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繼而又沿著假山的石梯登山，坐在亭子里想自己還差幾卷古書在手。
「你媽會歧視我這種沒有房的普通公司員工？」隋遇反問。
隋遇替甄理挑了一支樣式奇怪的玉簪遞給她，甄理笑道：「這個叫分心。」當然是現代人仿造的，甄理把鈿尾插入髮髻中，分心正正地戴在髮髻上，是玉雕並蒂蓮的花樣。
「昨天。」隋遇回頭道。
其實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可算是，甄理壓根兒就沒將方錦媛看做過可以入眼的對手，哪怕她和隋遇訂過婚。
甄理「吃吃」地笑了起來，「那明天我們看看你考試及格不及格吧。」
甄理坐在落地窗前突出的低矮窗台上，頭靠在玻璃上抱膝看著樓前的湖面。那兒是城內最大的生態公園，瀾水蜿蜒經過，被引入半人工湖裡。
何況，八年前隋遇是領略過，真正談戀愛時甄理是什麼樣子的，她熱情、乖巧又淘氣。總有說不完的話，恨不能把整個人都縮小了放到他眼睛里。
梁教授掃了甄理一眼，「隋先生名下的基金會四年前曾支助過我的課題組項目。」
「你覺得這樣合適嗎？」隋遇渾身不自在地看著甄理。
沒想到今日居然還真有點兒美夢成真的感覺。
「謊話精。」隋遇在甄理的臉頰上咬了一口。
於是甄理開始在心裏推測，隋遇默認地會給自己傳消息的人究竟是誰？蘇格格還是寧致？好像都有可能，她得想辦法對對口供才好。
梁院士取下眼鏡看向並肩進來的甄理和隋遇。
「Gene。」有人在背後叫隋遇的英文名字。
突然甄理又想起一茬，既然連方錦城都不知道的事情，那說明隋遇和方錦媛分手是用了其他理由的，那麼她一見隋遇就說他是綠毛龜的事該怎麼解釋自己知道的原因呢？
新擴建的隋園新添了前後兩進的春雨樓，這是主人卧房，雖然古色古香，但是現代的馬桶、浴室都隱藏其內，住起來和現代的樓房一樣都很方便。
但是現在，的確如她所說，她就是需要一個伴侶而已，不是隋遇也可以是別人。
甄理覺得方錦媛這哥哥挑撥離間還是很厲害的，比一般女人都強，這是來給他妹妹打抱不平的？
甄理抓過隋遇的手腕，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了啊，我去洗澡換衣服。」
甄理乾咳了兩聲，這才解開安全帶下車，「我才不在乎她來沒來過呢。我就是喜歡住新房子。」
「你好，梁院士。」隋遇站在甄理身邊道。
甄理立即就手癢了。
方錦媛身邊她的哥哥，方錦城，先一步走上來打招呼道：「Gene，什麼時候回國的？」
她看著鏡子里的人，還有鏡后的古式傢具，恍惚間真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年輕時，穿這樣的衣服，雖然鮮嫩，卻總有青澀丫頭之感，現在面容雖然幾乎沒變，可氣勢卻完全不同了。
隋遇道：「我看你很緊張，就不覺得緊張了。」
女人的直覺向來是很靈敏的，隋遇和方錦媛之間的生疏當初甄理一眼就看出來了。
觀瀾半島的頂層是一梯一戶，進門時的影壁上和圖書甄理的照片已經不見了，留了一面白牆。
甄理玩笑地抵住隋遇的胸口道：「你幹什麼？現在可是大白天，這是交通幹道。」
隋遇低頭親了親甄理的嘴唇，「沒生氣就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決定帶你去一個地方賠罪。」
隋遇是真的很後悔，當初他的確沒有真正去了解過甄理，雖然喜歡，但總覺得將來會有很多時間去彼此熟悉，可惜還沒等到彼此深知，他就做了最錯的一件事，讓甄理同時失去了喜歡的人和喜歡的事。
隋遇低頭看了看腳，「我看你玩得挺高興的，不忍心破壞你的樂趣。」
甄理尷尬地摸了摸脖子。
隋遇低頭看了看，「一定要配運動鞋嗎？」
甄理退後一步欣賞了片刻，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隋遇總算是顯得不那麼成功人士了。
到今日，親眼見了，隋遇才知道甄理有多喜歡漢服和中國的古文化。
隋遇雖然搞不懂這些東西的名字，但對花樣子還是有了解的。
甄理從小看《紅樓夢》時，就喜歡假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身著古裝穿游在亭台樓閣之中，也像個古代仕女那樣生活。
出了醫院，甄理好奇道：「怎麼聽方小姐哥哥的意思，他好像還不知道他妹妹的事情啊。」
滿懷慕古之情的甄理就這麼悠悠蕩蕩一會兒就過了一小時，累了在池邊重新坐下，又見池子對面的假山往池面處伸出了一個小小平台，從假山下的山洞可達。
偏偏方錦城又在旁邊加了一句，「那說好了，下次我們再約，到時把阿晉也腳上，甄小姐和阿晉也很熟的，是吧？」
「理理的媽媽生病了，我陪她過來。」隋遇道。
「小生好容易看到一回仙女，你說小生要做什麼？」隋遇頂著一張混血臉自稱小生，差點兒沒把甄理給笑死，就這麼一晃神，便被隋遇推到在了架子床上。
甄理摸了摸鼻子，雖然隋遇此語有誇獎他自己的嫌疑，但是甄理自己也知道他說的話並沒錯，固執的人，總是固執的去恨一個人，也固執地只喜歡那一種。
隋遇道：「這面牆留著貼你的婚紗照的，以前那幅照片舊了，所以收起來了。」
隋遇道：「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甄理的表情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我伙呆」。
甄理抓起隋遇的手咬了一口泄憤，這才敲了門。
隋遇抬手指了指甄理的鼻子，意思是她要是敢笑出聲，可有她好看的。
長裙有種特殊的魅力，總讓穿著它的女人不由自主就想轉動起來，將裙擺轉成一個完美的圓。
方錦城原以為的「變色」沒出現在甄理臉上，倒是他妹妹方錦媛臉色一下就白了，拉了拉她哥哥的袖子道：「哥，我們走吧，你不是還有事嗎？」
「也不是。」甄理搖搖頭道：「只是我發現你這樣穿還是很好看，所以配雙運動鞋拉低一下平均值。」
也難怪，甄理到現在都沒有原諒他。
甄理看了看那水池，「我看你是想偷看仙女洗澡，好把她衣服抱走吧？」
甄理點了點頭，「好多年沒碰了呢，也ｍ•h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不過甄理還是有點兒心虛，當初她選擇幫方錦媛隱瞞時，的確是心懷惡念的，如果她和隋遇老死不相往來，這事兒自然就不是事兒，但是現在嘛，一旦翻出來，她感覺自己可能會被隋遇吊打。
「我的照片呢？」甄理不滿地道。
「喜歡。」甄理沒有矯情，她本來就偏愛中式建築。
「想穿？」隋遇問。
隋遇她鑽過山洞，將手機拿出來放了一曲李玉剛的《貴妃醉酒》當背景音樂，自娛自樂地跳起貴妃的舞來。
甄理從樓梯走下去，頗為奇怪地看著隋遇，「你的漢語水平大有提高啊，連《洛神賦》都知道了。」
「梁院士都這樣了，我當然是要做個聽話的乖女兒。」甄理威脅道。
甄理往妝奩邊坐下，開始指揮隋遇給她拿這個，拿那個。
新擴建的隋園水面頗寬，池邊植柳夾桃，亦有繡球花樹，只是現在不是開花季節，春季來的時候肯定格外漂亮。
不過離開病房后，甄理就開始發飆了，「你見過我媽，怎麼不告訴我？」
隋遇大笑。
情侶之間對彼此的相處其實是很敏感的。
甄理道：「你這是報復，你等著吧，梁教授今天可是沒表態，明天我單獨去見她，她肯定會反對我們的事兒。」
至少隋遇站在游廊的柱子后就看呆了。
隋遇攬住甄理的腰道：「最近沒有時間，改天吧。」
長裙逶迤，冰紈團扇，因為身材高挑纖細，且纖細得讓隋遇比之為狗啃剩的骨頭，讓站在樓上的甄理頗有凌空欲去的飛仙感。
甄理拎出一件來看，上面的商標卻是當初她和蘇格格共同開的那個漢服店，款式也有許多都是甄理熟悉的。
夜裡湖面泛著奇妙的藍紫色，倒映著月亮還有城市的燈光，到秋天的時候，應該也會有「平湖秋月」的美。
「合適，不然我媽該誤會我拜金了。」甄理道。
車停在隋園外面，甄理是來過這裏的。
隋遇點了點頭，然後便和梁院士非常愉快地聊起了天，從量子力學到暗物質，再到引力波，聽得甄理一愣一愣的。
其實也不是看呆了，只是心潮翻湧，思緒複雜。
她神色有些疲憊的憔悴，見到隋遇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只不過因為甄理也在，所以又克制住了。
儼然盛唐時的高門仕女。
架子床邊有古式妝奩，甄理打開抽屜去看，各種簪、釵、頭花都有。
「隋先生，好久不見。」
藍色星球的工作，甄理也很喜歡，可是隋遇冷眼旁觀，卻明白，甄理做那些事，是因為她覺得有意義，所以肯花時間，但未必是喜歡。
隋遇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也不枉費我這麼幾個月來啃了那麼多本物理書籍，感覺像又經歷了一次期末考試。」
甄理笑得差點兒保持不了仕女的形象，「快打住吧，那是三國人物，我這是唐款，你背《長恨歌》還差不多。」
她看了看隋遇，又看了看梁教授，「你們認識？」
「觀雲府那邊自從給了你之後，我就沒派人打掃了。那兒以後和圖書就是你的自留地，我回國的時候基本都住這裏，放心吧，方錦媛沒來過。」隋遇捏了捏甄理的下巴。
另有佳山堂做會客之用，舉行小型宴會場地也足夠大。
她和他之間，他說話，她就回應，不過分的要求，她總是點頭。但是她自己卻很少主動開口，很少再提及她自己的事情。
此外便都是水榭花塢，以花園為主了。
其實也不是訂婚，那就是個玩笑，隋遇的算盤打得叮噹響，甄理不過是懶得為這些事跟他折騰而已，反正若要分手，戒指取下來也並不費事。
甄理的舞蹈功底從小就打得很牢實，民族舞也曾經涉獵，小學時還拿過獎，這會兒跟著音樂亂舞，唬唬外行絕對可以。
甄理隨後的沉默讓隋遇誤解她是在生氣了。
室內裝修本就是日新月異的，七年前的裝修風格現在看起來只會覺得老土。
甄理猶記得，隋遇的中文雖然說得不錯，但真的只限五四運動后的白話，對於佶屈聱牙的古文他是一問三不知的，便是膾炙人口的唐詩宋詞，他除了《春曉》和《靜夜思》幾首外，其餘也是一問三搖頭的。
甄理今天穿的是一件連帽體恤裙，裙長至膝蓋，兩側有包，她在看到方錦媛的那一刻，就把手插入了口袋裡，她並沒有做好讓人知道她和隋遇訂婚的事情。
只有像現在這種毫無意義她卻還肯花時間的事，才是她真正喜歡的。
「我偷看仙女跳舞啊。」隋遇笑道。
梁院士立即來了興趣，「費德勒是你姑父？」
甄理的第一個反應倒不是舊情人見面的那點兒事，而是看著隋遇的穿著，又看了看方錦媛，必須用手捂住嘴，才能憋住笑。
甄理低笑了起來，替隋遇整理了一下衣領，「其實我更想說你也在研究院工作的，可是你看起來實在不像，哎。」
這兩兄妹一出馬，一瞬間隋遇對甄理獻的所有殷勤都付諸東流了。
也不怪隋遇誤解，畢竟甄理是有前科的，為了個前女友七年前就和隋遇鬧得直接分了手，隋遇肯定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障礙。
不過甄理並沒笑多長時間，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你就那麼肯定我會給你考試的機會啊？」
甄理愕然地看向方錦城，瞬間了悟，這人應該是不清楚隋遇和方錦媛之間真正發生了什麼，這才來打抱不平的。
「我沒生氣。」甄理道，她是真沒生氣。就是沒有方錦媛出軌那茬兒，甄理也不認為自己會生氣，反正就是跟當初的Andrea感覺不一樣。
不過比起八年前，這裏已經大變樣了。上次就聽說，隋遇將周邊的舊宅都買了下來，這次進來一看，隋園的面積大了三倍有餘。
可是從頭至尾，隋遇就沒表示出過驚訝，這就說他是默認她應當知道的。
甄理也不例外。
甄理站在梁院士的病房門口，深深地呼吸了兩口，然後轉頭看向隋遇，「你怎麼一點兒不緊張？」
「原來是甄小姐的媽媽。」方錦城笑道，「要找Dr. Cook的確是要拜託Gene你才行。」
隋遇看得有些發ｈetubｏｏk.coｍ•cｏm愣，他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里看到甄理著古裝，儘管她曾經的直播視頻他都有所收錄。
甄理和隋遇同時側身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方錦媛。
還有個深柳堂，面池而建，隋遇說是書房。
方錦城的眼睛這才掃了甄理一眼，在他們這種玩慣了女人的男人眼裡，除了自家親戚，其他女人自然是瞧不上眼的，好像全部頭上都貼著「玩物」二字的標籤一樣。
甄理拿了衣服去屏風後面換，再出來時已經儼然古裝麗人了，只是頭髮還有些不合適。
方錦媛似乎也緩過勁來了，上前一步看著隋遇道：「前幾天我聽說Dr. Cook來了，還和姑姑一起請他吃過飯，他說是你請他過來的。我還記得當時姑姑生病時，也是你幫忙找的他，多虧他妙手回春。」
「好看嗎？」甄理慢悠悠地搖了搖手裡的扇子問隋遇。
隋遇牽著甄理的手帶她繞過影壁，「這裏去年我讓設計師重新裝過，不過格局沒有變化，是按照你當時的要求布置的。」
「有備無患，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不是嗎？」隋遇頗有些得意地捏了捏甄理的臉頰。
新裝修的風格以白色、米色和灰色為主色調搭配，簡約而溫暖，可以想象當早晨的陽光從落地玻璃透進來灑在木粉色地板上時，會讓人的腳趾都高興得想跳舞。
「你們當初那個店，所有的款式後來我當讓蘇格格重新做了一件掛在這兒。」隋遇從背後抱住甄理道。
結果甄理剛進門，就聽見隋遇插上門栓的聲音，警惕地道：「你幹什麼？」
沒有了美顏濾鏡的加持，絲毫也沒減少甄理的美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風格？」甄理好奇道，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
他將車停到路邊，用力將甄理抱到自己身上坐下。
方錦城微微一愣，大概是沒料到隋遇會拒絕得這麼乾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笑臉，「好啊，那改天再約。你在這裡是誰生病了嗎？」
「好久不見了，今晚有空嗎？不如一起吃個飯。」方錦城道。
甄理連連點頭，跟著隋遇進了房間，衣櫃打開來裏面裝的全是漢服。
有些東西還是變了。
隋遇帶她參觀春雨樓的卧房，「一樓會潮濕，所以當時規劃的是樓房，而且古代千金的綉樓也都是樓房。」
「我外婆的隋園不太適合人住，如果重新翻修，反而不美，所以只是加固和防腐。後面這一片是從蘇州那邊請的治園大師，重新建的。磚瓦都是按照古法燒制的，從蘇州那邊燒好了運過來的。」隋遇一邊走一邊給甄理介紹道。
甄理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又指了指隋遇的衣服，然後揚長而去。
隋遇走神的時候，甄理已經瞥到他的影子了，有些赧然，提起裙擺飛快地從山洞跑出去，「你偷看什麼？」
於是又從另一側下山，想著是不是應該去報個名學古琴或者琵琶，古箏她卻是會一點兒的。
她的表情是那麼陶醉和沉靜而不自知，和她在天堂站完全是兩碼事。
隋遇道：「梁院士如果反對的話，你會怎麼決定？」
「別生氣和-圖-書了。」隋遇捏了捏甄理的鼻子，「剛才你要是不把手揣在兜里，方錦城能那樣挑釁你？」
甄理雖然矯情了一點兒，但只要是自己做出決定的事情，之後就不會在猶豫。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和隋遇再度開始，可只要是開始了，她就會好好地經營這段關係。否則，還不如不開始。
「行啊，明天我帶你去看房。」隋遇笑道。
她左手是很靈活的，很快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只是右手不太方便，所以頭髮梳起來后不如以前那麼整潔。
那些衣服全是甄理畫得圖，每件都是她喜歡的，此刻上下撫摸，更是愛不釋手。
甄理嫌隋遇牙酸，又嫌棄他一身現代裝在這園林里很不合時宜，便道：「我去園子里走走，你就在這兒喝茶吧，不要出來煞風景。」
甄理點了點頭，難怪方錦城看她的眼神，一臉的鄙視，好像是她第三者插足似的。
「基金會是以我父親的名義成立的，由我姑母在管理。我姑父在哈弗任教。」隋遇報了個名字。
甄理好笑地看著隋遇，隋遇的臉色則是顯而易見的難看。
「我怎麼會煞風景？」隋遇一時沒領會。
第二天，隋遇的衣服是甄理挑選的，街邊專賣店的國產休閑褲加polo衫，還在路邊的眼鏡店臨時給他買了一副平光眼鏡，一雙特步運動鞋。
隋遇帶甄理回的是觀瀾半島，甄理坐在車裡不肯下車，「你這是舊房住舊人的意思？我要回觀雲府。」
「媽媽。」甄理喊了一聲，然後順著梁院士的視線給她介紹了一下隋遇，「這是我男朋友，隋遇。」
但是隋遇畢竟不是甄理肚子里的蛔蟲，他秉持著一種男性慣有的思維，那就是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她可能不會太喜歡你。」甄理道，這話也算是變相同意隋遇所請了。
甄理將隋遇趕出房間，自己坐在鏡子面前開始上妝，用左手在眉心也畫了一朵蓮花，算是和分心對應。
為了這雙運動鞋，隋遇決定收回自己的提醒。
甄理立即猜到，肯定是隋遇知道她一定能從某個渠道知曉，所以並沒驚奇。於是甄理剛才有些心虛的心又重新平靜了回去。
「這邊適合夏天住，你要是喜歡我們過幾天就搬過來。因為用的全是木製結構，冬天取暖有點兒危險。」隋遇道。
甄理坐在池邊的白石上，往池子里扔掰碎了的樹葉，逗得小魚兒還以為是投食來的，一擁而上。
甄理習慣性地將右手握拳，打開、合上、再打開、再合上，練習一會兒之後才重新動手梳頭，好不容易才算達到甄理自己的要求。
隋遇從衣櫃里另選了一件唐款衣裙，淡青色的短襦配霜白的長裙，清新、典雅。
「你喜歡的東西從沒變過，理理。」隋遇道。
隋遇輕咳兩聲開始拽文，「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隋遇捉了甄理的右手親了親，「想著將來可能被自己太太嫌棄，就惡補了一陣子。」
隋遇端了杯牛奶遞到甄理手裡，將她的頭攬到自己胸前靠著，「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見梁院士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