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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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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勇敢

第344章 勇敢

回憶起長子,老太君感慨頗多。
眼中笑意滿溢,穆連瀟打橫抱起杜雲蘿,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壓在了床榻上。
穆連瀟笑著道:「祖母,您放心,我們在北疆都沒有偷懶耍滑。」
她的印象里,這場仗連年打,八九年後才算消停些。
吳老太君笑著道:「上午時,連誠過來請安,我仔細一打量,整個人沉穩了許多,也精幹了許多。連瀟是進宮去了吧?都中午了,也該回來了。我們再等等,許是他們兩個過來用飯。」
那聲「喜歡」拂過心弦,讓他整顆心都燙了起來。
周氏笑得溫柔,眸中閃過一絲悲傷,更多的是欣慰。
「若是能釜底抽薪,不敢說保一世太平,好歹也能平靜個十年二十年。」穆連瀟道。
哪裡能歇好午覺?
穆連瀟和杜雲蘿送周氏回了敬水堂之後,又不疾不徐回韶熙園。
芭蕉撩了帘子,甜甜問了安。
世襲罔替的爵位,若無軍功,如何讓它不沒落?
m.hetubook•com.com呼吸之間,是花園裡盛開的臘梅香氣,冷冽中,帶著幾分清雅悠長。
吳老太君跟著老侯爺鎮守過北疆,知道韃子的能耐,也親歷過韃子襲擊城鎮,對那些事體也算了解。
穆連瀟坐起身,彎腰握住了杜雲蘿的玉足,替她把鞋子脫了:「正好歇午覺。」
定遠侯府在北疆戰事上付出了太多了,若能得一場大捷,能叫韃子後院失火,保邊疆太平,想來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會為子孫後代驕傲。
吳老太君眼角微紅,連連點頭,周氏噙著眼淚,讓杜雲蘿把穆連瀟扶起來。
這將近十年的戰事,改變了她的命運。
這幾年,穆連瀟常常離京,幫著聖上東奔西跑的,吳老太君和練氏也習慣了他幾個月不在府中,只是內心裡,去辦事和去打仗總歸是不一樣的。
杜雲蘿彎著眼睛,笑盈盈道:「我喜歡的世子,一直都是勇敢之人。」
杜雲蘿才不信他https://m.hetubook.com.com,輕輕哼了一聲:「分明是白日宣淫。」
穆連瀟收斂了笑容,恭謹答道:「說了北疆的軍情,這一仗打下去,只怕要幾年光景了。」
穆連瀟上前,在吳老太君和周氏跟前跪下,磕了三個頭。
杜雲蘿還想著之前的話題,有些心不在焉。
杜雲蘿轉眸看他,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她的心猛得一跳。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穆連瀟怔在了原地。
穆連瀟看在眼中,捏了捏她的掌心。
吳老太君睨了穆連瀟一眼,她知道穆連瀟和穆連誠都不會偷懶,只是穆連喻……
待用了午飯,吳老太君問道:「聖上讓你進宮去,說了些什麼?」
她想問一問穆連喻的狀況,可又怕穆連瀟問起穆連喻突然去邊疆的原因,吳老太君琢磨著還是先按捺住了。
杜雲蘿心中暗暗點頭。
穆連瀟的耳根子泛紅,他抬手下了幔帳,摟著杜雲蘿往床裡頭一滾:「你說的,這是『和*圖*書勇敢』。」
穆連喻沒有回京來,吳老太君也不會讓他回來,就叫他戍守邊關,什麼時候腦子清楚通透了,什麼時候再提回京的事。
穆連瀟鄭重道:「孫兒知道。」
吳老太君苦笑:「這就是個輪迴。從前也是如此,打上幾年,韃子挨不住了,就退回草原、沙漠去,不再來犯境。我軍對草原、沙漠深處不了解,尋不到韃子的蹤跡,貿然出征,又怕戰線拖長,糧草不及,到時候別說斬草除根,指不定連自個兒都賠進去。等韃子休養生息幾年,看著我邊境城鎮繁盛,又要來騷擾打劫。這般來來回回的,苦得還是邊關的百姓。」
柏節堂里,芭蕉剛剛擺好桌。
因著不知道穆連瀟和杜雲蘿會到柏節堂里用飯,桌上的菜色並不豐富,好在他們兩個剛剛用過臘八粥,倒也不餓。
吳老太君握著穆連瀟的手,道:「看起來精神不錯。」
吳老太君轉頭看周氏,嘆道:「到底是兩父子。」
周氏扶著吳老和圖書太君在桌邊坐下。
深吸了一口子,吳老太君道:「釜底抽薪並不容易……」
「飯菜要涼了,趕緊坐下吃飯。」吳老太君道。
古梅里城是韃子的老窩,從西北關塞出城,面對的不是草原而是荒漠。
杜雲蘿跟著穆連瀟進了正屋,解了雪褂子,站在炭盆前去了去身上寒氣,這才往西暖閣里去。
沙漠變化無常,若能穿過它,打下古梅里城,韃子犯境之苦就能化解。
說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她是要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周氏點頭,還未開口,外頭就是一陣問安聲。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額頭耳邊,杜雲蘿推他,嗔道:「這才中午。」
吳老太君哈哈大笑。
「是啊,」周氏頷首,柔聲道,「你父親也常常把釜底抽薪掛在嘴上,他想奇襲古梅里城。」
穆連瀟果敢英勇,一往無前,杜雲蘿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穆連瀟。
穆連瀟英年早逝,穆連誠與穆連喻兄弟卻是軍功赫赫,永安三十年,穆連誠成了定和-圖-書遠侯。
杜雲蘿絞著手中錦帕,目光落在穆連瀟身上。
若有機會,讓韃子消停十年二十年,穆連瀟一定會做。
只可惜,關塞到古梅里城的路,實在太難掌握。
她深知穆連瀟的性格,他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他去北疆從軍,不是要混日子,而是為了保家衛國,他斷不會污了定遠侯府的威名。
若攔著他,不叫他衝鋒陷陣,不讓他建功立業,那她和前世的杜雲蘿又有什麼區別?
「若有個好嚮導,元策定是會率騎兵奇襲的。」吳老太君道。
回到韶熙園裡,穆連瀟示意伺候的丫鬟們退出去,輕聲問道:「擔心了?」
祖孫四人又絮絮說了會兒話,吳老太君乏了,便歇了午覺。
她抿唇笑了起來:「您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斟酌了一番,杜雲蘿才緩緩開了口:「擔心是擔心的,只是,這就是打仗啊。無論是奇襲還是守城,都一樣會有傷亡。只是,要照顧好自己,就算沖在最前面,也要打勝仗,也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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