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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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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9章 奈何從賊

第1029章 奈何從賊

和王德化不同,李晃雖然也喜歡魚,但卻他從來都不投食。
說到最後,他聲音微微顫抖,眼神閃過驚恐和震驚。
「願聞其詳。」李守錡眯縫著眼。
「這一來,太子回京的速度和時間,就會被大大拖延,哪怕只是拖延五六天,定王殿下成功的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他到了李晃身邊,小聲低語。
「殿下英明!」李守錡拱手。
幾十瞬之後,李守錡仰頭乾笑:「哈哈,照磨莫要生氣,如此大事,老夫不得不小心謹慎。言語有得罪之處,還望照磨海涵。」
蕭漢俊皺著眉頭,一臉愁緒,但嘴角卻似乎流露出一絲「果然是你」的神秘笑意。
蕭漢俊所回,全是京師現在的真實情況,從定王的野心,到軍權的掌控,和朝臣勛貴的支持,連崇禎帝的病情,都寫的清清楚楚,說崇禎帝病急,隨時都可能駕崩,定王繼位在即,要太子輕騎速歸!
「我將京師情況說的越嚴重,太子就會越驚疑,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伯公最擔心的乃是太子舍開大軍,帶領輕騎返回,但如果我將京師情況說的這麼嚴重,太子必然疑心,我是在誘他輕騎回京,而定王早已經在半道埋伏了伏兵,只等太子人困馬乏的趕到,就立刻圍殺!」
「不錯。」蕭漢俊點頭。
「怕是一刻也堅持不了,他所知道的,會全部告訴太子。」
蕭漢俊不閃避,雙目和李守錡冷冷對視。
「蕭某說,如實回稟。」蕭漢俊迎著李守錡的目光,說著,從袖中取出紙卷:「蕭某已經寫好了,請伯公過目!」
天色已經黑了。
何成立刻轉身,看身邊左右,低吼:「你們都跟我來!」
兩人相對而坐。
「那麼,太子定然是知道定王監國和京師的變局了,而你軍情司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向九宮山發送軍情了,就算沒有李若鏈,以太子的聰明和謹慎,也一定已經懷疑軍情司出事了,老夫說的對嗎?」李守錡盯著蕭漢俊的眼。
何成站的遠遠,捂住口鼻,根本不敢靠近。
「這不就對和-圖-書了嗎?鴿書內容一個字也不能信!」李守錡老臉陰冷地說道:「鴿書說,太子大軍剛到信陽,肯定是假的,說不定已經過了郾城,到了開封,更甚至太子並沒有跟隨大軍,而是輕騎返回……」
一個黑袍,一個灰袍。
李守錡乾笑了兩聲,說道:「蕭照磨慧眼如炬,一日之間,就為定王殿下找出了身邊泄密之人,實乃是曠世奇才,還請照磨再接再厲,揪出那幕後之鬼,以競定王的大業,到時,定王定不會虧待你。」
李守錡重新坐下,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報,收斂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照磨今日有兩功,一是為定王殿下找出了內鬼,另一功就是上報了太子的行程。」說著,緩緩展開手中的密報。
李守錡接過看了,臉色登時大變,抬頭看向蕭漢俊,眼神倏地透出殺機:「蕭漢俊,你……何意?」
這樣的人,居然是太子親命的軍情司照磨。
「是誰?是誰?」何成狂叫了出來。
但走到東華門時,蕭漢俊卻忽然站住了,猛地回頭,沖何成道:「何公公,我知道泄密的人是誰了?」
於是,何成又領著蕭漢俊,來到謝立功的住處。
蕭漢俊冷冷回禮,好像還在氣頭:「不敢。」
同一時間。
查了半天,想不到泄密的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如果定王殿下因此懷疑自己,那該如何是好?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把阮文貴抓起,確定真假才是當務之急!
李守錡臉色陡然:「你說什麼?」
李守錡鋒利如刀的老眼,倏的刺向他,語氣透出不滿:「可是老夫記得……照磨你曾經親口說過,照磨你沒有能成功擒殺李若鏈,致使李若鏈逃脫,如果李若鏈到了湖廣,見了太子,必然會將照磨你轉投定王殿下的事情說出,太子一聲令下,到時,開封等地的軍情司必然不再為你所控制,傳來的情報也就不能信了。既如此,照磨你為什麼還要把開封軍情司的密報,呈送給定王殿下呢?如果軍情司開封分司,和*圖*書傳來的是假情報,豈不是要誤導定王殿下?」
蕭漢俊先是一愣,接著色變,霍然站起,厲聲回道:「伯公這是什麼話?把蕭某當成什麼人了?如果不信蕭某,立刻就可以拿了蕭某,是殺是剮,蕭某絕無怨言,又何必說這等令人心寒的話?!」
「錯不了,就是他。」蕭漢俊冷靜無比:「如果錯了,公公可拿我人頭!」
李晃靜靜地看著魚缸里的魚。
李守錡和蕭漢俊相對而坐。
李守錡默不吱聲,這些不用蕭漢俊說,他自然明白。
蕭漢俊也跟了上去。
蕭漢俊所問的問題,都是他曾經問的,太監和宮女的回答,他看不出一點疑問,現在同樣的問題,同樣的回答,蕭漢俊就能看出什麼嗎?
謝立功的屍體就停在這裏。
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李守錡猛地睜開老眼:「照磨打算如何寫回書?」
定王被說服了,點頭:「好,就令蕭漢俊徹查此事,告訴他,如果他能完成此事,本宮可再對聞香教法外施恩!」
對蕭漢俊的馬屁,李守錡很是受用,他閉上老眼,像是在謀划,嘴裏淡淡道:「照磨請繼續說。」
東緝事廠。
起身一輯。
蕭漢俊一臉沉思的搖頭:「沒,現在還不能確定,還請公公先送在下出宮吧。」
東緝事廠。
全部做下來,離開皇宮時,已經是黃昏。
「太子既然懷疑我,如果我把京師真實的情況告知他,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後院。
隨後,又轉往一處秘密地點,審訊幾個參与「點心案」,有可能知情並且泄密的幾個太監和宮女。
「蕭照磨,」一雙銳利的老眼,緊緊盯著對面那留著三縷長髯、看起來瀟洒俊朗的灰袍中年人:「老夫有一疑,不知當不當問?」
「照磨在密報里說,軍情司開封分司有鴿書到,說太子大軍已經行到信陽,信陽緊鄰湖廣,也就是說,太子大軍剛離開湖廣不久,距離京師還遠的很。太子一路大張旗鼓,宣揚平安的消息,並且還給你發來密令,要你監測京師情www•hetubook.com.com況,但是定王有所妄動,立刻要通知於他,可是如此?」
倒不是因為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是因為無功者不得祿。
一行人疾步匆匆。
換了一身錦衣,偽裝成是一名錦衣衛的蕭漢俊,在四品緋袍太監何成的帶領下,來到了屍房。
李守錡不說話,只是抬起頭,冷冷看著蕭漢俊——他老眼犀利如刀鋒,像是要割開蕭漢俊的皮肉,直看到他的心底深處。
阮文貴已經死了,耷拉著腦袋,喉嚨血跡一片,被人搶先一步,割喉殺死在了住處。
「知道。」
……
昏暗的燈燭下。
「既如此,太子為什麼還用通過開封分司向京師傳遞消息?這豈非是蠢?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殿下的憂慮,臣明白,臣對蕭漢俊也有擔心,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蕭漢俊已經不可能再倒向太子了,就算他有私心,想要用聞香教作祟,等到殿下登基,再收拾他也不遲,此時此刻,還是要用他之能的!」李守錡道。
「照磨可查出了什麼?」但何成還是問。
蕭漢俊卻不為所變,神色自若地回道:「伯公所說不錯。但京師距離湖廣兩千余里,長路漫漫,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開封分司更曾經向蕭某彙報,說是擊傷了李若鏈,李若鏈傷重或者因為其他原因見不到太子,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說,開封分司傳來的有可能是真實的情況,如果我隱瞞不報,豈不是辜負了定王殿下對我的恩遇?」
蕭漢俊拱手,面無表情道:「不敢,都是蕭某應該做的。」
「太子遠在兩千里之外,雖然知道京師有大變,但大變到什麼程度?是否還能為他所控制?他卻不敢有把握,即便明知軍情司可能有變,我這個照磨已經背叛了他,但他還是要向我發來鴿書,為的不過就是兩個詞,一試探,二迷惑。」
「當然是如實回稟。」蕭漢俊。
「對。」
但蕭漢俊一個人也沒有索拿,問話完畢之後,那些太監和宮女,全部安全離開。
「至於鴿書內容到底是真https://m.hetubook.com.com是假?信與不信?唯請定王殿下定奪,如果定王殿下連這個也判斷不出,我看也不需要再有什麼大的圖謀了,安分守己的做一個親王即可……」
言過其實,也怪不得保不住太子,會投向我們定王殿下……
「蕭照磨怕是當時就已經看穿了阮文貴了吧?為何當時不說?卻非要等到東華門前,才忽然告訴何成呢?難道是要給那幕後之人,留出殺人滅口的時間和機會嗎?」李守錡聲色俱厲,眼神里更是閃過殺機。
「太子做事,從來都是留有餘地的,即便是撒謊,他也是要參雜一些真言的,鴿書中肯定有真實情況,至於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蕭某現在還無法判斷,只有寫了回書,等到再有太子的鴿書,蕭某才能判斷一二。從而也才能知道太子的真實意圖。」
屍體還是熱的,兇手剛走不久。
晚間。
終於,蕭漢俊查驗完畢,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去他住處看一看。」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蕭漢俊常常問一些和案件無關的蠢問題,沒頭沒腦,徒自浪費時間,原本一個上午就應該結束的事情,生生拖成了一天,最後卻把人都放走了!
……
蕭漢俊的態度,鎮住了何成,他愣了一下,隨即跺腳:「這個兔崽子!」
蕭漢俊卻笑了,他目光看向李守錡:「伯公不用過於擔心,大軍每日行軍都是有極限的,即便英武如太子,也無法為士兵們插上翅膀。算日子,太子大軍最多到郾城,距離京師遠著呢。如果太子輕騎返回,照軍中的騎兵配置和戰馬數量,少則五百,最多一千騎,以一日一百里算,離的也還遠呢。更何況,如果太子真的只帶這麼點的兵馬回京,豈非正是伯公你運籌帷幄、殺人于無形之中的大好機會?」
在這裏,蕭漢俊不但里裡外外仔細查看一遍,還詳細詢問了和謝立功同住一屋的王姓太監,以及那日和謝立功一起煎藥的幾個青衣……
「如此,太子一定會疑神疑鬼,不敢輕進。」
……
李晃聽完,臉色微微一變,和*圖*書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時間,太子輕騎返回,破壞的,正是他的時間謀划。
「即便太子本人不疑,太子身邊的護衛也一定會疑,他們一定會勸阻太子。不讓太子輕騎突進,以免重蹈九宮山的覆轍。」
腳步聲急促,有人進來了。
說到最後,語氣越發嚴厲起來。
何成心中鄙夷,忍著性子,送他出宮。
「一試探我是否變節?二用假消息迷惑京師,讓定王殿下做出錯誤的判斷。」蕭漢俊繼續道。
「你的乾兒,阮文貴。」蕭漢俊說的認真。
「是誰?」何成忙問。
李守錡聽完一愣,隨即仰頭乾笑兩聲:「照磨說話……可真是大胆。」
蕭漢俊卻微微笑了:「這正是太子的高明之處。」
「個中苦心,還望伯公明鑒。」
端方殿。
蕭漢俊用棉布捂著口鼻,仔細查驗。
他能揪出內鬼才怪呢。
面對李守錡殺人的目光,蕭漢俊臉色不變的解釋:「太子發來的可能是假消息,為的是試探、迷惑我們。那我們為什麼不反其道行之呢?」
一身青衣的李晃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魚缸前,目光深深望著魚缸,喉嚨微動,用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嘆息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伯公請問。」蕭漢俊拱手。
李守錡看著他,忽然道:「撫寧侯朱國弼,照磨可知道?」
卻是李晃身邊的心腹小太監。
灰暗的燭光下。
何成一直陪在蕭漢俊,見蕭漢俊將所有人都放走了,一個嫌疑也沒有,原本的尊敬,漸漸變成了不耐。
密室。
蕭漢俊冷冷:「蕭某說的是實話,沒什麼大胆不大胆。」
「蕭某一介布衣,無法在朝堂在定王殿下出力,唯有此策,以為定王殿下謀划!」
「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少。你以為,他在太子的威壓之下,能堅持多久,又能保守多少秘密?」
何成大驚:「不可能!他沒有理由,他也不知道這些事!」
……
……
說完,蕭漢俊拱手。
已經三日,屍體已經臭了。原本今日就要埋了,但蕭漢俊卻堅持要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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