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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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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1章 黃太吉之死

第0891章 黃太吉之死

不管黃太吉願不願意,面對大清親王遇刺的大事,他都必須進行徹底調查,而在調查沒有結束之前,作為嫌疑人的豪格,是沒有資格成為大清的儲君的……
黃天吉已經陷入了最後的昏迷,眼睛睜不開,口中只亂叫,一會又呢喃:「這是多爾袞的苦肉計,苦肉計,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不要上當~~」
但黃太吉的怒,如何能熄?他派豪格出征京南,原本是為了給豪格積攢功績,以利於繼承大位,但想不到,這麼輕巧的,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獲取的功勞,硬生生地被豪格的自作聰明給攪黃了,不聽叮囑,在河間府城下耗費時間和兵力,猛烈攻打河間府也就罷了,但想不到啊,在河間府之後,竟然又有子牙河之敗。
如果不是黃太吉,那就有可能是豪格自作聰明和自作主張,但豪格現在還在河間府,遠隔五百里,戰場征戰之中,他又怎麼會有精力指揮五百里之外的廓步梭,刺殺自己呢?
這一來,鼻血更是控制不住,如噴泉一般。
「豪,豪格……」
大帳中的多爾袞卻不能輕易相信。他想的更深,更遠。
蘇克薩哈領命而出。
事情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廓步梭是一個死士,任務就是刺殺多爾袞,但指使他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麼,都隨著廓步梭的死,變成一個永遠都無法揭開的秘密了。
對建虜來說,主子和奴才界限分明,奴才行刺主子,是為大逆之罪,是要凌遲的,其家人也會被牽連,廓步梭雖然不是多爾袞的直屬奴才,但多爾袞和阿濟格是親兄弟,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廓步梭刺殺多爾袞,其實和刺殺阿濟格差不多。
黃太吉很少這麼失態,索尼三人見了都是大驚,圖爾格急忙扶住了黃太吉,口中叫道:「皇上息怒,息怒啊。」
整個八旗,睿親王多爾袞是豪格被冊立儲君的唯一競爭對手,睿親王死了,豪格當然而然的就是儲君,八旗再無人能擋他,就動機來說,再沒有人比豪格更想殺死多爾袞了。
黃太吉先是一愣,繼而m.hetubook.com.com臉色漲成醬紫色,用變調的聲音呼喊了起來:「陰謀,陰謀啊!」
「廓步梭,說話?」
從這一點上來說,豪格也沒有刺殺自己的動機。
帳外值守的親衛忽然走了進來,手裡捧著剛剛送到的一份軍報。
一時,黃太吉怒髮衝冠,氣血上涌,鼻子里又開始冒血。
黃太吉腦子裡面胡亂的想,以至於鰲拜和索尼又爭吵了起來,為了睿親王多爾袞是否有異心,相互唇槍舌劍,互不相讓,他都沒有察覺。
「睿親王沒事,刺客是誰還不清楚……」譚泰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睿親王遇刺,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會是兩黃旗,若是有人鼓動,說不定會掀起嘩變,身為兩黃旗的重臣,他立刻意識到情況危急,於是急急來稟報黃太吉。
……
「報!」
但黃太吉卻看到了他,雖然怒氣翻湧,全身控制不住,但黃太吉的腦子卻依然清楚,他從譚泰驚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營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不顧噴涌的鼻血,瓮聲瓮氣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如果不是黃太吉和豪格,那又是誰?又有誰會在他遇刺之後,能取代他的位置,獲得好處呢?
太醫急急而入,但卻已經無法控制了,不但是鼻血,黃太吉的口中也開始吐血,鼻血和口血噴洒的到處都是,索尼四人身上,每一人都像是淋了一場血雨。
「有人要害朕,有人要害朕!」
「恩?」
「十二哥不會殺我,永永遠遠都不會。」多爾袞說的堅定。
另外,廓步梭是兩白旗的人,又是阿濟格的心腹,豪格又是如何收買,並令廓步梭為他賣命的?
比之去年,阿巴泰被明軍殲滅投降,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你多爾袞,做事也越來越大胆、越來越不忌諱了,真以為朕快要不行了嗎?
而這個他人是誰,兩白旗將領都心知肚明,不是當今皇上,就是即將被皇上立為儲君的豪格!
廓步梭卻忽然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英親王沒有刺殺睿親王的理由,睿親王和*圖*書雖然是老二,但其實卻是阿濟格三兄弟的領袖,沒有了睿親王,阿濟格和多鐸兩兄弟根本難以領導兩白旗,說不定自身都難保,這一點,八旗上下都是清楚,阿濟格和多爾袞的關係又一向良好,根本不可能刺殺睿親王。
「說!」
黃太吉和豪格都視他為眼中釘和豪格繼位的攔路虎,這一點,他心中十分清楚,但同時的,他卻也十分知道,以黃太吉的智謀和判斷,絕對不會輕易動他,以免觸怒兩白旗,繼而掀起大清的動蕩,尤其是這種暗殺的手段,不但卑劣,而且效果最差,更會激起兩白旗的怒氣。
聽完,黃太吉又是咳嗽,眼睛里的怒意更是藏不住——阿濟格不奉詔返回,卻派人悄悄來見多爾袞,顯然他兩兄弟是要商議什麼。哼,都封你為英親王了,你卻一點都不感恩,真是狼子野心。
這樣的敗仗,大清幾十年未有。
索尼四人放聲大哭。
「太醫!太醫!」
見廓步梭沒有回應,多爾袞頓時感覺不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猛抬了起來,卻發現,廓步梭牙關緊閉,已經七竅流血而死了。
如此敗將,如何還能當我大清的儲君,未來繼承朕的皇位?
只看了三行,黃太吉原本蒼白的臉色,就忽然漲紅了起來,呼吸也變的急促,握著軍報的雙手,也開始劇烈顫抖,口中憤怒地說道:「蠢貨,蠢貨啊……」然後再也看不下去了,雙手一揚,將手裡的軍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黃太吉性子里本就有急的成分,見譚泰不回答,他立刻就怒了,嘶吼著問,
押著廓步梭的四個白甲兵都是吃驚,他們四人拎著廓步梭,卻不知道,廓步梭怎麼忽然就死了?其中一人比較機靈,立刻想到,廓步梭是在口中含了毒藥,事不成,就咬破毒藥而死。
索尼三人大吃一驚,一邊為黃太吉捂鼻血,一邊呼叫太醫。
以黃太吉的手段和權謀,如果他真想除掉自己,一定會有更高明的辦法。
黃太吉抬起右手,艱難的吐出一個名字,似乎是要和-圖-書留下遺令,令四人輔佐豪格,不過口中噴涌的鮮血,堵塞了他的喉管,後面的話,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咕咕了兩下,抬起的右手,猛然摔下……
「信不信由你。」廓步梭冷笑:「天下地下,能指使我的,只有英親王!」
索尼三人都驚駭的看向黃太吉,眼神都是皇上你什麼時候下的密令?
黃太吉的大帳。
索尼四人都急的哭了,四人跪行上前,索尼和鰲拜抱住黃太吉,大哭:「皇上,皇上啊~~」
正在彙報之時,鰲拜走了進來,向黃太吉報告了一個新情況:英親王阿濟格那邊有人來,悄悄進了睿親王的大帳。
「主子,這奴才黑了心肝,拖下去嚴刑拷打,不由他不說!」蘇克薩哈滿頭大汗,廓步梭是他帶進來的,而進帳之前,他也例行搜身,但卻沒有搜出廓步梭身上的短刃,如果多爾袞出了意外,他和廓步梭和同罪,都要被凌遲的。因此,他十分的后怕,同時也就更加的憤恨廓步梭,這該死的狗東西,居然敢行刺主子?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不成?你想死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捎帶上我?
……
譚泰嚇了一跳,急忙回答:「稟皇上,睿親王在帳中被刺,現在兩白旗將領都聚集在他大帳之外,群情激憤,說是要揪出幕後兇手……」
正白旗將領群情激憤——你兩黃旗想要繼續霸佔皇位也就算了,為什麼卻不肯放過我們的主子,難道是想要趕盡殺絕嗎?
「奴才在。」
豪格雖然沒有什麼智謀,但絕不愚蠢,他應該也能想象到,一旦兩白旗的首領被刺殺之,兩白旗將士心中的憤怒,將會席捲全營,到時,連他皇阿瑪都未必能壓制,原本他可以順順噹噹成為儲君的好事,就會因為要平息兩白旗的憤怒而告吹,事情反而會弄巧成拙。
俄而,黃太吉神志又清醒了一些,他呢喃地叫道:「索尼,鰲拜,圖爾格,譚泰……」
……
雖然身體虛弱,但黃太吉仍然堅持親自看軍報,而不假他人之手,接過軍報,黃太吉費力的展開,然後湊著圖爾格端過來的和_圖_書蠟燭,睜大了眼,仔細的看。
而此時,多爾袞在帳中遇刺之事,已經在正白旗營中傳開了,正白旗各個將領急急趕到,在多爾袞大帳外聚集,雖然廓步梭是英親王阿濟格的人,並且廓步梭也自稱,就是奉了阿濟格的命令,刺殺多爾袞而來,但從正白旗的將領們,卻沒有一個人相信。
再者,雖然黃太吉病危,但依然掌握權力,牢牢控制著內外的局勢,他根本不需要殺自己,只需要將豪格和阿濟格召回營中,按部就班的舉行公推,將豪格推上儲君的位置即可,何必在這個時候掀起波瀾,節外生技,去惹不必要的麻煩呢?
所以,幕後指使一定是另有他人。
多爾袞終於露出一絲怒氣,轉對蘇克薩哈:「立刻派人回盛京,將廓步梭在盛京的家人全部抓起來,無論大小,一律凌遲!」
索尼四人心知主子大限已至,大羅金仙也難救,都是伏地大哭。
「嘴硬!」
「皇上?」
「說吧……你是奉了誰的命令?說出來我或可饒了你的家人。」多爾袞卻彷彿沒有聽見蘇克薩哈的話,依然盯著廓步梭,聲音冷靜的勸說。
多爾袞驚駭的想。
今夜,黃太吉聽取了索尼、圖爾格兩人的彙報,當聽到英親王阿濟格接了聖旨,並沒有立刻返回,而是以明國宣府總兵周遇吉攻擊猛烈為借口,磨蹭這不肯回到通州時,他眼睛里忍不住就冒出了怒氣,不過他終究是忍住了,什麼也沒有說,只化成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多爾袞再看向廓步梭,意思是你還有機會挽救你的家人,不然他們都得慘死——雖然還不能確定,廓步梭是奉了誰的命令,但多爾袞知道,廓步梭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就一定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嚴刑拷打是沒有用的,從他家人入手,可能是唯一的辦法。
「王爺,他嘴裏有毒藥……」
廓步梭終於抬起頭,咬牙切齒的道:「我是英親王的人,自然是英親王的命令!」
除非豪格蠢到極點。
燭光之下,廓步梭臉色已經變的青紫,但嘴角卻似乎帶著一絲譏笑,似乎在說,和*圖*書你睿親王不是聰明嗎?那你就猜猜,究竟是誰想要殺你,而又是誰,才是我真正的主子?
「啊?」索尼三人都是大驚,鰲拜更是跳了起來,瞪著牛眼問:「刺客是誰?睿親王有事沒有?」
廓步梭卻是低頭咬牙,一句話不說,一副隨你處置的樣子。
「嗻!」
但第一個衝進來的,卻不是太醫,而是正黃旗副都統譚泰,譚泰是兩黃旗的重臣,為八大臣之一,今夜他負責值守,營里營外的事情,都由他負責,譚泰一向沉穩,但此時卻是一臉驚慌,眼神驚駭,就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衝進大帳,發現帳中也是大亂,索尼圖爾格鰲拜三人正圍著黃太吉手忙腳亂,口中呼叫太醫,而黃太吉雙手捂鼻,臉面朝天,顯然又在噴鼻血,情況危急之時,他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譚泰急忙跪下,但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多爾袞也想到了,又或者,廓步梭根本預先就吃了毒藥,不管成不成,他都會死。
兩萬人馬,只有六千人脫離了子牙河,剩下的兵馬,全部被明軍殲滅。
索尼和圖爾格都是一臉憂色,作為兩黃旗的重臣,他們已經意識到,黃太吉怕已經是時日無多了,但他們的小主子肅親王豪格,卻遲遲沒有返回,一旦黃太吉提前賓天,那該如何是好?
索尼、鰲拜、圖爾格和譚泰跪在黃太吉榻前,四人齊聲哭應。
索尼和鰲拜,這才停止了爭吵,索尼接過軍報,雙手呈給黃太吉。
多爾袞站住腳步,懷疑驚懼之中,卻也有了那麼一點喜色……
不過就這一剎那,當憤怒的正白旗將領陸續趕到,在帳外聚集,相信聽到消息的鑲白旗將領也會陸續趕到,兩白旗上下一心之時,多爾袞忽然意識到,不管自己遇害之後的最大得益者是誰,但就現在來說,自己已經成了這場風波的最大得益者,因為遇刺,他不但獲得兩白旗的全力支持,也會得到其他旗的同情,不管幕後指使是不是黃太吉父子,他都可以藉此向黃太吉發難,就算不能阻止,也能推遲黃太吉對豪格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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