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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肅容，再無人敢懷疑。

「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

眼睛里滿是興奮和自信，就好像他接受的只是一個普通任務，他輕輕鬆鬆就能完成。

千總之後，朱慈烺又和更下一層的軍官百戶，甚至一一和旗長們見面，看到健壯英武的軍士，他也會停住腳步，親熱的跟對方聊上兩句，比如「今年多大、可曾娶妻、家中人口有多少、戶內有幾畝田」之類的家常話，每一個能和朱慈烺說話的軍士都激動的眼淚盈眶，大明的皇太子，未來的儲君啊，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跟他們這些丘八說話，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榮耀啊。

說話的正是楊軒。

吳牲卻乾脆的回答：「是瘟疫！」

因此每個聽見瘟疫兩字的人都像是見到了魔鬼。

他的人雖然調到右掖營了，但右掖營的千戶已經滿員，無法為他分兵，他現在就是一個空頭千戶。

「部堂和司馬大人以為呢？」朱慈烺看陳新甲和吳牲。

這中間，吳和*圖*書偉業親自揮毫，在校場周圍的圓木寨牆上寫上了朱慈烺事先交給他的宣傳口號——這裏原本沒有寨牆，是昨天下午臨時立起來的。

「徐文朴，你說。」

「臣等也能做到！」眾將轟然答應，太監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們當然也能做到，不然豈不是說他們連太監都不如？只有一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臣手下沒兵，要是有兵，十五天就能做到！」

「你們說呢？」朱慈烺看其他眾將。

朱慈烺直接點名。

雖然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民族」是什麼東西，看了可能會一頭霧水，但京營士兵很快就會明白的，因為思想教導官會把民族的含義向他們解釋的清清楚楚——對於民族兩字，思想教導官原本也是懵懵懂懂，不是太懂，是朱慈烺點撥了他們，並且強制的向他們灌輸了民族的含義，嚴令不可更改，必須照這個意思，一字一句的傳達給所有士兵。

三千營兼和-圖-書右掖營主將賀珍連忙帶眾將見禮，但卻沒有人敢提意見。

「你們呢？」朱慈烺看其他將領。

「公公們二十天。」

徐文朴臊紅了臉，一挺胸膛：「公公們是多長時間練出來的，臣手下的弟兄就多長時間！」

不但大校場寫，士兵們的營房也要寫，而且要讓每一名士兵們都明白標語的含義。

朱慈烺滿意的的點頭，目光看向徐文朴笑道：「徐文朴，你剛才說，你手下的兄弟們能練到跟公公們一樣，但你沒說多長時間啊，要是三五十年，我可等不起。」

「國家民族利益至上。」

朱慈烺點頭：「不錯，正是瘟疫，那麼瘟疫是如何產生和傳染的呢？以前本宮不知道，但經過和太醫院吳太醫的了解后才知道，臟，亂，惡臭，虱子，老鼠是瘟疫產生的根源，也是傳染的途徑，要避免瘟疫，就必須杜絕這些現象，所以京營一定要乾淨整潔，個人衛生營房衛生必須緊抓，髒亂臭絕不ｈｔｔｐs://ｗｗw•hｅtubook.ｃom•cｏｍ能在京營出現。不然不但會害到自己，更會害到營中的同袍兄弟。」

除了標語口號，新軍規的五個大木板也擺到了校場邊。

眾將都笑了，新到右掖營的楊軒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臣等遵命！」

徐文朴這才放開膽子，沙啞著嗓音道：「殿下，跟公公們學走隊列，雖然有點彆扭，但畢竟有戚少保當年的例子，兄弟們也都知道隊列和陣法的重要，公公們能做到的事情，臣手下的兄弟也一定能做到！但打掃廁所清掃營房，卻跟打仗一點關係都沒有，廁所再乾淨，營房再整潔，也殺不了建虜啊，再說，兄弟們每天操練都累死了，哪還有力氣收拾營房？所以臣不明白啊。」

聽到瘟疫兩字，眾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各朝各代都有軍規，在軍中也都有執行，但像朱慈烺這樣，清清楚楚的寫在木牌上，並且立在校場邊的的，卻是少之又少。

「那臣也二十天！」

連坐法、戰和*圖*書死撫恤制度，都寫的清清楚楚。

「好啊，」朱慈烺淡淡道：「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從營中挑五百人出來做你的兵，從右掖營到右哨營隨便你挑，但要記著，必須是善使鳥銃的兵，十五天之後，我會檢查，如果隊列走的好，鳥銃也打的好，賞！但如果你在說大話，那你就脫了這身千戶甲，去做一個普通士兵吧。」

朱慈烺目光掃過眾將，平靜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瘟疫，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必須嚴加控制，因此，京營的整體衛生和士兵的個人衛生必須照本宮的規定來，絕不許有任何的輕忽，本宮會不定期檢查，如有人敢觸犯，定懲不饒！」

徐文朴抱拳躬身，猶猶豫豫，想說但又不敢說。

這個時代，只要染上瘟疫就是必死無疑，而瘟疫一旦傳染開來，就是幾萬幾十萬人的死亡，常常一個城一片區域都變成死寂，人群聚集的都市和軍中，就怕的就是瘟疫，城染城死，軍染軍亡。

「和-圖-書這……」陳新甲一時想不出。

有人說怕大炮，有人說怕叛徒，有人說怕被建虜包圍，就像是松山那樣。

「說吧，恕你無罪。」朱慈烺笑。

「這個……」徐文朴猶豫一下，看看校場上的三萬將士：「怕沒有軍糧吧？」

「我問你，你說這數萬大軍，最怕的是什麼？」朱慈烺淡淡問。

參將游擊千戶們都是點頭，顯然徐文朴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

如果軍官們不能理解營房衛生的重要性，都想不通，那士兵們恐怕就更是想不通了，雖然可以用軍紀強硬約束，但朱慈烺更喜歡讓將士們心甘情願的去執行。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殿下放心，臣一定做到！」徐文朴大聲回答。

聽到這裏，眾人都明白了。

「好。」朱慈烺笑：「二十天後，本宮會再次檢閱，到時如果沒有做到，本宮可不饒你！」

這個賭注可夠大，沒想到楊軒想也不想的就答應：「臣遵命！」

朱慈烺對楊軒更是喜歡了。

「驅逐韃虜，收服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