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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杜雲蘿來打量他的月餅，端哥兒以為她也要，捧著月餅塞過來：「姑母，吃月餅。」

杜雲蘿原就喜歡孩子，自打自個兒懷上了，更加想逗幼子。

看著是還遠，可日子過起來也算快。

送走了楊氏，杜雲蘿便讓錦蕊準備了紙墨。

芭蕉打了帘子請周氏進去。

杜雲蘿揉了揉端哥兒的腦袋。

「洪金寶家的跟我說，我身量小，也不能長得過胖，怕生的時候吃不消。」杜雲蘿低頭看著剛剛開始有些隆起的肚子，眉宇之中滿滿都是喜悅。

杜雲蘿聽楊氏說過，這裏的冬天沒有北疆那麼早，但也比京城的冬季長。

杜雲蘿不孕吐了，吃東西也比之前順暢，前個月瘦下去的臉頰上有慢慢長了些肉。

練氏暗暗咬牙，她想追問，但到底還是忍住了，直到她在周氏眼中看到了喜悅，這讓練氏的呼吸一下子窒息了。

車馬顛簸，連大人都覺得吃力，更別說是小孩子了。

吳老太君含笑沒有說話。

和*圖*書中秋一過，嶺東就漸漸涼快了。

幾個月下來，現在的端哥兒身量剛剛好。

周氏拿著信往柏節堂去，從廡廊下經過，她就聽見了練氏的聲音。

九溪這些日子也沒閑著，隔上半個月就往山峪關去一回，給穆連瀟報個平安。

每次回來，杜雲蘿都會問一問穆連瀟的狀況。

乾燥的嶺東一年難得下雨，卻多雪。

待寫好吹乾，裝起來封了火漆，就使九溪送去了驛館。

楊氏摟著端哥兒，一面笑，一面親了一口：「端哥兒，你姑母不是胖了，是有要給你添個小表弟了。」

聽她們兩人如此對白，練氏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堆著笑問了聲：「老太君，是連瀟媳婦懷上了？」

楊氏的目光卻落在了杜雲蘿的臀上。

吳老太君連連點頭：「要的要的。」

杜雲蘿已經期待起了杜雲茹的到來。

「哦？」吳老太君坐直了身子，「讓我瞧瞧她說了些什麼？」

明明有了心理和-圖-書準備，真的聽到吳老太君如此說的時候，練氏的心裏還是跟刀割了兩下似的。

端哥兒是無肉不歡，還不到三歲的孩子長得胖乎乎的。

十一月里就要燒地火龍了，偶爾有兩年，十月末時就下起了雪。

別看杜雲蘿個子小巧，卻勝在身形起伏，該有的都有，是個好生養的。

端哥兒油乎乎的小手揮了揮：「火腿的好吃。」

八月末時，定遠侯府收到了杜雲蘿的信。

端哥兒坐在楊氏懷裡，手中捧著月餅，一個人啃得起勁。

小東西在最初的鬧騰過後，再沒有給杜雲蘿添事。

怕是要一路哭鬧著才能到嶺東。

楊氏又關心起了杜雲蘿的身體。

杜雲蘿笑著應了。

也不知道杜雲蘿會在信上說些什麼，萬一是來報喜的……

周氏認真看了起來。

端哥兒記住了這一點，見杜雲蘿比之前胖了，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吳老太君大笑：「如何？是好消息吧？」

練氏臉上掛著和*圖*書笑，心思全都在那封信上頭。

中秋佳節，月圓人難圓。

練氏的心肝肺霎時都痛了起來，恨不能一眼從背後看穿信紙，可她只能忍著，只能端著，就這麼笑眯眯地等著吳老太君說話。

吳老太君捏緊了信紙，長長吐了一口氣，笑容之中，眼角的皺紋都深了許多。

吳老太君的眉頭舒展，眼中猝然有了笑意。

練氏下意識地挪了挪腳，幅度很小，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卻是完完整整落在了周氏的眼睛里。

杜雲蘿準備了些月餅，讓九溪給穆連瀟送去，自個兒坐著轎子到了府衙，與杜懷讓一家一道用飯。

她該給定遠侯府報信了。

楊氏看在眼中，心也就放下了：「是該如此，孕中的女人稍稍胖一些才好。」

吳老太君接了信，取出來厚厚的信紙，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端哥兒眼睛一亮：「有妹妹，還有弟弟。」

吳老太君笑道：「是啊，到今兒個有四個月了吧，真好，這趟去嶺東，總算沒白去和-圖-書。」

周氏笑了，眼中卻慢慢蘊了水霧，濕潤了眼角長睫，她啞聲道：「當真是好消息，我這日盼夜盼的，總算等來了。老太君，我待會兒去給老侯爺和老爺報個信，他們在底下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杜雲蘿彎著眼睛笑，她記得錦靈和夏安馨懷孕時都胖了些，她自個兒一個勁兒地瘦下去，心中免不了惴惴，如今慢慢養回來了，她也就放心了。

杜雲蘿也笑個不停。

杜雲蘿笑著想要咬一口，端哥兒又把手收了回去，皺著眉頭道：「姑母胖了，不能吃了。」

吳老太君聽見腳步聲，抬眸望了過來：「今兒個來得倒是早，要不是西洋鍾剛剛打過點，我還以為要用晚飯了呢。」

「喏，你自己看。」吳老太君笑著把信又給了周氏。

話音一落，屋裡笑成一片。

周氏在吳老太君身邊坐下，溫柔笑了：「老太君，您這麼高興，信上到底說了什麼？」

楊氏笑著與杜雲蘿道：「這孩子，跟他說了雲茹要帶和圖書意姐兒來，他知道要有個妹妹了，整天就樂著。」

楊氏拍了拍杜雲蘿的手，道：「只要別太胖就好了，雲蘿，懷孩子最要緊的是放寬心，心情舒暢比什麼都重要。」

今日又是中秋，楊氏才給他吃一大塊月餅。

周氏聞言笑了起來：「連瀟媳婦送了信回來，我曉得老太君惦記著，這就趕緊給您拿過來了。」

杜雲蘿算了算時間，邵元洲夫妻在七月末啟程，這個時節比冬日里方便，他們到宣城時大抵是九月中旬。

杜雲蘿滿心歡喜。楊氏亦是笑盈盈的：「我記得意姐兒還不到兩歲吧？這一路來，可是要辛苦了。」

雖說幼子是胖些可愛，但胖孩子光長肉不長個頭，顏氏和楊氏就不許他胡吃海吃了。

馮醫婆來看過，杜雲蘿這一胎算是坐穩了。

「端哥兒，」杜雲蘿湊過去喚他，「月餅吃飽了，等下就吃不下了。」

九溪嘴巴甜，無論說起什麼來都叫人忍俊不禁。

杜雲蘿點頭。

杜雲蘿一看，那月餅是火腿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