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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力揚沒說話，只是聳聳肩，「對了，下午躲避球是我們班跟你們班打，你……應該不會來吧？」

不過我們英明威武的沈文耀可一點都不這樣覺得。他大概覺得臭頭癩痢也能當黃帝吧……因此只見他一臉此仇不報非君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的表情，也不管老師在講台上吹鬍子瞪眼睛，跟他手下愛將們大剌剌談論這戰略。

不是我要說，躲避球哪來的戰略啊？這群男生的白濫熱血如果能放一點在功課上，班導一定會少幾條皺紋。

那舒適享樂四個字從哪來的？

奇怪的人。我在心裏嘀咕。

我聳聳肩，「沒辦法啊，你們太強了，我們體育股長不讓我請假。所以拜託你打小力一點，我可不想被你打出個大姨丈。」

「厚，輸一場是會怎樣啦？人家可是體育……」

我接過塑膠袋，翻翻裏面的東西，都是些甜食巧克力，「唔……我不喜歡吃這種的，」我抓起一條三角形包裝，看起來高檔貨的玩意塞還給孫力揚，「這個我也不喜歡，惡，有花生耶。」我又把幾條又是外國貨的巧克力塞到他的另一隻手。袋子里只剩下一包八元的台貨——m.hetubook.com.com巧克力碎片。

「張愷君，你今天當內場。」沈文耀拉著我，惡聲惡氣的。

其實說享樂也是騙人的，從第一次開始以後，每次的生理期就是我地獄的開始，也不知道怎麼著，我比其他人更容易經痛。生理期的前兩三天我就會開始腰酸偶而會抽痛。生理期第一天，喔喔，還真是痛到驚天動地哪種排場。一定得在一大早吞止痛藥，不然……下場就是倒在保健室。

阿桃差點被噎到，「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她捧著孫力揚的巧克力，衡量之下決定吃比八卦重要，不再多說。

「班長！外找！」我窩在座位上面，有一口沒一口吃著便當，然後坐在我前面跟我分享同張桌子的林阿忽然吞下了她的花椰菜，然後尖銳大叫。真是奇怪了，她是怎麼辦到在同時咬花椰菜還斜眼看到站在後門的孫力揚？而且我明明就坐在她對面，需要這樣大聲叫嗎？彷彿怕大家都沒聽到一樣。

大太陽底下，兩班的人排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街頭大火拚。體育老師一點也沒看出這種一觸及發的詭異氣氛。在做完暖身操以後，還要和_圖_書兩方的體育股長互相握手。

真的是有夠怪異，對不對？

「不行啦！」沈文耀放低聲音，努力想露出小狗的樣子，可惜沒有孫力揚成功。孫先生不用刻意，就很像小狗了。「你超會閃的，今天蘇英雅沒來，你再不上我們準備四班剃光頭啦。」

就是從那個一球打出我第一次的孫力揚身上。

「好吧，」他似乎拿我沒辦法，「那你拿去給你們班上的人吃吧，我不吃甜的。」說完他把那些被我挑出來的東西全部放回袋子里。

「厚，搞不好他想追你喔。」阿桃湊過來，「他幾乎每個月都會送你巧克力耶，一定有問題啦！」

「不要。」我毫不客氣地嫌惡。

「我今天不想玩啦。」我一臉無辜，「我頂多在外場當啦啦隊，我不太舒服啦。」

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不會像我這樣……舒適享樂？

他臉居然又稍微紅了一下，想說什麼又縮了起來，走進內場。

「就是會怎樣！」「體育班又怎樣？」「體育班了不起啊！」這下不只沈文耀了，其他的男生也都同仇敵愾，頓時人聲鼎沸，真是熱血的少年郎。

然後走廊傳來糾察隊的聲www.hetubook.com.com音，我回頭，看見孫力揚跟其他幾個糾察員在走廊巡視著，經過我們教室的時候他明顯往我位子的地方看過來，我也剛好睜著眼睛看著他。他大概沒想到我還是醒著，楞了一下，然後臉色怪異地趕忙轉頭，加快步伐走到下一班，我還可以聽見他後頭的同伴叫著：「孫力揚，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一班分數還沒打啦。」

「不吃你還買這麼多？你有毛病啊？」我一手捧著肚子，一手晃著袋子，實在不太了解他腦袋在想什麼。

喔，其實打不過他們也無所謂啦，人家他們那班可是體育班的耶！能賞臉跟我們這種平民百姓玩球，還不是打球喔，是玩球，就要謝天謝地了。

握手？哇哈哈哈，我站在女生排的第三個，剛好可以看到沈文耀的側臉，還有孫力揚的正面。孫兄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倒是眼神怪異地一直往我這邊飄。不過我們的體育股長可臉上的顏色可就精采了。在他們握手一瞬間，我幾乎都可以看見火花四竄了。

不用想也知道哪班了，就是一年四班，孫力揚那班嘛。

「如果不痛我就下去玩。」

「好，那我去跟他說叫他不要再給我和_圖_書巧克力了，這樣以後你也沒得吃，你說好不好？」

孫力揚皺了皺眉頭，「這些甜度比較高說……」

還有啊，今天明明是陰天，他怎麼會熱到臉紅啊？

午休后的生活與倫|理|大家上的心不在焉，尤其是後面那群男生，已經摩拳擦掌地開始討論跟四班的對決。雖然說學校沒有正式的躲避球比賽，不過我們班的將士們還是很小心眼記下跟各各班級的戰績。經過他們精準的計算，發現打片天下無敵手的我們，只有一班到現在還沒死在我們手下。

我回到座位解決剩下的便當，「你想知道幹嘛不去問他？」

我摸了鼻子，打算不跟這些牛溝通，也許是孫力揚的巧克力發揮了作用，又或者是乖小孩的我有按時吃止痛藥，我還是下海奮戰去。

他沒吭聲，把手上的塑膠袋拿給我，「這些給你。」

「哇，他又送巧克力來喔，」林阿桃抱著那條看起來很貴的三角型巧克力，一片一片撥著吃，明明在吃東西了，嘴巴還不安分地繼續說話，「愷君，他幹嘛對你那麼好啊？」

他老兄好像想說什麼，頓了一會還是沒說出來，「喔，那你小心一點，我準備巡邏了。」

「你又在痛了喔。和-圖-書」孫老大站在門口，穿著糾察隊的制服神氣八百，不過口氣乖馴的跟頭小狗一樣。

進場的時候，孫力揚跟我擦身，他快速小聲開口：「你還能玩嗎？聽說你是內場？」

我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午休的鐘聲敲了幾下，我擺出兇惡的臉，趕著班上一群調皮的死男同學回到座位乖乖睡覺，又把教室里裡外外看了一次，確定沒有人偷溜掉以後，回到座位準備睡覺。

我喔了一聲，轉身走進教室。邊走邊把孫力揚的好心分發給班上的女同學。沒注意到孫力揚一直等到我走回座位才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聲剛響，我這班長都還沒喊起立，男生們已經自動字發起立敬禮然後自己解散自己，老師一邊嘮叨著班長領導無方，一面嘆氣離開教室。

我瞪了她，吞了我的半口滷蛋，站起來，用著有點怪異的姿勢一步一步緩慢地往門口走去。這種事情大家都碰過吧？那個來，痛得半死，又要強裝堅強，不然被看出一點端倪，又免不了要被班上的死小男生嘲笑捉弄一番。也難怪班上一些女生寧可冒著生理痛的危險，體育課還是硬著頭皮下去參与。

我不知道其他女生生理期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