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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尚剛字習之。

「呂品奇想要帶兵逃跑，老子把他和他的副將全殺了！」李輔明咕咚咕咚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打著酒嗝說。

佟瀚邦坐下來，默默把酒喝了。

「末將在！」

佟瀚邦疾步走進。

營寨里，火把明亮，明軍悄然肅立，弓上弦刀出鞘，一副緊張肅殺的景象。佟瀚邦目光一掃，發現周邊都是李輔明的部下，呂品奇的部下一個也沒有看見，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下了馬，疾步向李輔國的帥帳走去。

到了李輔國的帥帳前，除了李輔明手下的幾個將領，佟瀚邦還看到了唯一的一名杏山將領趙尚剛。趙尚剛臉色灰白，整個人獃獃的，和佟瀚邦對視時，臉上露出苦笑。

帥帳內，李輔明身披甲胄，正坐在火爐邊喝酒，他穿著貼身的布衣，頭髮凌亂的在頭頂系成了一個髮髻，眼睛裡帶著紅絲，虯髯鬍鬚上隱隱還有血跡。

確定佟瀚邦的身份之後，明軍放下木橋，佟瀚邦馳馬而和-圖-書進。

李輔明無所謂的搖手：「不用了。松山之敗，天下人都把我李輔國當成了貪生怕死之徒，再多一個擅殺同僚的罪名，我也不在乎。你來的正好，明日必有一場血戰，如果我守不住，你要帶兵立刻撤退，不必顧忌范志完的三天命令。」

只見高地上火把明亮，隱隱聽見有喊殺之聲。

不過他還是很謹慎，一百騎兵分成十隊，遠遠散開，將方圓五里的情況都探查清楚，確定沒有敵情之後，佟瀚邦才奔到高地的壕溝邊，向上面的明軍表明自己的身份。

佟瀚邦騰的跳起，衝到城垛邊，往高地遠望。

佟瀚邦抱拳，肅容道：「末將必上表朝廷，將個中原委詳細說明！」

高地之上，明軍心情沉重，眼睛里都有恐懼。

孫定遼躍馬橫刀，大聲命令。

趙尚剛把佟瀚邦送到營門邊，並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訴說了一遍。

走出帥帳，冷風一吹，佟瀚邦心情無比沉重，呂品奇一死ｈet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m，杏山兵必然是人心惶惶，縱使能李輔明能強行壓制，但明天作戰之時，恐怕也不會有太高的戰意。

半個時辰后，建虜營門大開，漢軍旗士兵在晨曦之中列陣而出，向高地緩緩壓來。

見到紅夷炮，建虜士氣大振，喊聲震天：「大炮來了！」

佟瀚邦站在旗下，臉色凝重。

「佟定方！」

半個時辰后，紅夷大炮開始試炮，第一炮就轟在了高地之上，土石崩裂，明軍血肉橫飛。

李輔國不廢話，立刻帶兵圍了呂品奇的營帳，一番火拚，呂品奇和副將吳有德被當場斬殺，其他兩個將領都被押了起來，現在杏山兵由他帶領。

「坐！」李輔明不看佟瀚邦，只為佟瀚邦倒了一碗酒。

佟瀚邦一驚：「總鎮……」

佟瀚邦心中咯噔一下，隱隱已經猜到了答案了。

怎麼的，難道是起內訌了嗎？

「你做的很好，我大明絕不能再出現第二個置友軍于不顧的王朴！」佟瀚邦拍拍趙尚剛的和_圖_書肩膀：「明日必是一場血戰，習之，努力！」

而就在漢軍旗列陣之時，佟瀚邦最擔心的一件事情發生了。

佟瀚邦臉色凝重，李輔明的官職雖然高，但卻沒有擅殺呂品奇的權力，呂品奇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從三品武官，不管犯了何罪，李輔明就沒有擅自處置的權力。不說李輔明，就是遼東督師範志完也沒有。當年袁崇煥殺毛文龍，還需要用一句不清不楚的聖旨，整個大明，也就袁蠻子有那種橫勁。

經過一夜的修整，又有援兵加入，漢軍旗的士氣好像恢復了不少，孫定遼在陣后縱馬來去，大聲的呵斥，和昨天一樣，漢軍旗依然十輛盾車，五百人試探，但不一樣的是，今天漢軍旗的士兵足有四千人，且陣后的佛朗機炮足足有三十門，已經超過了高地上明軍的火炮數量。

遠遠就看見李輔明帥帳前擺了十幾具屍體，屍體上蓋著白布，不能確定是誰，不過其中兩具屍體的靴子，明顯是將官級人物。

「你和圖書嚴守城池，不管我在城外遇到什麼，都不可帶兵出城！王升，點一百騎兵，隨我出城！」佟瀚邦連下兩道命令。然後下了城樓，帶了王升和一百騎兵急急出了南城門，向高地疾馳而去。

看個頭跟塔山城頭的差不多，應該都是射程一千米的中型紅夷炮。

「上！第一個衝上高地著，賞銀百兩！」

佟瀚邦的心，猛的一沉。

佟瀚邦心情沉重，不用問，這兩門千斤的紅夷大炮是建虜連夜運輸而來，一路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騾馬，看來鄂碩真是心急火燎，不惜一切了。

「此事我一人承擔，佟協鎮你不必擔憂。」李輔明笑。

暗夜出城，風險很大，萬一城外有建虜的伏兵，那就糟糕了，但佟瀚邦顧不上了，塔山和高地互為倚角，高地在，塔山就在，所以高地絕不能出什麼亂子。

呂品奇要撤，他提出反對，被呂品奇關押起來，他尋機逃出，急速通報了李輔國。

高地上兩支兵馬，李輔明一千人，呂品奇不到三百人。李和圖書輔明官職高，人馬又多，呂品奇不應該跟李輔明發生衝突才對呀？可聽這喊殺之聲，明明就是在火拚。

「走吧，就這麼定了。」李輔明聲音悲涼，不讓佟瀚邦說話，然後他咕咚咕咚又開始喝酒。

趙尚剛抱拳，慨然道：「有死無生！」

佟瀚邦只能站起來，抱拳對李輔國深深一躬：「末將告退。」

一隊建虜騎兵護衛著十幾匹的騾馬拉著兩門紅夷大炮趕到了。

翌日清晨，第一抹的晨曦穿過厚厚的雲層，照射在塔山的城樓之上，也照在那一面藍底白字的明字大旗上。

「砰！」

從李輔明的表情里，他隱隱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高地明軍的大騷亂，建虜也聽到了，並急報給了鄂碩，不過夜色漆黑，鄂碩懷疑這是明軍的誘敵之計，因此按兵不動，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動作。幸虧鄂碩多疑，如果他此時縱兵來攻，高地肯定是守不住的。

城內和城外都炊煙燃起，雖然互為敵人，風俗髮型完全不同，但吃飯時間卻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