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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什麼？

淼淼放下手機：「來了。」

這是霍遠最痛心最無奈的事，作為父親，他已為無法給兒子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而深感自責，又怎麼忍心看他一個人孤獨終老？

「我是確定要和她結婚的，只是，這次見她父母，還不算是真正地商量婚事。」

淼淼故作失望：「唉，這麼容易就放棄，說明你不是真的愛我。」

帶著一身酒氣入睡確實不好，可他醉得厲害，能不能自己洗是個問題，何況，醉酒的人最好不要洗澡吧？

淼淼澆完水，轉過身，就看見霍斯衍笑著朝她招手，她立刻放下水壺，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什麼事呀？」

霍斯衍去參加宴會前還簡單沖了澡，沒出汗，只要去去酒氣就行。

「老婆，什麼時候帶我回家見家長？」

霍斯衍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別的動靜了，弄得淼淼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清醒著，還是在說醉話，聽他氣息漸重，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就像他上次喝醉吐露心聲說「淼淼我很想你」一樣，之前只顧著驚訝，現在她才細細品味過來「老婆」二字，尤其是被他用那種帶著寵溺的語氣說出來……

他氣急敗壞又撥回去。

「爸，」那端傳來的聲音帶著笑意，「您別擔心，沒出什麼事。」

吃過飯，霍斯衍洗好碗筷，擦乾後放進消毒櫃，按下開關，走出客廳，看到淼淼在陽台給綠植澆水，他看了好幾分鐘，拿起桌上的手機，找到周逢玉的號碼撥了出去。

「先別關。」

「嗯嗯嗯！」

又回想到他說的在婚禮上喝交杯酒，還有在KTV里唱的那首《With You All The Time》，接連的柔情暴擊，直抵她心底最柔軟那處hetubook.com.com。

淼淼沒忍住「噗」的一下，連忙把噴在他臉上的口水擦掉，轉過身去，弓著身子笑個不停，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淼淼嘴上應著「好」，卻陽奉陰違地直接把他扶進卧室，看起來清瘦，實際上重得很，她的小身板都快被壓彎了，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他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又要坐起身，還一粒粒地把襯衫扣子全解了。

霍斯衍低頭親她臉頰，她趁機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臉，長睫眨啊眨，像蝴蝶扇動著翅膀，邀功似的問：「是不是很舒服？」

淼淼洗乾淨手，湊過去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湯太燙他向來是不讓她碰的，她只好端了一盤西蘭花出去，順便擺好碗筷。

周逢玉：「喂！」

霍斯衍沉默半晌后才說：「他們只有你一個女兒。」

網路世界里，縱然充斥著各種杠精、鍵盤俠，但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是這些充滿善意和友好的網友，她們可能和她年齡相近，也有可能只是小妹妹，大家生活中素不相識，在這裏卻能像朋友一樣聊天。

淼淼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在咖啡館，她捂住霍斯衍的眼讓他猜猜她是誰，當時她的手心也感覺到了他睫毛在動，痒痒的。

他又搖頭：「還是不要了。」

淼淼也是真的餓壞了，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才放下筷子，霍斯衍還在吃，她就陪他聊天，說起微博上的事，問他怎麼看，會不會介意被外人知道他們的事？

怎麼可能不記得？

會在你三十歲之前就鬆口答應？

他見好就收：「快去洗手。」

霍斯衍：「……見家長要準備什麼禮物？」

「爸，您別急。」

「Excuse me！」周www.hetubook.com.com逢玉幾乎要破音，「你竟然問我這個花名遠揚的情場浪子這種事？什麼？！你都要見家長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這是要當上門女婿的意思？

結果可想而知，她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霍斯衍似乎也意識到是問錯人了。

桌下，淼淼不安分地去踩他的腳，他當然不會和她計較，夾了幾筷子菜放她碗里：「多吃點。」

會很開心多了一個兒子？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霍遠的身子瞬間僵硬如雪松，記憶恍惚著飄遠了，有多久沒聽他這樣笑過了？

一隻手摟上她的腰：「你穿這個很好看。」

醒、醒著的？！

那邊很快接起來，張口就問：「又遇到戀愛難題啦？」

一串笑聲先蹦了出來：「哈哈哈！」

「真的？！」霍遠難掩激動地問道，忽然又手足無措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需要我做些什麼？對，要先回國，我看看最近的航班是什麼時候……」

淼淼端著水去倒掉，順便洗了個澡，洗完才發現睡衣忘帶了，從架子上找到一件他的乾淨襯衫，套上，衣擺剛好能遮住臀部，摘下浴帽，黑綢似的長發鋪滿腰背，隨著她的走動，輕盈搖晃。

淼淼想了想，主動開口：「我爸媽可能要等到周六才有空，我明天跟他們說一下。」

霍斯衍考慮到父親身體不好，長期飛行奔波勞累，打算等事情定下來后再通知他回國，到時雙方家長正式見上一面。

我去！

霍斯衍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交給她：「爸想和你說幾句話。」

恕她孤陋寡聞，還有……這種醉法的嗎？

她又想到另一個關鍵的問題，他說的見家長，該不會是打算上門提親吧？！

「hｔｔps://ｗｗw•ｈetuboｏk.ｃｏｍ•cｏｍ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等。」

「知道！」

又不應聲了。

完美，收工。

淼淼對他是毫無抵抗力的，不自覺就陷進去了：「結婚？」

她也清楚他從不示人的孤獨和脆弱。

霍斯衍正給父親打電話，A市和挪威有近七個小時的時差，不過他想父親一向起得早，這時候應該醒了。

霍斯衍定定地看著陽台外，被豐盛陽光籠罩著的那道纖細身影：「現在，我要收回之前說的話，我想和她結婚，想和她擁有一個家。」

「什麼？」霍遠抬手擦了擦眼裡的水霧，又問一遍，「你說什麼？」

機械女音提示對方在通話中。

「怎麼辦？」他輕聲嘆氣，「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們不捨得這麼早把你嫁出去。」

這是她之前不認識的霍斯衍，但這樣的他，她同樣深愛。

等等！這是在求婚嗎？

「嗯。」霍斯衍捏著她腰間的軟肉，「身體醉得不能動，意識是清醒的。」

可她還是很想笑啊，不行，要嚴肅，嚴肅。

其實，淼淼是計劃等所有事情都暫告一段落再帶霍斯衍回家見父母的，她太清楚這段日子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有好幾次就算被她強拉上床睡覺，他也是一夜睜眼到天亮，不想打擾到她，連翻身都克制著。

悶騷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開竅后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一樣，這才兩個月就要見家長了，還學會掛人電話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

「……嗯。」

「淼淼，」霍斯衍在外面喊她，「可以吃飯了。」

「爸，您還記得我曾經跟您談過，打算這輩子獨身的事嗎？」

淼淼：「你不是醉了嗎？」

懶得再去衣帽間換睡衣，睡意襲來，淼淼困得眼都睜不開了，hetubook.com.com打著呵欠爬到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伸手要去關燈——

她越發糊塗：「你醉了嗎？」

次日，兩人自然睡到中午才醒，霍斯衍大方地給實驗室的技術人員們放了小長假，難得無事一身輕，淼淼愜意地躺在床上玩手機，順便等某人的午餐。

她來到廚房給他一個擁抱：「霍先生，辛苦啦。」

既然如此，那句「老婆」，還有見家長的事……

可能和之前長期酗酒的習慣有關吧，這種情況說明還醉得不徹底，如果真醉了，會意識全無，醒后相關記憶也是空白一片。

也有和她分享相關經驗的：「讓你男朋友的眼睛貼著你的臉，不停地眨啊眨，很好玩哦！」

喝醉酒的霍先生好像話有點多啊，莫名可愛怎麼回事？淼淼悶在他懷裡笑。

還好他挺配合，淼淼順利地擦完了上半身，接著脫掉長褲，只留一件蔽體衣物，盡量目不斜視，從大腿擦到小腿再到腳底，最後給他換上睡衣，被子一蓋。

她好笑地問：「不要什麼？」

他蹭蹭她鼻尖，用很低的聲音誘惑她：「淼淼，想不想結婚？」

一夜之間，微博粉絲漲到五千了。

淼淼猛地抬頭，他仍合著眼帘，眉心微皺，她試探性地喊了聲：「霍斯衍？」

「我遇見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嗯，也是高中時的師妹，當中經歷了幾重波折，她現在是我女朋友，後天我準備去見她爸媽。」

「對，和我。」

他說著自己的計劃：「三十歲之前，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如果他們不肯，就算是搶也要搶回來……」

「所以，」淼淼輕戳他胸口，「你不打算搶我啦？」

他從背後貼上來：「我是認真的。」

可如果這是兒子的心愿，他也只能選擇接受。

手機鈴聲響起的和*圖*書時候，霍遠正在庭院里打太極，他小跑回屋，看到是兒子的來電，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急忙忙接通。

淼淼趁著間隙去關好窗，開空調，調到熱風模式，又飛奔進浴室打來一盆熱水，準備給他擦身體。

嗯嗯嗯？？！

「沒放棄。」他輕輕地笑出聲來，真的是那種會讓人的心口酥軟的笑，還帶著一絲得意，「我住到你們家去。」

他抿著唇但笑不語，覆在她耳邊說了句葷話，她羞得跳起來，控訴他白日宣淫。

淼淼翻看新的評論，一溜兒下來都在求更多的狗糧，有提醒她的：「想當初我男朋友也有很好看的睫毛，都怪我一時手（妒）賤（忌）幫他『修』了一下，後來變得好挫，血淚教訓啊血淚教訓！」

淼淼沉浸在思緒中，感覺到他的大手覆上來，從頭頂順著髮絲一梳到底，卷了一縷在白皙指間：「怎麼不理我？」

「嘟嘟嘟……」

他了解她的性子，倒是不怎麼介意，提醒道：「網路很複雜，注意保護好個人真實信息。」

她回復了那條分享經驗的評論：「好的，待會去試試【害羞】」

淼淼決定還是不刪微博了。

「我爸媽應該……」

「不算是正式的求婚，」霍斯衍解釋，「去見你爸媽也只是想透露一下結婚的意向，聽聽他們的意見。」同時也是表明誠心和誠意，讓兩老能更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

陽台上的落地窗大大開著，兩人坐在滿室溫暖的陽光里吃午飯。

「嗯，不搶了。」

淼淼和他打商量：「那你先鬆開我，喝一點蜂蜜水，然後我扶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好像從他母親去世后？

淼淼費了大力氣才從霍斯衍懷裡掙脫出來，順帶把他拉了起來，餵了幾口蜂蜜水后，他扯了扯領子：「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