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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還有呢？」阿霧捉住楚懋的衣襟亂晃。

「行，前後三天都陪著你好不好？」楚懋拿阿霧實在是沒轍。

「娘娘，相思答應你的要求！」相思哭道。

阿霧掰著手指算了算，也算是有五日了，她也不能再要求許多，「從此君王不早朝」這種事是絕不能出的。

結果這件事到最後還不是要落在阿霧這個後宮的主人身上，她只嫌累得慌，抱怨道：「每年都是老套路。」

「才一天啊？」阿霧撅嘴道。

「嗯，那你的誕日我也陪著你。」

「就這麼想看見我？」楚懋以頭抵住阿霧的額頭說話。

阿霧打量了相思一番，從表面上看，並看不出白家對她有什麼不好的，依然是一張光潔的臉和一雙光潔的手。

「別在本宮面前裝可憐，不就是想利用皇上和本宮達成你的目的么，你以為憑你就能夠？相思，郝嬤嬤從小將你撫養大，德容言功，無一不傾心教養，可不是養你這樣來回報她的。你是明白這件事，由本宮來說的嚴重性的。」阿霧揮了揮手，「算了，看見你這樣就犯噁心，李德順，將她帶到乾元殿去，看看皇上見她不見她。」

阿霧從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受氣包，她只能生受著，雙手撐在床欄上，腰都險些碾碎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為何她一個躺著受罪的累得這麼厲害，而下力氣的楚懋卻能神采奕奕和*圖*書地去文華殿，今日逢單，是舉行經筵的日子。

相思震驚地抬起頭，她沒想到阿霧居然這樣容易就鬆口了，「請娘娘明示。」

楚懋將阿霧摟入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兩人都不再說話。

楚懋笑道：「今年肯定不一樣。」

楚懋輕輕咳嗽了一聲，「別惹禍，今晚本來想放了你的。」

相思猛地抬起頭看著阿霧，震驚地道：「娘娘！」

郝相思又重新在阿霧跟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民婦知道當年對皇後娘娘多有得罪，那都是民婦的痴心妄想，只求娘娘能原宥民婦。」

楚懋捉起阿霧的手指吻了吻，「那你告訴我，是長滿意，還是短滿意？」

周遭伺候的人早就退出去了，帝后的肉麻程度她們可不敢看。

阿霧就知道相思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白家的貞潔牌坊都好幾座了，百年來都無二嫁女，再醮婦，阿霧當王妃的時候可以去開那個口，以權壓人，但是當皇后要母儀天下，就絕不能做，因為她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做了這就是宣布皇室和天下的世家為敵，同女四書為敵，那皇帝所謂的以仁孝治國就是空話了。

「好吧，好吧，咱們成親那日也算。」楚懋趕緊握住阿霧的手，再搖下去，她又得哼哼唧唧了。

「也不是想看見你，就是想抽你。」阿霧惡狠狠地ｈｅｔｕｂoｏk•com•cｏｍ咬在楚懋的喉結上。

阿霧並不覺得她和相思之間有什麼原宥不原宥的，當初若是被相思陷害成功，也就沒有今日了。

阿霧沒想到這樣苛刻的要求相思都肯同意，想來白家那個死水凼子的確坑人。阿霧雖然不能以皇后的身份來逼迫白家，但是她自己是並不認同這件事的，畢竟如花似玉的姑娘，這樣終老一生也有些可憐。

「民婦在白家已經為先夫守孝滿三年，民婦想請皇後娘娘准許民婦改嫁。」相思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晚上，阿霧將這件事說給楚懋聽，他皺了皺眉毛道：「你管她做什麼？」

阿霧自己嘗到了情滋味兒，也就明白了相思的不甘心。卻也不知道相思是遇到了誰，居然鐵了心要嫁人。

何況，楚懋都能容得下長公主，阿霧覺得自己現在，別說一個郝嬤嬤了，就是一起來兩個她都能容忍。若是再給阿霧一次機會，她想她一定能找到法子和郝嬤嬤和平共處的，當時她只是不肯為了楚懋去用心而已。阿霧也不知道在郝嬤嬤去后，楚懋心裏會多有難受多內疚。

四月二十五這日，阿霧必須早早的起床梳妝，多虧皇帝陛下昨夜法外開恩，只要了她一個腰子就作罷了。

阿霧立即雙手合十地跪在楚懋懷裡，「這次可不許說話不算話了。」

「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是郝相思，同郝ｈtｔｐs://wｗｗ.hetｕboｏk•ｃom.coｍ嬤嬤就再無瓜葛。另外，你人既已死，你的嫁妝得留在白家，本宮可沒有收回嫁妝的那個臉。而且你所嫁之人必須離白府于千里之外。終生不得再回京和出現在白家人面前。」

有些傷口不是結疤了，就算痊癒了。

可惜阿霧早晨醒來時，連楚懋的人都看不見，更遑論找他理論了。

阿霧既然答應了相思，那邊白家夫人也進了宮，阿霧少不得要去說上一番。那白氏也是個聰明的，她兒子本身有錯在先，再者相思的後台畢竟是皇后和皇上，如今阿霧既然讓相思假死來保全了白家的面子，白氏也不敢不答應，並且保證永遠將這件事藏到肚子里。

阿霧起床時，在妝奩前微微坐了坐，就跳了起來。心裡頭怨恨楚懋昨夜和今晨不知道下了多大的狠手，讓她連坐板凳都疼。

阿霧想了想，「過兩日傳白郝氏進宮一趟吧，另外，讓白家夫人也一同來。」

到晚上，楚懋回內殿時，阿霧可著勁兒地抱怨了一番，「沒有一天早晨睜開眼睛時是看見皇上的。」

相思很清楚，阿霧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因而撲上去就像抱阿霧的腿，虧得阿霧躲得快，而明心、明慧又眼明手快，才沒被相思碰著。

當相思的請求通過李德順傳到阿霧耳朵里時，她都差點兒忘了有這麼個人了，旋即才想起她在白家守孝早已經滿了三年和圖書，看來實在是在白家過不下去，這才不得不求到宮裡來。郝嬤嬤過世的事情想來相思應該是知道的，居然還想著法子遞話。

「起來說話吧。」阿霧道。

可惜偏偏有討人嫌的人要出來蹦躂。

甜蜜的日子彷彿過得極快，轉眼到了四月裡頭，初夏的陽光既明媚又不炙人，且百花齊放，是阿霧最喜歡的季節。

楚懋狂啃了一番之後才容阿霧喘息一口，「別再跟我提這個字，否認別說你兩個腰子，四個腰子都不夠用。」

「你托李延廣給你傳話，求到宮裡來，是遇到了什麼事？」阿霧開門見山地問道，她對相思依然不怎麼感冒，說話也就只求簡潔。

「那，哪一天算咱們成親啊？」阿霧問。這裏頭有個道道兒，他們名義上成親那日並未圓房，後來圓房時，楚懋也是點了龍鳳對蠟，喝了合卺酒的。「可是也不對啊，那天就是我出生的日子。」阿霧自己反應了多來。

阿霧的怪癖，這幾個宮女可都明白著。

因此相思算是沾了郝嬤嬤的光，阿霧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你可是給本宮出了一道難題。不過本宮可以允你，卻有條件。」阿霧道。

「不用提這些，如果本宮有什麼能幫你的，那也是看在皇上，看在郝嬤嬤的面子上才幫你的。」阿霧冷冷道。

阿霧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楚懋給壓住了，她只吐出了一個「腎」字。也不知是說她自己，還和圖書是擔心楚懋。

再者也沒有皇后以勢壓人，去逼讀書人家允許媳婦再嫁人的道理。

楚懋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樣，「那朕正月初一就陪你一天吧。」

「皇上說，這件事全憑娘娘處置。」李德順恭聲道。

阿霧道：「我也不想管她，可我想郝嬤嬤在這世上除了惦記皇上，就是惦記她了，當年的事情我也有些後悔，如果那時候我……」

卻說到了四月，阿霧也該過生日了，中宮的千秋節歷來外朝命婦當日都要入宮朝賀，楚懋讓內務府開始張羅給阿霧祝壽，要搭彩坊，放煙花，還有去宮外放生和撒吉慶錢。

「皇上是什麼意思？」阿霧直接問李德順道。

但這句話對相思來說，幾乎已經是特赦了，她大鬆了一口氣。

相思這才站起來，也不敢抬頭看阿霧。

如果說阿霧對楚懋的眾多歉疚里最讓她難受的還有什麼，那就是郝嬤嬤。儘管阿霧和郝嬤嬤實在不對盤，但是阿霧依然感謝郝嬤嬤為楚懋做的事情，而且也謝謝她將楚懋養得如此好。

「民婦叩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郝相思恭敬地跪在阿霧的腳下。這些年的經歷已經將相思身上曾經的稜角都徹底磨得圓滑了。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初對阿霧的那種怨恨和戾氣，當然也可能是隱藏得更深了。

阿霧被嘉和帝這種無節操的話給羞得沒法兒答話，「那你先告訴我，早晨起來什麼時候可以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