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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天上月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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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亦飄零久

第四十一章 我亦飄零久

容若笑道:「其實那種地方並無全數煙花之地,而那裡面的女子也不一定是風塵之伎,她們可能也有自己的一番情非得以。」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起來只是發現自己躺在容若的懷裡?她驚了一驚,身子微微一動,容若低眉將她望著,嘴角帶著笑意,「醒了?」
他沒頭沒尾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明月眨巴地道:「不餓。」
「我全吃了。」容若眯起眼,笑得好一番天真。明月一聽,裝著委屈地道:「也不喚我來吃。」
「好咧。」小二依舊笑容如花般,向他們行禮便退出房,順手幫他們關上門。一下子,屋裡便只剩下明月與容若了。容若眼神深窘,嘴角掛著微笑將她望著,好似別有深意一般。明月給了他一記白眼,「冬郎,你這眼神,讓我會以為我進了狼窩。」
容若道:「住宿。」他話一說完,瞅了一眼在一旁著月白色衣裳的明月,對容若笑道:「客官,小店沒有挨著的兩間上房,你看……」
明月望向身側還有一籮筐的荔枝,一臉惋惜地道:「再吃些吧。」
明月撲哧一笑,看來自己還是年輕。雖她已成婚了,但她不|穿戴婦女裝,容若也嫌老氣,便自新婚至今都是著少女裝,可算是裝嫩。兩人方想舉步上樓,忽而聽到一酒客甲對酒客乙道:「閻老闆什麼時候回來?」
明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愣了一愣,確實,這名字著實太有意境了。「天上人間」,太有遐想空間,可是醉生夢死,方恨休?委實有些意淫之意,而這座花樓在這花街一條街里,好hetubook.com.com似生意是最為紅火的。
「幾時了?」她找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胳膊下。容若圈起胳膊,把她更收納自己一分,「申時。你誰了一個半時辰了。」
容若淺笑:「無妨。 」
「你吃吧,我吃得嘴有些澀了。」容若望著手中的書,淡淡地道。明月凝望著容若這幅表情,略有寫怏怏然自個剝起荔枝自己吃了起來。他們之間彷彿已然沒有新婚那般甜蜜了,時隔兩年,有些生活細節之於他們而言,已然是再正常不過的日子。他們沒有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擔憂過,然夫妻共有的生活瑣事已然磨滅得圓潤,激起不了一層漣漪。曾經新婚時,他們窩在書房吃著一整框荔枝,她為他剝一粒,他會偶爾順手也剝一粒喂她吃。一來一回,一整框就這麼消滅了,吃得可是一點澀盡未有。如今幾粒下去,他便叫澀了起來。明月默默吃著荔枝,不消幾粒,她吃得也澀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荔枝,無趣地抄起一本書翻頁起來。
原來他不是第一次來啊,而她卻是第一次。容若熟門熟路地帶她去了一間客棧,名為「天水藍」,這名字起得甚是有意境。他們一進去,便有位熱心的小二跑來招呼,一面撣著手上的汗巾,一面笑道:「客官,吃飯還是住宿?」
容若目光飄向他斜對面的一座花樓,怔了許久道:「這樓的名字,很有意境。」
冬郎反撲上身,「餓嗎?」
明月頓時失了顏色,微張著嘴,目光有些獃滯,唇開始顫抖起來,「走。」
他們到江m.hetubook.com.com南之時,已然在八月上旬,正值南方最酷暑時節,坐在馬車上,渾身總是會悶汗,讓她總是粘膩得很。容若笑道:「明月,你褪下衣裳吧,這樣便不會熱了。」
「是冬郎說話太狠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清白女子要是與男子一起同榻,這可能嗎?她雖有時不同於古代女子,但她也是講究這些的。
「委實好。」冬郎淺笑,身子漸漸向她俯去,明月這才得知,這沒頭沒尾的這句話是何意……
馬車嗒嗒行使在官道上,忽而行疾,忽而變緩,毫無規律,如生活的節奏一般。 馬車上,明月正為容若剝荔枝吃。一顆鮮嫩晶瑩的白白果肉送至容若嘴裏,容若一邊嚼著吃一邊專心看著自己手裡的書,許是吃得太多了,他擺擺手地道:「不吃了。」
明月當即傻掉,「在哪裡?」
晚上,萬家燈火之時,兩人出了天水藍,出去溜達,明日去找容若的知交。蘇州不愧是繁華如錦的城市,即使沒有任何節日的賠償,也能人聲鼎沸,盛況空前。
明月煞是好奇,然還是被容若給拽歸去了。她踉蹌地跟他走了幾步,略有局促地道:「冬郎,你很想看看所謂的情非得以的女子?」她這話說得絕對是無心之詞,只是被冬郎的強勢弄得有些不悅。
「不用兩間,一間便可。」容若也煞是奇怪地將小二望著。小二一聽只要一間,再望向明月,忽而甚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原是夫妻啊,實在不好意思。」
容若見她臉上掛著笑容,然這種笑意還是讓他毛骨和_圖_書悚然的。他只能找個位子坐下,又端坐看著自己的書來。明月覺得無趣,自個便褪衣睡覺了。
明月往後瞅了瞅桌上的一桌子菜,不禁笑起,「冬郎該打,又在戲弄我。」
容若指了指前方那座「天上人間」,「她方才進去了。」
「看你睡得香,怎忍心?」容若好笑地刮著她的鼻子,「逗你呢!」他朝外努了努嘴,「飯菜在桌上,等你起來一起吃呢。」
兩人跟著人潮走,可越深入,發現位置不大對了,好似走到花街了。只見人群中偶爾強勢插入幾名看似花姑娘的女子來回拋媚眼,惹得有些群眾不免傻眼了。
他們行走此,明月道:「這些地方好似有些……」
路經濟南,他們便停了下來。濟南是一處大城,容若毫無猶豫地逗留濟南三日。聽容若說,在濟南有一位知交,是在鄉試認識的,後殿試中甲,調任老家當知縣。容若總是與漢人交際甚好,也許中間的媒介便是漢學。兩人特意去了濟南附縣——商河縣。容若算是慕名而來,來到衙門才去稟告被告知,他所謂的故人被調到江南蘇州了。本來兩人的計劃是選擇蘇杭之一,最後因去拜訪杭州的福珠,便放棄去蘇州。而特意來濟南,也是為了這漢人知交,卻撲了空。容若最近在研究西夏歷史,知曉這位知交甚是懂,所以他不得不改變計劃,先去蘇州一趟,再去杭州拜訪。也便是他們的安排,重點在蘇州。
明月問道:「冬郎第一次來嗎?」
一路上,兩人極其安靜,其實明月甚是想與他交談幾句,奈何他專心於鑽hetubook.com•com研于西夏歷史,要不是陪她散心,他定會悶到書房不出,著實是為難他了。
明月「哦」了一聲,「冬郎可是想去看看?」
明月愣怔一番,不明為何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自然對這些煙花女子沒有成見,容若這般說來,她也甚是同意,只是作為妻子,聽自己丈夫這般話,心頭難免有些不自在。
明月當時偏巧從他們身邊經過,靈敏的耳朵偏偏聽了進去,她不是故意地去想那個叫閻羅的男人,只是每次思及到那次曾經自作聰明的事,還有他那句決絕的話,總會讓她有種難以釋懷的情緒,一直能悶在胸口之上,讓她揮之不去。有時自己能對別人狠時,認為是情勢所逼;可當自己成了被動者,便是另一種情緒,好比此時的明月,一提到「閻老闆」還未說全名她便想到了「閻羅」,然後腦子翻江倒海想起往事。她忍不住停了下來,容若回身瞅了一眼明月,「怎麼了?」
容若臉一羞紅,輕聲咳嗽幾聲,不言不語,裝模作樣地繼續看書。明月見他還是老樣子,還是這般害臊,不禁撲哧笑了起來,有時她以為他們進入了墳墓,不想還在棺材旁喘息著,還有得救?
這到底是怎樣的光景?
她方想說些什麼,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夫撩開帘子,對容若道:「爺,蘇州到了。」
容若回瞪她,「我方才見到你妹了。」
「不錯。」容若回身看向小二,「上點小菜,拿出江南特色的菜即可。」
「呀,你點的菜。」
明月愣了一愣,見他眼底的笑意,便知他曖昧的意思。她嗔怪他一眼,「https://m.hetubook.com.com冬郎想看直接說便是。」
容若放下手中的書,往外瞅了一眼,回身轉向明月,「天堂到了。」他臉上充滿了驚奇,好似第一次來。
推開的上房算是整潔,小二帶他們進屋觀摩,招呼著,「可是還好?」
她驀地抬頭,連忙舉步向前,「沒事。」不是永無見期嗎?她在想些什麼?她懊惱地甩去自己所思所想。原來覺得心裏欠著誰的,便會想起得多一點。
「不是,這次是第二次,上次從廣州回去路途蘇州,逗留一會兒。蘇州確實是個繁榮的好地方,確有天堂之意。」
「好似前幾個月就回來了吧。」酒客乙道,然後神秘地湊到酒客甲耳邊繼續道:「真是了不得,去了大不列顛,好似帶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明月未有任何意見,她只是出來散散心,身邊有他便可,無甚要求,反正天堂是「蘇杭」,去哪個天堂她都無妨。 直到以後,她常常後悔為何去蘇州,那是她一生的煞地,遇見自己命里的所有劫數。所謂的天堂,之於她而言,是地獄。
「冬郎可以試試,把我休了,看我是否願意與你住一處。」
明月總會想,日子要是一直這樣過,至少平淡卻真切,然命運告訴她,她的這一生,總是會有大大小小的坎坷,命運的轉角迴廊處,似乎天際潮|紅似火?
容若輕咳幾聲,「確實是個好地方。」
容若撲哧一笑,那種欠扁的目光已然消失,恢復平時的淡然,「要是你我還未成親,你說,要是只有一間房,你會與我住一間房嗎?」
容若一下子吃癟了,無不委屈地將明月望著,「你說話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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