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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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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故人歸

第158章 故人歸

想到這兒,紀澄心裏已經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正是沈徹的心上人,明知是圈套還不遠萬里去往西域相救的心上人——方璇。
「走吧。」方璇好笑地看著擔憂的冰靈。
不錯眼地看一個陌生人實在大為失禮,所以紀澄不過只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了眼皮,繼續往台階上走。
南桂低頭道:「我是身份所限,公子不召喚,我都不能主動去見他的,可是你不同,我去探過路了,通往九里院的密道一直都沒關閉過。」
兩人彼此錯肩而過,紀澄于上,那人于下,靈犀忽至,紀澄本就覺得剛才那位姑娘瞧著有些莫名地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為何,待她走完階梯,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女子同鳳慶的眉眼有些相似,難怪覺得眼熟。
紀澄道:「劉家詩書傳家,穿得太富貴了怕劉夫人覺得像暴發戶。」
「原來她就是那個阿澄。」伴在方璇身邊的冰靈輕輕嘆道,「難怪了……」
如此范增麗和劉夫人是兩皆歡喜,紀澄只一味「嬌羞」低頭。
紀澄也算是美貌絕倫,又青春年少,雖然為人謙虛,但心底也從來是不肯輕易認輸之人,在這女子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不由暗想,她將來若到了這般年紀,不知會否能有如此氣質。
紀家不過是劉夫人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哪知道紀澄生得如此美,談吐得宜,在沈老夫人身邊養了一年多,壓根兒就看不出是商戶出身。劉夫人心想,這般美人便是她見了都忍不和圖書住看了又看,指不定她兒子看了,能扭轉那魔性也不一定。
南桂想了想,將銀票收下,也好叫紀澄放心些。
南桂就想,他們兩人那般好,又那般相配,怎麼會弄到如此地步。
原來不過是一場荒誕的夢。
難怪那個人病得糊裡糊塗,嘴裏還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的確是世間少見的佳人,叫人一見忘俗。
沈徹站起身,在屋畔的山澗里洗了一把臉,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水裡倒影的臉上,沈徹突然笑了起來,兀自搖頭,曾幾何時他也會像個懦夫似地連自己真實的心都不敢面對了?
他那樣看她,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晚上。南桂猶記得沈徹去西域前的一個晚上,他將紀澄送回來時,在她床邊坐了良久,直到天將放白,院子里已經有了動靜,這才不得不離開。
南桂道:「姑娘別擔心,她們都極好的。」
冰靈忍不住側頭看了看方璇,方璇的美已經是世之罕見,二十四、五的年紀,正是女人美得最盛的時候,即使人淡如菊,但因為盛放得太繁麗,也有驚心動魄之魅。
雖說真實的目的是為了相看親事,但表面上的那層紙卻還是得顧著,所以待和劉夫人告辭后,范增麗又拉了紀澄去前頭大雄寶殿上香,也算是還願。
紀澄略微回頭,露出小半張側臉來,但卻一點也不肯停留,就那樣飄然而去。
三不居倒是比三好居更有意思些。
這倒也說得通,范增麗不再說話。
紀澄掃了和_圖_書南桂一眼,只一味輕笑,卻不再答話。她因身份所限是以受辱,但那都是被動的,從未曾有過自取其辱的想法,尤其是對著沈徹,更是不能也不願。
紀澄還以為南桂能說出什麼話來呢,她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去求你家公子會有用?」
紀澄朝方璇笑了笑,方璇回以一個點頭,彼此又不約而同地轉過身,紀澄踏入了羅漢堂,而方璇則往報國寺外走去。
這天下叫阿澄的女子沒有一萬也有一千,可方璇聽見這一聲「阿澄」時,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
紀澄打斷南桂的話道:「我沒什麼怨言,你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有話你就直說吧,反正也睡不著,有人說說話正好。」
所謂人淡如菊當如是也。紀澄眼前的女子約莫二十四、五,容貌之美大概是紀澄平生所見之最,可偏生令人印象最深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那氣韻是歲月所築,歷練所沉,任你怎麼學也學不來。
天還未明,沈徹卻再難入睡。靠坐在柱子上重新刻了塊木板,曰:不嗔不痴不怨,無拘無束無垠。
南桂這才艱難地開口道:「姑娘,你何不去求求公子?」
沈徹大笑出聲,所有知情的人都等著他處置紀澄,連他自己都幾乎被自己騙了。可是夢雖然是假的,情卻是真的,紀澄只要推一推他,眼淚甚至都不必流出眼底,他就迫不及待的原諒了。
到了報國寺里,劉夫人一見紀澄www.hetubook.com.com立時有些意外之喜。她妹夫家小姑子跟她提起紀澄時,劉夫人心裏本還不大願意的,她家世代詩書,娶個商戶女可不合適,但怪就怪她那生的那冤孽,知曉內情的不願嫁他,不知情的人家她又怕將來新媳婦鬧出來,弄得大家都不歡喜。
他想紀澄何其聰明,那個時候她應該明白除了求他,她再也別無他途。他所等的不過是一個順勢下梯的機會。
哪怕沈徹的輕功再高,卻又哪裡追得上山間的雲嵐,漫山遍野的寂靜里哪裡還有紀澄的影子。
南桂看紀澄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可惜她嘴笨無法說服紀澄,只能悶悶不樂地退下。
一個是埋著頭往上走,另一個也是低著頭往下看,本不該對視的,但女子對勢均力敵的人天生自有其敏感,或許是對方的繡鞋入了眼,也或許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叫她生了好奇,一上一下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抬起了頭。
可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功利如紀澄竟也有硬著脖子不低頭的時候。他所有能依仗的,不過是威脅她低頭。
紀澄抽了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南桂,「這些時日多謝你們招呼她們倆了,這銀子請你待我交給那照看她們的人,若是她們挑三揀四的,還望多多擔待。」
有一回南桂還在屏風后看見,沈徹送了紀澄回去,也不著急走,就那樣坐在床畔看她,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額發,離開時還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又啄,看得南桂自己都面紅耳赤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只可惜,他是想下山呢,但是紀澄卻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哎,你怎麼還是穿得這麼素凈?」范增麗有些埋怨道,她生怕劉家看不上紀澄的出身,又像當初的葉家那般寧肯選個齙牙姑娘。所以她惟願紀澄穿得富貴些,好叫劉夫人知道娶了紀澄不次於娶了一座金山。
南桂為難地不語,實在是紀澄此次做的事情太過火了,換做是她,也未必能放過她的。可是南桂私心裏又實在不願見紀澄遭難,「我也不知道,若是你求一求公子,也沒有壞處不是嗎?我看公子待你實在是不一般的。」
紀澄猛地轉身,於此同時她的大嫂范增麗也正好找了來,叫了聲「阿澄。」
沈徹在三不居難以入寐之時,紀澄又何嘗睡得著。她心裏挂念的事情太多,對著幾乎寸步不離她的南桂道:「你有柳葉兒和榆錢兒的消息嗎?」
卻說那正往下走的女子見著紀澄時,心裏只贊道:想不到人間竟然還有如此殊色。雖說歲月賦予了自己寶貴的財富,她也從不曾羡慕那青春年少,可瞧著眼前之人時,卻也忍不住想,這般嬌嫩至妍真叫人歡喜,只看一眼,整顆心都覺得心曠神怡。
時光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總是不停地往前走,紀澄也不得不一大早地就跟著范增麗往報國寺去。
當初見到紀澄時,與其說他是失望、灰喪,還不如說他就是膽怯了,很多話如果說清楚了就再無迴環的餘地,所以他放棄了質問紀澄,在九里院里等她。和_圖_書
紀澄和方璇,一人站在台階之上,一人立在台階之下,搖搖對望。雖然素昧平生,但就在這一瞬間,紀澄便知她必然是方璇了,而方璇也知道這位阿澄姑娘怕就是半夜裡高熱不退的沈徹嘴裏叫的那位阿澄了。
「紀澄!」沈徹大叫一聲,猛地坐起身,恍恍惚惚地看著四周的景色,他依然還在三好居里。
范增麗求了簽文正等老和尚解簽,紀澄對未來之事可沒什麼興趣,獨自往後面的羅漢堂去。剛上得階梯,就見前頭一女子領著一個小丫頭正好出了羅漢堂往下走。
紀澄聽見南桂的勸說后,忍不住嗤笑,「我怎麼去求他?連你都見不著他一面。」
這會兒天色尚早,香火鼎盛的報國寺里香客還不算多,但也有那麼幾個,都是不願意被人吵著特地起早的姑娘家。
人相處久了都有感情,何況紀澄也沒為難過南桂,柳葉兒和榆錢兒素日同她也是極相得的。南桂遲疑片刻道:「姑娘,有些話我知道不該我來說,你心裏對我肯定也有不少怨言,我……」
南桂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的,反正每回紀澄睡著後送回來,沈徹都是從來不假他人之手的,一直到他將紀澄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毫無原則的上趕著原諒了,心裏為她找了一千個理由,只求開脫。
然而方才那位阿澄姑娘,氣質也是淡淡的,卻並非方璇這種因為溫柔、包容而沉澱下來的淡然,那是一種山色空濛雨亦奇的淡薄之美,叫人無端生出彩雲易散琉璃脆的擔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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