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騎別人的馬更舒服
裏面叮叮噹噹的敲打了一整天。
「嗯……味道不錯。」梁建方點頭。
陳老二抬頭，一張黝黑的臉上全是冷漠，「什麼貴人？老子一刀下去都是人！」
在家的奴僕們出來迎接賈老爺，表兄灰頭土臉的和杜賀一起來了。
一個多時辰后，院門打開了。
賈平安都準備好看她發飆是什麼模樣了，可最後竟然是這個。
賈平安覺得是，就頷首道：「多謝誇讚。」
「這……」
賈平安有些心痛。
辦理過所的小吏嚇尿了，趕緊一路綠燈。
雷洪喃喃的道：「騎別人的馬，真的挺舒服的。」
戰馬在碎石路上這樣高速賓士，按理早就該出事了，一個馬失前蹄是少不得的。
包東要崩潰了。
我把你當女人，你竟然把我當兄弟！
「大唐若是能領先五到十年，幾場大戰打下來，某認為也足夠了。」
「某也不知道啊！」
雷洪不敢置信的道：「就是那個鐵條？」
誰來了？
賈平安只是嗅了嗅，卻不喝。
賈平安壓住了尋幽探勝的念頭，帶著陳老二進了一個院子里，包東和雷洪輪流把守在門外。
這是蕭氏的人說的，在武姐姐進宮之前，賈平安還得保持低調，不能得罪蕭氏，所以照辦。
這個幾字型彎包裹著數百畝地。
大唐戰馬的損耗率一旦降下去了，對於財政而言就是一個積極的信號。每年財政因此而減少的支出就是一大筆。
那是皇家園林，過去就是秦始皇陵，再過去就是藍田……
梁建方拿起桌子上的硯台，劈手就扔了過去。
閑漢一怔，「媽呀！這般年少？」
不過是兩里地，支流在這裏走了一個幾字型的彎。
「那地方叫做什麼？」賈平安想了想，「火星灣。」
「把東西弄上去，看看……圈子大了，再改改。」
「對，削平！」
賈平安淡淡的道：「因為某的馬是御賜的寶馬。」
包東問道：「是什麼？」
「郎君來了！」
「是啊！」老將們都點頭。
但他決口不提此事。
「鐵匠？」
「某的馬跑的不多，那馬蹄子就和人的指甲一般，隔一陣子就要削一下，否則行走不便。某親自削，看著那馬蹄的厚皮開裂了，心中在想，若是能讓它不開裂呢？某表兄的馬跑的多，那馬蹄子的厚皮都磨的差不多到頭了，再上面就是肉……某就在想，若是能讓它不磨呢？」
「好馬。」
這個傳說真是……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太容易被打假了。
他目光狂熱
和圖書的看著賈平安，「參軍大才！」院門隨即關閉。
「你說說。」
等看到賈平安一行時，一個大些的男孩轉身就跑。
裏面傳來了些奇奇怪怪的動靜。
「但這個法子某若是說出來……」賈平安正色道：「被外人知曉了怎麼辦？被對手知道了怎麼辦？」
中午他就告假了，唐旭和邵鵬的眼神憂鬱，邵鵬介紹了一下經驗，「裝病吧。」
程知節皺眉，「大唐獲取戰馬的代價更高。」
裏面傳來了拍桌子的聲音。
前方轉左，順著一條渭河支流過去。
值房裡，梁建方問道：「那馬蹄之事你有何解決之道？」
「要幹啥？」包東隨口問道。
「有東西。」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好像是……鐵器。
這是他一直以來所困惑的事兒。
廖全有些好奇。
「鐵匠只是小事。」唐旭看著賈平安，突然轉身就走。
「可願意結拜為兄弟？」
一群老將被賈平安忽悠的想吐血。
李隆基後來每年都來驪山度假，和楊妹妹泡溫泉……
「當年前漢的高祖皇帝給太上皇營建新豐，可這裏全是荒草樹木，咋辦？割吧砍吧麻煩，還得要許多人手，太上皇卻憋不住了，就在一個漆黑的夜裡，天降火星，一把火就燒光了那些草木。」
「弄鐵條，再弄個小爐子，帶著你的傢伙，跟著某去新豐。」
大多人都在笑，當做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包東一躍而起，仔細看著自己的馬。
幾圈下來，包東策馬停在賈平安的身前，下馬，興奮的道：「參軍，這是不世之功！所有弟兄都會從中受益，大唐的騎兵將會無敵于天下！」
許多多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然後……
包東和雷洪面面相覷，然後看向了賈平安。
包東給了他二十文錢，閑漢見他們給錢爽快，就多一句嘴，「這裏以前是個官員的地方，後來那人犯了大錯，據聞被流放到了南方，前幾日來了新人，說是陛下把這裏賞賜給了什麼虎作為永業田，嘖嘖！這可是好地方啊！諸位，那什麼虎，一聽就不是善類，過去留心些。」
雷洪覺得馬蹄子怕是要廢掉了。
陳老二獃滯，手一松，鉗子差點砸到了他的腳。
雷洪也覺得賈平安疏忽了。
馬兒再度回來，這次賈平安減速了。
門打開，出來的是許敬宗和賈平安。
晚些，賈平安去了雍州州衙。
「有個事。」賈平安認真的道：「需要一匹馬來試試。」
「咦！」雷和-圖-書洪咦了一聲，「郎君怎地往碎石路那邊去了？」
包東去尋了個閑漢，答應給他二十文錢，這閑漢就騎著驢帶他們去地頭。
「手藝如何？」
眾人一路過去，出了縣城，沿著渭河一路過去……
消息不脛而走。
「你看！」
蘇定方抱著梁建方，老梁雙腿撲騰，「放開老夫，待老夫打死這個小畜生！」
程知節幽幽的道：「軍中的將士會把你看做是笑話，文官們會把你看做是大言不慚的莽撞少年，莽撞少年……如何能擔重任？」
賈平安嘆息一聲，「某就在想，那為何不能……」
少頃，值房就只剩下了賈平安和包東。
「新豐？」
「壞了某賠你一匹好馬！」
他面色誠懇……
「莫欺少年窮！」賈師傅丟下這句話就出去了。
「這便是火星灣。」閑漢衝著賈平安討好的笑了笑。
曰！
「味道極好。」連程知節都對包東笑了笑，把他喜的，恨不能原地翻幾個跟斗。
他看了許多多一眼，「你……」
匠人叫做陳老二，在許多多把賈平安帶去時，他正在打造一把大斧……
包東起身看去，就見那馬越跑越快……
廖全……
包東上馬，當到了碎石區時，情不自禁的減速。
「這位郎君一看就是個貴人，可貴人知曉火星灣的來由嗎？」閑漢的嘴皮子很溜，讓賈平安想到了那年自己去北平旅遊時遇到的北平人。
這是覺得賈參軍不靠譜？包東：「……」
馬蹄鐵的傳播速度並不快，原因賈平安也不知道，但總離不開冶鍊水平和工匠水平，以及經驗。
太極拳一打，梁建方果然不再追問這個，但他卻一拍桌子罵道：「你可知曉此事一旦不成的後果？」
只是四個字。
「快說！」梁建方不折騰了，蘇定方不抱了……
但這需要時間。
——騎乘著這馬，你要想著蕭良娣！
前方就是聚居地。
這是另一個優勢。
這年頭的戰馬最怕的碎石路，還有各種堅硬摩擦力大的路面，對馬蹄的損傷太大了。
賈平安笑道：「此事某有了些頭緒，可卻還得要再想想。」
許多多歪著腦袋，任由長發遮住了半邊臉，「我這邊認識的鐵匠都是私下打造兵器的。」
賈平安拿起一把帶著她體溫的短刀，仔細看看，「手藝不錯。」
賈平安提著短刀問道：「你把雙刀弄在後背，不怕把屁股給切了？」
廖全笑著問道：「使君要辦何事？」
咦！
三人一番話，實和-圖-書際上就是想讓賈平安把主意說出來。
包東依舊不舍。
閑漢：「……」
包東含淚看著自己的馬被拉了進去。
「老梁！」
拿著過所，他帶著陳老二，唐旭派來了哼哈二將隨行，一路往新豐縣去了。
「這難道就是參軍想出來的法子？」
這等事兒就是小吏的活，老許過去……
包東甚至想象了一下賈平安跌落馬下的場景，但畫面太美，弄不好會出人命，不敢想下去。
長安距離新豐七十里，賈平安不想趕路，於是一行人慢慢悠悠的第二天下午才到。
賈平安知道幾個老將是好意，就拱手謝了。
雷洪鬆開手，驚訝的道：「老包，為何你的馬還能跑？」
「為何不能想個辦法呢？」賈平安在想怎麼搪塞他們。
可他卻認真的道：「某已經想到了法子。」
賈平安認真的道：「某已經想到了個辦法，不過需要一名出色的鐵匠。」
包東點頭，「鐵條遮擋了馬蹄，保護了馬蹄，參軍……」
有戲！
聲音不同。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許多多有些好奇，「什麼？」
蘇定方嘆道：「少年終究短視。」
包東也很懵逼。
這是走後門，可我為啥沒覺得無恥，反而有些快活呢？
包東大笑道：「這便是火星灣的主人，百騎之虎！」
「對！」
包東心中難受，雷洪卻在火上澆油，「參軍的馬術果真了得，你看你的馬，這舒坦的勁頭，可見這騎馬也是有天賦的。」
這樣來回幾圈后，包東神色愕然，雷洪捂著嘴。
後世也有許多人如此，老婆和車概不外借。
少年，說說你的解決方案。
原先他騎馬過碎石時，沒有那麼清脆的聲音。
可賈師傅何等人？
楊德利給他介紹著，「這個可是好地方，用水方便，左邊兩里地是渭河，右邊四里地是驪山，平安你若是無聊就去驪山轉轉，他們說有趣。」
「衝過去！」賈平安喊道。
過來時，包東伸手，可賈平安再度策馬賓士。
他堆笑道：「賈參軍有事請吩咐。」
新豐這個地方有些傳奇色彩，傳聞劉邦得了天下，念及當年差點和項羽把老爹一鍋煮了，所以就把他接到了自己的身邊。
它跑的酣暢淋漓。
許敬宗有氣無力的道：「何時回來？」
包東看看蕭氏，不，看看阿寶，「為何不是你的？」
……
「說不準。」
「給他錢。」
雷洪嘆道：「某這輩子兩不借。」
「某正帶人洒掃呢！平安你怎地來了？」楊德利看了一ｍ•ｈｅｔuｂook•ｃｏｍ•cｏm眼後面，就陳老二眼生。
「可你竟然索要一萬貫，少年，錢財多少有屁用，要爵位！」梁建方痛心疾首的道：「有了爵位，你的子孫就能傳承下去，就能富貴下去……那比一萬貫強多少？」
這老東西的脾氣……卧槽！
賈平安策馬往右邊去了。
幾個老將前腳才走，消息也傳到了百騎。
賈平安上馬，包東心痛的嘆息一聲。
「看看馬蹄！」
就是比我的阿寶差遠了。
哥不窮啊！
他覺得自己要一萬貫太少了些。
這話說的不對。
他在漸漸加速。
人馬有情，進去的時候，那馬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
「小心！」包東驚呼著。
呃！
賈平安出來了，「包東你的馬呢？牽來。」
唐旭贊道：「老邵你這個主意好，不過某以為，最好裝瘋，裝一陣子就好。」
這東西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多番測試后，總是能弄出來。
過所就是大唐人出遠門的手續，你可以理解為介紹信。
賈平安一個低頭，硯台從頭頂飛過，呯的一聲，撞牆上碎了。
可賈平安卻毫不猶豫的策馬沖了過去。
馬蹄鐵沒法保密，以後一旦有大戰，斥候游騎密集廝殺，你不可能把所有死傷的戰馬拖回來，如此敵軍就能獲得馬蹄鐵的使用情況。
「有些事，你等各自忙去吧。」
在這個時代，大唐的技術優勢堪稱是碾壓般的。
卧槽！
「駕！」
包東冒險俯身去提馬腳。
「為何前倨後恭？」賈平安拿起一把短刀試了試，覺得真心不錯，就在邊上找了個刀鞘裝進去，隨手拎著。
「陳老二，這是貴人。」許多多雙手抱胸站在爐子前。
「使君！」
這是想誘供？
小吏縮縮脖頸，顯然這樣的許敬宗是他沒見到過的。
包東捂眼，心想這不是你的馬就不心疼嗎？
許多多雙手伸到腰后，再出來就丟下了兩把短刀。
丁丁當當一陣子后，動靜又小了。
賈師傅覺得自己墮落了。
惡少們需要兵器，可有的東西違禁，只能尋那些關門自家玩的黑市鐵匠。
廖全來尋老許辦事，可門外的小吏說：「使君在接客，晚些。」
唐旭和邵鵬想摸摸賈平安的額頭，看他是否發燒了。
瞬間這個小村子就活過來了。
「你這是要去新豐？那五百畝地……罷了，去躲一躲，隨行的是誰？你……」
這……
馬兒漸漸加速……
田地現在沒啥東西，但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人在田地里轉悠。
「此事吧，某家中也養了馬，陛下和*圖*書更是賞賜了一匹自己騎乘過的寶馬，這個要多謝蕭良娣……」
「那東西是這般好打造的？上千年了，人騎馬，馬騎人，就沒人想過怎麼弄？都想過，連老夫騎著自己的馬，也想過給它弄雙襪子穿著，可屁用沒有！」
「罷了！」邵鵬也搖搖頭走了。
包東在邊上專心煮茶，此刻得了，就送來。
「過所。」
使君怎地這般粗暴？
「你能解決了馬蹄損耗之事？」
「包東你去試試。」每一匹馬的輸出和情緒感受，原主人最清楚，所以賈平安讓包東去測試一番。
但這隻是傳聞，具體賈師傅也不知道。
那馬看著完好無損，就是有些不自在的頻繁跺腳。
陳老二彷彿眼瞎了沒看到，笑的就像是見到了恩人般的親切，「某那日看到了賈參軍斬殺吐蕃人……驚為天人吶！」
老將們使個眼色，都閉嘴不言，等著他說話。
「老夫帶你去辦。」
老將們眼睛都瞪圓了……
呯！
此刻賈平安的前方就是一片碎石路，當年這裡有個小碼頭，小船來回運送石料，那些碎屑就掉了一路。
幾個孩子看樣子已經適應了新地方，在外面打鬧玩耍。
擁有馬蹄鐵的大唐騎兵會更兇猛，而減少了戰馬損耗的大唐財政會更健康……
不是善類，這是誇讚嗎？
阿寶一聲長嘶，熟門熟路的就去了平康坊。
蘇定方捧哏，「不但被人恥笑一生，更是會招來朝中君臣的惡感，你這輩子可還想升官發財？」
許多多冷冷的道：「百騎參軍賈平安。」
牆邊掛著幾把短刀，注意，是掛著，而不是直接擱在地上，這一點讓老機修賈師傅暗贊了一句專業。
可劉老爹卻不喜歡長安的繁華，懷念家鄉。劉邦就按照老家豐邑的模樣打造了一個新的豐邑，名曰新豐。
戰馬開始狂奔。
牽著牽著阿寶出了皇城，賈平安上馬，拍拍阿寶的腦袋，「蕭良娣……不對，阿寶，咱們去尋個鐵匠。」
賈平安驅使著包東的馬繞了一圈。
雷洪認真的道：「第一娘子不借，第二，某的馬不借。」
難道我的馬天賦異稟？
叮！
「許公放心。」
「馬蹄受不了！」
「這是……」
「某怎麼覺著它在不安呢？」包東坐在外面，心痛如絞。
賈平安看著兩個狂熱的手下，覺得這個大唐……好像被自己改變了一點。
這一筆賬……賺大發了！
他拍拍馬脖子，馬兒舒暢的長嘶一聲。
這話實在。
戰馬沒有畏懼的情緒，也沒有主動減速的意思。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