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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將軍府的姑娘們，卻看不出半點兒英氣，反倒有點扭捏。

彼時兩人都是未嫁的閨中姑娘，如今杜雲蘿已然為人母，而黃婕還未定親。

黃婕聽得格外認真，不時問上幾句，很是熱鬧。

杜雲蘿親切喚了聲「黃姑娘」。

提起山峪關，杜雲蘿感慨頗多，那裡的風光景緻是她在京中兩輩子都不曾看見過的，便興緻勃勃地與黃婕說了起來。

會騎馬，會射箭，而她，明明也是黃大將軍的女兒，可她連投壺都投不準。

杜雲蘿解釋道：「這是我族中嬸娘，今日賞桂的素茹園，是穆家族中的園子，我其實也是頭一回來，嬸娘怕我不認得路，怠慢了你，特特來引路的。」

「黃姑娘來了？」庄珂笑盈盈道，「可聞到桂花香了？」

真要論起來，黃婕去年已經及笄了，按說早該說親了才是，只是黃大將軍戍守山峪關，管不上京中事情，而黃婕的母親眼界太高，一直挑不出一個彼此滿意的親家來。

一雙碧和圖書藍的如湖水一般的眼睛，自然是順王爺的女兒無疑。

兩人說著說著便到了素茹園外頭。

她不會傻到去過問別人家裡的是非，見迎面一個端莊婦人走來，她定睛一看，就明白對方的身份了。

三人入座，自有丫鬟們添茶。

說黃沙連綿的大漠，說燦爛的星空，說沙漠里的幾處綠洲，那幾處湖水就像是大漠里的寶石一般……

因著定遠侯府里沒有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在族中，穆連漪是衣著首飾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個。

黃婕從小就肌膚瑩白，鵝黃的褙子襯得她的臉頰跟白玉一般。

黃婕聽了嚮往不已，她自幼被母親拘著，姐姐們還隨著父親去馬場跑過馬，她最常去的「遠地」就是婆駝山的寺廟了。

庄珂見黃婕神色之中添了幾分鬱郁，便把話題帶開了，說起了關外生活來。

而且接了帖子的，是她的母親。

黃婕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堆著笑的桂氏身上。

沒多久，桂氏就讓人送ｗwｗ.hｅｔｕbｏok•coｍ.ｃｏｍ了食盒過來。

黃婕心中隱隱有些羡慕，在她的記憶里，她沒有跟兄長姐姐們一道玩耍的印象，每每都是他們熱熱鬧鬧地去耍玩了，而她被母親要求著在屋裡寫字畫畫看書。

再說了，來的也不止黃婕一人，還有黃紜呢。

洄哥兒似是有些累了，由他奶娘抱著，樂呵呵看著姐姐和弟弟玩鬧。

一聽說是定遠侯夫人的帖子，黃婕與侯夫人還是閨中就認得的，她母親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說什麼也要讓黃婕應下赴宴。

因著今日要來的是黃大將軍府上的，桂氏提前打聽了一番，也曉得了些將軍府里的事情，尤其是黃婕的性子。

如此一比較，桂氏的心情大好，道：「素茹園的桂花是真的不錯的，離的也不遠，我帶你們過去。」

黃婕也好奇著看著。

桂氏聽說了，今日里一見，果真和傳言一樣。

婦人們嚼舌根的時候，可不會記得給別人家的姑娘留臉面，什麼好聽的難和_圖_書聽的都會說出來。

桂氏嘴裏說著不用客氣，心裏卻想到了另一處。

杜雲蘿笑著道：「大嫂，黃姑娘想聽你說關外景色呢。」

可這幾年，她在閨中也沒有別的好友，從前與杜雲蘿相識時，對方一直是客客氣氣待她的，並不是面子工夫。

杜雲蘿疼孩子，見他們高興，笑容不由又深了幾分。

桂氏想插話，那兩人半點縫隙都沒留給她，她又沒有出過京城，哪裡說得出黃婕有興趣的話來，只好訕訕道：「都是你們年輕人說話，嬸娘我就不來搗亂湊熱鬧了，玩得高興些，等會兒我讓人送點心過來。」

嘴裏道謝，卻沒有多少謝意，黃婕心思細膩，聽得一清二楚。

印象中纖巧的杜雲蘿梳起了婦人頭，卻依舊是小巧玲瓏，而她自己，也依舊是「魁梧壯碩」的「傻大個」。

庄珂給她說了三個孩子。

可黃婕愛看書，看文人墨客筆下的大山河海，對邊關風景亦是嚮往，不禁連連驚嘆。

「郡主。」黃婕福身問安。和*圖*書

就這樣的，還沒她生的兩個姑娘得體哩。

杜雲蘿在打量黃婕，黃婕也在打量杜雲蘿。

這個黃姑娘果真和杜雲蘿說給她聽的一樣，五官容貌好看極了，只是吃了身量的虧，笑容稱不上大方直爽，卻依舊親切。

杜雲蘿覺得這樣的黃婕比起她猶猶豫豫的時候可愛多了，道：「今日我大嫂也來了，她在關外長大，你若喜歡聽這些風土人情，一會可以讓她講一講關外綠洲。」

穆連漪還未及笄，被族長老夫人和桂氏縱著，是個愛攀比的。

黃婕抿唇，心裏微微有些低落。

庄珂笑著看黃婕，遞了個眼神給杜雲蘿。

延哥兒還小，卻是閑不住，歪歪扭扭地小跑著跟在瀠姐兒後頭，彭娘子在一旁護著他。

黃婕晶亮的眸子看著桂氏，問了安。

黃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桂氏沒有打發一個婆子或者是丫鬟過來，來的是她的小女兒穆連漪。

黃婕抿唇頷首：「遠遠就聞到了。」

她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笑著道：「兩位嫂和*圖*書嫂，黃姑娘，母親讓我送點心來。」

庄珂撫掌笑了，請了兩人入內，道：「我剛剛在逛著園子，前頭水邊有一亭子，觀水、觀花都好，我們到那兒去說。」

黃婕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就跟月牙似的，道：「父親和哥哥也沒做什麼呀，真說起來，也是沾了定遠侯和穆大公子的光，才能打下古梅里，佔了軍功。夫人也是去了山峪關的？」

自從圍場之後，杜雲蘿和黃婕已經數年未見了。

杜雲蘿見了來人，一時有些詫異，看向庄珂，庄珂也搖了搖頭。

黃婕把雜七雜八的念頭暫且拋到腦後，笑著與杜雲蘿見禮。

雖然她很喜歡琴棋書畫，可內心深處，多多少少對姐姐們是羡慕的。

杜雲蘿淡淡道：「謝過嬸娘。」

杜雲蘿是不耐煩聽桂氏說話的，便起了個頭，與黃婕道：「侯爺在山峪關時，受了黃大將軍和大公子不少照顧，我們兩個從前也認得，按說回京之後就要請你的，只是那時候侯爺身上有傷，府里又……這才拖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