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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付出的有點多啊。陳燁還是日日夜夜的重複這句話，但也還是日日不倦的望向天邊，心裏滿是一道翩翩起舞的身影。

「可……」

手中無劍，劍在心中。

一柄金燦的短劍自心口竄出，歡喜雀躍，陳燁負手而立，如幾年前一般，君臨天下。

他想起老先生的話。

天地劍被大力拍向蕭小。

「想要除魔衛道，匡扶正義。」蕭小理直氣壯。

如此陌生又熟悉。

實物打造的劍可以是個模子，但修道之人用的劍，須是從自身血肉提煉，以做建材。

蕭小緩緩言。

老者看著在他眼中本已是將死之人突然蹬起身來，已是驚嚇，可眼前對方所展示出的氣勢與速度，更是驚悚，如今他與白衣一樣，只能堪堪舉起劍來抵禦，可動作一樣，結果也似乎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江湖很大啊，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千年後，陳燁成了一代梟雄，以幾萬精兵奪得天下，為一個人，獨守空城，世人不記得了，但遠在天邊的鎏淑還是每天默默的透過雲層，看那個為她傾心的蓋世英雄。

「將軍，蕭王已兵臨城下。」

萬軍通一氣，陣法無雙。

自此天下無俠。

朝堂風雨，人人自危，官官相護，挾龍自保，空原域雪原北上，人心惶惶。

「我隨後就到。」

唯有殺了。

墨軒站在血泊之中，搖搖欲墜，只有拿劍撐著才勉強不倒，之前這一口心頭血，已是他所有氣和圖書力，而今臨終將至，他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從何處又來了幾分力量，他再次揮起了手中的斷劍，不是向其他七個邪首，只是揮向了地面，刻出了一個夾字，隨後他才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放下斷劍，而在失去了唯一的支撐后，他終於倒下，倒在了他刻字的左側，若從上面看，赫然可以發現，一個「俠」字出現在了世間，果然在這臨終之前，他依然在做俠，這就是他一生的追求，執迷不悟的私慾。

「喝！」

蕭小一戟揮出，天地失色，一分為二。

修道之人，練的劍都不是用實物打造而出的。

「你可以走的，我攔不住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棄命于不顧？你值得？」

墨軒毫不示弱，手中的劍也揮出而去，與老者的劍交撞，發出一聲悶響，只見墨軒的身體倒飛而出，重重砸落在地，手中原本的一柄長劍斷成兩截，散落在地。

就這樣了？

「你的手下已經死無一人，你拿什麼和我打？」

她聽陳燁給她講的故事，知道外面的光怪陸離，所以她想去看看啊。

劍落城下，勢如破竹，一道寒鋒橫跨數百米，斬向蕭小。

一劍揮出，帶上一口心頭血，這一劍，是俠劍，無關劍法，只關乎道，血劍也擋不了。

在這邊陳燁的驚喜，蕭小的恐慌中，不知名的黑暗處，一聲嘆息輕輕響起，好似劃過千古。

陳燁撫摸劍身，面色https://m.hetubook.com.com平靜。

村莊雖小，但蕭小還是很喜歡，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

依稀可見葉天模樣。

「老夥計，許久不見。」

蕭小身後紫氣升騰。

陳燁低頭，口中喃喃。

蕭小站在數十萬大軍之中，掌著兵權，倚著戰旗，身前是牢不可破的列陣。

十年後，大軍壓境，俠道又要誰來抗。

陳燁少了一個大拇指，但卻是村裡最為英俊的公子。

十年前，有一人答：「我墨軒為俠，當擔此重任。」隨後群雄呼應，大展俠道，最終隕滅卻仍不悔。

「一劍。」

從城頂一劍破開，陳燁凌然而立，腳下是無盡哀嚎。

一人何以戰萬人。

半晌后，陳燁笑了。

劍胎成。

陳燁感覺天地劍就在體內流轉，像一個孩童一般，這裏看看，哪裡看看，卻完全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被自身排斥。

你羽化升仙，我畫地為牢。

蕭小也很感興趣，但她不會和一群大男人湊在一起偷看，於是她問了陳燁。

世間萬千變化，不過爾爾，只想為一個人，守一座城。

「女孩子家家的要啥匡扶正義，這都是男子做的事。」陳燁說。

「劍斷了……劍斷了。」

陳燁和之前一樣，一個人再次看向天外，口語溫柔。

只是未果。

「血劍？我墨軒，一生未習過如何強大的劍法，更是沒見過如這血劍般的邪功，但我知人生來各有自己的追求，你等為了力量和*圖*書可以屠殺百姓，是為邪道，而我此生可以為了百姓，付出一切，這就是我的道，俠道，俠這個字，足矣。」

劍來。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陪著你了。」

當這二世的場景從葉天腦海中劃過，如白駒過隙，可是轉眼百年，千年，兩世。

蕭小目中滿是怒氣。

陳燁突然沉默。

「劍斷了，你還有什麼，蕭將軍。」

墨軒身後眾人也撥出了武器，這一刻，無人畏懼，有些事，總是要人來做的，他們是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王座旁一把生了銹的劍一聲鳴叫，抖落一地鐵鏽，綻出金光，天地皆顫，宛如真龍歸來。

「但我手中這把劍如今哪怕是斷的，我也要用上最後的一份氣力揮出，儘力做能做的，救不了國與民，卻能為了國與民，這就是俠。」

十萬將士一齊吼聲，別說劍氣，連陳燁都站不穩身形。

置之死地而後生。

劍已重新入手，墨軒站起身來，將這把斷劍高舉過頭頂，蹬地而起，直衝老者！

劍身已鋥亮。

「我不敢稱什麼英雄豪傑，更完不成什麼救國大任。」

……

劍仙之所以為劍仙，在於劍在人在，心動劍動，劍有多強大，人有多強大。

「陳燁，許久未見。」

說的大概就是她們村吧，蕭小心想。

千年鬼界，風雨飄渺，可問甲子，几几輪轉，惡向膽生，善心泯滅。

葉天還未清醒，可是腦海中還是有那麼一陣話語，然而接下來hｅｔubｏoｋ.cｏm.coｍ，卻又是一陣暈眩……

蕭小緊崩的心弦悄然斷裂，他明白，自己終究只是一顆棋子。

「這個問題我也經常問自己，確實不值得。」

陳家在村裡算是大戶，良田壯牛，織機駿馬，聽說陳家的人修身健體的拳腳功夫都是蓋世功法，很多青壯男丁每每都會趴在各處偷看，暗暗學習。

自此天下無俠。

他猛然拔起軍旗，竟是一把大戟。

他輕輕拿起，颯然一笑。

「真的斷了嗎？」

不遠處，墨軒倒在一片草地中，他感覺到手臂近乎失去知覺，全身上下骨頭斷了無數，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只要未死，他就不會永遠倒下，他的道不允許，他的劍也不會允許。

「殺我天華門弟子，不可饒恕！」位於黑影最前方的是一名白衣老者，正飛躍而來，手中的劍血紅到了極致，怨氣無比，此時已然撥出，斬向墨軒。這一劍之下，亡靈無數，所以才會這般血紅，但墨軒知道，這劍下亡靈，有著無數無辜的百姓。

一襲青衣，瑩瑩一笑，雖是女子，卻有俠心。

血濺八方，周圍的邪首皆驚駭，難以置信的抹去濺在臉上的鮮血，眼見旁邊同僚的身體已被劈成兩半，散落在一片血泊之中，他們卻只能來得及驚呼一聲，這一幕，縱使是七大邪首也永生難忘，而這就是俠，俠之大，不關乎力量，只關乎道。

「他人不敢的，由我等來！」

他突然抬起頭。

蕭小俏臉通紅。

老者眼m.hetubook.com.com看著血劍被斬成兩半，隨後在他的眼前有一把斷劍不斷放大，最後化為一點寒芒，他未發出一聲驚叫，就已然死在這俠劍手上，如他屠殺百姓一般，在這俠劍手上，他如同螻蟻。

她曾與敵將閑談仿若不過半日，如今再相見，已然非昨日。

……

哦，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男女老少，怡然自樂。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隨後可見老者後面的人都已到了，有七人站在老者旁，其餘的都和眾俠交戰在一起，但眾俠明顯不敵，死傷無數，卻沒人回頭，因為他們此次來這，就沒想過回去，為了百姓，就是他們的道，俠道，一生的追求。

「那這世道這麼多男人，為什麼外面還是這麼亂？」蕭小於是問。

名喚蕭小。

「劍來。」

「女孩子家家的學什麼武功啊。」陳燁說。

自此問，何時是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自己似乎還活著，只知道自己手腳冰涼……

又見天地一劍。

陳燁唯一人，一劍，一城。

……

在亂世之中，這裏真的稱得上是世外桃源，但蕭小還是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陳燁輕嗔一聲。

「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無力回天的話，就把天地劍扔了吧。」

「那你儘管匡扶正義，你就是我的道和正義。」

「但現在我想，不管值不值得，我的行為已經為我做了選擇。」

擒賊先擒王。

「是！」

但陳燁已經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