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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芮愣了愣，她還沒想過這個後果呢，她只知道沈徑都要休她了，她還管得了什麼後果。

「我不僅打你，我還要休了你。像你這樣『口多言』的女人，早就該休離了。你說我就算了，現在髒水都潑到二嫂身上去了，無中生有，挑撥離間，簡直瘋了。」沈徑道。

沈徑正色道：「我半夜說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能憑你胡說。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非要誣陷我和二嫂有什麼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你既然要說他倆人，總得叫他們也來當面對質。阿澄怕是不行了，自然由得你說，我叫阿徑過來問問。」老太太道。

鐵帽衚衕那邊紀蘭已經得到兩人吵架的消息，正心裏罵著這兩個小冤家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沈徑一回去，就被紀蘭叫住了，「你們這又是怎麼了？都是當爹娘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三天兩頭吵架？」

「好了好了，阿徑也不是我說你，你別成日里只顧著翰林院的差事，也得多陪陪阿芮。」老太太開始兩頭說和。

李芮剛從芮英堂出去，就遇到了一直在等她的蘭媽媽。

「你的嘴實在是太髒了，就該叫你娘把你帶回去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沈徑被李芮氣得發抖。

沈徑很快就到了，老太太將李芮的話重複了一遍，沈徑簡直恨不能殺了李芮。「昨夜我喝了酒，路過九里院，想著二嫂病得那般重，連林太醫都束手無策，我和她畢竟是表兄妹一場，就怕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這才上去的。李芮簡直是無事生非，二嫂病了她連過問都不過問，一點兒親情都不講，我去看了，她卻要誣陷我說我和二嫂通姦，老祖宗，孫兒也想請你為我做主，她這樣的兒媳婦，哪家敢要？」

那些做客的女和圖書眷看這模樣，趕緊地告辭走了。

「你可有任何證據誰他們不清不楚？」老太太問道：「昨兒早晨我才去看過澄丫頭，她如今已經是米水不進了，全靠用續命丸保著命，怎麼在你嘴裏，昨兒晚上她卻是在和阿徑私會？」

蘭媽媽早料到是這個結果了，「少奶奶也放寬心些，郎君哪裡就和二少奶奶有什麼首尾了？我日日看著郎君，他可不是那種心性兒的人。就是二少奶奶也是極莊重的人。你呀，肯定是聽岔了。」

沈徑聽見「通姦」兩個字，就又想動手扇李芮一個耳光，蘭媽媽趕緊將他的手擋開，「郎君！」

李芮這可真是誅心之言了，本來很正常的事情，卻被她說成了情人私會。卻說她為何一口就咬定了紀澄和沈徑之間有首尾？

老太太趕緊道：「呀，這是怎麼了，阿芮？」

沈徑跟婦人是說不清楚的，轉身走了出去，回頭道：「隨便你。總之，休妻我是休定了。」

「老祖宗你不信我？」李芮哭哭啼啼地道，簡直不敢相信老太太居然不信她。

沈蕁昨日才成親，今日好多客人都還沒走，李芮哭著從磬園穿過的時候，見著的人都十分驚奇地看著她。

李芮一進芮英堂的大門，就哭喊了開來，「老祖宗，老祖宗，你得為我主持公道啊——」

那「陳妹妹」三個字一直牢刻在李芮腦子裡，因為這麼久以來她都沒遇到什麼「陳妹妹」，所以這才隱忍了下來。樂—文哪知今日才明白，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陳妹妹」，而是「澄妹妹」。

李芮道：「我絕對沒聽錯。他心裏就是有別人。我現在且不跟他們理論，等二哥回來了，我自跟他說去，叫他好生管教管教他媳婦。」

李芮在老太太這裏沒討到好，心裏的氣如何也www.hetubook.com.com消不掉，明明是沈徑不對，可到了老太太這裏，就成了她無事生非，可惜紀澄病了，否則她非上門去理論不可。

「阿芮，我已經說了這件事十分嚴重，你沒憑沒據的叫我怎麼信你，捉賊還要拿臟呢。」老太太道。

蘭媽媽轉頭去看李芮的臉，不過片刻功夫就腫得饅頭高了，可見這一耳光打得十分用力。

可李芮哪裡有那樣理智，她自從嫁給沈徑后，見他相貌英俊，性子也溫和，一顆心就掛在了他身上，哪裡容得下他心裏有旁人。「我呸。她的病指不定就是叔嫂勾搭出來的心病。」

李芮可不管這些，她只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得找個地方伸冤去。

老太太嘆息道：「我昨兒早晨也去看過澄丫頭，可憐見的。」老太太提起紀澄就像垂淚，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紀澄又十分乖巧，祖孫倆的感情已經頗深了。

沈徑不語，他心裏實在不願意再和李芮過了，可又怕有什麼風聲傳到紀澄耳朵里，加重她的病情。

老太太的聲音不再柔和，很冷靜地道：「阿芮你說的這件事後果十分嚴重，你知道嗎？」

李芮哭道：「我沒胡說，老祖宗，郎君他喝醉了酒半夜嘴裏還喊著澄妹妹呢，我當初不知道是叫的二嫂，今日是他自己承認的。」

老太太心裏實在是煩膩李芮，連帶著又想起紀蘭，她這個三媳婦就沒做過任何好事，瞧她給沈徑挑的這個媳婦，沒憑沒據就敢誣陷說自己郎君和二嫂不清楚，簡直恨不能髒水滿天下地潑。

李芮這才哭哭啼啼地道：「郎君他，他和二嫂不清不楚的，昨兒晚上，阿蕁成親他見著沒人管他，還偷偷去了九里院看二嫂。」

「我不是。」李芮嗚嗚地哭起來，這會兒連她自己都和圖書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就算她贏了又如何，反正紀澄都是要死不活的了，可她和沈徑就再沒有情意可言了。若是輸了，她就更顯得裡外不是人了。

沈徑道：「老祖宗，你都不知道她說得有多難聽。成日里疑神疑鬼。」

老太太心裏一驚，沒想到沈徑居然還惦記著紀澄。幾年前紀澄在沈府寄居時，沈徑對這位表妹的確有些不同，可兩人之間也絕無瓜葛，因為沈徑泰半的時間都在東山書院讀書，這一點老太太還是清楚的。她只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沈徑心裏居然還有紀澄。

老太太這才柔聲地安撫李芮道：「這是怎麼了？可是阿徑欺負你了？有什麼委屈你都對我說，他要是欺負你了，我第一個不饒他。」

老太太一看李芮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沒憑沒據的。這世上從來都是紙包不住火的，沈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從沒傳出過紀澄和沈徑的事情，便是說紀澄不莊重的事情都沒有。

李芮一聽就哭得死去活來，誰也攔不住她，她哭著徑直就往老太太的芮英堂跑了去。

沈徑聞言只冷冷看了李芮一眼，轉頭就走了。

紀澄自己因為模樣生得好，容易被人詬病，所以平日行事時也十分注意同家中叔伯的距離，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不堪入耳的話來。

「使不得，使不得。」蘭媽媽急急道：「這件事可不能鬧大了，鬧大了你和郎君的情分可就沒有了。」

李芮的眼淚流得下雨似的嘩啦啦，「休妻？好啊，我早就想跟你和離了。但是在這之前咱們得把事情都撕擄明白，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你和你二嫂通姦！」

李芮這又是一愣，她知道紀澄病得很厲害，卻不知道病得如此厲害，還以為是紀澄就想偷懶，這才叫人傳出來的話。她又嫌棄去看病人晦氣，https://m.hetubook.com.com所以只叫了蘭媽媽去九里院看了一眼，她自己是從沒去過的。

沈徑覺得李芮簡直跟瘋子一樣，「不可理喻！」沈徑將手用力一甩，拽著他的李芮就被他甩在了地上。儘管沈徑因為戀慕紀澄所以心裏有些心虛，可他自問行得正坐得直，同紀澄也沒有任何苟且。何況此刻若是他有絲毫軟弱，肯定就會被李芮覺得心裏真有鬼。

蘭媽媽趕緊地上來隔開沈徑和李芮，「郎君！少奶奶便是有不是，你也不該動手啊？」

蘭媽媽瞧鬧得實在不成樣子，趕緊地上前去扶李芮起來，「郎君說得有理，少奶奶快別多想了，二少奶奶病得都沒個人樣兒了，郎君不過是去看看她。」蘭媽媽一下就點出了紀澄已經不久於人世，李芮就算鬧又能鬧出個什麼花樣兒來，最後傷的還不是自己的夫妻情分。

李芮心裏委屈到天上去了，卻還被沈徑這樣斥責，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了，開始一個勁兒地哭鬧，「我心裏腌臢？沈徑，你還有良心沒良心？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居然還有臉罵我？」

這卻是因為沈徹冷落紀澄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李芮就想當然地認為紀澄是閨房空寂，於是忍不住勾引自己的小叔子。說不定沈徹就是因為知道點兒什麼這才冷落紀澄這樣的大美人的。

李芮一邊哭一邊罵，還使著勁兒地拽著沈徑要往外頭走。

李芮當即就炸了，「什麼澄妹妹？那是你二嫂。你們兩個真不要臉！」李芮氣急敗壞地道，連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沈徑臉上，「我就說你怎麼對我這樣冷淡，原來你心裏惦記的是你二嫂。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到底要臉不要臉啊？走，跟我去老祖宗跟前說理去！」

況且老太太對紀澄的為人也是信得過的，也不是說她偏心，但是她實在不覺得紀澄httｐs://ｗwｗ.hetubooｋ•ｃoｍ•ｃoｍ會捨棄沈徹而去和沈徑有什麼不清楚，這不是腦子有毛病么？

老太太道：「阿芮，我還是那句老話捉賊拿臟。今日這件事是你不對，你二嫂已經病成那樣了，你這樣鬧是想做什麼？你自己好好兒想想我的話吧。咱們沈家這麼百年來，還從沒出過那等醜事，你也不要信口開河，只憑著你高興就胡說。」老太太說完李芮，又轉頭說沈徑，「你也是，便是你媳婦有不對的，你說她就是了，做什麼動手打人？咱們家的男人可不許打媳婦。」

「還能怎麼說，肯定是護著她孫子唄。」李芮道。

李芮繼續抽泣道：「我不過是說了他兩句，他就打我。」李芮將腫起的那一側臉側到老太太跟前給她看。

因此沈徑便理直氣壯地斥責李芮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二嫂病重，我去看看她怎麼了？怎麼在你嘴裏就成了我惦記自己二嫂？你心裏腌臢，就覺得別人都跟你一樣是不是？」

李芮簡直被打蒙了，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徑，「你居然打我？！」

李芮很快就意識到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她，到底還是護著她自己的孫子。「你怎麼不說你喝醉了半夜還喊什麼澄妹妹呢？」

李芮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她其實就在等沈徑去跟她低頭認錯呢，這話是說給也從芮英堂出來，正和她們擦肩而過的沈徑聽的。

「我嘴臟？我嘴臟總沒有你的心骯髒。」李芮大叫著一把推開蘭媽媽，站起來就去打沈徑。

沈徑一耳光就扇在李芮的臉上，「你簡直瘋了。」

老太太一聽李芮的話就眯了眯眼睛，朝旁邊的雲錦使了個眼色，雲錦就出了門將院子里的閑雜人等都打發走了。

「老太太怎麼說？」蘭媽媽問道。

李芮雖然早就沒了理智，但也見著老太太堂里有客，也沒敢亂嚷嚷，只一個勁兒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