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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姜輕輕捏了捏姬央的臉蛋，「母后當初將你嫁去冀州的原因，和現在想將你嫁去江南的原因都是一樣的。」

蘇后拿天下任何人都有辦法，唯獨到了姬央跟前，跟普通的母親沒什麼兩樣。甚至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姬央從小就困在深宮，蘇后心裏反而還覺得對姬央最多虧欠，所以總是縱著她。

蘇姜將姬央的濕漉漉的髮絲從她臉頰上拿開，「是啊，我的央央已經長大了。」

「你只是潛龍在淵，不要妄自菲薄。即使你不娶安樂公主，姐姐相信你也遲早會飛上九天的。」謝二娘對謝琅很有信心。她在江東也幫不了她弟弟什麼，若是嫁給沈度，興許將來還能有相助的地方。

玉髓兒她們若是喧鬧出來，到時候挨罰的肯定是她們兩個，所以還不如隱下。畢竟這是在會通苑的內苑裡，小公主總不能是被壞人抓去的。

姬央見著蘇后時頭髮都沒幹，蘇后朝她招了招手，接過侍女手裡的棉巾替姬央擦起頭髮來，「你要求的事情，母后已經辦到了，你答應母后的事情，怎麼說？」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最後竟然還是謝二娘在努力找話題，姬央淡淡應著。

蘇后呵笑一聲，「你吃定我了是吧？」

但沈度心裏有那麼一股氣，他厭惡魏帝和蘇后的強買強賣之行，更厭煩姬央在裏面起的作用。

「央央。」蘇后拿起手絹替姬央擦了擦眼淚，「你這個小哭包，母后的心你就不懂嗎？母后什麼時候害過你，你只要乖乖的聽母后的話，總不會害了你的。」

承華宮內姬央正在澄心池內鳧水。澄心池是魏帝特地為蘇后建的，周長約百步的方方正正的池子，以山石所砌，自有樸實之華，池中所盛之水，引的是活水，一日一換，是以池水清澈見底，乃是酷暑時姬央最愛的地方。可惜她的永樂宮沒有這樣大的池子給她鳧水玩。

「你答應了母后的話怎麼說話不算話？」蘇后氣得拍了姬央一巴掌。

姬央被人抓住先是本能地想驚呼，結果被沈度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再然後就是騰空而起，陡然的失重是姬央從沒經歷過的，心口狂跳卻又覺得新鮮刺|激。

謝琅和謝二娘在亭外遙望安樂，卻不得不承認，安樂公主的確有傾世之姿。謝二娘側眼看了看謝琅，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安樂公主，她這弟弟表面雖然溫和如玉，但實則眼光極高，他願意娶安樂公主，想必多少也是被安樂公主的姿容所吸引。

只是所有事都不過是發生在剎那，姬央這還沒過夠騰雲駕霧的癮呢，就安安穩穩地落在了假山上，被沈度推入了山頂立石之後，隔絕了下面的人仰望的視線。

有了蘇后對未來的保證，姬央連笑容都輕鬆了不少，「那我聽母后的。」

但一想起這樁事，沈度就又是頭痛。以往姬央就是再鬧脾氣，哪怕是雲鴛https://m.hetubook.com.com入門，她也沒說偷偷跑了的。後來沈度曾經反思過，小公主這回怒極而逃的原因多半還是出在他出手懲治玉髓兒和玉翠兒兩人身上。

這些令人頭疼的問題蘇后並不願意同姬央講，只道：「那你跟我說說，謝七郎有什麼不好？論容貌、才華，乃至品行，處處都勝過鄭皓，你怎麼就瞧不上眼？」

姬央在宮裡靜了兩日，就在蘇后的催促下召了謝家姐弟入苑，謝家姐弟的性子都比較沉悶，不比鄭皓那麼會逗姬央開心，姬央耐著性子邀請他們到蓬萊島賞景。

蘇后聞言直愣了片刻，才苦笑地意識到，不管她再怎麼不願意，她的女兒也已經長大了。她多想讓姬央再無憂無慮地多過幾年，等她真正的長大成人，面對苦痛時才會明白現在無憂無慮的日子有多珍貴。

「你就當是幫母后和你父皇好不好？」蘇后輕聲道。

蘇后話中有話，沈度聽得出來，看起來小公主是毫無保留地把什麼都告訴她母后了。

從蓬萊島回去后，謝二娘笑看著謝琅道：「看來安樂公主也讀過不少書，我也不用擔心你沒有紅袖添香了。」

謝琅道：「姐姐，這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決定的。對我來說，娶誰都是娶，而且我觀安樂公主，卻也不像傳說里那樣任性跋扈。」

姬央點了點頭，她對蘇后的信任遠遠超過沈度，而且她見她母后說得成竹在胸，心上的壓力也就小了不少，心想大概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三個人，謝二娘本就沉默寡言，還沒到弱冠之年的謝琅對著姬央有些靦腆，姬央自己也無甚趣味，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姬央心想著，這還不如將鄭家兄妹都叫上呢。

謝二娘悄聲問謝琅道：「阿琅，你真的要娶安樂公主嗎？」

「沈卿一再推辭，可是嫌棄惠寧？」魏帝開口道。

姬央在水裡將水花踢得四濺，這才慢悠悠地上了岸，由玉髓兒她們幾個伺候著梳洗更衣。

沈度的話還沒說完，姬央就已經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度。

江東離洛陽甚遠，江南自古繁華地，其民富庶，受難也比北地百姓少，所以對蘇后的怨氣並不如北地之人深。連帶著謝家的人對安樂公主的反感也就不比當初的沈家。

蘇后等不及沈度說完便插話道：「是安樂有負于冀侯才是。她自作主張回洛陽時，本宮同皇上都勸過她回信陽，只是她任性得厲害，打死也不願回去。本宮聽她說及信陽的事情，也是她的不是，心眼兒太小，醋意又大，也難為你海涵她這麼久。惠寧卻是不一樣的，從小讀女戒長大，性子平和柔順，最是賢德。」

沈度猜度，魏帝不顧安樂與惠寧的姐妹之情，也不怕天下人在背後碎嘴兩女嫁一夫，堅持要將惠寧嫁給自己，很可能就是為了和圖書試探於他。

且不提春風得意的謝家兩姐弟，姬央從蓬萊島下山後，別了謝家姐弟又打發了其他侍從，只帶著玉髓兒和露珠兒兩人慢慢地往承華宮去，她雖然應承了她母后謝家的事情，可到底還是不願意離開洛陽，這才悶悶不樂地想靜一靜。

「臣不敢。」沈度躬身道，「能得皇上和皇后垂愛，乃是臣三生修來的福氣。」沈度到底還是沒提謝二娘的事，本就還沒有約定，貿然說出來若謝家不配合，便是一樁欺君之事。

而對沈度而言，點頭同意娶惠寧也並不是什麼太為難的事情，要對付一個遠離皇城的公主實在太過容易。以惠寧那病怏怏的身子看，想讓她就那麼去了連理由都是現成的。

小公主的心性兒的確沒定，當初在冀州時她對沈度那真是痴心一片，結果回了洛陽，被蘇后一忽悠就變了初衷，如今再被忽悠一次，就連鄭皓也都丟開了。

小公主立即就跟被夫子訓話的小童一般服服帖帖地站好了，再不敢亂動，但也不敢抬頭，隻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

姬央在聚仙亭內手托著下巴有些百無聊賴，遙遙地看著謝家姐弟下舟登岸，才稍微有了點兒精神。她自己心裏也有些奇怪，若單論容貌而言，謝琅比沈度也不差多少，氣度更為柔和清朗，宮中侍女想盡了辦法只盼能多看謝琅一眼，連玉髓兒都有些春心搖曳，只姬央對他卻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姬央趕緊搖了搖頭，躲是躲了，但卻不敢承認，她一遇到沈度，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天生就低了一頭。

跟蘇后耍賴皮姬央一點兒壓力也沒有，「我就是要說話不算話。」

「冀侯乃英雄人物，姐姐嫁給他，我再放心不過，只是北地苦寒，我怕姐姐不習慣。」謝琅道。

玉髓兒來問姬央，說是鄭家兄妹想進內苑來陪她可應允。這本是例行公事，姬央自己一個人閑不住，哪一日不找人陪，最近在她身邊待得最久的就是鄭皓。但他畢竟是外臣，每日總要遞話進來，再由姬央這個安樂公主邀請才能入苑。

「若是我娶了安樂公主，姐姐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謝琅道。安樂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對謝琅還是有好處的。謝琅在江東雖然名氣大，有玉郎之稱，但至今也無一官半職，再觀他的從兄弟卻早就入仕了，其中的利益糾葛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只是臣……」沈度短暫沉默后再次開口。

「我沒有瞧不上眼。」姬央道，「就是揚州太遠了點兒。母后，你不要把我嫁得那麼遠好不好？那樣的話，我要是被欺負了，你也是鞭長莫及呀，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你。」

姬央將額頭枕在蘇后的膝蓋上幽幽地道：「可若真是有那樣一日，我更願意陪在母後身邊。母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央央也不會獨活的。」

哪知道姬央身邊跟著的wｗw•ｈetubooｋ.ｃom•ｃom一大堆人一去，卻給沈度得了可趁之機。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度一把拽住，閃身飛上了旁邊不算太高的假山頂上。

姬央當然心虛，她最是心寬，沈度欺負她的事情，在離開冀州后就已經被姬央拋之腦後了，這是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在姬央看來，則是她有負于沈度，是她拋棄在先。

在魏帝看來，安樂自然是蘇后一派的，而魏帝常年忽視的惠寧卻自然是他這一邊的。

玉髓兒走到池畔出聲喚了喚正仰面在池中鳧水的姬央，「公主，娘娘回宮了，請你過去。」

不過玉髓兒並沒離開，姬央狐疑地看了玉髓兒一眼，「還有什麼事兒？」

謝二娘的臉紅了紅，「我從來就不怕吃苦，只是怕我若離開了，你性子又好，我怕……」世家大族內里總有腌臢，尤其是謝家這樣的江東豪族，謝二娘和謝琅的父親早逝，從小也是吃過苦頭的。

「公主瞧見我怎麼這麼心虛？」沈度笑了笑，就是那種俗稱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也是，公主的手段天下人拍馬恐怕都追不上，玩夠了沈某，一腳就給踹了。」

天地良心，姬央心裏那叫一個冤枉，她壓根兒就沒玩夠的，姬央忍不住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腰上綴著的瓔珞。

謝二娘低頭問：「那你怎麼看呢？」

謝琅略微害羞地笑了笑，「姐姐以前從來不說這些話的。」

姬央摟住蘇后的腰仰頭道：「母后，你為什麼就不喜歡鄭皓呢？他人真的挺好的，對我也好。」

沈度每往前傾身一分，姬央就往後靠三分，最後被抵在了石頭上，退無可退，又想從沈度腋下鑽出去，卻被沈度一把鉗住，「給我站好。」

這是人和人的區別。有的人一旦遇到事兒，首先想的就是諉過於他人，而姬央這樣的性子，則是自己先反省自己。

這實在不是兩個丫頭不稱職，而是姬央玩「狼來了」的把戲玩得太多了，經常偷溜了害得身邊的宮女滿世界的找，她就躲在暗處偷笑，跟她藏在水下憋氣的惡作劇如出一轍，試問玉髓兒她們還如何著急得起來。

不過沈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后再次打斷，「既然冀侯沒什麼異議，等孝武太子下葬好，皇上便可以下旨吧，正好添點兒喜氣。」

「那姐姐呢，冀侯所提之事姐姐又是怎麼想的？」謝琅道。說起來若他真娶了安樂，而他姐姐又嫁給冀侯的話，將來的親戚關係可就真有些複雜了。

一時間沈度和姬央都有些走神，但儘管念頭紛雜，也不過瞬間的功夫。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匯，姬央想也沒想地就撇開了頭，微微半低，這是示弱和心虛的表現。

「母后，我……」

姬央哽咽道：「你老是這樣說，也不告訴我原因，我都已經長大了，連人都嫁過了，你還當我是小孩兒。」

沈度朝山下平靜得出奇的兩個宮女看去hetｕｂｏｏｋ•com.ｃｏｍ，眉頭又想蹙起來。他只是轉念一想，就激起了大陸澤的事情，也知道玉髓兒她們為什麼不急了。

再聽沈度繼續道：「轉頭公主貪念鄭平叔年少，這才剛和離呢，就迫不及待跟人執手親昵了。我只當公主對他的興趣能保持多久呢，結果這有沒有一個月啊，公主又貪圖上謝玉郎的美貌了。嘖嘖，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公主當真叫沈某佩服。」

只是那樣一來對鄭皓又不公平，姬央想著就有些煩心，她剛開口讓鄭皓來提親，轉頭卻又改了主意，所以對鄭皓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見則不見。

謝二娘垂了垂眼皮，想起這位安樂公主曾是冀侯的前妻，以她這般姿容最後都只能鬧得和離，也不知她若嫁入沈家會是何種光景。聽聞冀侯內院殊色眾多，而她自己卻姿色平平，想到這兒饒是淡定如謝二娘都有些忐忑。

姬央愣了愣，卻沒想到自己母後會想得那麼遠。而她自己的確是從沒想過洛陽有一日會起戰事的，她在太平日子里過了太久，即使認識到了危機，卻也沒將危機往最險處想。

姬央抱著蘇后的腰不鬆手，「不要。我就要留在洛陽，母后，母后……」姬央來回晃著蘇后撒嬌。

蘇姜自己年幼時就已經嘗盡了人生悲歡，所以一心給姬央築造一座象牙塔，希望能讓她的童真盡量地持久，至少總要待她十八歲成人後再跟她說那些事，可是她卻忘了，每個孩子都急切地盼望著長大，大得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蘇后笑了笑，這是生怕送不掉女兒？

「你……」蘇后狠狠地又戳了姬央額頭一下。

只這日姬央卻沒如往常一般同意，「不見了，這兩日我想靜一靜。」姬央道。

所以沈度才覺得頭痛，你不替姬央管束下人吧，她自己又管不來，你替她出面吧，她又覺得你是侵犯了她的地盤，這是她的底線。

蓬萊山立於會通苑中玉昆池內，除了蓬萊山外，池中還有方丈、瀛洲兩座島山，都是人工堆砌的。姬姓皇室崇道，到了姬央的父皇這一代，更是迷通道家的房中之術和長生之道，所以他一年有大半年都住在會通苑內，最愛的就是這三座島山。

蘇后戳了戳姬央的額頭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在母後面前橫得跟什麼似的，怎麼到了冀州被人欺負成那樣也不吭聲？你就是個窩裡橫的。這次，我依舊把羅貞給你，再給你配幾個厲害的嬤嬤，親衛給你增加到五百如何？」

蘇后出聲拍板，魏帝趕緊點了點頭，「就依皇后的意思。」

姬央的臉頰在蘇姜的掌心裏蹭了蹭，她聽著自己母后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所以直覺地就去蹭她的手心，想安慰她。

玉髓兒和露珠兒兩個不過是眨個眼的功夫就弄丟了自家公主，卻並沒有驚慌失措，彼此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分頭悶不吭聲地去找姬央。

何況沈度ｗww.he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m的心思頗深，他于會通苑內數次飲宴時，魏帝也曾數次暗示過對蘇后的不滿，話里話外是想找人牽制蘇后。

姬央嘟著嘴道：「母后，你不疼我。哪個疼女兒的母親會願意把女兒遠嫁啊？反正我不要嫁給謝七郎，你要是瞧不上鄭皓，那你在洛陽隨便給我指一個駙馬行不行？就是麻子、癩子也行。」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容忍卻是另一回事。小公主愛玩狼來了的把戲是她自己作死，但這絕不意味著她的侍女就能如此輕慢，萬一今日捉了姬央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呢？光是想一想沈度就不能接受玉髓兒她們的態度，心裏的念頭翻滾再三，不外乎就是將來該如何替姬央教訓這兩個侍女。

姬央默默地搖了搖頭，很多事情都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不過小公主的心虛並沒能讓沈度順氣，他腦子裡閃過姬央和鄭皓兩手交握的情形，再配上姬央心虛的表情，只會讓他心裏的火更添三分，「躲我？」

謝二娘跟著臉一紅，她以前怕家中侍女勾壞了謝琅，所以對他管束甚嚴，自然也不會說這些打趣的話，此刻謝琅如此說，卻是在暗示她紅鸞星動的意思。

所以沈度並不用同魏帝和蘇后硬抗，點一點頭，指不定還能從魏帝處得到不少好處，至少龍城肯定能重新名正言順地落入沈度手裡。

姬央也不是一味地任性，轉而醞釀了情緒就帶著哭腔道：「最開始說話不算話的就是母后你，你小時候不是說駙馬任我選的嗎，後來又說我不想嫁就不嫁，現在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老姑姑還說你原先是不許我回洛陽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姬央起先本是打算假情假意地哭兩聲，結果越說心裏越覺得委屈，到最後還真就哭了出來。

「在姐姐眼裡，我自然是各種好。」謝琅笑了笑，眼見船即將靠岸，安樂公主已經在蓬萊山上的聚仙亭等著了，他先跳下船，然後再接了謝二娘下船。

可惜性子太軟了點兒，這樣的人，若是繁華盛世，將姬央嫁給他自然沒什麼不放心的，但如今這局勢，鄭皓的性子卻未必護得住姬央。

玉髓兒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在姬央耳邊道：「公主，冀侯也找人傳了話給奴婢，想見一見公主。」

蘇姜頓了頓才道：「如今天下群盜四起，雖然都是些跳樑小丑，可也不得不防。謝家是江東大族，母后希望你能嫁給謝七郎是因為將來洛陽若有戰事，我和你父皇還可以渡江東去，那時候就需要謝家的幫助。央央，你也是讀過史書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事情雖然可能不會壞到我說的地步，但人總是要做好幾手準備的，母后從小也教過你，是不是？」

蘇后沒好氣地道：「年紀輕輕想什麼死呀活呀的？你母后可從沒想過去死。央央，你只要乖乖聽母后的話，母后總會安排好一切的好不好？我們都會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