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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致你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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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壇花雕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壇花雕

丁唯一是明天的飛機,三人約好晚上一去出去聚餐,暮色深深,天空飄起了小雪,學校後門的美食一條街也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幾個店面還亮著燈光。
陳年複習任務繁重,幾乎每天都在圖書館熬到半夜,回到宿舍,一開門就可以看見兩隻神色疲倦的大熊貓,或埋頭看書,或「沙沙」刷題。
「這巴掌落下去,信不信你將會永久進入昭航的乘客黑名單?」
「我X,你們都是什麼垃圾玩意,找個能話事的人過來和老子談……」
談明天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溫清歡因抑鬱症暫時休學一年。
時間如白馬過隙,春去夏來,轉眼間就來到了六月。
晚上七點零五分,乘客們在等了將近五個小時后,耐心告罄,不一會兒后,機場和昭航的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因為天氣原因,本次航班取消了。
溫清歡師姐為什麼要發那個帖子,她和陳年有什麼過節嗎?兩人以前好像都沒有說過話,更談不上認識吧?
這大概就是平胸不懂大胸的苦,矮個兒不懂高個兒的淚的道理吧。
談導註定要失望了, 樹下那兩人抱了一會兒后, 就手牽手走遠了, 她覺得他們的背影看起來都那麼甜蜜和諧, 忍不住仰天感慨,真好啊,弄得她都想找個人談戀愛了,然而現實……太殘忍!
陳年就坐在不遠處,聽到了幾句熟悉的國罵,她眉頭微皺,那幾人一通罵罵咧咧后又回到了座位,嘴裏繼續說著不入流的髒話。
不久后,空著的宿舍又搬進了兩個女生。
像這種因天氣意外取消的航班都會有相應的補償措施,比如安排食宿,給予一定的補償金之類,大部分乘客都能表示理解,只有小部分乘客堅持要見機長、見領導討要說法。
陳年沒有鬆手,目光平www.hetubook.com.com靜地看著她,「阿姨,航班取消也是出於對乘客生命安全的考慮……」
敬勇往直前無所畏懼永不回頭的青春。
廣播里溫婉的女聲沒有撫慰乘客們因航班延誤而生出的焦灼,候機廳里響起陣陣不滿的抱怨聲,甚至有幾個人上前去大聲責問登機口的工作人員。
三人互相打趣誰的黑眼圈重,按深淺程度排隊進浴室洗漱,陳年往往都是第一個,她洗完澡就夾著本書把自己扔上床。
陸續考了三科后,就迎來了元旦假期,陳年回了家,容昭見女兒清減不少,心疼極了,變著法兒地燉了各種補品給她喝,陳年在家裡待了三天,臉色紅潤、眉眼飛揚地回學校,被蔫花蔫草似的談明天和丁唯一追在身後,抓住后就是一頓胖揍。
談明天沉入自己腦補的一場戲中,連陳年回來都沒察覺,直到陳年走到近前跟她說話,她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自從知道之前的免費頭等艙待遇是爸爸的傑作后,後來陳年每次坐昭航的航班都沒有選擇頭等艙了,她更喜歡待在經濟艙,因為它對她而言更有安全感,且意義非凡。
哪怕對方態度不佳,工作人員依然笑容得體,盡量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知,並讓他們耐心等待。
七號八號兩天是高考日,潛心復讀一年的路招弟信心滿滿地踏進了考場,不管這次考試的結果如何,她都已經全力以赴,無怨無悔。
將近十點鐘,三人吃完飯,沿著來時的路回去,雪白路面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陳年回頭看一眼,眸底映落著的路邊燈光,盈盈躍動,她彎起唇角,笑顏如花。
「說取消就取消,我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嗎?」
生活在起了hetubook.com•com細微的波瀾后,又恢復了它原有的平靜模樣。
在另一個機場工作人員反應過來之前,怒不可遏的中年女人又揚起手給了女地服一巴掌,「啪」一聲,清脆地在偌大廳內回蕩。
這一等就等了近三個小時,候機廳里怨聲載道。傍晚六點十七分,機場重新開放,由於先前的意外,排隊等飛等降的航班很多,加上天公不作美,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烏雲迅速在天邊堆積,一層層地壓下來,三分之二的天空都變成了黑色。
晚飯吃的是水煮魚和鴛鴦火鍋,寒冬雪夜,圍著熱騰騰的桌子,每個人都吃得臉頰泛紅鼻尖泛汗,相視著哈哈大笑,舉起飲料杯子一碰,「敬青春!」
女人見女地服並未反抗,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冷笑著說「打的就是你」又要上前,陳年從後面拉了那女人一把,她怒目圓瞪地回過頭,見只是個年輕小姑娘,氣焰更囂張了,「你別拉我,不然連你一起打。」
退出來時,她還不小心咬到了程遇風的唇角,被他用那種混著情愫的低啞聲音取笑了幾句,現在耳朵還酥麻著。
三個女生手牽手走在路上,太安靜了,歡聲笑語從街頭傳到街尾,隱約還能聽到回聲。
陳年捂住嘴巴,慌慌忙忙去找鏡子,鵝蛋臉映入鏡面,她才後知後覺自己上當了,哪裡有腫?頂多就是唇色紅了些,是被吮出來的,臨別前,在湖邊的樹后,兩人身體貼得嚴絲合縫,連風都穿不過去,就那樣忘情地親吻著彼此。
「哪裡來的小X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呵!別跟老娘瞎逼逼……」
剛剛樓下那一幕, 好像並不是只有她一個觀眾。
接下來的十二月份是考試準備月,大家都投入到緊張的複習中,溫清歡這個人和她各種刷下限的極和-圖-書品事件也不知不覺在眾人視野和笑談中消失。
陳年也正準備要離開,她剛起身,就看到一個滿頭黃色捲髮的中年女人,板著滿臉橫肉,把自己手裡端著的方便麵桶扣到了正前方的女地服身上……
一月十號下午,考試全部結束。
這次從A市飛S市的航班機長也是程遇風,彷彿一個命運的輪迴。
中間夾雜著工作人員們一遍遍的道歉、解釋聲。
溫清歡籠罩在一團黑暗中, 談明天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看到她散亂的長發被風吹起來, 又落下,她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安靜得像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
程遇風晚上公司還有事,待了半個小時,就匆匆離開了。陳年充足了電,臉頰紅紅,雙眸清亮,泛著柔光,渾身透著不張揚的驚艷之色。
葉明遠和容昭本來也要一起去的,可因為容昭身體微恙,醫生建議最好不要長途奔波,於是作罷。好在有程遇風陪著,夫妻倆才放下心來。
這學期的課程比上學期要繁重,還有各種各樣的比賽,陳年忙得像個陀螺似的轉不停,好在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身在陰盛陽衰的物理系,女生無異於香餑餑, 基本上大部分都內部消化,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也有少部分是被別系勾搭過去的, 或者自己配備竹馬的。總之, 只要想談戀愛,隨便走幾步都會不小心掉入愛河。可談明天因為過於突出的身高, 哪怕掉進愛河也高出一大截,讓許多男生只敢遠觀, 不敢近身。
談明天又說:「還要敬我這隻單身狗,」她哼哼道,「明年我也要找個男朋友,才不要天天吃你們的狗糧。」
窗外的雪飄得更歡了,沁著暖黃的燈光,片片無聲落地。
回得這麼快?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還以為得消hetubook.com.com磨很久呢。
談明天覺得如果自己是男人,在陳年和溫清歡之間,其實一點都不難選擇,她清了清喉嚨,故作什麼都不懂地問,「陳年,你的嘴唇怎麼腫起來了?」
陳年換了登機牌,隨身只有一個包,無需辦理託運,她過完安檢后,輕車熟路地進了候機廳,找了張椅子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廣播在放航班延誤的消息。
它見證了很多事情:她第一次坐飛機,她在高空和死神擦肩而過,她遇見了程遇風……
容昭說他們父女倆在這事上都一個樣兒。
剛進來的乘客邊走邊討論,說是不久前有部飛機衝出跑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員傷亡,機場方面決定暫時封鎖機場,什麼時候開放還是未知數。
圍觀的幾個乘客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機場工作人員開始背過身去拿手機報警了。
這段時間陳年剛好也在國外參加一個重要的物理比賽,等她回到A市時已經是十四號了,過兩天是媽媽路如意的忌日,她在家裡休息一晚后,踏上了回S市的歸途。
閃電在烏雲堆里跳躍,雷聲轟隆響個不停。
女地服懵了幾秒,眼圈紅了,湯汁還帶著滾燙的溫度全部滲進位服,她緊咬牙關,全身微微發抖。
談明天思來想去,女生之間結怨無非就是兩種原因:感情和事業,目前看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難道是……她們看上了同一個男人?!
處心積慮地掛人反被掛,開房記錄和涉嫌抄襲的本科畢業論文也被爆出,溫清歡接下來估計是很難洗白的了,甚至連她的本科學校D大也受牽連陷入了輿論風波。
她看到他出現的第一眼,就覺得無比心安。
陳年丟下包,沖了過去。
葉明遠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有今天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拚出來的,哪怕後來成立了昭遠集團,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往,更不會忘記自己還是個窮小子那會,第一次坐飛機時心靈上的震顫,平時出行,經濟艙也是他的首選。
她面無表情地把耳機塞回了耳里。
啊?
「好好好,一定能找到的。」陳年和丁唯一異口同聲。
女人反扣住陳年的手腕,她抬起來的另一隻手也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她驚詫扭頭,想看看到底什麼人這麼大胆竟然敢對自己公然施暴,入目是一雙密布冷意的眼睛,男人的聲音更冷幾分——
元宵節后,陳年又迎來了新學期,和舍友們重聚,一個眼神一個笑容,親近得如同昨日才分別,一切似乎都沒怎麼改變,除了隔壁宿舍,再也沒有燈光亮起。
大一上學期,至此已經畫下一個圓滿句號。
物理學院是最晚放假的,其他學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花木凋零,落葉滿地,處處積著薄雪,雪光晶瑩耀眼,整個校園顯得空空蕩蕩。
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談明天忍住尖叫的慾望,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她迅速跑進房間,心跳得厲害,咚咚咚撞著胸腔,她想了想,又把落地窗關上。
這是相識以來,陳年第一次見到程遇風發怒的樣子,陌生而充滿了男性魅力。
談明天驕傲地挺了挺高聳的胸,正要轉身進去,不經意瞥見隔壁宿舍的陽台立著一抹黑影, 她脊背不由得爬上一絲涼意。
陳年點點頭,除了部分細節對不上,大體推敲得八九不離十了。
最後,談明天評價說:「真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真是糟蹋了那樣一個好名字。」
「嘖嘖嘖。」談明天沒錯過這個好機會,調侃了她一番,笑鬧一陣后,她說出自己先前的推測。
「我老公可是要去S市談上千萬的生意,耽誤了你們賠得起嗎?說啊,是不是你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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