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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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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狀元探花

第1086章 狀元探花

「這正是朕改制殿試、增加農政和數學的原因。」
只看容貌,就不負他們兩人在後世的名聲。
事後,隆武帝的演講稿傳到江南,一直在蕺山講學的劉宗周憂慮悲憤,於是頗為罕見的向隆武帝發來奏疏。
「那麼病在哪呢,一言以蔽之,就是財稅,就是銀子!」
「朕以為,要改財稅,先的改選人。」
「重名節而輕實務,是文人的通病,做文人可以輕實務,但做官員卻不可以!」
……
「張煌言。」
「四個字,經世致用!」
「聖人云,君子之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如果不能救世,就算你學富五車,又有什麼用呢?這樣的人才,國家選來做官,豈不是誤國誤己?」
聽到此,殿中群臣的臉色終於是微微一變。
隆武帝微笑點頭,令三人退下,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到御台的最邊緣,望著殿中所有的新科進士,面色嚴肅地說道:「今日是朕繼位以來,第一次殿試,本次不同以往,朕不以八股出題,也沒有問軍政,而是以農政和數學為題,你們今日都考過了,難與不難,孰優孰劣,你們心中自知。」
屏風榜之前,見到張榜成績的學子們或高興,或失落,十年寒窗,一朝及第,都現於今日了。
頭甲三人,二甲五十七人,三甲一百二十九人。
第二名,也就是榜眼。
「如果真有那一日,朕一定會開心大笑。」
「建虜人靠的是鐵甲弓箭,我們要收復遼東,也只能依靠鐵甲弓箭。流賊亦是如此。」
朱慈烺目光全部落在狀元王夫之和探花張煌言的身上。
殿中。
如果是過去,聽到新皇說先帝治國沒有起色,殿中群臣一定會微微挑眉,但今日,他們一個個卻都是臉色平靜,不唯先帝治國,卻有不逮,也不唯隆武帝還是太子之時,就力挽狂瀾,連續取得內外的勝利,更因為,隆武帝時常就有一些檢討,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先帝于聖人之學最為重視和*圖*書,常常想要恢復古道,教導臣子,令臣子都成為春秋里的大義,但結果是失敗的。」
「那麼,病從何來呢?」
第三名,南直隸張煌言。
三千五百騎兵分別為武襄左右衛,三千營和丰台王允才及通州李國英。王允才和李國英都是左營舊部,有他們兩人在身邊,現身說法,更容易說服左營眾將,更重要的是,兩人深知左營虛實,一旦戰起,隆武帝可以完全做到知己知彼……
但隆武帝聲望正隆,自我節儉,襄平內外戰事,胸懷坦蕩,人格魅力更是折服了朝中上下官員,即便對隆武帝推崇西洋之學有所不滿,但一時他們卻也不敢直接對抗,只能是接二連三的上疏,對隆武帝予以勸解,從各個方面說明西洋之學的詭異,說,大明華夏,終究還是要施行聖人之學。
朱慈烺靜靜而坐,殿試的成績出來之後,他十分驚喜,前世里,十五年鄉試,湖廣第五名,但因為甲申之變,沒有能上京參加會試的王夫之,卻成了隆武新朝第一個狀元,實在令他有點想不到,由此可知,王夫之不但是經世致用的倡議者,也是實踐者,就農政和數學來說,他都有相當理解。
大明隆武元年二月二十八日,隆武帝朱慈烺離開京師,率騎兵三千五,往湖廣而去。
「那麼什麼才是救世之學呢?」
……
兩位考官,內閣范景文和戶部堵胤錫一前一後走出大殿,在殿外站住了,范景文環視下面的學子,緩緩道:「殿試結束,爾等進殿謝恩吧。」
聽到此,新科狀元王夫之微微一顫——成為新科狀元,他激動的心情一直都沒有平靜下來,站在這文華殿中,面對著隆武帝,他腦子裡轟轟轟地,不過當陛下說到王朝疾病,尤其是說到「經世致用」四個字之時,他再一次的激動起來,這些正是他在南京之時,和黃宗羲顧炎武日夜討論,相互都贊同的議題啊。
新科進士一共兩百人,和圖書狀元榜眼探花在內的前十名,全部進入翰林院。狀元王夫之、榜眼傅以漸在內閣行走,探花張煌言在軍機處行走,其他進士全部外放,去往各地擔任州官或者縣官。其他沒有通過殿試的貢士以及各省的舉人,也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得到了吏部的任命。
兩科分數加在一起,第一名者,即為隆武新朝的第一位狀元。
山東傅以漸。
殿中雅雀無聲,無人敢回答。
「數學不止是計算數目,也是基本的邏輯與推理訓練,沒有邏輯和推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四書五經讀的再好,也不過是糊塗人,糊塗官。」
「人吃五穀雜糧,都會有病,而一個王朝,每到兩百年之後,也都會疲病纏身,如果應對不當,一朝覆滅,也不是不可能,強漢盛唐,當年是何等的輝煌?但最終都沒有逃過這個命運,究其原因,就是國家創立之初,君王和臣子都是奮力進去和開拓,學習先進知識,創造盛世,但到了中後期,一個個就開始安於現狀,只知享樂,即便國家已經有了疾病,卻不敢大刀闊斧的醫治,一拖再拖,最終走入了歷史的廢墟!」
「我大明洪武皇帝開國,到現在已經享過兩百七十余年,算日子,也已經是到了疲病的時間了……」
「肅靜!」
而新科進士們一個個更是驚恐,在這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當今皇帝,說話竟然如此直接。
皇帝說朝廷病了,而且隱隱暗喻,大明要重蹈強漢和盛唐的覆轍,他們如何能不變色?
……
「總之一句話,聖人之學,仁義道德,是天下之根本,不可丟棄。但官員所學,卻不能限在聖人之學之內。四書五經,八股文讀的再好,能夠收復遼東,剿滅流賊嗎?能改變流民千里、國家積弊叢生、財稅入不敷出的困局嗎?」
但這些奏疏如泥牛入海,隆武帝回都沒有回,甚至看都沒有看,直接就扔到了垃圾堆里。
「而要鐵甲堅固,弓和-圖-書箭火器犀利,靠四書五經和八股文是改進不了的,只有採礦、冶金、鑄造、火藥、數學等相關技術一起前進,我大明才能造出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大炮來,也只有如此,才能收復遼東,擊敗蒙古,還我大明一個郎朗太平和煌煌盛世!」
于海接了御批的卷子,雙手捧著,交給范景文和堵胤錫。
「那如何改財稅之病呢?」
朱慈烺對傅以漸只是簡單一看——傅以漸參加滿清入關的第一次科舉,併為狀元,想來也不是什麼意志堅強的硬骨頭,而在科舉之外,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大才,這樣的人,正常使用即可,不值得太關注。
隆武帝在新科進士面前的演講,于朝堂之中,形成了不小的轟動,雖然在當日推行殿試改制之時,隆武帝在朝堂上就已經有所解釋,但今日面對新科進士,隆武帝說的更為透徹(大胆),雖然沒有直接否定聖人之學,但隱隱是要拔高採礦、冶金、鑄造、火藥、數學等西洋科學的位置,並且鼓勵大明學子多加學習的姿態,卻已經是毫不掩飾了。
……
「並非先帝不努力,也並非群臣不盡責,實乃是大明病了,而且不是小病,是大病!」
文華殿。
於是三人前走三步,再次向御座上的隆武帝行禮。
消息一出,一些內心裡堅守聖人之學,對西洋之學一直都有所鄙夷和戒備,認為西洋之學不過是奇技淫巧,沒什麼大不了,西洋人更是居心叵測的頑固者,忍不住就是擔憂。
除此,明末清初的一些明人,兩科平均成績,基本都在七十分以上,雖然第一次舉行數學和農政考試,試題比較簡單,但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算是不容易了,說明明末清初雖然空談之風甚盛,但實際的人才還是有的。
踱了幾步,朱慈烺繼續道:「自朕識字開始,朕的老師就在教授朕為君之道,做太子時,朕親眼見到先帝為國事操勞,宵衣旰食,但國事卻沒有太大的起色……」m.hetubook•com.com
……
……
其中,狀元王夫之、榜眼傅以漸和探花張煌言都被人恭賀。
現在朱慈烺思謀的是,這批人才,如何能夠儘快的使用?而如張煌言王夫之,如何他們安排一個合適的,能發揮他們長才的位置?
湖廣王夫之!
看來,殿試改制,確實是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和排名。
所有人的目光第一個看向的就是頭甲頭名的位置,也就是今次的狀元。
隨即,幾個錦衣衛將屏風榜從殿中抬出,擺在了殿前,任由學子們查看。
於是,在范景文和堵胤錫的帶領下,以狀元榜眼探花為首,二甲五十七人在後,三甲一百二十九人跟隨,學子們都排列成行,魚貫而入,向隆武帝謝恩。
殿前。
隨後則是解封名姓,兩個考官,一人負責大聲念出考生的名字和分數,令一人負責核查,而殿中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類似於屏風的四連板,板上貼著榜紙,每念出一個名字和分數,站在榜前的官員立刻就會將其書寫在榜紙上。
說到此,朱慈烺停住了。
隆武帝清朗的聲音,繼續在殿中回蕩。
終於,念分結束了。
猛將起於卒伍宰相發於州郡,希望他們之中,未來能出良相。
「簡單講,王朝之病,就是不思改進,固守成見,這樣的朝,不亡也難!」
「王夫之。」
和對其他頑固的老學究不同,隆武帝對劉宗周的奏疏非常重視,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讀完之後,臉上的鄭重終究還是化成了苦笑,心知劉宗周對西洋之學的偏見是無法更改的,於是提起硃筆回到:「朕知道了,先生辛苦。」
「朕不會重蹈覆轍。」
「王朝末期,土地兼并嚴重,國家財稅減少,庫中無錢無糧,一旦天災人禍,國家無力賑濟,流民就會揭竿而起,王朝就會滅亡。」
學子們立刻就圍了上去。
大殿之外,學子們正在翹首等待。
「不能!」
「農政是國家根本,不知農政,難為我大明好官。」
王夫之今年和-圖-書二十六,張煌言二十四歲,都正是人生向上的起始階段,而兩人長的也都是眼神赤誠,一表人才,尤其張煌言,端的是一個江南才子的胚子。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的殿中之人,從群臣到新科進士,一個個都是驚訝震撼,朱慈烺也有點累了,最後,他目光望向新科進士們,緩緩說道:「你們是我隆武朝的新科進士,也是第一次經由農政和數學考出來的大才,朕希望你們能不負所托,放棄墨守成規、偏執偏見的想法,放開眼睛看天下,多學多思,以大明強盛為己任,為百姓造福,為國家謀利!」
正是,慚將赤手分三席,敢為丹心借一枝,
「現在掌握這些學科的,都是西洋人,朕希望有一天,精通這些學科,發揚光大的,能是我大明人!」
……
而過往不同,過去殿試結束,學子們都得回去等待,誰為狀元,誰為榜眼,還得皇帝斟酌、考慮一番,但今日不用。隆武帝特旨,學子們不必離去,在殿前等待結果即可。
更想不到的是,張煌言居然也能中探花。
御座之上,朱慈烺靜靜的看著入殿的學子,待他們跪拜山呼之後,他微微點頭,隨後眾人起身,王之心念出狀元王夫之、榜眼傅以漸和探花張煌言的名字,令他們三人近前三步。
一些熟悉的名字,朱慈烺都聽到了。
今日上午開試,不到中午結束,現在念榜的時間,恰恰就是中午,春日的陽光正是明媚,照在學子的頭上,洋洋洒洒,這中間,內監抬來大鐵壺,備下小茶碗,學子們但是渴了,可以自己取用,另外還有饅頭可充饑,但此種時刻,張榜在即,誰也不覺得餓,學子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側耳靜聽殿中的動靜,但是聽到誰的名字,誰多少分,立刻會掀起一陣小小地騷動。
雖然增加了農政和數學,但天資這東西是無法改變的,即便臨時學習,也能勝過很多人。因此,傅以漸還是高中,只不過從狀元變成了榜眼。
「傅以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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