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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琉將清兮圈入懷裡，「不是同你說過了么。我收四弟妹的詩詞也是看她是咱們府里的人，想著以後說不定能集了咱們府里人做的詩詞成冊子，刊印了出來，也是樁雅事。」

豐琉攬了清兮的腰，滿足地在她頸窩裡嗅了一口，「你怎麼又瘦了，是不是總挑食，娘就是這樣由著你。」聽這語氣，彷彿豐琉對他老娘有些不滿。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和不擅長的東西，沒什麼可稱羡的。」

清兮萬沒料到自己一套裙子穿過幾次，豐琉也能看出端倪，心裏冒起甜意，想是喝葯都不用蜜餞了，回頭在豐琉臉頰上親了一口。

「因景就物，七步成詩，能做得這樣的男子只怕也不多。」豐琉淡淡道。

商若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笑了。」

荷語取了念道：「得此簽者，為月之桂，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在座男子皆陪酒一杯。」

兩個人算起來有三月沒見了，豐琉打量著進門的清兮，恍惚間有些陌生之感。

「我想著這兩日就搬過來。」豐琉揉了揉清兮的白玉兔兒。

讓人不由想起「濃妝淡抹總相宜」那句詩。

荷語因不擅長這些，便自告奮勇。一旁早有丫頭捧了商若蘭新制的令筒來，那是竹雕玲瓏壽山的簽筒，裏面裝了二、三十枚令簽。

豐琉如何不曉得清兮又犯了小性子，一把捉住她的手肘，「自己不學詩，還不許別人作詩么？」

不知怎麼的，清兮聽豐琉這般一說，心情頓時就好了，「ｗｗｗ.heｔｕbooｋ•cｏｍ.cｏｍ那也算有小才了。」

清兮在豐琉的手下低吟出聲，然後才斷斷續續道：「東廂想著收拾出來存些你的和字畫。」

其餘的小玩意還有許多，清兮極愛那八音盒。

「我找會做詩的做什麼，要找真會作詩的，我豈不是得去黃泉下找李易安？」若要換了以往，豐琉定然要訓清兮的小性子，現在只覺得有趣。

豐琉捏捏清兮的臉，「蘭姑娘的詩為賦月而賦月，少了分境界。」

「那豈不是顯得我多心急似的。」清兮嬌聲弱語地抱怨。

「蘭薰院沒有我的衣衫么？」豐琉不答反問。

「大哥覺得如何？」豐錦轉頭問豐琉。

「何必捨近求遠，你不是收藏了好幾首別人的詩詞么，沒有姐姐，又來了個妹妹，不正合你意么？」清兮酸溜溜地道。

琳琅將松江白布墊在清兮的下巴下，往水盆里滴了兩滴薔薇露和五滴薄荷汁，清兮這才捧起水凈面，璀璨從罐子里舀了一勺綠豆面香膏放入清兮的手，如此更好卸妝。凈了面，清兮卸了釵環，揉了揉發疼的頭皮，「梳個簡單的髮髻就行了。」

最是她肌膚白|嫩，靨笑春桃，唇綻櫻顆，腰肢細得盈盈一握，那胸脯卻豐盈滿滿，千種風情綻放眉梢，萬種嫵媚盡在眼底，真真是麗過西施，美過王嬙。

「四夫人，可不行太難啊，咱們幾個丫頭可不會。」荷言因是太夫人跟前的紅人，同商若雯說話也比他人隨意些。

到了屋子和_圖_書裡，清兮別過頭不理豐琉，「你自去找會作詩詞的好了，拖我來做什麼？」

「都是雅俗共賞的，若做不到簽上所令之事，自罰三杯便是。何人來做令官？」商若雯問。

清兮越聽越生氣，掙扎了好久下，都甩不開豐琉的手，被他半拉半推的挾往四並。

「先看看廷直哥哥帶了些什麼回來吧。」清兮有些迫不及待，豐琉好笑地看著她的激動，若非為了看她這表情，他何必說那句話。

「也好，你說怎麼個行法？」太夫人也有興緻。

到了三更天，眾人酒酣耳熱這才散去。

「怎麼全是雪光紗？」這雪光紗是南邊新傳來的新料子，紗如蟬翼，面光如冰，穿起來最是飄逸舒適，清兮極愛這種面料，但上年所得不多。

二夫人笑道，「果然有趣，我還正愁著是什麼難題，想不到倒是罰人喝酒。」

清兮愕然不解豐琉的意思，她著實是忍不住想開箱看禮物的，但豐琉這般說了，她只好忍了。琳琅、璀璨打了水來替清兮凈面。

待清兮換了衣服，豐琉那邊也洗好了出來。只見清兮卸去濃妝，臉上不施脂粉，頭上不過斜插了一枚半面白玉扇，正面嵌了枚金嵌玉雕十二牡丹的花鈿，此外再無他物。身上衣衫也換作了天青色輕容紗裙，裙角翻飛，逸然有乘風歸去之姿。

豐琉見清兮說得過分了，擰了擰她的鼻子，正色道：「你在胡說什麼姐姐妹妹，這些話也是該你說的？」

清兮身子紅得蝦子似的，不應和圖書聲，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自然是有的。」清兮嘟囔，待兩人進了屋，豐琉自要去梳洗沐浴，見聽泉已經將蘭薰院的箱子送了來，又吩咐道：「我出來時，你再開箱子。」

「今日不用尋常令，前些日子我同蘭表妹得空時為這中秋宴想了個新令，令筒是蘭表妹做的，咱們今日就抽籤行令。」

「你怎麼不趁我去江南的時候收拾？」豐琉咬了咬清兮的耳垂。

這等媚態嬌語，只會火上澆油。豐琉將清兮剝了出來，埋在她胸口，低聲道：「可想死我了。」

太夫人見豐琉望著清兮，像有些呆了，只覺得好笑，「你回來得正好，老大也剛到府，你伺候他換衣服去吧。」

「那你不心急，嗯？」豐琉欺上清兮，又是一番紅浪翻騰。

豐琉愣了愣，一旁的丫頭早識趣地退了出去，還不忘掩好門戶。豐琉因笑道：「你這幾個丫頭倒會看眼色。」

事後，豐琉擁著她，「你這身子越發好了，就是這般，也不見你多疼了。」

「好，這樣短的時間能做得這樣一首，實乃才女，又應了今日中秋佳節，長伴雲衢千里明，長伴雲衢千里明……」二爺豐陽咂摸了兩三遍，彷彿意猶未盡，「實乃有捷才。」

荷語拿了骰子，讓太夫人投，得了三個六，都說是好兆頭，從太夫人挨著往下數剛好到二夫人，二夫人便伸手從令筒里抽了一支。

清兮被豐琉按倒在美人榻上，嬌滴滴地氣道：「我說她們就不會看眼色。」

因今日是過府做和-圖-書，清兮難免盛裝，一襲鵝黃百蝶穿花妝花織金衫，下著碧波瀲灧素光裙，腰上兩色金攢花長穗宮絛，帶著兩枚羊脂白玉壓裙環。頭上挽了雙環髻，帶了嵌紅寶石五鳳掛珠釵，眾人擁了進來，彷彿神仙妃子般模樣，一時令人驚艷。

清兮被他撩撥得厲害，越發任他搓圓搓扁，果然是小別勝新婚，清兮只覺豐琉比五月離開那幾日還蠻橫，逼得她「好哥哥」地喚了好些聲才鬆了口氣。

因而眾人齊齊賀了商若蘭一杯酒。

這可難住了豐琉。

「哼。」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清兮又想起商若雯的詩詞來，怎麼一個兩個都是才女。

「這可有些難。」二爺豐陽出聲道。

上回清兮極喜歡的西洋盒子，大明春的胭脂，各種香味的夷皂這回自然有。另還有幾柄扇子，金絲玉骨的摺扇，象牙面名家題字的團扇，碧金紗的團扇，最奇特的是一把西洋摺扇，扇骨是檀香木製的，扇麵糊著白色鏤空花卉的紗，格外別緻。

豐琉攜了清兮離開，到岔路，一邊是往四並去，一邊是往院子里去，豐琉停了腳，轉頭等清兮，「今日月色好，可同我去四並賞月？」

清兮應了，豐琉起身往外走，她自跟了上去，到轉角處，豐琉也不往園子去，攜了清兮往蘭薰院走。

豐琉同豐陽、豐錦等男子坐了東首一桌，太夫人同清兮、二夫人、商若雯、商若蘭一桌，因是合家歡，太夫人還特地讓荷言荷語、琳琅璀璨等各房的大丫頭也坐了一桌，樨芳閣立時就熱鬧ｍ.hｅtｕbｏoｋ.ｃｏm•coｍ了起來。

商若蘭緩緩起身，「我勉力為之吧。」說著起身離席踱步，不多不少正好七步，出聲念道：「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里明。」

清兮留了琳琅璀璨兩個在原處，自己走到豐琉身邊，冷冷道：「我可沒能耐對月七步成詩，無才無德，陪不了國公爺賞月。」

「再等兩日吧，玉兒表姐住的西梢還沒整理出來，我想著給你布置成小房，有時候你就在那裡也行。」

中秋節很快就到了，府里自然又是張燈結綵，這夜太夫人親自領了清兮她們幾個媳婦到園子里拜月，又在樨芳閣設桂花宴。

另一箱一水兒的雪光紗。

「今年夏天，我見你那套雪光紗的裙子穿了兩次，想是喜歡，你其他不缺，所以就讓他們全買的雪光紗。」

「有酒無令怎麼可以，咱們行令才有趣？」商若雯笑道，如今她彷彿開朗了不少。

「廷直哥哥不去四並么？」

至太夫人那裡傳晚飯，清兮才得以起身。

清兮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再鬧下去只會弄得僵硬，見好就收才是道理，「那今日你豈不是又有詩可收了？」

再來便是二夫人擲骰子，數著了商若蘭，她抽了一支，荷語念道：「這個可好，得此簽者，為月之神，須對月賦詩一首，限七步成詩，違者罰三杯。」

清兮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如何能把豐琉同他弟媳拉在一塊兒，可是心裏到底氣不過，「那你收她的詩詞做什麼？」

「那我擅長什麼？」清兮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