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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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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敬如冰(一)

第203章 敬如冰(一)

榆錢兒這才閉了嘴。
老太太抬眼掃了掃曹嬤嬤,曹嬤嬤趕緊解釋道:「就是看她也怪可憐的,又瘦又黑,跟出門的時候可是兩個樣兒,怕是沒少吃苦。」
紀澄腦子裡正盤算著如何著手,卻見徹夜未歸的沈徹從外頭進來。紀澄身為妻子,自然要起身迎接,而沈徹卻只是漠然地從她身邊走過去。
紀澄如今也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沒敢去跟老太太坦白,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等沈御的大軍回京,只怕草原上的事情也瞞不住老太太。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你當我是那吃人的惡婆子么?咱們也就私底下這麼說一說,既然兩個人已經成了親,我自然就只能盼著他們好。」
有時候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了。
「塞上那麼大的太陽,自然黑了。黑了不是更像個男人么?」沈徹嬉皮笑臉地道。
老太太知道大事兒上她管不住沈徹,也只能由著他自己折騰。人老了,也不久不在乎什麼富貴榮華了,只在乎平安二字。老太太拉著沈徹絮叨了半晌,這才看向紀澄,「哎,你說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瘦成這樣啊?」
老太太一看紀澄就知道她怕是受了不少苦,回頭責怪沈徹道:「你這是怎麼照顧你媳婦兒的,瞧這瘦得。」
榆錢兒道:「這多難看啊,郎君看了怕是要嫌棄的。」
那曹嬤嬤雖然腦子不太靈活,但對老太太關心的事情卻是極為上心的,這事兒她早打聽清楚了,只是這半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來月一直沒敢跟老太太提,今兒既然老太太自己問起了,她也就不再隱瞞。
崔瓏道:「她怕是塞外水土不服,再說了本就在交戰,一應照應伺候哪有家裡那般細心,吃苦是在所難免的,回來養些時日,自然就豐潤了。」
哪怕前一刻都想去死了,可女人依舊會在乎自己的容貌,死也要死得像個美人。
三天之後,紀澄去給老太太請安時,老太太已經迫不及待地將中饋之責又甩回給了紀澄。紀澄拿著對牌只覺受之有愧,若是老太太知道她在塞外做了什麼,只怕殺了她的心都有。她哪裡配得她如此看重。
崔瓏不接李芮的話,她是從她堂姐崔玲處聽得,自家二弟對這位弟媳婦還是十分上心的,崔瓏可不願憑空得罪人。「她去塞外還不是為了照顧二弟。」
卻說紀澄根本不在乎李芮在背後議論自己的話,即使聽見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可是當她在水銀鏡子里看見自己的樣子時,還是下了一大跳,說不在乎那容貌卻也是假的。
老太太嗔了沈徹一眼,「過些時日你大哥就要進京獻俘了,你怎麼不跟著他一同回來?」
李芮心裏只嫌這位說話滴水不漏的大嫂甚為無趣,她雖然也不喜歡自己的小姑子沈萃,可卻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和沈萃說話卻還叫人快活些,想必沈萃如果見著紀澄如今這副模樣,還不知怎麼幸災樂禍哩。
榆錢兒和_圖_書是個大驚小怪的性子,看到紀澄大腿內側的斑斑痕迹后,更是差點兒把房頂都給蹦穿了,「姑娘,你這是,這是怎麼弄的?」
曹嬤嬤道:「阿徹這些時日好像都不怎麼回九里院。」
這下可就是水珠落到油鍋里了,回事的人心裏都亂濺著油點子,想全心全意投靠紀澄的,此刻難免就起了觀望的心態,而哪些本就打算和新主子打擂台的老奴,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想到這兒紀澄忽地又黯然傷神了起來,她竟然還盼著沈徹能多看她兩眼,何等可笑和可恥。紀澄將把鏡往旁邊的衣裳堆里一扔,再也沒心思看自己的樣子,又得榆錢兒折騰去。
以前白|嫩得吹彈可破的肌膚如今成了小麥色,還略顯粗糙。臉瘦了眼睛大得跟銅鈴似的嚇人,真叫人沮喪。那手指就更不用說了,因為在賽亞家做了很多粗活、累活,手指根都長了繭子,用手摸自己身上的綢緞衣裳都會掛絲,粗糙得可怕。
「這吃苦也是她自找的。明知道此去前路多戰事,她還以為是去遊山玩水的,如今吃了苦頭,也省得她以後瞎蹦躂。」李芮撇嘴道。
曹嬤嬤聽老太太這意思,是對紀澄也生了不滿,少不得勸道:「少奶奶也是個小姑娘,哪有你老人家這般的見識。心裡頭受了委屈,難免態度就生硬了。你老人家好好勸勸她便是。」
下頭的人自以為聰明,其實誰忠誰奸只要紀澄微微動動腦子,就全部清楚了,她尋思著要好好整和圖書頓一下這些人。以前想著還有大把的時間,她這二少奶奶出身不顯做事也不能太高調,所以想著慢慢來,捕捉痕迹地把那些人弄掉。如今情形大不同了,就當她是為下一任二少奶奶做貢獻吧。
此次樂原關大捷,沈御以少勝多,還生擒了酋首喆利,可謂是天大的功勞,凡是能巴著這次大捷的,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因此老太太才埋怨沈徹,若是他跟著沈御一同回來,紈絝的帽子大概就能摘掉了。
老太太最關心的就是沈徹這一對兒,打從沈徹回來開始,她就已經察覺到小兩口的不對勁兒了,今日聽得下頭的人一說就更是擔心了起來。
「阿徹回來,你叫他到我屋裡來,我有話同他說。」老太太道。
「阿清,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么?阿徹還說就是想帶澄丫頭四處走走看看,怎麼回來之後就成了陌路人了?」老太太滿是憂心地道。
沈徹的眼神涼悠悠地在紀澄臉上掃過,似乎嫌棄礙眼,很快就掠過了。
只是紀澄還在這二少奶奶的位置上一天,她就必須做好這二少奶奶一天,九里院最下頭的花廳里,紀澄正聽著各管事媽媽回事,然後對著賬本一頁一頁地翻著。
老太太吃了一驚,「已經道這個地步了?」她想想了之後改了主意,「這夫妻之間的問題一個巴掌也拍不響。澄丫頭外柔內剛,也是個倔性子。你將她叫過來,我有話同她說,自己丈夫雖然有錯,可做妻子和*圖*書的也不能一味地氣憤把人往外頭推。本是指望她嫁進來能讓阿徹收收心,哪知道卻適得其反。」
榆錢兒忙不迭地給紀澄打了一盆牛乳來,讓她先泡手泡腳,這才又去張羅那拌了玉女桃花粉的澡豆面子去。
老太太點點頭,算是相信了紀澄的說辭。
紀澄手裡拿著把鏡正左側側臉,右側側臉地懊惱,的確是太糟蹋自己了,就她如今這副尊榮,只怕沈徹看了都嫌傷眼睛。
紀澄下意識地合攏雙腿,「胡說什麼呢,你害臊不害臊?」
紀澄在屋子裡好好休息了三日才算緩過勁兒來,只是這三天沈徹都沒回過九里院,或者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回過九里院的正院——卧雲堂。
「奴婢聽說,阿徹在草原上時,跟一個突厥女子成日里出雙入對的。」曹嬤嬤道。
紀澄大腿內側的傷疤是騎馬留下的。當初為了尋得馬元通的下落連日騎馬,她大腿內側的一直都是血肉模糊的,後來找到馬元通之後才勉強處理了一下傷口,褲子都跟那血肉連在一塊兒了,生生地重新扯開結痂的傷口這才把褲子脫了下去。後來更是好了壞,壞了好,如今留下疤痕一點兒也不奇怪。
紀澄對著老太太笑道:「都是我自己的錯,吃不慣塞上的東西,成天都是牛羊肉,一點兒青菜都沒有,上火嘴角的口瘡就沒好過。」
榆錢兒一邊伺候紀澄擦澡一邊抱怨道:「這南桂究竟是怎麼伺候姑娘的啊?根本就不會伺候人。姑娘你自己也太不上心自己和_圖_書了,雖說是天生麗質,可也不能由著你隨便糟蹋啊,你瞧瞧你,鼻尖都冒出幾粒雀斑了,這可是再也消不掉了。」
只是待紀澄回了九里院之後,她的兩位妯娌卻在背後議論開了。四少奶奶李芮同沈御的妻子崔瓏道:「大嫂,你看到二嫂那樣子沒有?簡直像老了四、五歲似的,你看到她手了沒有,嘖嘖,真是太糙了,我瞧著彷彿還有繭子呢,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
老太太見著沈徹眼珠子就轉不動了,眼裡全是淚花,「瘦了、黑了。」老太太拉著沈徹不鬆手。
紀澄在賽亞家裡時,根本沒什麼功夫照鏡子。賽亞家裡就一面銅鏡,且還老久得都花了,只能看出個人影來,不會把鼻子錯認成嘴巴而已。所以她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憔悴了些,但卻沒料到能憔悴成這樣。
沈徹替老太太抹了抹眼淚,「孫兒這不是想你了么?咱家有大哥就行了,這次三弟也立了功,天底下的好事兒哪兒能都被咱們家佔去,我還是喜歡悠悠哉哉地當我的富貴閑人。」
老太太心頭湧起一口濁氣,久久之後才長嘆一聲,「哎,這成親才多久啊?我看他當初也是歡喜的,以為這個能長久些,哪知道……」哪知道男人就是喜新厭舊。
沈徹的瘦有可能是老太太臆想的,總是擔心他吃不慣外頭的東西,而紀澄的瘦卻是實打實的,她本就窈窕,這一回只怕瘦了十來斤去。眼睛都凹陷了,臉小得一巴掌就能捂住,瘦骨嶙峋地生生減了三分姿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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