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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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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恩情

第638章 恩情

她現在能在平陽侯府里閉門生活,能讓平陽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對她無可奈何,依靠著就是定遠侯府和嘉柔鄉君的身份,若是這一些都毀了,穆連慧清楚,她想要追求的生活只會離開越來越遠。
「不像話!」皇太后哼道,「姑嫂相處,學問不好,哀家覺得你和阿瀟媳婦處得不差,怎麼對上晉環,就……」
「你不如告訴我,你做了些什麼?」杜雲蘿附耳問穆連慧。
穆連慧苦笑:「我那僕婦,叫她扇了一巴掌,又踹了一腳,現在身上還帶著傷,直不起腰來。」
皇太妃對穆連慧雖有怨言,但到底是陪伴過她三年的姑娘,見她守寡后如此清瘦,到底心下不忍。
「雲蘿,聰明人說話通透,」穆連慧若有似無地瞥了正殿方向一眼,「沒憑沒據的事情,我做什麼在皇太後跟前認下?」
正殿的帘子被挑起,茗姑姑往兩人跟前走來。
皇太后哭笑不得,指著杜雲蘿道:「哀家看起來是偏袒著晉環了不成?都說心急生女兒,你都生和-圖-書了兩個兒子了,怎麼還這般急切?」
皇太后讓兩人坐下,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復又道:「今兒個也沒外人,嘉柔你也是伺候過皇太妃的,哀家不與你繞圈子,只簡單問題,興安伯府的小八的事兒,你怎麼看?」
晉尚靈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皇太后一清二楚,那個狀況下,別說是出言相譏了,便是揚手打回去,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穆連慧坐得端正,答道:「姚八的事情,我幾乎都是道聽途說的。中元那日,晉環突然歸家來,衝進我的院子里,一句話不說就先打傷了我的僕婦,鬧了一場之後,我才曉得是姚八養外室被她知道了,她氣憤之餘,來說我的不是。當時祖母、婆母都在,我與晉環講不來道理,也不想理會她,她鬧到興安伯府的人來報信,這才鳴金收兵。我大嫂送她回去的,到了夜裡,我聽聞伯府里送來了訃告,才知道姚八死了。聽下人們說了些姚八死時的事情,只覺得震驚愕然www•hetubook•com.com。娘娘不繞圈子,我也不說虛話,我曉得有人在太後娘娘跟前說,姚八的死是我害的。我思前想後,我能跟此事牽扯上一些關係,也就是晉尚死的時候,我在靈堂里與晉環說過,讓姚八也去養個外室,娘家一定不多言。」
穆連慧和杜雲蘿交換了一個眼神。
因而皇太后就順著杜雲蘿的話,話鋒一轉,來問一些她還不清楚的事情。
皇太后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道:「禍從口出,說話須要謹慎,你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快呢?」
杜雲蘿柔聲道:「皇太后,您今日讓我來,那就由我來說一說旁人是非。相處之道,原本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晉環做人太過鋒芒,不說和娘家嫂嫂,她在婆家與妯娌相處,一樣是問題頗多。不是我小心之心,姚八出事,興安伯府怕是無心追究那外室來歷,更別說是懷疑鄉君了,會如此想的,只有晉環一人。晉環與鄉君不合,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穆連慧https://m.hetubook.com.com見此,便長話短說,道:「人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她有相好,也沒料到會這麼快出事,晉環要把罪過推到我頭上。」
穆連慧清亮的眸子轉了轉,笑出聲來:「怎麼?不是說娘家不管我的事兒嗎?」
當年望梅園裡算計李欒和霍子明的事兒,穆連慧都沒有在慈寧宮裡認下,如今這「空穴來風」一樣的指責,她更加不會認了。
穆連慧深深看了杜雲蘿一眼,撲哧道:「砸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皇太后聞言,反而輕輕笑了笑。
謊言不局限於后宅女子,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彼此傾軋,又能有幾句真話?
杜雲蘿臉上微微一紅,嬌嬌喚了一聲「皇太后」。
世家榮耀,除了功勛和鮮血,還有一個個謊言,皆是如此。
「你說中元那日,晉環又去鬧你了?」皇太后問道。
「娘娘,這局棋還沒有到中盤認負的時候。」穆連慧取過棋子,不急不躁落子。
皇太妃一眼看去,恍然大悟。
皇太后笑意更濃,之前周身圍繞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的沉悶散了許多,她擺手道:「哀家問一問,也沒打算把人都喊來對薄公堂。哀家沒有那個閑心,這個歲數了,還去操心那些事情!委實是鬧得太不像話了!興安伯夫人死了孫子,心裏不舒坦,哀家是理解的,可來找哀家哭,算個什麼道理?這個哭完那個來哭,把慈寧宮當什麼了?又不是京城衙門!對了,京中到底是怎麼說這事兒的?你們消息比哀家靈通些,與哀家仔細說說。」
穆連慧嗤嗤一笑:「我不如告訴你,我沒有做什麼。」
杜雲蘿心中有數,皇太后這一番話,並非是她信了或是不信,而是穆連慧絕對不會認,沒做過自然不認,做過了沒有證據也不認,那又有什麼好逼問的?
穆連慧轉眸看了杜雲蘿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茗姑姑到了皇太后和皇太妃跟前。
彼時的皇太妃是儘力了的,穆連慧留在宮中的兒子,也蒙皇太妃照顧一二。
皇太后意味深長看了穆連慧一眼,道:「這一步走得不錯。」
放下手中棋子,皇太妃www.hetubook.com.com示意穆連慧上前,握著她的手,嘆道:「都說人生如下棋,你這孩子,對縱橫交錯的棋局頗有心得,怎麼過起日子來,卻稀里糊塗了呢。」
穆連慧沒有替自己辯駁,而是直言修行不足,這讓皇太后覺得有趣。
穆連慧垂眸,道:「是我修行不足,不能心平氣和以對。」
不管皇太妃是因為何種理由帶她去的普陀山,在前世她最絕望的時候,也只有皇太妃沒有拒絕她的求助。
「你原本也就不想我們管,」杜雲蘿笑容不減,語氣冰冷,「你的確是有辦法來化解清明時的局面,你算計了姚八,若你把自個兒摘乾淨了,我今兒個就不用進宮裡來回話了。你想要的,祖母也好,我也好,不會出手對你使絆子,但同樣的,祖母和我看重的東西,你也別砸到地上去。」
杜雲蘿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穆連慧笑而不語。
她心底是記著皇太妃的恩情的。
杜雲蘿目光沉沉。
羅漢床上擺著棋盤,對弈過半,一眼看去,伯仲之間,但隱隱是皇太后佔了上風。
穆連慧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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