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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曲阜，不知道孔家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何薊親自帶著皇城司的一眾馬仔們直奔曲阜準備詳查孔府，然而在進入山東地界之後，何薊就有一種如入泥沼的感覺。

皇城司所謂的家法處置，絕不僅僅只是梟首那麼簡單。恰恰相反的是，梟首在皇城司裏面只能算是最輕也是最幸福的處罰！

待那東輯事廠的探子離開后，何薊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對身邊的親信勾押官吩咐道：「去，派人把整個曲阜和兗州城裡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都傳喚過來，家法處置！」

尤其是到了曲阜之後，無論是從曲阜調取跟孔府相關的卷宗，還是從兗州調取相關卷宗，基本上都有一種狗咬刺蝟的感覺。

階梯稅率？

只有東輯事廠報上來的卷宗，才出現了跟那些卷宗截然相反的消息。

恰恰相反的是，東輯事廠報上來的那些卷宗，就連見慣了魑魅魍魎的何薊也暗自心驚不已—和_圖_書—

「他們好大的狗膽！」

衍聖公府分家還是不分家，對於何薊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但是有人暗中準備金國的旗幟、降書和勸進表，這就有樂子看了！

在整個大宋的大部分地主都因為累進稅率而忙著清退土地的時候，衍聖公府不僅絲毫沒有清退土地的意思，反而大肆買入土地。

何薊這才嗯了一聲，笑眯眯的吩咐道：「去吧。」

勾押官心中頓時砰砰狂跳起來——

東輯事廠的情報跟皇城司的情報截然相反，而皇城司的情報跟官府備案的卷宗幾乎一字不差，何薊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衍聖公府曾經在完顏宗望帶兵南下的時候做好了分家的準備，其中一部分暗中準備了金國的旗幟、降書和勸進表，而另一部分則是收拾好了衍聖公府的一部分家當，隨時可以離開衍聖公府南下！

衍聖公這是自信能把整個衍聖公府的所有m.hetubook.com.com人都掌握在手裡，而且自信絕不會有人膽敢背叛衍聖公府。

「他孔端友不是把金國的旗幟和降書、勸進表都給毀了么？本指揮使再給他作一份出來也就是了！」

何薊嗯了一聲，倒也沒有太過於失望，反而笑眯眯的對這個探子說道：「毀了就毀了吧，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至於官府早期招募百姓前往奉聖州、順天府一帶墾荒做工的事情，自然也是被衍聖公府擋了回去。

無論是對待佃租孔府土地的佃戶，還是對待那些跟孔府有紛爭的百姓，衍聖公府的處置幾乎都完美到讓人挑不出一丁點兒的毛病。甚至就連皇城司密諜報上來的消息，都跟官府備案的那些卷宗一致。

待到勾押官躬身應了后，何薊又獰笑著道：「還有他孔端友，他自己找死，卻也怪不得別人了。」

除了大肆購入土地之外，衍聖公府還大肆的修橋鋪路，甚至還在有災民和*圖*書出現的時候主動賑濟災民——路是給衍聖公府修的，賑濟的災民也大部分都變成了衍聖公府的佃戶和奴婢。

那探子頓時大喜，連忙躬身道：「是，小的多謝何指揮使！」

衍聖公府不僅把手伸到了官府，還把手伸進了皇城司！而且視朝廷如無物！

甚至還有傳言，說是衍聖公府為了護住這些普通的百姓，不惜花費了大量的錢財上下打點，這才保住了這些佃戶和奴婢們，讓他們不用前往甘肅布政使司和交趾布政使司當墾荒的苦力。

甚至就連官府招募無地百姓前往甘肅布政使司、交趾布政使司等地「墾荒」的時候，整個曲阜這邊也是絲毫沒有動靜。

「另外，再次跟皇城司的兄弟們重申一遍，讓他們知道自己吃的是誰的糧，拿的是誰的餉，讓他們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身為天子鷹犬，居然有膽子背叛主人，倒是本指揮使小瞧了這些人的貪慾。」

問題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整個曲阜和兗州，會有多少皇城司的探子？哪怕是往少了說，整個兗州城裡最少也得有上百個，曲阜這邊也得有百十個，兩邊加一起，數量就直接高達兩百多了！

何薊越看，心裏就越擔心。

說完之後，何薊又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甩給了探子，笑道：「這是本指揮使代你家廠督賞你的，你且收好，待本指揮使回了京城之後，自然會把你的功勞轉告你家廠督。」

「去把蕭右、金石他們找來。」

可是當看到東輯事廠的情報最末尾的時候，何薊卻忽然笑了起來，神色也變得分外猙獰。

何薊當然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孔半城之名，倒是配不上衍聖公府了。」

因為單純的從卷宗上面來看，孔府在曲阜的形象簡直就是聖人再世——

把所有的土地全都分散掛靠在孔府中人的名下，自然也就避開了階梯稅律。

階梯稅率這玩意對普通的鄉賢士紳來說或許是個大殺器，然而對和圖書於衍聖公府來說，階梯稅率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

將東輯事廠的情報翻來覆去看了兩遍之後，何薊便將目光投向了東輯事廠的探子：「金國的旗幟，還有降書和勸進表，還有沒有？你知不知道降書和勸進表上寫了些什麼？」

衍聖公府並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完美無缺。

「本指揮使倒是要問問他孔端友，何為華夷大防，何為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

「還有，回去后把皇城司徹底拆分，左衙還是跟以前一樣負責偵輯天下和文武百官，右衙……以後專門負責偵輯皇城司內部的問題。」

那探子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回何指揮使，那些東西早在完顏宗瀚被官家梟首之時就被銷毀了。小人也不清楚上面都寫了些什麼。」

因為衍聖公府暗中傳出話來，說朝廷讓百姓前往甘肅布政使司和交趾布政使司墾荒是真正的墾荒，分配到百姓手裡的都是山地或者窪地，根本就不能耕種，朝廷這是拿百姓當苦力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