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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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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7章 各司其職

第0787章 各司其職

不過湯若望痛並快樂著,這段時間,他沒少在各地傳教,那些修建棱堡的民夫都成了他散播福音的對象,因為有太子的保護,即便很多地方官員對他很是不滿,認為他洋和尚妖言惑眾,在亂我華夏,不過卻也不敢動他,也因此,湯若望獲得了比過去更多的空間和更好的傳教效果。
人才。
「朝廷怎麼可以逼良為兵?這這這……這不是逼我等去送死嗎?」一個沒有功名,恰在應徵範圍之內的書生,臉色發白,說話都結巴了。
「哈哈~~」一陣理解或者是鄙夷的笑聲。
前行的武襄左衛好不容易開出一條道路,護衛著太子來到西直門,原本,因應建虜入塞,京師外城,除了南城牆的崇文門、正陽門、宣武門之外,其他城門都已經關閉,不許百姓出入,但此時西直門卻是半敞開的,有軍隊和應徵的民夫出入,而在城外的原野中,無數人揮鍬掄鎬,挑土擔石,正在挖掘壕溝,阻斷西門前的原野。
三人聽罷,張世澤和朱國弼微微有失望,張世澤剛十九,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想要帶兵立功,再次光大他英國公府的門楣,主管後勤,每日和糧米柴油打交道,實在不是他所願;
因此,今日軍議,不但是要重申各部的任務,也是要鼓勵士氣,消減各部的畏懼心理,令他們知道,建虜並不可怕,我京營才是強大,同時發下嚴令,絕不允許任何人有畏戰逃避的心理,但有,立斬無赦!
「是!」眾將轟然答應。
三人的表情,朱慈烺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但卻也不多說。
不止朝臣,善柳營左右柳營的中下層將領中,怕也是會有膽怯心理——自太子撫軍京營以來,雖然各營都是嚴加操練,但善柳營和右柳營還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呢,他們戰力究竟如何,就是他們自己心中也有嘀咕。
和太子目光相對時,張世澤急忙躬身,激動的眼神卻透出一絲膽怯——這一來,朱慈烺更加確定了自己對張世hetubook.com.com澤的看法,張世澤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繡花枕頭,只想耍威風,當大將軍,怕不會有什麼統兵之能。
說罷,起身急急離開正堂,三個勛貴帶著眾將跟在身後,一直送到衙門外。
堂中眾將包括三個勛貴都是抱拳躬身,齊聲:「明白。」
現在,董琦正照著這份計劃執行。
朱國弼心中不屑,對張世澤的演戲很是鄙夷,在他看來,張世澤就是一個小屁孩,什麼也不懂,不過就是仗著祖傳的爵位,站在他上首,真要論才能和謀略,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如。懶得再和張世澤說話,一抱拳:「某去巡城了。」翻身上馬,在幾個家丁的護衛下走了。
朱國弼看向張世澤,笑問:「國公,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雖然太子及時歸來,立阻宣大兵、山西兵進京勤王,又提出義兵制,緩解京師兵力危機,不過這並不能表示,朝臣甚至是皇帝陛下心中的憂慮盡去,京師兵馬,仍需要作出恰當的調派,如此,陛下和朝臣才能放心。
西山上,得了太子命令之後,參將董琦已經率領三千人開赴山頭,運輸糧米和彈藥上山,構建工事,準備死守西山——兵部職方司繪製有西山的詳細軍事地圖,連每一處小山坡都標識的清楚,昨夜,在太子睡去之後,京營參謀司和兵部職方司共同商議制定出了一副防禦圖,將所有可能被建虜通行的地點清楚作出標識,並提供了防禦計劃給董琦做參考。
現在建虜入塞,烽火連連,天文數學好像遠不如刀槍劍戟管用,但等到擊退建虜,百姓們都安定下來,給與寬容的學習環境,改革考試製度,湯若望所帶來的這些先進人才和知識,終究會為華夏文明的再一次綻放作出巨大貢獻。
最後,朱慈烺宣布命令,以提督張世澤總攬京營的後勤,就如過去的李國幀,恭順侯吳惟英和撫寧侯朱國弼則任「軍紀使」,代他巡查京營各處營房和城守,勘www.hetubook.com.com察軍紀。
都走了,張世澤一個人更顯孤單,也更沮喪,不過他倒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轉身返回京營衙門,令主管後勤的官員到他面前來報到,裝模作樣的開始打理京營的後勤……
張世澤壓著心中的沮喪,挺直胸膛,清了清嗓子說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遵從太子殿下的命令,各司其職。」
最後一人是恭順侯吳惟英。
等太子上馬,在武襄左衛的護衛下,匆匆離開后,眾將也都紛紛離開,最後,只剩下張世澤,吳惟英和朱國弼還站在原處。
書生掩面而逃……
朱慈烺說的嚴厲,但心裏卻並不太擔心,一來,他相信建虜不會輕易攻城,二來,經過兩年的操練,善柳營和左右柳營已經不是過去可比,不論士氣,還是操練程度,都有了一戰的能力。善柳營兩萬,左右柳營也各有兩萬,精武營留在京師的兩萬,加上新召集的十萬義兵,一共十八九萬人,這些兵野戰或許不行,但憑著京師的高大城牆,堅守城池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到百姓的慌亂和買米的洶洶人潮,朱慈烺心有憂慮,不過對京惠糧行的存糧,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今年夏收之時,京惠糧行全力收糧,將南方糧米,尤其是廣東福建的海運米,源源不斷的運到京師儲存,又有紅夷人,佛朗機人從安南、呂宋等地運來的糧食,趙敬之為了收糧而準備的十幾處糧倉,差點全部堆滿,這中間,戶部糧倉也儲備了不少,因此,短時間之內,京師是不會出現糧食危機的。
「各營整備如何,可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朱慈烺幾乎是立刻問。
世間什麼最貴?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朱國弼今年四十歲左右,三縷長髯,長的頗為俊朗,有一副好皮囊,目光有神,身材英挺,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能幹之人,也怪不得歷史上能迷惑了崇禎帝,在甲申之變前,被崇禎帝派到淮安,整頓漕兵——這人,就更是不能和-圖-書用了。
站在張世澤左手邊的乃是撫寧侯朱國弼。
和張世澤朱國弼不同,吳惟英卻是面色淡淡,對太子的命令,欣然接受。
湯若望介紹來的傳教士,都是各科的種子先驅啊。
「讓開,讓開~~」
三個勛貴的心思和表現各不相同之時,太子朱慈烺正順著大街,急急往西門走。
眼前眾將,加上城外的董琦賀贊,這些人將承擔起京師防務的主要責任,三千營的騎兵為機動,除了這些武將,每城每門都還會有文官、勛貴和內監進行督陣,例如執守北面安定門的就有兵部侍郎張鳳翔、彰武伯楊崇猷、御馬監馬成,這些分派,早在三個月前就制定好了,各級文臣和勛貴都知道自己主守哪裡,心有準備,命令一下,立刻執行就可以,相信應該不會太混亂。
兵部侍郎張鳳翔、左柳營副將賀贊、牧師湯若望和他的學生趙仲等人一起在西直門前迎接。
這套計劃,兵部尚書馮元飈和侍郎張鳳翔都已經看過,認為足夠縝密。
軍議結束,朱慈烺站起,環視眾將,肅然道:「建虜入塞,情勢危急,望諸將恪盡職守,奮勇殺敵,有功,本宮必獎,有過,本宮也必罰!諸將可聽明白?」
朱慈烺點頭:「軍情如火,都是忙吧。」
吳惟英臉色蠟黃,馬臉大鼻子,鬍鬚雜亂,眼神看來多有疲憊,似乎他的病並沒有完全好,發現太子看向自己時,吳惟英抱拳,很平靜很自然的躬身——三人之中,看起來就屬他心思最輕,又或者,他對未來已經沒有什麼企圖了。一場大病之後,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活命。
從今年四月到八月,湯若望一直輾轉在通州香河等地主持修建棱堡,其間回了京師兩次,也是為了鎮虜廠的大炮,好不容易將棱堡修建完畢,回到京師,以為可以清閑兩天了,想不到又有了挖掘城西壕溝的任務。
在湯若望的陪同,眾人的簇擁之下,朱慈烺先是簡單查看西門原野的挖掘情況,並聽取相關人等的彙報,https://m.hetubook.com.com隨即直接西山。
精武營主將劉肇基,善柳營主將張純厚,左柳營主將馬德仁,右柳營主將申世泰,神機營副將李順先後起身彙報。在太子的嚴令之下,京營再六月份就開始準備了,平常又有演習,因此建虜雖然是提前入塞,但京營並沒有慌亂。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敵之責……」
順天府衙的衙役和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正敲著銅鑼,扯著嗓子,沿街宣揚義兵制,將太子在乾清宮中的名言,曉諭天下,同時城中各處也張貼告示,將義兵制的細節,廣而告之,每個告示前都聚集了觀看的百姓,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墊著腳,聽著書生的朗讀,然後默默揣摩著其間的細節,聽到繳納三個義兵的口糧,也就是六石米即可豁免,人群中響起心情不一的議論聲。
但眼前洶湧的人潮,還是讓朱慈烺感覺到了一股重壓。
「咦。怪了,昨日在酒樓你還說,要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呢?還說,就算遼東的人都死絕了,也要和建虜血戰到底,怎麼機會來了,你卻不敢了?」有人奇。
鑼聲響起。
此時見到太子,他藍眼睛里滿是笑,手撫胸口:「我尊敬的太子殿下,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在正堂坐下,朱慈烺以太子撫軍的身份,主持軍議。
閻應元和楊軒的兩個主力戰兵營調出京師,精武營副將劉耀仁駐守石橋,加上分守在另外十二處棱堡中的精武營,整個精武營一半的兵力其實都在京師之外,昨日朝堂之上,只所以有很多朝臣傾向於召集山西兵宣大兵入境勤王,一個關健的原因就是認為京師兵力不足——畢竟誰都知道,京營十萬人馬,最有戰鬥力還屬精武營。現在一半的精武營都在城外,京師如何能守?
陽光下,三人感覺孤零零的。
吳惟英向張世澤一抱拳,也走了,不過他和朱國弼不同,朱國弼是先回府,再巡城,他則是直接上了京師城頭,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去巡視軍紀和*圖*書,督促城防去了。
大街上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人。
「湯學士好!」朱慈烺也是笑,對湯若望這半年的所為,他十分清楚,對湯若望的傳教,他是不反對的,而對於湯若望的功績,他是極其肯定的,不說修建棱堡,抵禦建虜,只說為大明介紹來了十幾個精通天文數學物理冶金等學科的傳教士,令他們一邊在大明傳教,一邊將時下歐洲最先進的科學傳播到大明,就是大功一件。
朱國弼更是姦猾,他清楚知道,不論是主管後勤或者是巡視營房,都沒有實權,換句話說,手底下都沒有兵,太子看似重用他們,但其實卻是將他們三人高高供了起來。相比之下,總管後勤還好一點,說不定能沾一點油水,但擔任軍紀使,卻純粹是得罪人的活,由此可知,太子殿下對自己三人到京營,並不歡迎啊。
不過問題也是有的。
「噹噹當!」
各處米店糧油店的門前都排起了長龍,街道擠得水泄不通,徽商的米行短暫的開了一會,隨即就宣布米盡,只有京惠商行的十幾處糧店,從早到晚,一如既往的限量限價的在供應糧米。
人是鐵,飯是鋼,糧食問題一點都不可馬虎,建虜入塞,運河雖然中斷了,但河間府到京師的陸路並沒有中斷,希望河間義商能像他發出去的書信一樣,多多向京師運糧。
目光掃過之間,朱慈烺心思轉動,已經對三人有了初步的判斷,然後翻身下馬,念他們的名字,微笑著向他們打招呼,三人都是受寵若驚,一番客氣之後,朱慈烺在眾將的簇擁下,邁步進入京營衙門。
「我,我,我又不是遼東人……」書生漲紅了臉。
三人都披了甲胄,年輕的英國公張世澤站在最中間,戴紅纓笠盔,披著紅色的大氅,一副精緻的小銀甲將全身包的嚴實,看起來很是英武,臉蛋白白凈凈,衣襟鞋子更是一塵不染,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眼神里滿是興奮,眉飛色舞的,就好像京營提督的官職,他已經夢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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