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如此的矛盾，讓葉微因又痛哭起來。她到底怎麼了？她怎麼這麼在乎賀遲遠？賀遲遠在結婚之前明明說過，不要愛上他，愛他會受傷，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她怎麼會發生如此愚蠢的事情，偏偏要跟他對著干？
「哦。」葉微因無話可說。她思想挺保守的，對於婚前就把自己交出去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不過細想和林暮年那純純的戀愛，林暮年也沒要求過這方面的。
全是賀遲遠的照片！少年時的風發意氣，初入職場的懵懂拘謹，久經沙場的談笑風生。一顰一笑，抓拍的瞬間。這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非正常拍攝，沒有一張照片是賀遲遠對著鏡頭的。
想到賀遲遠，葉微因的內心就泛起了淡淡的憂傷。當初陳招娣那麼卑微地找賀遲遠，想挽回他們之間的關係。賀遲遠那時候冷然拒絕且不留情面。她該在那個時候就懂得，賀遲遠是沒心的。即使有心，那等天之絕色都無法撼動，何況她這種庸脂俗粉？
「你一定要幸福。」林暮年執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葉微因抬著淚眼問林暮年，「你為什麼會和一個女人上床？」
林暮年嘆了口氣，「新娘捉姦在床，製造這一幕的，就是Clara。」
葉微因也不知拐了幾個街道，花費將近十五分鐘才來到林暮年知道的便利店。是個24小時全天營業的連鎖便利店。葉微因在路上遇見過不下四家。葉微因很想翻白眼。她對林暮年說：「我下去買，你稍等。」
「後來呢？」葉微因覺得，他們的故事不可能就這麼斷了。
「……」葉微因很想說，不用跟她解釋這麼清楚。
她不該，她太不該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聯繫林暮年，卻不能控制自己在乎賀遲遠。想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讓自己難過，卻被賀遲遠左右了所有的心情。
大美女抽出一百元，讓收銀員找零。
她擦乾眼淚，回到林暮年的車裡，把水遞給他。
她看不下去了。葉微因關了攝影機，勉強露出笑容，「拍的不錯。」
一想到葉微因已經不是他的了，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活生生的擰乾，絞痛而又無力。
「二樓東邊就是她的房間。像她這麼自戀的人，房間肯定有照片。」
「你知道那個男人？」
「這個我很早就知道了。以前難得的星期天，你都不會陪我，總會去做禮拜。但是……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葉微因吸吸鼻子，腦子又回放了大美女買安全套的情景。
葉微因笑了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苦澀而又疼痛。她怕自己當場失控，選擇告辭，「素描我收下了，我會框起來的。」
她一下子撿了很多，全是動物。在葉微因的記憶里，林暮年不畫會動的生物。他變了。她隨手拿起茶桌上的攝像機，打開看看是什麼。忽然攝像機發出一聲獅子的吼叫。
大美女見葉微因盯著安全套看，不禁笑問：「你也用這牌子？」
結婚之前，她不就知道賀遲遠是什麼樣的男人嗎？她指望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她腦子進水了？可她似乎真的腦子進水了。她以為她想得很透徹了，對於婚姻，她只要日子過得舒服，老公記得回家，在外面偶爾的出軌，她能忍受。可現實擺在她眼前之後，她發現她的愛情很簡單，不求自己的男人多有錢，只求自己的男人無論身和心都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原來她是個感情潔癖的人，完全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方。
「好。」
「她？」葉微因知道是賀遲遠悔婚在先。但她知道的版本是賀遲遠不想受到門第觀念的束縛。
葉微因一愣
ｈtｔps://m•h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ｏm，抬頭看林暮年。林暮年抿著嘴，也停止了搶奪。
葉微因認真地看著這張圖，回憶曾經的似水年華，在校園裡的她，和李欣桐席慶諾組團去吃食堂難吃的飯菜，邊吃邊罵，認為沒有比這更難吃的東西了，可現在想吃都吃不到了。學生時代生活費就那麼多，為了買一條好看的裙子，可以吃幾個星期的方便麵。不過幾百塊的裙子，現在哪裡看得上？學校停電，沒辦法上網，賽跑去網吧，生怕位置沒了。如果不幸，位置沒了，就窩在宿舍打麻將。輸了幾塊錢，都會難過一整天。後來有了林暮年，她總拉著他的手，傻姑一樣地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覺得世上最大的手，就是他的手。這就是青春，已經逝去的青春。葉微因有些悲涼有些感慨，「林暮年，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葉微因又一個閃身，不懷好意地笑道：「難不成有少兒不宜的東西？」葉微因按了播放鍵，在林暮年不斷搶奪地過程中，艱難地看了起來。畫面是一頭獅子在草原里奔跑，還有一個男人的喘息聲。在獅子差不多跑離攝像頭，林暮年的頭放大，他掛著微笑說：「微因，這是非洲。你嚮往的非洲草原。你喜歡嗎？」
這輛車她太熟悉不過了，是賀遲遠的車。賀遲遠的車牌號是四個零，那個時候葉微因還吐槽他有錢沒地方花，注重這種小細節，土豪的花錢方式，土得掉渣。
「好巧，一樣。」
忽然，他沒看著鏡頭，自言自語，「微因。你的愛，會像候鳥一樣，時光境遷，飛得很遠，讓我看不見了嗎？」他轉頭看著鏡頭，淡淡地笑。但葉微因覺得，這一抹笑，比哭得還難看。
她在看什麼？她怎會不記得？她看的是林暮年。她膽子那麼小，卻直白地向林暮年表了白，遭到拒絕後，沒有第二次勇氣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窺，說不上卑微，只是害怕再遭拒絕。
正好葉微因要隨林暮年一起回家。雖然已近到案板上的事實，葉微因還想垂死掙扎一次，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個人，這個女人和賀遲遠的關係就不是情場上的一響貪歡了。
「她的照片在哪裡？」
林暮年一不開心就喜歡畫畫，為此葉微因還拿他這種習慣揶揄他。她說：「要繼續往畫家的道路前進，必須要讓他的人生擺滿悲劇，什麼是悲劇？親戚都死光了，大大的悲劇。」
「哦，那你忙吧，我掛了。」葉微因沒等賀遲遠說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掛完電話的下一秒，她的眼淚就怎麼也止不住了，比水庫開閘來得還要兇猛一些。
「有零錢嗎？」
「……」葉微因被林暮年那木愣愣的傻樣，弄得哭笑不得了。她抿了抿唇，問出了當初纏繞她很久的問題，「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提那方面的要求？」
不關心還好，一關心，葉微因的淚腺又開閘了，淚珠子一粒一粒地往下掉。林暮年見狀，伸手擦她的濕漉漉的臉頰，「到底怎麼了？買個水，怎麼哭成這樣？」
她拿起手機給賀遲遠打了電話。
林暮年似乎沒察覺葉微因偷偷地進來，他還在書桌上翻東西。他手裡有一疊紙，似乎想在這一疊紙中找到他想要的。葉微因隨手撿起地上的紙，是一頭獅子，張大嘴巴，好似在發怒。
「……」
「你似乎認準了一個便利店。」葉微因抖了抖嘴皮。現在車子明顯是有目的地的行駛，不像是無頭蒼蠅的行駛。她剛才都看到好幾家便利店了，都被林暮年給忽視了。
「我哪天在外面過過夜？和-圖-書」電話里的賀遲遠似乎心情不錯，對她極為溫柔。
「但結果是那個男人先提出了悔婚，後來Clara如願以償，和那個男人交往了。」
「便利店。」
「你的駕照？」林暮年滿臉疑惑，葉微因的駕照怎麼掉到駕駛位上的雜物櫃里？從葉微因上車到現在，他可沒見她動過這個柜子。
葉微因愣了愣，這才記得自己之所以來這裏，是為了拿畫，而不是看照片的。葉微因跟在林暮年的身後，當要進一間房間之前，被林暮年攔下了，他笑著說：「你在門口等。」
葉微因忍不住問：「你這房子哪裡來的？」
葉微因的臉一下子燒紅了，糯糯地說：「不是不是。」
葉微因嚇得差點把攝像機給扔了。
「你要到哪裡買水？」葉微因看著林暮年東拐西拐，有點摸不到頭腦。
林暮年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緊張，「喉嚨癢，喝點急支糖漿就好了。」
葉微因抿了抿嘴，她不知道林暮年知不知道這一角的照片？她走過去，佯裝閑聊，「這裏沒有Clara的照片，倒是看到那兒有一堆別人的照片？」林暮年看都不看葉微因指的那個地方，淡然地說：「想必是那個男人的照片。Clara對那個男人痴迷的不得了。」
林暮年把車開到皇冠苑。皇冠苑是別墅區，裏面的建築都是別墅，一家占的面積據說都是上千平米。葉微因之所以知道，是在和賀遲遠結婚之前，賀榮光跟她提過，在皇冠苑裡買一棟別墅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她。她倒無所謂，住哪裡她都願意。是賀遲遠駁了賀榮光。葉微因那時候不明白，後來知道這對父子的事情，就明白了其實不是賀遲遠口頭上說的住習慣了公寓，而是就不想領賀榮光的情。說簡單點，就是鬧彆扭。賀遲遠疏離一個人的方式很幼稚，就是面癱他，拒絕他，面癱地拒絕他。
葉微因嚇了一跳，猛回頭，見一名高挑的金髮碧眼的外國姑娘。
葉微因盡量穩定情緒，「你在哪裡？」
林暮年說：「這是Clara客戶的房子，借住。」
車上很寂靜。葉微因把頭靠在背椅上，目光一直看著車窗外，目光渙散，也不知出神到哪裡去了。林暮年在開車，一直沒說話。也不知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敢說話。
兩人一起去收銀台付賬。葉微因想摸零錢，卻十分尷尬地找不到所謂的零錢，只有紅票子。本來葉微因想讓收銀員找零錢，大美女卻按住她抽錢的動作，「我幫你付吧。」說著，她從收銀台的架子上選了一盒安全套，一起丟給收銀員，「加上她的那瓶水，多少錢？」
葉微因隨口回了一句，「有。」她便下了車，直奔便利店。
林暮年不怒反笑，「那你也要死了。」
「沒這個好奇心。」林暮年聳肩，把一直端在手裡的水杯遞給葉微因。葉微因接過後，林暮年繼續說道：「你似乎對Clara很感興趣？」
收銀員把錢找給大美女，大美女把錢收到包里，問葉微因，「我先走了。」
林暮年那雙清澈的眸子靜靜地凝視她，他微微一笑，「我送你。」
「你和Clara住一起？」
「虔誠的基督教徒婚前禁止發|生|關|系。」
葉微因不置可否。
「在應酬。怎麼了？」
她說，趙忠祥解說的動物世界不能滿足她，等她有了錢，有了充足時間，她要去一趟非洲，自|拍一個《動物世界》。
林暮年笑道：「不知道那才奇怪。Clara是家裡的掌上明珠，生活隨便慣了，她父親忍無可忍，眼不見為凈，把她送出去留學。她和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留學的時候認識hｅtｕｂook.ｃom.ｃoｍ的吧。那個男人那時候有女友，她想撬牆角，沒撬成。苦追無果。畢業后，各自回國。Clara回國后，品行大變，不僅人乖了，還學會了給她爸爸當幫手。你也許無法體會Clara的變化。她年輕的時候實在太胡來了，很多人都說她沒救。而她之所以如此變化，只因那個男人對她說的一句話。他不喜歡流氓女。」
Clara來中國只是單純的看看？她對賀遲遠的痴迷，已經是一種近乎變態的喜歡了吧？
「不行。」林暮年又想奪。
忽然，林暮年咳嗽了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有那麼一陣，葉微因以為林暮年會把肺咳出來。
葉微因問林暮年，「你知道Clara喜歡的男人是誰嗎？」
那個時候她一本正經地說：「我是你人生的過客。」
葉微因瞧著林暮年輸入密碼。120917。很普通很隨意的數字，但這隻對於別人。對於葉微因而言，這組數字其實有著不同的含義。這是在她世界轉悠一圈離去的孩子的預產期。2012年9月17日。她還記得當她知道這天的預產期，難過了好一陣子，跟賀遲遠念叨著，希望孩子早產或者晚生幾天也好。賀遲遠問她為什麼，她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是處女座。她討厭處女座。結果，她被賀遲遠訓了，說她不務正業。
林暮年聳肩，略帶無奈，「你說我對你不好，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特別。所以我想證明給你看，你在我心裏有多特別，我不是可以為每個人去一趟非洲，只為她的一句話。」
「Clara說想要來看看。正好我要回國辦手續，就一起回來了。」
在一望無際的沙漠里，一條眼鏡蛇的蛇頭直立頸腹部擴展成圓扇狀，朝著鏡頭吐性子，林暮年的頭又伸向鏡頭，他露出一拍潔白的牙齒，「怕不怕？膽小鬼？」忽然，他身後的那條蛇朝他射了過去，他吃痛地齜牙咧嘴。
和女人的應酬，地點是床上？葉微因忍住不發作，控制自己要爆發的憤怒，「那你忙吧。晚上回來嗎？」
葉微因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了？」
「不過，家裡有。」
一群斑馬在靜靜地吃草，但這種斑馬的紋路比葉微因在電視里看到的要密集。在此過程之中，有林暮年和別人的交談，葉微因聽不懂，不是英文。畫面又出現了林暮年的頭，他咧著嘴說：「微因，這是細紋斑馬，你最喜歡拍馬屁了，要不要拍一拍？嘿嘿。」
林暮年指了指她腳邊的柜子。葉微因打開摺疊小櫃，拿出急支糖漿，打開瓶蓋想讓他直接喝。正準備遞給林暮年的時候，她才記得，急支糖漿濃度很高，要摻水喝。她又翻了翻柜子，發現裏面沒有礦泉水。
房子的門是最近流行的密碼鎖，只需輸入密碼，無須用鑰匙。
「這牌子挺好用，可以和你老公試試。」
葉微因想了想，「好啊。」
畫面又變了，是一排候鳥遷徙。夕陽下落，候鳥穿過紅澄澄的夕陽，朝遠方飛去。林暮年又出現在鏡頭裡了，只是他不再笑得很開，他露著側臉，目光隨著候鳥漸行漸遠。
「我和男朋友常常用。」
葉微因答：「不是，買給你喝。以後你要隨身帶個茶杯，多喝水。」
「微因。」林暮年見葉微因流淚的速度越來越快，止也止不住。他變得慌手慌腳，想在車裡找紙巾，卻意外翻到一本駕照。而這本駕照的主人正是葉微因的。
「稍等，我去取畫。」
「……」原來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夠，而是被信仰所打敗。葉微因忽然把矛頭轉向了賀遲遠。她很怨恨賀遲遠為什麼不去信仰基督教！https://ｗw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如果他也有這種信仰，那麼賀遲遠就是她一個人的了。葉微因的腦子一轉，又覺得不對……她和賀遲遠結婚的原因，就是未婚先孕！如果他有這個信仰，那賀遲遠還輪得到她？
葉微因接過這本駕照，心情五味雜全。現在可以確定，這輛車是賀遲遠的了。她每次開車都會帶駕照，想必是上次放車入庫的時候，忘記把駕照取出來。賀遲遠借車給Clara，關係肯定不一般。Clara是外國姑娘，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大美女？葉微因問林暮年，「你有Clara的照片嗎？」
「……」葉微因覺得自己的臉快滴出血了，她尷尬地問：「你和你老公常常用這個牌子？」
「急支糖漿在哪裡？」
林暮年見葉微因的眼睛紅紅的，忍不住關心問道：「怎麼哭了？」
此時此刻，葉微因感覺自己的血液渾身都被抽幹了，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著車子被開走。車子會開去哪裡？大美女的家裡？大酒店？她滿腦子都是那一盒安全套……
「木頭，我們分手了，你為什麼還要拍這些給我？」
還不讓她進？
葉微因迫不及待地衝進Clara的房間。當她打開房間，則是聞到一股濃濃的茉莉花香。房間很素凈，雪白的牆，什麼裝飾都沒有，只是有一角，用條繩子掛了些東西。葉微因走過去一看，倒吸一口氣。
林暮年勉強笑了笑，「微因，你還是這麼會照顧我。」大學的那段時光，少不了發燒感冒。葉微因雖然身子板小，但體內住著一個漢子。林暮年發燒躺在寢室里，葉微因可以沿著柱子爬到三樓男寢去照顧他。林暮年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打籃球扭傷了腳，那一段殘廢的時光，葉微因是親力親為的照顧。對待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那個時候，他覺得那是最幸福的時候，更甚至故意裝作腳沒有好，享受葉微因對他的好。如今想想，那個時候葉微因該很累吧？正逢期末考，他耽誤了她的學習，雖然她最後沒掛，但想必是犧牲了大量的睡眠時間。
林暮年乾笑了一下，遞給葉微因一張紙。葉微因接過瞧著。是她的素描的相。她坐在圖書館的靠窗處，手裡的《動物世界》拿倒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露出來，好似在偷窺前面的什麼。
「後來？那個男人要結婚了，Clara瘋了，來到中國攪黃了那個男人的婚事。」
「55。」
葉微因認得，是遭搶劫的那天，很晚來她店裡買甜品充饑的那位大美女。葉微因笑道：「好巧，你怎麼在這裏？」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林暮年苦澀地笑著，「所以……」
沒想到一語成讖，她真的成過客了。
一位黑種人抓起蛇，把蛇甩了出去，用葉微因聽不懂的語言和林暮年交談。畫面晃動的很厲害，只聽見有人在叫喊。
林暮年問：「你渴了？」
「然後？他們又分手了。Clara自殺過三次，前兩次這招都管用，可以複合，第三次，那男人怎麼也不肯回頭了。男人開始了不停換女友，Clara可能也愛累了，不再過問。後來兩家公司有貿易上的來往，兩人又開始了接觸，不過僅僅是客戶與老闆的關係。直到那個男人結婚了……」
林暮年努了努嘴，目光盯在一處，「那就是Clara。」
葉微因放下相框，緊抿著唇，「我要回家了。」
葉微因瞧著那盒安全套十分彆扭。果然是外國女人比較開放，買安全套都可以這麼自然？雖然她現在用這玩意兒也挺厲害的，但都是賀遲遠去買，她從來不管也不想這事。
「扣扣。」身後有人敲門。
她把門悄悄地打開，不同於Clara的房間，一進去就是茉莉花香，而是一股古樸的木香。葉微因覺得，林暮年不愧外號叫木頭，住的房間都感染了他的氣息了。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被漫天的白紙嚇了一跳。
「我路過買水。」大美女拿起昆崙山，護在懷裡，客氣地問葉微因，「你呢？」
葉微因不理解，「重點。」
林暮年說：「我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
林暮年愣了一愣，十分震驚，像是受到天大的冤枉，「我沒有啊，我第一次還在。」
葉微因的打算是去林暮年那裡拿到畫再回家。華燈初上，大都市的夜被燈光照得通亮。車水馬龍的街道像會發光的河流，川流不息。
「我幹嘛隨身攜帶Clara的照片？」
葉微因點點頭，也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
平時葉微因是喝農夫山泉，但葉微因看見有一種她沒見過的礦泉水，叫昆崙山，五元錢！這就新鮮了，是農夫山泉的好幾倍！葉微因忍不住拿起來端詳了一下，還沒看個究竟，身後有人說：「這水比農夫山泉要甜，很不錯。」
她又撿起一張，一群鹿，在草原上奔跑。
葉微因乖乖地點了點頭。當林暮年進去后，葉微因忍不住翻個白眼。她覺得林暮年還是不了解她。她是那種乖巧聽話的人？讓她不進去她就不進去？大錯特錯。他不讓她進去，她還偏要進去。她永遠不怕好奇心害死一隻貓。
林暮年又震驚了一下，顯然料不到一向保守的葉微因會問這種開放的問題。林暮年如實回答：「你是知道的，我家很早就移民國外了，信仰與大多數國人有些不同。」
「到了。」林暮年把車熄了火，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對葉微因說，預備下車。
葉微因說：「找個地方買水吧。」
葉微因抬頭看他。
林暮年猛地回身，想奪回葉微因手裡的攝像機。葉微因躲開，古怪地看他，「幹嘛？看看不行？」
葉微因順著林暮年的目光瞧見緊貼牆的床邊有個床頭櫃，床頭柜上有一相框立著。葉微因走過去拿起來瞧了瞧，眼眸立即失了色。如她所料，正是同一個人。
「然後？」
「……」
葉微因忍不住吞了口水，「她要幹嘛？」
她一進便利店，就直接去找礦泉水。葉微因其實她有些選擇恐懼症，如果面前擺一種礦泉水，她會毫不猶豫拿走付賬走人。但是如果面前擺上幾種差不多的礦泉水，她就不知道選哪瓶了，會花點時間瞧瞧。
葉微因的心微微顫抖著，眼淚噴涌而出。林暮年放下她的手，朝她傻傻地笑著。
這個叫Clara的女人為什麼照了這麼多賀遲遠的照片？別有用心？還是只是單純的一解相思？
「……」葉微因真的對林暮年徹底無語了。知道一個便利店就非要認準那個便利店嗎？買水哪個便利店都行，非要到那家便利店不可？死腦筋，難怪露露學姐叫他「木頭」，真是一塊朽木。
林暮年說：「我只知道一個便利店。」
葉微因轉頭，見林暮年站在門口，手裡端了一杯清水。他說：「要不要喝杯茶？」
大美女掃了一眼葉微因手裡的昆崙山，「買這個？」
葉微因愣了愣，點點頭。大美女便先於葉微因一步離開。葉微因本想尾隨其後，前面的大美女忽然加速，朝一輛車狂奔而去，打開副駕駛位，進了車裡。葉微因看著那輛車出了神。
「喂？」賀遲遠接她手機的速度從未慢過。
一進屋，葉微因就聞到了若隱若現的茉莉花香。她忍不住皺眉，急切想知道這個Clara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