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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知道嬤嬤生辰八字的不多，昨晚若不是殿下說出來，我都不知道那是郝嬤嬤的八字。我想，明日先從這兒著手。」阿霧繼續道。

阿霧實在是厭惡這個頭腦發暈的老婆子，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我對嬤嬤言盡於此。要麼嬤嬤繼續主持府里的中饋，咱們互不干涉，同心護助殿下。要麼，今日撕開臉來，我也不怵嬤嬤。」

阿霧的眼珠子轉了轉，她覺得自己一直想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往往慮事時都將楚懋排除在外，可是他佔了她那樣大的便宜，難道不該幫幫她？阿霧索性靠在楚懋的胸口道：「殿下幫幫我吧。」

其實不用楚懋幫她，阿霧也能想出法子來抹平這件事，但是有楚懋的支持，那就更好些，所以阿霧也願意聽聽楚懋的意思，「怎麼幫？」

阿霧絲毫不奇怪楚懋怎麼才回來就知道這件事，他在這府里的事情只怕比知道得比郝嬤嬤還清楚些。

「王妃怎麼就一口咬定是我老婆子對付你？」郝嬤嬤依然不願同阿霧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楚懋正經回道。

「可查出什麼了？」楚懋啜了口茶。

「叫呂若興……」阿霧忽然停住腳步，叫呂若興去審阿霧自然能撇清嫌疑，只是她突然之間不確定楚懋的意思。實際上，祈王殿下的心思她泰半時間都拿不準。就向阿霧自己說的那樣，她不信楚懋看不出這件事情裡頭的彎彎繞繞和-圖-書，可他為何還是讓自己來清查這件事？

「你先幫幫我，阿霧？」楚懋看著阿霧的領口邊已經淡下去的痕迹道。

詠梅和憶梅跟著楚懋去了凈室，一時他盥洗出來，宮嬤嬤和紫扇、紫宜等也問了安自退下，這是楚懋的規矩，他在玉瀾堂時，不喜丫頭在跟前伺候。

隨著時間越來越緊，阿霧越發急躁于拉攏長公主和楚懋的關係，所以儘管夫妻之事那樣難忍，她也承受了下來，至於郝嬤嬤，阿霧自然更不願意她成為她和楚懋之間的釘子。

楚懋拿手指卷著阿霧的鬢髮玩，「姑姑年紀大了，也該享享清福了，你這個王妃再偷不了閑了，紅葯山房那邊你多照看些。」

阿霧如今該為難的的確是如何向楚懋交代，紅葯山房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卻找不出是誰下的手，這無疑說明了阿霧的無用，或者是阿霧在包庇下手之人。

紫宜點點頭。

阿霧撅撅嘴，又搖了搖頭。若之前是阿霧管著內務，從那布偶的布料、針線著手，或許還能查出蛛絲馬跡，府裡頭的丫頭領布領線都有定數，不過也可能是從府外夾帶進來的，這裏面頭緒太多，可就難以理清了。

楚懋一把將阿霧抱過來，禁錮在胸前，濕熱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阿霧心裏猜想，楚懋大概是信自己的吧，否則這會兒也不會待自己這邊親密，如此看來，夫妻親近了后也不是沒好處的。

外頭紫墜正要和_圖_書進去叫兩個主子吃飯，還沒走到東次間，就被紫宜攔了下來，「怎麼了？」

直到晚飯的時候，紫宜和宮嬤嬤才回了玉瀾堂，都是一臉的肅穆，顯然沒有什麼好消息。

「既然沒有嫌疑，那就將人都放了。」阿霧道。

阿霧被楚懋放在床上，她聽楚懋的語氣不對，也顧不得形象了，立馬打了滾逃開楚懋的手，想要爬起來，卻被楚懋一下就壓在了身下。

「殿下相信不是我做的？」阿霧圈住楚懋的脖子問道。

楚懋將阿霧抱起往內室走，「幫是可以幫，只是阿霧怎麼謝我？」

阿霧沒先到自己這是這樣一說，楚懋就能猜到自己和郝嬤嬤談了什麼，「我想著如今正是風雲欲起之時，不管嬤嬤對我如何，這時候我和她總要同舟共濟，讓咱們祈王府的內院里太太平平的，而嬤嬤對殿下忠心耿耿，愛護拳拳，我以為她總要為大局著想。」阿霧眨眨眼睛笑了笑道：「只要過了這兩年，將來嬤嬤若是不喜我，我避開她就是了，定然不讓殿下為難。」

這種對話一向是阿霧的死穴，她只好嗔道：「不理你了。」說罷就要起身，卻聽見楚懋懶懶地道：「不是讓我幫你么？」

「殿下喝口茶吧，這會兒正熱著，不能喝涼的，以免傷胃。」阿霧將溫熱的茶水遞到楚懋手邊。

「殿下，還沒用晚飯呢。」阿霧小聲地驚呼。

阿霧垂了垂眼，其實她本就沒指望能在紅葯山和_圖_書房找出什麼來，郝嬤嬤算得滴水不漏，那邊自然清理得乾乾淨淨了。

楚懋輕笑出聲，「你這是變著方兒地跟我辯白昨晚的事不是你做的吧？」

「你不要怪姑姑。她生性多疑，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謹慎，當初我在宮裡才能活下來。不過姑姑的性子執拗，你恐怕勸不服她。」楚懋道。

「我已經讓人去叫呂若興把紅葯山房的人都放了，嬤嬤習慣了她們伺候，也不能總拘著。」阿霧看著楚懋道：「玉瀾堂和陶側妃那邊的人我也讓人查了，一無所獲，恐怕這件事短時間內只能懸著了。」

「要我說，阿霧替我生個兒子才是最正經的事兒。」楚懋用嘴掀開阿霧的前襟。

阿霧伸出手正要幫楚懋揉揉太陽穴，卻被他一手握住兩隻手腕固定在頭頂，「楚懋！我跟你談正經事呢？」

「殿下。」阿霧見楚懋進來，起身迎上去，「熱著了吧？」

阿霧心裏暗自撇嘴，楚懋倒是會說話，看來以前的事兒都怪在她偷閑上頭了。只是到了這時候，楚懋還是不鬆口，對郝嬤嬤一味的姑息，這多少讓阿霧心裏有些不舒服。哪怕是楚懋將中饋交到她手上，阿霧也沒多高興。

「紫宜，你和宮嬤嬤帶了紫錦去先去查一查這些人，不管查到什麼，先不要張揚。」

「可是這件事找不到證據，總不能不了了之，畢竟郝嬤嬤可是殿下的乳娘，下頭人都看著這件事呢。」阿霧想從楚懋身上起來，和_圖_書卻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阿霧這兒還沒想出法子來，就聽見外頭小丫頭開始疊聲請安。

「王妃，現在咱們該怎麼做？」紫宜問道。

「今天你和姑姑談了什麼？」楚懋問道。

阿霧肅了肅臉，「那——那麼這件事殿下覺得會是誰做的？」

「我見嬤嬤對我好像多有誤會，所以和她談了談。」阿霧低頭道。

楚懋點點頭。

郝嬤嬤若有所思地陷入沉默之中，阿霧走出她的屋子，只見魯媽媽在外頭探頭探腦地，見她出來，微微福了福就小跑步地進去看郝嬤嬤了，像是生怕阿霧對郝嬤嬤不利一般。

「王妃，后罩房那些人怎麼辦？」紫宜問道。

「你不是說你是聰明人，絕不會犯傻么？」楚懋笑道。

阿霧見郝嬤嬤如此，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雖然也有其他法子解決這個問題，甚至也許還能揪出郝嬤嬤陷害的證據來，可是無論結果如何，她想楚懋都未必喜歡。

紫宜將食指放在唇中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拉了紫墜的手往外走，紅著臉道：「得等一會兒子了。」

楚懋將氣氛弄得十分輕鬆，本來心情沉重的阿霧這會兒也鬆弛了下來，嬌滴滴地嗔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去動郝嬤嬤，誰都知道這府里郝嬤嬤是動不得的，哦？」阿霧撅了撅嘴。

楚懋含了含阿霧的白皙圓潤如珍珠一樣的耳垂，「這些天你被我累得連床都起不來，哪裡還有功夫弄那些鬼蜮伎倆。」

阿霧和-圖-書嘀咕道，「信你才有鬼」。

「你想什麼呢？」楚懋捏了捏阿霧挺翹的鼻子，「我有些頭痛，不過是想讓阿霧給我揉揉頭髮而已。」

「每個人都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紅葯山房的丫頭不管去哪兒都必須成雙成對，互相都能作證。」宮嬤嬤道。

阿霧眨巴著水汪汪的會說話的大眼睛，像一隻溫順的白鹿般蜷在楚懋的身側。

紫墜是沒聽見裡頭的動靜兒，所以不明白紫宜的意思，「可是……」

在床上說話，阿霧頓感兩人親密了些，就像這個世界只有他們二人一般，也就少了些顧慮，「殿下為什麼信我？」阿霧繼續追問道。

這聽起來絕對不是好話，阿霧惱羞地道：「楚懋，你能不能正經些？」

過了良久，阿霧才攏起衣襟坐到妝奩前梳頭，鏡中人眼泛桃花，臉暈粉霞，阿霧自己羞得都不敢看，前幾日雖然胡鬧，卻都是在晚上，還從沒有過天亮著就……

這人偶的事情，郝嬤嬤和她的人隨便議一下，就在她屋裡做，屋裡埋，剩下的針線布頭一把火燒了，哪裡去找證據。

「哎呀，別可是了。」紫宜將紫墜送出門外，「待會兒王爺和王妃要用飯時，我再讓人去告訴姐姐。」

阿霧微微垂下眼帘，見魯媽媽這樣，就可想見郝嬤嬤平日為人，刻薄多忮。不過該說的話她都說完了，也算儘力了。

「可是若是王爺問起來，咱們怎麼說？」紫扇插嘴道，「陶側妃那邊也沒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