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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主任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等討論聲漸消后，他才繼續說：「如果我說將來會出現一種原料，比大家剛剛說的各種布料更輕更軟更貼身……」

他一遇到自己的專業領域，就會全然地沉浸其中，陸續又有人提問，他一一耐心作答，低音炮環繞全場。

於是，整個屏幕都飄著「傅太太」。

她視線又溜過去。

台下掌聲雷動。

傅太太。

「要不……」周星辰和他打著商量，「你自己來？」

直到主持人宣布講座開始，這令人哭笑不得的遞送行動才暫停下來。

……

應該也不難吧。

小甜甜：傅太太！

「這說明什麼？同學們啊，我們國家雖然在航空航天領域起步晚，但我們的步子邁得又快又穩。」

男人正把襯衫衣擺收進黑色西褲里，又低下頭弄皮帶，幾秒後有金屬輕扣的聲音傳來，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頭也沒回：「寶寶，你會系領帶嗎？」

縱是如此，傅衡光剛落座三分鐘不到，手裡就多了一疊紙——從後面一個個傳到他手上的，有筆記本紙、面巾紙、化妝棉、還有剛撕下來的專業書封面……

大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視線齊刷刷地飛到前排某個和女朋友低語的男人身上。

「啊啊啊啊……」

全都是要他簽名的。

系主任先是賣了個關子：「大家知道這世上最柔軟輕薄貼身的布料是什麼嗎？」

不就是系領帶嗎？

婷婷：你男人真的是……你這輩子註定都要栽他手裡了，相信我！

小甜甜：傅太太啊啊啊！

他湊過來：「光。」

「建立月球基地之後，我m.hetubook.com.com們的下一步要做什麼？能做的太多了，比如，建立太空發電站，緩解地球的供電壓力；開發各種礦物資源，為太空更深處的探索提供落腳點。當然了，我知道這些對非天文學專業的學生來說或許有些……遙遠？那我挑個現場大部分女生都應該比較感興趣的話題聊聊。」

周星辰嬌笑著推開他：「我去換衣服。」

周星辰走過去：「理論上會。」

她看過好幾次媽媽幫爸爸系領帶的情景，但從來沒有實踐過就是了。

她就說！

周星辰坐他旁邊，簡直看得嘆為觀止。

幸好有主持人在台上控制，當然她也花費了不少力氣，聲嘶力竭的，總算把場面穩了下來，不然估計尖叫驚呼聲都快要將屋頂掀開了。

「加州的歐文斯谷射電天文台證實了宇宙多元化的理論，宇宙大爆炸后的原始引力波信號被成功捕捉，科學家解析發現其中含有多個宇宙震蕩產生的時空漣漪……」

「需要我幫忙嗎？」

不要說別人了，連她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認真……的嗎？

「不用！」

婷婷：傅太太哎哎哎哎！

有人忍不住問道：「那這麼說，真的有外星人存在？」

有個齊劉海的女生又問：「男神……哦不傅老師，既然你說有很多個宇宙，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你也認為我們現在的這個宇宙，它是有邊際的呢？」

傅衡光或許真的是天生適合站在台上的人，氣場強大、儀態自然，在簡單的開場白后，他直入正題：「我之前做過這樣一個課題，論宇宙之外的宇www.hetubook.com.com宙。」

不像他那晚認錯時喊的「老婆」，這三個字背後代表的承諾，太重太重。

「絲綢羊毛！」

空氣不停地在發酵、升溫。

「沒事，我教你。」

周星辰不禁想起有些荒唐的昨晚，明明他的長相是偏清雋型的，但那個地方……為什麼出入那麼大呢？在她的認知里，不應該是那樣的啊，難道初中高中教科書上的圖片都是經過美化的？

「絲綢！」

「當然了，」系主任說，「以我們目前的技術，暫時還沒有辦法做到……這麼美好的願景，將來都要靠在座的每一位去將它實現。」

是啊是啊，我男人好厲害！

系主任也抬起右手指過去：「下面有請天文實驗室的助教傅衡光上來和大家分享一下經驗。」

周星辰疑惑地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原來是肩帶露出來了，她身上穿著一件粉紫色的V領薄衫，很是寬鬆，也舒服，她把布料重新拉回來蓋住，耳邊卻又聽得他一聲低笑。

更誇張的是還有一件嫩綠色的薄外套和一個保溫杯。

她旁邊坐的是個外系的女生：「雖然各種專業數據都聽不懂，但覺得他好厲害啊！唱歌好聽不說，正裝一穿就去搞學術，還一點都不違和那種……」

光？

他為什麼穿得這麼正式，原來是要上台發言！

假如一個人從地球出發，以光的速度進行星際旅行，目的就是去探索宇宙的邊界，然而事實是，他還沒來得及回到原點，宇宙已經坍縮到了零尺度，宣告終結了。

周星辰也在心裏附和——

「可我竟然覺得挺像那麼一het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回事耶，月球基地都建成了，光能用來做衣服也不奇怪啊，而且它那麼暖那麼軟，說不定還可以根據外界環境自動調節溫度，感覺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事實證明她有些天真了，系領帶確實不難，難的是怎麼把領帶系好。

之前不認識他的小年輕們，也被師兄師姐們科普到位了，高低起伏的都是討論聲。

傅衡光點點頭：「我相信有地外文明，只是現在還沒被人類找到。」

她握著手機，輕輕地敲字：「傅太太。」

討論他過去有多輝煌的、被人潑髒水又是如何被還了清白的、將來會不會復出？以及他女朋友和6月份的演唱會……

「好了。」

傅衡光真的就手把手地教了起來，她卻有些分心，他靠得那麼近，溫熱氣息徐徐噴在頸側，酥麻酥麻的，心神都開始發散了。

傅衡光正換著衣服，他脫下睡衣放在一邊，光著上身彎腰去拿了件白襯衫，寬肩窄腰長腿，比例極好，光是個背影就讓她看得目不轉睛。

周星辰聽得簡直要入了迷。

傅衡光一身正裝，風姿綽約，撇去昔日的光環，單是出眾的外形就足夠引人注目的了，加上現場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人不在少數，他平日里又低調，整天待在實驗室，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在南大公開亮相。

在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里，周星辰定定地看著傅衡光鬆開自己的手，將深藍色條紋西裝的扣子扣上，風度翩翩地走到台上去。

系主任在台上慷慨陳詞：「今年二月份，我國成功在月球建立了第一個基地，十幾年前，一提到月球基地，大家估和圖書計都會笑，因為那和建空中樓閣一樣的不現實，但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中國做到了！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在月球建立基地的國家……」

察覺到她的目光，傅衡光笑了笑，在底下握住她的手，手指一根根輕捏過，輾轉反覆，做著這樣的動作，偏偏他的表情正經得不行。

群里一派熱鬧，周星辰卻沒再繼續看下去，她退出頁面，在通訊錄里找到傅衡光的名字，將備註改成「傅先生」，然後放下手機走進卧室。

女孩子皮膚嫩，明明開始前他都暗暗告訴自己要克制，可真的嘗到那種蝕骨滋味后，哪裡還控制得住力度？真是巴不得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屬於自己才好。

小甜甜：要是我能找到這樣的男人，下輩子下下輩子一起栽了我也樂意啊！

有個男生接著說：「只有我一個人關心這光做的衣服要怎麼脫下來嗎？」

「光怎麼能用來做布料？」

「這個問題，」傅衡光說，「我個人比較信服愛因斯坦相對論中關於宇宙有限而無邊的理論，但它僅僅只是一個設想，換言之，依照現實，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去證實這個理論。」

宿舍的微信群里，夏天和馮婷婷還在隔空喊話：星辰星辰，問到了沒！？快說快說！

婷婷：傅太太！！

「好了，我的發言到此結束，」系主任摸了摸發白的鬍子，調皮地眨眼，「接下來允許你們尖叫一分鐘。」

不出意料，在系主任公布答案后，全場沉默了，大部分人幾乎都驚掉了下巴，反應過來后就開始議論紛紛——

「早在1950年，物理學家埃弗雷特就提出了類似和圖書的觀點，宇宙之外可能還存在別的宇宙，但當時的科學手段還不足以去論證。但事實上，確實是有無數個宇宙，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高維時空。我這裏說的『無數』並不意味著數字大到無窮，而是我們目前還沒辦法獲取到精準的數量……這些宇宙，可能和我們生活且認知到的宇宙有些不一樣，它們有的可能處於熵寂狀態，也有可能會存在生命……」

「是啊，」有人附和，「到時就跟什麼都沒穿一樣，完全沒壓力。」

短暫的三秒沉默后。

漫長的教學過程終於結束，他卻沒有放開她，最適合的高度，他輕鬆就摟住她的腰：「再換件別的衣服。」

小甜甜：卧槽！我男神私底下竟這麼會撩，血槽瞬間被清空的節奏啊！

「棉布！」

傅衡光從外套口袋裡抽出鋼筆，低頭簽了起來，大概對這種事駕輕就熟，他速度很快，在系主任發言前就簽完了全部。

周星辰也有些好奇，輕揪住旁邊男人的袖口，壓低聲音問：「是什麼東西？」

她再次低頭，在心口位置，清晰地印著指甲蓋大小的紅痕，一看就知道是吮出來的，這無疑是傅衡光的傑作，他的指腹摩挲那處：「還疼嗎？」

周星辰此時的心都不知軟成什麼樣了，彷彿一片豐沃的土地，有粒小小的種子在慢慢蘇醒，生根發芽……

「要是穿了這種布料做的衣服，豈不是閃瞎人的眼睛哈哈哈？」

他還沒說完，底下又再次沸騰起來：「是什麼？！」

這裏耽擱了幾分鐘，到講座會場時，裏面幾乎已經坐滿了人，角落後排的好位置自然一個也沒落下，兩人只好坐到前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