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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徑兩側，高高的修竹微微搖晃著，青綠的竹葉上，還有凝結而成的露珠，靜靜地滑過，悄悄地飛向大地。

陸雪琪搖了搖頭，道：「弟子不敢。」

前方一間樸素竹屋，漸漸現出身影，正是小竹峰一脈首座水月大師平日靜坐修行之處。

水月大師淡淡道：「當日曾經有長門弟子看到田不易來到通天峰，並徑直去了後山祖師祠堂，這段日子以來，誰都知道掌門師兄幾乎都是在祖師祠堂里，而且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了。」

水月大師默然，許久沒有言語，陸雪琪也不敢說話，垂手站立一旁，半晌低聲道：「弟子無禮，剛才失態了。」

腳下的石徑還是濕的，偶爾石頭縫隙里，還有些昨夜積下的雨水，石徑之上和兩旁，掉落了許多飄落的竹葉，想來是被昨夜的風雨吹落的。時辰尚早，也就還未有人來打掃。

清晨，有清風徐徐吹過，滿山的青翠竹林一起搖動，沙沙竹濤之聲，如天籟之音，讓人心神寧靜。昨夜一場大雨，如將天地之間都洗過一般，清新空氣拂面而過，遠山含黛，山水如畫。

陸雪琪全身一震，道：「他們是一起失蹤的？」

陸雪琪猛然抬頭，急忙搖頭道：「師父，我……」

水月大師冷笑了一聲，道：「祖師祠堂乃是我青雲門供奉歷代祖師之所在，他們二人竟敢在這等莊嚴地界動手，真是www.hetubook.com.com無法無天了。而且還有更嚴重的事。」

陸雪琪正在聆聽，忽聽水月大師卻停了下來，心中默算，忍不住道：「師父，這裏才四人，還有一人是？」

水月大師搖了搖頭，微帶苦笑道：「你都已經和他成了親，事成定局，我責罰你又有何用，罷了，罷了。你起來吧！」

陸雪琪心中微微一震，看水月大師臉上有幾分沉重，似乎有什麼難事鬱結心中，忍不住道：「師父，有什麼難事么，如果需要弟子的地方，您儘管吩咐，弟子一定竭力去做，就算，就算……。」她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道；「就算弟子辦不到，雲飛也一定幫我辦到的。」

水月大師嘆了口氣，臉上掠過一絲淡淡惆悵，道：「是你一位師伯，名叫萬劍一。」

『師父，弟子雪琪拜見。』

門『吱呀』一聲，被陸雪琪輕輕推開了，陸雪琪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師父正盤腿坐在竹床之上，閉目入定，神態平和，看不出有什麼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變化的神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月大師忽地一震，從出神狀態中驚醒過來，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隨即對陸雪琪道：「唉，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吧，我昨晚讓文敏叫你過來，所為之事，她都跟你說了么？」

水月大師苦笑一聲，道：「誰說不是呢？」

陸雪琪和_圖_書貝齒微咬下唇，看去似乎有些激動，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站了起來。

『什麼？』陸雪琪失聲輕呼。

白衣如雪，清秀出塵，陸雪琪孤身一人，走在這竹林小徑之中。晨風微光中，她的秀髮柔順披灑在肩頭，看去吹彈可破的肌膚，雪白中卻還有淡淡一絲粉紅，如深山幽谷里，悄悄綻放的幽美花兒。

陸雪琪道：「出了什麼事，師父？」

『昨日，蕭逸才急急忙忙跑到我這裏，』水月大師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眼中更多了幾分擔心，緩緩道：「據他所言，自從道玄師兄失蹤之後，他竭力追查不果，就想查看他師父遺留之物，看看有何發現，不料這一找，卻發現了一件大事。」水月大師閉上眼睛，彷彿有幾分疲倦，道：「蕭逸才發現，本門的誅仙古劍，也失蹤不見了。」

水月大師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身前陸雪琪的身上，注視良久，隨即嘆息一聲，道：「我若是責罰於你，你肯回心轉意離開姓蕭的那小子么？」

水月大師默然點了點頭，道：「也是，文敏那丫頭雖然知道一些，但畢竟不多，還是我來跟你說吧！」

『進來吧！』水月大師的聲音從小屋中傳了出來，無喜無悲，似乎帶有絲毫感情，淡淡如水。

陸雪琪嘴角動了動，低聲道：「弟子明白的，其實都是弟子的錯……」

陸雪琪默然低頭，不敢看師和_圖_書父面容，也沒有說一個字出來，只是看她神情，卻哪裡有絲毫後悔的樣子了？

陸雪琪不敢驚擾師父，只是感覺到握著自己手掌的師父，從她手心之中傳來的溫暖，卻是久違的熟悉了。

水月大師擺手微笑道：「好了，好了，你是我一手養大教出來的，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么？」

她伸手將陸雪琪的手拉住，輕輕將她拉過坐在自己身旁，仔仔細細看了看陸雪琪那張美麗清雅的面龐，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怎樣，我這個做師父的，到底都是為你好的，你可要記住了。」

水月大師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你了，只是眼下的確有一件大事，以你的能力恐怕不足以辦到，不過，換做蕭雲飛那小子，應該還是有把握的，我思來想去，青雲門之中，如今能做到這件事的，也只有他了，所以才叫你過來。」

水月大師看了她一眼，道：「這裏就我們二人，有什麼好計較的，莫不是你心裏終究是記恨我這個做師父的，與我生分了么？」

陸雪琪一怔，道：「祖師祠堂怎麼了？」與蕭雲飛一起在後山隱居了一段時間，她可是知道，那裡有著萬劍一師伯鎮守，能出什麼意外。

她踏步而前，不曾回頭，白衣飄飄，走入了青翠竹林深處。

水月大師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是在斟酌著，隨後緩緩道：「你掌門師伯，還有大竹峰https://m.hetubook.com.com的田不易田師伯，前些日子一起失蹤了。」

陸雪琪吃驚之餘，又是一驚，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會比這等毀壞祖師祠堂更嚴重的事了，忍不住追問道：「還有什麼？」

石徑幽深，曲曲折折，清晨的亮光從竹林茂密的縫隙間透了進來，竹影輕晃，照著她窈窕身姿。

陸雪琪驚道：「誅仙劍除了乃是本門神兵之外，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么？」

水月大師搖頭道：「算了，事到如今，我們也不要再去爭論誰對誰錯了，你和他能夠走到一起，也是你們的福氣了……。」說到此處，彷彿水月大師自己也觸及心思，一時怔怔出神起來。

她頓了一頓，又接著道：「雪琪自知不肖，辜負了您老人家的期望，害得師父您傷心，請您責罰我吧！」

陸雪琪走到小屋之前，在門口處站住了腳步，遲疑了片刻，伸手輕輕拍打了一下用竹子做的門扉。

水月大師睜開眼睛，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其中的干係與奧妙，雖說誅仙古劍已然損毀，但此事關係太大，而且外人多半不知此劍損毀之事，如果傳了出去，只怕麻煩甚大；再說誅仙古劍之中，其實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更是關係重大，歷來只有我青雲門掌教等極少數人知曉，若是萬一泄露出來，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青雲山，小竹峰。

陸雪琪愕然無言。

水月大師搖了搖頭，道：「祠和*圖*書堂大殿幾乎都被毀了，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激烈鬥法的法力所毀壞。」

陸雪琪眉頭緊皺，顯然十分吃驚。

水月大師默默搖了搖頭，半晌乃道：「為師並非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此間干係甚大，來龍去脈又複雜之極……」她說到此處，又停頓了一會，似在沉吟斟酌，片刻之後，道：「此事其實按道理，連我這小竹峰一脈首座，也是不能知曉的，是因百年前那場大亂，我們幾個人才意外知道了一二內情。」

陸雪琪愕然道：「幾個人，莫非這等天大秘密，除了師父您，還有其他人知道么？」

陸雪琪眉頭一挑，微微驚訝道：「師父，難道本門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陸雪琪默默走到水月大師身前，跪了下去，低聲道：「師父，徒兒來了。」

陸雪琪搖了搖頭，道：「師姐沒說，只是告訴我清晨過來找師父，說有什麼事的話，師父您自己會跟我說的。」

水月大師輕輕拍了拍身旁竹榻，道：「你也坐吧！」

水月大師淡淡道：「當年那場大亂之中，參与其事者事後算來，當有五人，除我之外，還有道玄師兄、田不易、蘇茹師妹……」

水月大師頓了一下，又道：「此事發生之後，因為干係太大，現在通天峰主事的蕭逸才不敢遮蓋，但無論如何也不敢將此事公告出去，只是暗中知會了我們幾脈的主事人。事後我也去過祖師祠堂查看，可是沒想到那裡居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