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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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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4章 朱仙鎮之戰(6)

第0504章 朱仙鎮之戰(6)

戰鬥結束,除了為首的流賊,其他流賊全部被斬殺,即使有膽寒的流賊跪地乞降,也都被左營騎兵毫不留情的收去了腦袋。左營騎兵還縱馬來去,來回檢查,見有未死的,就毫不客氣的補上一刀,又在屍體上來回檢搜,銀子首飾什麼的都收到自己懷中。
眾人的簇擁之下,銀盔銀甲的朱慈烺舉著「千里眼」仔細觀察戰場。這是他首次親臨這個時代的一場大戰,是非常難得的一次歷練機會。
「虎!虎!虎!」
全精鐵打造,手柄和劍鞘上各鑲嵌了一顆寶石。劍刃更是鋒利,崇禎帝自豪的說,這是把「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寶劍,賜給我兒,斬妖殺敵!
左良玉的親兵都是百戰精銳,是他從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原以為會切瓜砍菜一般的將流賊擊潰,不想兩方剛一交手,左良玉的親兵就不住落馬,沖在最前的那個流賊勇猛無比,手裡揮舞的不是長刀,而是一根沉重的狼牙棒,左右擊打,凌厲無比,將攔阻他的左營騎兵全部打下馬去。
直到這時,朱慈烺才微微露出一點緊張之色,握著劍柄的手,感覺有點汗津津。
總之,朱慈烺冷靜如山。
「保護殿下!」田守信佟定方宗俊泰和鞏永固,更是已經縱馬擋在了太子前面。
左良玉冷冷道:「告訴金聲恆,本鎮只給他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他若不能將流賊全部從鎮子裏面趕出來,那他就提頭來見吧!」
馬蹄聲響,吳甡侯恂張家玉,連著參謀司的三位參謀也到了,眾人陪太子站在南面的高地,在晨曦漸亮的曠野中,觀看大軍出擊的第一戰。
這一來,那名兇猛的流賊終於是被擋住了,他雖然勇猛,但左良玉手下的將官也都不是吃素的,又當著太子和左鎮的面,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只幾個照面,那流賊就抵擋不住了,馬士秀一刀削在了他的右肩,吳學禮手中長劍砍在了他戰馬上,一個長嘶,戰馬將他摔翻在地和-圖-書上。
難道要打一場巷戰?朱慈烺不動聲色,眼角的餘光瞟向左良玉。
很快,三面兵馬距離鎮子已經不足兩百步,然後三個將官先後拉停了馬匹,高舉右手,示意部隊停止前進。
北面的五十桿鳥銃齊放,弓箭連射,雙方剛一接觸,那一小股流賊就潰散逃回了鎮子。
「此賊好是兇猛,我七萬大軍難道就沒有一個勇士能擋住此賊嗎?」
即使是久經戰陣的左良玉也沒有意識到,隨著左營鐵騎對流賊的追逐,整個戰場的重心已經往東偏移,而在西面,也就是太子、左良玉駐身的小山坡,此時只有左良玉的兩百親兵和護衛太子的兩百武襄左衛。
左良玉吃了一驚:「好勇將!」
只轉眼之間,就有六名左營騎兵遭了他的毒手。
左良玉卻早有準備,放下千里眼,同自己的中軍官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那中軍官搖動三角令旗。
在左良玉的部將中,馬士秀算是比較有血氣的一個人。崇禎十七年,崇禎自縊殉國的消息傳來,左良玉手下的糊塗將領都勸其自立,只有馬士秀頭腦清楚,站出來為左良玉解圍。弘光元年,南明弘光帝立,諸將請求率兵東下,另立新君。左良玉痛哭不準,但諸將仍不散,馬士秀又站出來,手握刀把,厲聲道:「哪個不聽左公命令要東下,我殺了他!」並在大船上架起大炮截斷長江航線,斷了眾軍東下的路,於是左軍遂安,南明朝局也才暫時安穩下來。
作為領軍的大將,能清楚看到八百步之外的「千里眼」,可謂是無價之寶,
一聲令下,得令的三個將領立刻開始行動。三人之中,以參將金聲恆的職位最高,因為以他為此戰之首。
左良玉死後,其子左夢庚率大軍降清,馬士秀、馬進忠、王允成等人不願降清,遂率兵投奔湖廣總督何騰蛟,並開鎮湖南。隨後的歷史中,馬進忠、王允成兩人仍攪動了一段風雲,馬士秀卻忽然沒有了hetubook.com.com記載。
勝券在握,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左良玉得了之後又是欣喜又是感恩,當日跪在朱慈烺面前,發誓效忠朝廷,以報答太子的知遇和恩寵。
雖然馬士秀的名字和馬士英只差一個字,但兩人一文一武,馬士秀出身流賊,和馬士英沒有任何關係。
行進中,隊伍很是整齊,即便是遇上幾條灌溉用的小水溝,隊伍的行進也沒有受到影響。
接著,左良玉令旗再揮。
旁邊的左良玉也舉起了一支「千里眼」——當然是朱慈烺送的,為了拉攏左良玉,朱慈烺可謂是「費盡心機」。不但掏心掏肺的恩寵,而且還將不多的新奇品「千里眼」送了他一支。
一炷香,也就是兩刻鐘,相當於是半個小時。
「砰!」
這一招驚敵之舉,果然效果明顯。
那流賊啊啊大叫著,繼續向山坡殺來。
縱馬衝下山坡。
真要巷戰了。
朱慈烺「自言自語」的道,一邊說,一邊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劍把。
猛聽見震天的一聲喊,接著馬蹄聲急促如雨,一支流賊騎兵忽然從鎮子邊的一處院牆后現身,吶喊著,向小山坡直衝了過來,他們人數不多,只有一百來人,但氣勢卻相當驚人,人人都紅著眼珠子,高舉長刀,顯然已經是懷了必死之心,臨死之前要拉幾個墊背的。
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親見無情的殺戮,馬蹄踏起,長刀閃爍之時,朱慈烺原本以為自己會緊張的,不想事到臨頭卻平靜如水,眼望著官軍鐵騎向流賊衝去,他心中沒有一絲波瀾,不激動,也不緊張,那種冷靜從容連他自己都感到驚奇——或許是因為早就在夢中見過無數次同樣的場面,又或者是因為明末的悲慘歷史讓他流了更多的淚水,也給了他足夠多的勇氣,讓他足以冷靜的面對眼前的場景。
朱慈烺卻望著遍地的屍體,盤算著敵我雙方在這場戰鬥里的傷亡比,由此來推斷闖軍精銳的戰鬥力。這支和-圖-書流賊原本是戰五渣,要不是那名賊首太過厲害,連斬十幾人,今天完全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大屠殺。
流賊剛才的逃竄和潰敗,分明就是誘敵的手段,這一支一百人的騎兵,才是流賊真正的殺招。
立刻,得到令旗指令的三面官軍,一齊有節奏地高聲大呼:虎!虎!虎!間歇間,還夾雜著士兵們的怪叫和刀盾碰撞的砰砰聲。
感覺鎮子里的人影晃動更加明顯,人群更加驚慌,嗖嗖嗖,一些亂箭從鎮子裏面射出來,亂無目標的在空中亂飛。隨後有一小隊流賊從鎮子北面殺了出來,看樣子他們想要突破官軍北方的防線,向通許縣的流賊求援或者是報信。
眾將揮刀挺槍,就要將他結果,左良玉忽然縱馬上前,高喊:「留他性命,抓活的!」
左良玉雖然吃驚,但並不慌張,一眼望過去,見這支流賊騎兵只有一百人,甲胄不全,心中登時大定。現在圍在他和太子身邊的騎兵和護衛有四百人,且都是甲胄齊全的精銳,沒什麼好怕的。
而這裏正是左良玉為他們準備好的騎兵屠戮的現場。
何況除了為首的那名流賊比較兇猛之外,其他流賊都不堪一擊,被左營親兵殺的落花流水,身邊這麼多人,就不信擋不住一個流賊!
馬士秀收住刀,眾軍用長槍逼住那流賊,五六個騎兵跳下馬,將其捆的結結實實。
「是!」
左良玉不令追殺流賊的騎兵回援,一揮手,他手下的兩百親兵立刻縱馬殺下山坡,和衝過來的流賊戰在一起。
說話間,又有兩名左營騎兵被那流賊打落馬下。
左良軍的軍令果然管用,很快鎮子里的喊殺聲就大了許多,官軍拚命的進攻,然後流賊終於是支持不住,一大股的流賊從鎮子裏面潰敗而出,向鎮子南面逃來。
看他氣勢兇猛,左良玉的親兵眼看是擋不住他。
吳甡侯恂都是臉色一變。
那兇猛的流賊原本必死,但卻被左良玉「刀下留人」,明顯的,左良玉想和*圖*書要收為己用。左良玉最初到中原剿匪時不過就是一個參將,麾下人馬不過三千,到現在兵馬十萬,參將副將將近百人,靠的就是收降納叛,不停的擴張兵馬。左營現在的將官,百分之八十都是出身於流賊,雖不敢說出身流賊就不會忠於朝廷,但比起出身清白的良家子,這些流賊將官對朝廷的忠心,顯然是要差很多,這也是左營一直難以被節制的原因。
馬士秀之後,左營諸將都是吼叫,紛紛拔出長刀,縱馬衝下山坡。
探馬翻身上馬,急急去傳令。
此時天色漸亮,鎮子里的人影雖然一直晃動,顯然流賊很驚慌,但亂鬨哄的從南面出逃的現象並沒有出現。那些流賊雖然感覺到了官軍三面陣勢的壓迫,但同時卻好像也明白官軍圍三缺一,野外殲敵的意圖,因此遲遲不出逃。
「殺!」三面官軍齊聲吶喊,向鎮子裏面殺去。
宗俊泰按捺不住,已經準備要率武襄左衛衝鋒攔截了,但太子沒有命令,他只能強忍著,佟定方彎弓搭箭,準備百步穿楊,駙馬都尉鞏永固拔出了長刀,緊張的對太子小聲說道:「殿下,要不避一避?」
「左鎮但講。」朱慈烺微微一笑,心裏卻已經猜到左良玉所請為何。
不愧是左營精銳,該有的強軍樣貌還是有的。
戰爭,如此殘酷。
朱慈烺堅定的搖頭。
不止是殺,連帶著還有衝撞,在左營鐵騎面前,逃竄的流賊像是紙片一般的脆弱。
士兵們衝進鎮子,隨即被眾多房舍遮住了身影,只有隱約的喊殺聲、慘叫聲時時傳來。很快,探馬就來稟報,說三面官軍都已經攻進了鎮子,但因為鎮子裏面房舍眾多,流賊抵抗激烈,所以進展並不快。
武襄左衛和錦衣衛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左良玉偷瞄了一眼朱慈烺,對太子更有了深不可測的感覺。
此時,鎮子裏面的喊殺之聲已經減弱了許多,就好像金聲恆已經將鎮子裏面的流賊全部斬殺、驅逐了出來,而往東面和圖書逃竄的流賊在左營鐵騎的圍堵和追殺之下,已經呈現一種即將全軍覆沒的場景。
鐵騎、長刀、飛濺的鮮血、離開脖腔的人頭,在左營鐵騎的攻擊下,逃竄的流賊瞬間就潰不成軍,不過卻沒有人投降,他們拚命向東面逃竄,左營騎兵當然不能讓他們逃走,在後緊緊追殺。
「砰砰噴……」
見左營精銳殺敵勇猛,吳甡和侯恂都微微點頭,特別是侯恂,他眼神里充滿欣慰,左良玉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今日能有如此軍容,實在是給他長臉。
當著左營這麼多將官的面,豈不是要被他們小看?
遇上這麼點的危險就要閃避,他以後還怎麼統領千軍萬馬?
聽了太子的話,左營眾將都是羞臊,馬士秀漲紅著臉,拔出長刀,吼道:「保護太子和左帥,隨我殺!」
此時站在高地上,手舉千里眼,朱慈烺清楚的看到,左軍從東西北三面向鎮子進攻,每一面都是步兵五百人,甲胄都很齊備,展開的隊形大約兩百多步寬,前後四排,每排約為百餘人,長槍兵和盾牌手混雜,後排有弓箭手,其中在金聲恆親自指揮的北面的特別加強有一隊五十多人的鳥銃手。
三角軍旗下,三個方向的主攻官騎在馬上,幾乎都是在第一線督戰。
等流賊逃出鎮子有一段的距離,左良玉的中軍官令旗一揮,左右兩翼的騎兵立刻就掩殺了過去。
這把劍是他臨出京之前,父皇崇禎帝賜給他的御劍。
田守信等人都是長鬆了一口氣,吳甡侯恂等文官更是額手稱慶。鞏永固還刀入鞘,帶了幾名錦衣衛上前,查看被俘的那名賊首。
左營騎兵對付流賊,那是有相當心得的,尤其是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在左營騎兵的眼中,此時的流賊不再是流賊,而是變成了一個個等待收割的人頭。
雖然對他們的品性很是鄙夷,不過這股血性和衝勁,還是有軍人的樣子。
「殿下……」左良玉近到身前,一臉恭謹的道:「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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