。明月還在研究之餘,容若就風塵僕僕而來。明月方一抬首,容若就利索地吻了吻她,「可有想我?」
曹寅大笑,轉身對常寧道:「瞧瞧,多捨不得媳婦啊。」可他笑了一半,卻被常寧的模樣愣住了。常寧略有一些失神望著明月,他尋覓那麼久的女人,竟已嫁他人婦。甚是諷刺,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人。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嫣婉及良時。」他朝她眨巴眼,「得把握良辰美景。」他眼眸中已帶著幾分深邃,灼灼望著她。明月被他這目光望得火熱,羞澀撇了頭。她方想說些什麼,一名小廝莽莽撞撞地跑來,「大爺,和碩恭親王、曹寅大人求見。」一見爺正與大奶奶抱在一起朝床邁進,他就知他壞了好事,臉一陣紅一陣白。
明月看出他臉上的意趣闌珊,容若本就是個不喜官場之風的人,卻又不得不去從事官場,父為官,母為貴,天生就與宮廷官事牽絆,想躲也躲不過。
https://www.hetubook.com.com常寧「嗯」了一聲,擺手示意他退下。
「冬郎餓了嗎?給你做點吃的?」明月臉上帶著戲謔,似笑非笑的模樣。容若不語,知她眼中含笑戲謔他的「非禮」,正身隨便瞅了一眼茶几上的木匣子,一愣,「這是?」
曹寅在一旁又道:「納蘭這學識,定是能過,徐老師不是說,若論天資之純粹,學問之淹通,思維之敏捷,無人能及納蘭。這科舉本就是片場之意。我想皇上是早想納賢了。」
常寧白了他一眼,「這次要是再有艷遇,交與你處理。」
曹寅也跟著點頭。明月欠身行禮,「兩廣總督之女,盧明月。」
見兩人打鬧,躲在容若懷裡的明月忍不住撲哧一聲,抬首將容若望著道:「你這兩位友人,還真是有趣,你得多學點,別總溫溫的。」她雖認得常寧,卻還得裝著不認識,畢竟這位王爺選擇失憶,她也不好異想天開。
因今早容若去圍場騎射,身穿戎裝,顯得英姿颯爽。明月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模樣,她是真不知她的夫君竟然能有如此英姿。
原來是天上那倫可望而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常寧訕然。曹寅囔囔自語,「我就說為何容若最近忒愛把月字寄情于詞里,原是這般意思。」
容若道:「常寧,你不是已有自己的府邸么?按道理早該成親了。你看你不急,你叔叔可為你著急了。」
「是啊。」常寧呵呵一笑。
「他啊,回絕了皇太后的賜婚,也不領安親王多次的『相親』,心心念的就是那秀女,一腦門就扎進去了。」曹寅倒不是冷嘲熱諷,只是覺得匪夷所思罷了。
兩人似乎甚是愉悅揭容若的短,聊得歡愉。常寧望天沉思,「不過其中有一句可真為匠心獨運。」不禁感慨念道:「雨歇梧桐淚乍收,遣懷翻自憶從頭。摘花銷恨舊風流和_圖_書。簾影碧桃人已去,屧痕蒼蘚徑空留。兩眉何處月如鉤?」
坐在一旁的常寧閉目養神,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微閉的雙目顫抖起來,似被驚擾一番。
路上,明月笑道:「你臉色好似不怎麼好?」
新婚第二日,明月例行向長輩晨省,這次覺羅夫人興緻似乎頗好,好生慰問明月,還贈與她一個木匣子。收好匣子,明月便要告辭回自己的院落,覺羅夫人卻喚住她道:「明兒回禮,帶我向盧大人問好。」
曹寅聽后,也跟著一陣感慨,「可不是,那晚小雨紛紛,我們仨對飲說心事,還真是難以忘懷啊。我也真是未想過,納蘭可以喜歡一名女子到那般執著。」
明月見容若甚是誇讚這個和碩恭親王,也不免好奇起來,「那冬郎趕緊去接見呢。」
「哈哈……」
「我接著你,我們一起。」容若目光深邃,語帶柔情。
明月頷首,便退下。
常寧稍有不自在,伸手指向馬車,「我們趕緊走吧,要是晚到,徐老師又得發一陣牢騷了。」
「早吃了,本是想去國子監,湊巧官道上在修路,繞路正好過你府,就順道來看看你和你新媳婦。」曹寅說著捂嘴樂起,「自從你娶了媳婦,那刁蠻的玉格格甚少去國子監了,真是托你福啊。」
常寧悠閑坐在金鑲邊軟榻椅上,呷了口送來的茶,戲謔道:「這納蘭也真是享受,自己的新婚別院都這般精緻,給客人喝的還是上好的獅峰龍井。」
「冬郎著戎裝真好看,以前都是著秀氣書生長袍,還真不知著這類衣服有這般效果。」明月倒有些痴痴然,很似喜歡容若的新造型。
早就坐上馬車的曹寅望著在外的夫妻倆這般耳鬢廝磨,嘀咕道:「這新婚就是纏綿悱惻。還沒見過納蘭笑得如此舒心過。」
常寧當即臉紅,輕咳起來。
容若被她這麼一看,也自己低頭看看自己www.hetubook•com.com的著裝,這是件很普通的戎裝,平時騎射都穿這個。也是,以前他的生活里哪有她,她哪有機會見到?
果然,容若見來人,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明月見此,頓感大窘,掙扎地下地,甚是不自在。
「不過我看這鰲拜也囂張不多時日了,皇上最近似乎在抓他的小尾巴。」常寧深沉一番,目光轉向容若,「皇上又提起你了哦,立秋那會的科舉你得參加,考個好成績,好讓皇上提拔提拔。」
幾人方一出府,一位跑上前,對常寧道:「王爺,方才安親王馬車過此,見到您的馬車,讓小人轉告王爺,安親王府上近來拿來一些名人真跡字畫,待王爺有空去看看。」
「好。」明月點頭。
常寧回神,反推搡他一把,「納蘭媳婦太美了,看愣了不行么?」
曹寅渾身一抖,冷嗖嗖的「嘶」了一聲,合抱雙臂,「真是肉麻。」常寧不語,目光移向別處,不去看他們之間的伉儷情深。
容若這才把目光轉向明月,微微點頭,「也是徐老師的學生,是個為人極其和藹的王爺。平時國子監就我們仨,久而久之我們仨就要好不得。」
曹寅上前推搡他一下,「我說和碩恭親王,你發什麼愣呢?」
曹寅卻神秘兮兮道,「我也不知,我們可親和藹的和碩恭親王對一秀女念念不忘哦。」
曹寅跟著也啐了一口,「他本就是個講究之人,見怪不怪。」
明月見曹寅如此神色叨叨,不禁對這可愛的徐老頭又好奇幾分。容若苦笑,拉著明月道,「把你帶過去,你得招架得住徐老師哦。」
「是啊,所以我一直好奇,這般講究之人,怎會破了自己的章法,提前娶妻?」常寧捋了捋袖子,漫不經心道。
瓊樓正廳內。
曹寅呵呵一笑,立即閉上嘴。容若卻道:「這玉格格還尚小,我們寬容以待吧。」
容若似護寶一般,把明和-圖-書月摟在懷裡,對著曹寅趕蒼蠅一般,「哪有你這樣看人的。」
明月哭笑不得。
他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明月了解納蘭明珠暫且只有容若這一個兒子,因覺羅夫人管得嚴,即使後來納得兩個妾,也並無所出。不過聽下人們傳兩位侍妾中的張氏已懷身孕了。子嗣薄弱的明珠自當是高興,只是善嫉的覺羅夫人就不甚開心。
曹寅道:「安親王又找你去識字畫?上次貌似就是這麼認識玉格格的,不知這次又會遇上什麼別樣的『艷遇』?」
「額娘給我的。」明月拿起木匣子,打開,拿出金約,「很漂亮的金孔雀吧。」
曹寅走上前,一臉好奇打量起明月來,笑得無不燦然,「這就是傳說中的納蘭媳婦啊……」他眼神太過好奇,倒把明月弄得有些迷茫。
明月圓場道:「和碩恭親王?冬郎好似與我提過?」
一直僵在一旁的小廝連忙應承道:「和碩恭親王與曹寅大人已在別院正廳等候著。」容若應了一聲,拉著明月過去。
她抬眼望去,容若的眼神中已然帶有無限的曖昧。她一閃神,就被容若打橫抱起,她差點驚呼起來,只能死死拽著容若的領口,可氣又可笑地將他望著。
「一點規矩都沒有。」容若冷下臉,把欲求不滿的不快都撒在小廝身上。小廝也只能縮著身子,唯唯諾諾的樣子。
容若簡單一笑,不答。
兩人望去,常寧當即怔住望著容若身後的那女子。一身堇色長袍,身披雪絨斗篷含笑立於容若的身邊,目光灼灼,臉上帶著刺目的幸福。
明月望著,終撲哧笑了起來。
「能好嗎?以後得管教一番這些不懂規矩的奴才。」容若臉上稍有訕色,看似還是為方才的打擾生著悶氣。明月偷笑,欲求不滿確實折騰人啊。
最重要一點,容若天生貴胄,皇室必當不會放過。明月雖這麼想,卻未說出口。她望向容若臉和*圖*書上已有不甚喜,就知他與她想到一起了。
曹寅立即大叫,「趕緊趕緊,徐老頭的這牢騷,刺刺不休,聒噪得讓人慾哭無淚。」
明月一聽,多看了他幾分。
沒有比宿命不能為而為之的悲苦了。輕聲嘆息一下,明月便開口道:「這國子監的徐老師是何許人也?從冬郎嘴裏常常提及,真想見識一番。」
容若淺笑,「有何不可,我阿瑪額娘是開明之人,對明月可沒那般苛刻,出去玩玩,本就可以的。」
容若笑嘻嘻地俯身靠近,卻又被她躲過去了。
「聊什麼這麼歡?」容若攜明月方一踏門而來,就聞二人的笑聲了。
「那就去國子監看看啊。」曹寅未思及甚多,就自個說著。常寧冷瞟一眼,「腦子呢?」
明月眼睛一亮,水靈靈地注視容若。容若颳了刮她鼻子,「可好?」
容若一聽,輕聲咳嗽,「你倆來此,可有吃過早飯?」
覺羅夫人今兒贈送金孔雀,想來是別有用意,而這用意自然是讓想她早生貴子,拂去張氏帶來的喜慶。
容若見明月傻愣愣看她,疑惑問:「怎麼了?」
曹寅倒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他媳婦回廣州,他那幅望眼欲穿,相思難眠的樣,我們嘲笑他多次,不是挨不了面子跑廣州去解相思之苦了?」
而且與丈夫出去,本就理所當然。
常寧聽這話,當即反駁,「什麼話,她可是輔政大臣的掌上明珠,皇上都讓她三分,你這話要是入了別人的耳,有你好受的。」
回到瓊樓,明月盯著手中的木匣子發愣。婆婆給兒媳東西本是天經地義,可今兒覺羅夫人的神情總有不一般,難免使她有些擔憂。她終究是打開那木匣子,裏面靜靜躺著一枚金孔雀金約,上面鑲十一顆東珠,鍍銀鑲邊,孔雀眼是由紅色瑪瑙嵌成。
容若撇下眉,「我哪有溫溫的,你只是沒看過我熱熱的時候。」說著還朝明月眨巴天真的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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