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卧底，斷腿
他不能說。
「多謝。」鄭遠東覺得賈師傅人還不錯。
帝王都是最擅長玩平衡的高手，李治怎地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賈平安笑了笑，莫測高深。
可皇帝為何視而不見？
「何事？」
百騎統領來查什麼都是正常的，而你這個死卧底卻不正常。
「認真做事！」
那是宗室啊！
在李治的心中，賈平安雖然油滑，但做事卻極為靠譜。
賈平安對房家以德報怨，現在他進了刑部，但凡被苛待，回頭房遺直就沒臉做人了。
這個掃把星發現了什麼？
「某？」賈平安淡淡的道：「某是百騎統領。」
可鄭遠東這人看著還算是陽光。
沈丘搖頭，「其他人沒有賈平安的手段。」
這個微笑不神秘，反而有些那種有恃無恐的得意。
鄭遠東問道：「那陛下為何不阻攔？」
「許公，某想去太常寺看看。」
外姓將領和宗室大將互相牽制，這才是平衡啊！
鄭遠東剛想說話，賈平安冷笑道：「你在盯著江夏王！」
賈平安舉杯。
先帝說李道宗是天下三大名將之一，這等人存在，就是對外界的一種震懾。
鄭遠東唏噓道：「某一直不解，江夏王這等宗室名將為何被閑置，為何任由長孫無忌等人謀算他。」
「你……」
賈平安挖坑埋了王琦數次，其他人怕是會被王琦給埋了。
能把業務弄的這般熟悉的，唯有老流氓梁建方。
大唐坐牢坐到這等境界的，也就是賈平安一人。
賈平安在刑部大牢里過的非常舒坦。
賈平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卧底生涯還得持續下去。
鄭遠東矜持的頷首。
許多多帶著人出去，酒肆里就他們二人。
好像沒什麼意思啊！
長孫無忌掀起這個大案絕對是雙贏，其一幹掉李恪等人，掃清了李泰一黨的殘餘，這對李治有莫大的好處。
賈平安今日也了太常寺，為何？
男子倒地，先是瞪大了眼睛，接著慘嚎了起來。
李治吩咐道：「令刑部去辦。」
李治皺眉，「賈平安進了刑部……百騎其他人可能出手？」
隨即就有官員來了。
……
賈平安去了禮部。
許敬宗狐疑的道：「你去太常寺作甚？」
想到臘肉那晶瑩剔透的誘人模樣，賈平安有些饞了。
果然！
「為何認罪？」賈平安怒道：「那人在賈家的豕圈裡辱罵賈家的僕役，是可忍，孰不可忍，某打他有錯？」
賈平安正在家中吃飯，刑部的人上門來了。
賈平安帶著考察的名頭一路參觀著。
呯！
程達就是打醬油和圖書的，明靜還在熟悉百騎的過程中。
賈平安又在這個節骨眼裡犯事兒進了大牢，想提前放出來，可宗室那邊不幹，御史也會彈劾。
梁建方一臉嫌棄地問道：「聽聞你以德報怨了？」
早退的感覺真是好啊！
「賈平安！」
晚些出了太常寺，他剛想回去，身後有聲音傳來，「出城，否則弄死你！」
鄭遠東心中一個咯噔。
皇帝為何坐視？
鄭遠東正在琢磨著李道宗的事兒，猛地見到一個背影很熟悉。
李道宗在長孫無忌越發得勢之後，就果斷的以身體不適為由退居二線，跑太常寺做了個太常卿。
若是被李治知曉了，回過頭就能讓他消失。
許敬宗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說著李策在賈家辱罵僕役的事兒。
沈丘再度來求見。
「那便是……」賈平安也想不通，就隨口道：「那便是長孫無忌想弄死他。」
賈平安勒住阿寶，身後就被人抓住了，隨即下馬。
難道他有什麼企圖？
或是脅迫某……
賈平安拱手，「多謝許公。」
賈平安也想不明白李治為何不護著李道宗。
權勢滔天啊！
罵的難聽啊！
「你把某弄到了百騎拷打，這是泄憤。可卻不下狠手，這便是知曉某的身份。」
他在賈平安為何揭穿自己的動機這裏卡殼了，找不到頭緒，於是後續不知該怎麼和賈平安忽悠。
果然，最後的結果就是賠錢。
幾個男子只是冷笑，隨即弄了馬車來把男子抬上去。
賈平安喝完了湯，起身道：「在家安心，別四處尋人。」
鄭遠東覺得這樣並不符合皇帝的利益。
鄭遠東只覺得渾身一顫，所有的疑惑都歸於這個答案。
賈平安乾笑道：「某隻是……」
「很可怕。」鄭遠東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比如說脅迫某給他傳遞消息。
那男子正回身，這一覺恰好揣在了大腿上。
男子忍痛發狠的道：「某李策！」
老梁，是腐乳，不對，是腐儒。
「武陽伯，你的事犯了。」
「這是某的地方。」
可當他到了豬圈時，卻看到幾個男子正衝著宋不出喝罵。
但賈平安並不知道長孫無忌和李治的謀划，所以這事兒在李治的眼中就是巧合。
「朕本想讓百騎去盯著在京的宗室，可賈平安卻進了刑部……」
對於李治而言，弄掉李泰和李恪就心滿意足了。
許敬宗隨口應了，叫人去安排。
「許公放心！」
「許公！」
「說。」
賈平安在回想著蒙娜麗莎是怎麼笑的，好像和普通大媽一樣和-圖-書。
但……
賈平安抹去臉上的口水，隨後回家。
李策等人來賈家要什麼養豕的法子，宗室養什麼豕？這多半是求名。
於是他草草結束了這裏的窺探，回去的路上就和陪同的小吏套近乎，套出了不少李道宗的事兒。
而且……為何要謀划李道宗等人？
賈平安隨後轉變了方向，繞過了值房。
明靜默然。
這是宗室大將啊！
鄭遠東身體一震，轉身就看到了賈平安。
賈平安一路去了太常寺。
他抬頭看著賈平安，「你想說什麼？」
「只是什麼？以德報怨的都是傻子，當年先帝在時，就說此等人乃是婦孺。」
鄭遠東沉吟。
「是了，陛下攔不住！」
鄭遠東要想了解李道宗，只需給宮中說一下就好。
這都斷腿了，這家人又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是卧底。
「那你呢？」鄭遠東笑著問道。
幾個男子回身，那眼神都像是看死人。
我沒他無恥。
「還請帶某去看看。」
可他卻干私活，去調查李道宗。
賈平安敏捷的避開。
「愚蠢！」
所謂一通百通，鄭遠東說道：「褚遂良回歸，長孫無忌的勢力再度膨脹，朝中無人能敵，陛下也只能迂迴婉轉……長孫無忌鐵了心要收拾江夏王，陛下也只能隱忍。」
一時間，長安城亂作一團。
但賈平安現在出去多半是要被李治當槍使。
這貨是皇帝的卧底，在長孫無忌的身邊頗得重用，進太常寺自然不是問題。
但正好方便了賈平安想事兒。
「陛下說了，讓你別管這些。」
他過去，把禮部的文書遞給門子。
「不認識！」
前世看諜戰劇，那些卧底的為了不露餡，各種手段都有，讓人看了壓抑。
鄭遠東的身體一震。
可他來太常寺幹啥？
而外面已經炸了。
媽的隔壁！
「賈平安不在，那些人不穩靠。」
若是外部有威脅，宗室大將能形成平衡。
賈平安一路看過去，等看到李道宗的值房時，也看到了鄭遠東。
此事有詐！
百騎是帝王的心腹，百騎統領那不就是帝王的忠犬嗎？
鄭遠東看了一眼許多多胸口的蛇頭。
如此朝中反對他的力量就越發的薄弱了。
走馬活擒。
他微微一笑。
杜賀宛如晴天霹靂，「這是為何？」
這廝鬼鬼祟祟的在那裡假裝和小吏說話，可卻不時瞅一眼值房。
他跟著到了刑部，房遺直卻坐蠟了。
他看了明靜一眼。
當這個案子結束后，長孫無忌就是妥妥的權臣。
目前豬圈已經再度引進了
和*圖*書小豬，大豬還留了些，賈平安準備過年宰殺。李策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宗室子，真以為賈平安會害怕自己，於是頤指氣使。
咳咳！
只是一句話，鄭遠東就服軟了。
太常寺執掌禮樂祭祀，由禮部垂直管轄。
賈平安認真的道：「做人……要對得起每一文錢的俸祿。」
「……這等養豕之法，為何不公開？你家郎君號稱以德報怨，為何這般吝嗇保守？看看你這個賤狗奴，一臉……」
「懇請陛下做主。」
李治沉吟著。
「是啊！」
「陛下，宗室那邊需要人手盯著。」
鄭遠東的眼中多了興奮之色，就像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一點亮光。
該吃吃，該喝喝。
沈丘來了。
在你掌握了主動時，少說話，少表態，對方就會漸漸的失去方寸。
鄭遠東搖頭，「先帝時，長孫無忌權勢漸漸滔天，江夏王就果然退到了太常寺，不領兵，不染指兵權，這樣的宗室何須忌憚？」
鄭遠東不禁有些心虛。
出動百騎吧！
鄭遠東只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好了。
躺在簇新的床鋪上，身邊有美酒佳肴，周圍安靜的鬼都能打死人。
「因為長孫無忌要對付江夏王，而你……卻猜不透陛下為何對此無動於衷！」
賈平安坐起來，打個哈欠。
賈平安突然問道：「某很好奇，你難道不擔心自家說夢話露餡？」
賈平安和他『依依惜別』，隨後回家。
沈丘說道：「奴婢的人盯住了房遺愛和柴令武，可王琦那邊卻得靠百騎。」
「陛下，李策那孩子本想勸賈家把養豕之法教授天下，可那賈平安不但不肯，還踹斷了李策的大腿……」
他準備去太常寺看看。
那不是賈平安嗎？
可這樣的李道宗為何還會被坑了？
那些消息五花八門，堪稱是長安第一八卦，賈平安無聊的時候就當做是小說看。
這人穿著便衣，可卻瞞不過賈平安的透視眼！
卧底的任務就是盯著長孫無忌等人。
沈丘心想那不只是辛苦一些，而是要拚命。
「做卧底多久了？就是做細作多久了？」
「嗷……」
賈平安罵道：「宗室子也不能在賈家放肆，未請上門，辱罵賈家僕役，沒教養的狗東西，滾！」
他轉身出去，「晚些某不回來了。」
咦！
卧底沒人權，他不怕暴露了？
賈平安屈指叩擊著桌面。
晚些，他獨自一人看著奏疏。
這個大案里倒下的全是宗室，誰摻和了，以後就是宗室的死敵，他不傻，不會去做槍。
許敬宗下意識的道：
和*圖*書「小賈，你莫坑了老夫。」
賈平安再問道：「你晚上睡覺可是用東西蒙住嘴？」
但依舊裝的若無其事。
鄭遠東！
明靜在看八卦，本就有些心虛，被他這麼一嚇，竟然反手把冊子合上。
是沒錯。
他盯著某不香嗎？
賈平安惡向膽邊生，衝過去，毫不猶豫的一腳。
這個死卧底，果然陰險！
賈平安覺得不對勁。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權貴屁股下面就沒有乾淨的。
賈平安暗道你這個死卧底，竟然干私活。
要想了解李道宗，必須得看看他如今的工作狀態。
再去豬圈看看。
「想都別想！」
李治不置可否。
明靜正在一本正經的看著消息。
鄭遠東看著他，「上次你就發現了某的來歷，可對？」
這個死卧底！
這便是許敬宗的想法。
呃！
「你多辛苦些。」
他為何親自來打探？
你還真問啊！
官員的臉頰抽搐著，「可認罪？」
鄭遠東應了。
「竟然是你？」
可李治也不是好鳥啊！
到時候弄些香腸和臘肉，掛在廚房裡，能吃大半年，美滋滋啊！
「你要小心。」賈平安提醒了他。
長孫無忌那邊的動作越來越急切了。
賈平安拖著阿福回家。
但長孫無忌顯然是想摻雜自己的私貨，於是什麼宇文節，李道宗這等人都上了黑名單。
「小子，站住！」
而許敬宗已經開始彈劾李策家犯的事兒了。
晚些，有宗室進宮。
刑部的官員來了。
「是啊！」賈平安很熱情的問候了老許的身體，然後寒暄幾句。
……
官員沒見過誰坐牢這般享受，本能的板著臉道：「你要賠錢！」
「為何要弄的這般大？」
沒他會忽悠。
賈平安既然知曉某的真實身份，為何要揭穿？
叫你裝比，打斷狗腿！
酒坊一切安好，那些奴僕見到他都很是親切。
上次鐵頭酒肆這裡有人送來了消息，賈平安一直不解是誰乾的。
他悲憤的呼聲回蕩在刑部大牢里。
鄭遠東心中微顫。
鄭遠東一口酒水就噴了出去。
李治也沒想到賈平安竟然這般莽撞。
這些消息他不需要。
賈平安見他和門子笑著說了幾句，竟然就進去了。
「因為……」賈平安的腦海里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念頭，「因為他攔不住！」
這廝來這裏作甚？
梁建方恨鐵不成鋼的道：「老夫但凡知曉你是這等人，早就一巴掌把你打個半死，回頭送去遼東那邊和高麗人廝殺，廝殺幾年，看你可還念叨著什麼以德報怨，都是讀書讀傻了。」
「某最近對宮和圖書廷禮樂頗有興趣，想去請教一番，還請許公弄個事讓某進去。」
這是看八卦吧？
鄭遠東想不明白。
鄭遠東的思路漸漸有些混亂。
一腳踹去，換來幾天帶薪休假，多爽？
「但你下手太狠！」
轟隆！
這裏就是個管禮樂祭祀的部門，不涉及厲害關係。
呃！
可這次長孫無忌的謀划很大，大到讓鄭遠東頻繁向宮中反饋。
外面高陽在叫囂，說是要花錢請人打斷李策的另一條腿。
「給弄最好的鋪蓋，酒菜給他每日送上。」
賈平安矜持的道：「卧底就要有卧底的操守，你私下去查江夏王，若是被察覺，回過頭長孫無忌能弄死你，陛下也會弄死你。」
禮部尚書許敬宗見到他就笑，「小賈這是來看望老夫？」
「換做是臣，定然兩條腿一起給他打折了！」
這聲音太滲人了，阿福從家裡沖了出來，見到爸爸不禁歡喜的嚶嚶嚶。
剛出了平康坊沒多久，就聽到一聲厲喝。
晚些，二人去了鐵頭酒肆。
老梁狂噴十分鐘，策馬走了。
宗室子……
「為何查江夏王？」
李道宗和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有舊怨，在先帝駕崩后，李道宗就果斷的蟄伏了起來，不冒泡，不冒尖，以此避禍。
鄭遠東笑了笑，「上次某託人送消息來此……」
「陛下！」
鄭遠東第一次失去了從容。
賈平安冷笑道：「你也不怕長孫無忌把你剁了！」
要去太常寺，必須得有正事。
誰都靠不住。
鄭遠東想忽悠，「有事情要辦。」
這裏靠近朱雀門，賈平安本以為他是要出皇城，可鄭遠東突然左轉。
看看道德坊里的田地，雖然空蕩蕩的，但想到那些官吏都還在上班，而自己卻能在家裡休息，那種優越感不禁油然而生。
賈平安覺得好像踹斷了什麼東西。
離太常寺還有些距離時，他發現前面有個眼熟的人。
等內侍走後，他坐在那裡把玩著手串，心神早已飄飛到了這件事里。
……
但事情緊急。
看來這貨也是個悶騷的。
卧底有了自己的想法，這便是大忌。
他一路巡查了過去。
就差請兩個女妓來伺候了。
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於是來查探。
賈平安覺得差不多了，就問道：「為何來太常寺？」
三個人的活一人干啊！
「這是宗室子！」
「某覺著是忌憚。」賈平安也想不透這個。
賈平安起身，「以後多多合作。」
賈平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賈平安正想避開大案里的爛事，於是心想這不就是現成的借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