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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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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下山路(上)

第155章 下山路(上)

紀澄低頭道:「我年歲也不小了,徹表哥也是一番好意。像我這樣的家世,不上不下的本就尷尬。劉公子的喜好雖有些異常,但劉家的家風並不壞。我想著嫁過之後,孝敬公婆在先,再慢慢地看能不能挽回劉公子的心意,常言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有心,總有一天能感動劉公子的。」
而於老太太看來,沈徹滿身滿眼都是漏洞,情之既起,想掩藏也難,而反觀紀澄,卻是滴水不漏。
待吃過晚飯,紀澄一去,曹嬤嬤就問道:「小姐,你可瞧出什麼了沒有?」
楚得對著沈徹又是擠眉又是弄眼,駱珍珍的長相其實挺符合男人的審美的,妖嬈嫵媚,最重要的是生過孩子的胸、脯聳得高高的,光是看著就想揉兩把。若是沈徹不感興趣,他楚得可就要爭取當那入幕之賓了。
沈徹這才看向楚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
這還不都是為了給沈徹排遣心情的?
可是為什麼是劉俊呢?因為他絕對不會碰自己,所以她紀澄還可以繼續做沈徹的禁臠不是么?
老太太屋裡的丫頭早就被屏退了,紀澄一進去,就明白老太太肯定私下裡有話對她說。
「澄丫頭,快過來。」老太太對紀澄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只是老太太也不能打擊紀澄,說不得紀澄雪膚花貌,萬一真能打動劉俊呢?
曹嬤嬤不解其意。
紀澄若是相信老太太的話那才是天真,她一聽就知道老太太不知為和圖書何動了疑心,怕是在試探自己。
駱珍珍的琵琶那可是只應天上有。這駱珍珍原本是江南名女支,三年前杭州萬花會的花魁,後來贖身從良嫁人,如今重操舊業,隻身北上另立門戶在京城的南廣巷落腳。才剛開門,塞了銀子想見她一面的人已經排到了半年以後,楚得可是費了不好功夫,壞人好人做盡才插的隊。
沈徹被楚得的話說得一笑,理了理袍子坐直道:「好啊,你說。」
紀澄迷迷瞪瞪地猜不出個中情由,卻聽南桂在門口輕輕稟道,「姑娘,錦繡過來請姑娘去用晚飯。」
駱珍珍指尖彈著琵琶,耳朵卻豎得尖尖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沈徹和楚得的身份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不僅得罪不起還得好好地哄著捧著,才能讓她在京師真正地立住腳。
紀澄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沈徹果然知道她最介意什麼,在她還有利用價值,還能……紀澄不願意去想那些污糟的事情,沈徹最喜歡玩弄的不就是小寡婦么?
老太太活了這麼幾十年,如何能不清楚要挽回那位劉公子有多難,若真是能夠,劉大人能由著劉俊如此胡鬧,鬧得二十好幾了好不定親?
唯一叫紀澄皺眉的是,沈徹真就如此簡單地放過了她?
紀澄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忽然耳邊又想起沈徹當初臨去西域前的話,如今想來只覺諷刺,他什麼都清楚,卻還說什麼「有福之人」,「等www.hetubook.com.com他回來」。
老太太心裏的滋味有些說不上來,「澄丫頭的話說得滴水不漏。」
乖乖!
想到這兒,紀澄的手指一顫,茶杯被打翻,茶水在小几上蜿蜒,就像人的眼淚。
楚得湊過頭去對沈徹道:「想什麼呢?當初是你自己遺憾沒能南下一聽珍珍的琵琶,如今佳人就在眼前,你怎麼這副精神?」
別看沈徹這兔崽子平日里看著大方,真小肚雞腸起來的時候可有得他受的,楚得生怕將來沈徹跟他翻舊賬,這會兒也不敢再說紀澄的壞話,靜了靜,想了想之後道:「道什麼歉,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你要是不嫌我話多,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在沈徹的手段沒有施展出來之前,紀澄的確是戰戰兢兢的,不知會是如何的狂風暴雨,可是讓她嫁給劉俊這件事,對紀澄來說雖然難以接受,但其實已經比她料想的最輕的報復都要來得輕鬆了。
在楚得看來,天涯何處無芳草,沈徹這是太多情了,紀澄那樣的人哪裡就值得他如此糾結了?何況方璇不是要回來了么?
若非如此,老太太那時也不會由著沈徹胡鬧。
「你別管外頭人說什麼,咱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么?」老太太道。
紀澄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楚得都替沈徹憋得慌,他等了這許久,都沒等到沈徹有什麼雷霆手段落下,虧他還兀自準備了半天,什麼酷刑和圖書都替紀澄準備好了,結果人沈徹倒好,至今也沒見有什麼動靜兒。
濱河的南廣巷裡有琵琶聲響起,如珠落玉盤,似玉落冰面,楚得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指在膝蓋上敲著韻律,偶然瞥見垂眸擺弄酒杯的沈徹,心裏忍不住罵他暴殄天物。
楚得眉毛一豎,「誒,我說沈思行,你這就不地道了啊,我好心請你出來解悶,你這樣遷怒算什麼?」
這番話說得真是天真得夠可以的,為了能把道理說通,紀澄這是不惜把自己弄得跟個自卑自憐的苦情女一般了。
紀澄只做受寵若驚地搖頭,「老祖宗,阿澄從沒那樣想過。家裡的表哥我都是像哥哥一樣敬著的。」
不過老太太也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太對,畢竟紀澄連劉俊那樣的人都看得上,可見她是心裏太自守本分了。
紀澄雙手抱著頭,想起劉俊的喜好來。為什麼沈徹給的人選偏偏就是戴利恆和劉俊?如今想來戴利恆的存在根本就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地選劉俊,因為沈徹如何能料不到她有多厭惡和祝吉軍有關的人。
楚得突然想起來,紀澄算計了方璇,如今居然還安然在世,這是不是也太……楚得想到這兒,恨不能自己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難怪那天他多了句嘴就被沈徹給點了啞穴。
瞧出了,也沒瞧出。
紀澄嘆息一聲,眼裡已經包了淚花,這對她倒是不難,只要想一想如今的處境,想不哭都難。「前頭兩樁親事多虧老祖宗替我操心,可都是阿澄和-圖-書自己不修福德,如今外頭的人說什麼的都有。」這說人閑話的慣來都只喜歡往壞了想,葉朗寧願娶個齙牙女都不願娶紀澄,那些人用自以為是的邏輯一推,紀澄被貶低成了如何的模樣就可想而知了。
同樣有感於紀澄的心緒滴水不漏的人可不止老太太一人。
紀澄剛在老太太身邊坐下,就聽她以埋怨的語氣道:「阿徹這回實在是太胡鬧了,那國子監劉博士家大公子的底細他可告訴你了?」
不就是喜好男風么?正巧她對男人也並無多大興趣,只要拜了天地,不能洞房指不定還是一種解脫。紀澄如是想著。
其實楚得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剛才就是那麼隨便一說,但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他掰也得掰出點兒話來,「你對紀澄究竟是想怎麼安排?」
楚得其實並沒什麼火氣,他跟沈徹這麼多年朋友,何時見他為別的人和事遷怒過朋友,這回實屬第一朝,卻也看得出他心裏是極不痛快的。
「哎,可誰能說清將來的事?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兒戲,還該再問問你父親才是。」老太太看著低眉順目的紀澄,話題一轉,「這會兒就咱們兩人,我也不怕同你說,你這樣玲瓏的人,誰見著能不喜歡,咱們家裡的男孩子都還沒婚配,我想著總有一個能配你的,你心裏是如何想的?」
駱珍珍一見楚得和沈徹鬧了起來,這是彈也不是,不彈也不是,幸虧見得沈徹對她擺了擺手,她便收拾了琵琶退了下去。
這都已經到和-圖-書了兵刃相見的地步了,楚得實在看不出沈徹和紀澄之間能有什麼可緩和的,而且動不動就要殺人的女人,誰敢娶回去放在枕邊啊?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想的?這一進門就守活寡,還要擔待不中聽的名聲,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做什麼就相中了劉家?」老太太問。
老太太一眨不眨地看著紀澄,見她眼裡半分羞澀沒有,泰半都是恐慌,心知她說的只怕是實話。老太太心裏忽然就有些生氣,不管是沈御還是沈徹,哪一個就差了?她如此推託難不成還嫌棄他們?
紀澄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用晚飯,但老太太哪裡卻不得不應酬,她不是孤家寡人,紀家和凌家都握在沈徹手裡,也難怪他那般篤定了。
紀澄揉了揉眉心,猜測著沈徹的第二步棋,他到底想要什麼?當時沈徹並未回答她。讓她嫁給劉俊,還讓紀家繼續和袁謙和合作,那是否意味著她和沈徹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幾天沒見,感覺你又長了十斤,你還動得了嗎?」沈徹刻薄而不耐地道。
紀澄匆匆洗了把臉,換了衣裳往前頭去。
紀澄搖了搖頭,別怪她總是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摩沈徹,這件事沈徹實在太重拿輕放了,其實逼她嫁給戴利恆不是更好?紀澄只要一想起祝吉軍就會渾身戰慄。
紀澄此刻正坐在南窗前的榻上屈膝抱著腿發愣,她心裏其實遠沒有在沈徹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害怕,至少現在當她把前塵後路理清之後,已經可以平靜下來飲一杯清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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