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記得那時的他年少青澀，笑容純真
武媚只是平靜的笑了笑，隨即前行。
這個渣男越發的厲害了，但那張臉卻看著依舊是少年時的模樣。
李治突然嘆息，「一國之後當為如何？不說賢德，至少當有子嗣。當今皇后無子，舅舅覺著可堪為後否？」
「柳奭急了，皇后也急了。」
冷風一吹，他縮縮脖頸，回頭道：「中郎將，趕緊啊！」
長孫無忌帶著家人行禮，見到大肚子的武媚時，神色轉冷。
王琦面色鐵青，想去尋人，那人早就隱藏在了人群中。
這是第二功！
武媚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啟用蘇定方是他的手段之一。
隨即某一位老將就因為身體原因被皇帝好言勸慰下台了。
包東回到了百騎那邊，把自己剛才喊的話說了，引來一陣爆笑。
柳奭應了，隨後說了些閑話，最後才提到正事，「相公，有人說賈平安為後起之秀，該為將。」
王琦等人也出來了。
晚些李弘來了，楊氏見到外孫不禁歡喜，祖孫二人在一起逗樂。
我憑什麼要為那個賤人說話？
出了這裏，他回首看了一眼宮城，心中又湧起了希望。
「若是人心不足……」
「平安！」
這裏靠近後面，二人輕盈的往兩間卧室而去。
雉奴果然是為了這個賤婢而來。
幾個老將先是驚訝，然後一臉喜色。
「別提那些畜生！」
李治回身，「媚娘進來。」
「平安從相識到如今一直在幫我，阿娘，世間有許多情義，但情義並非要有個名頭才行。如武氏那等親人，名義上是兄長，可對於我而言卻是虎狼。平安於我是異姓，他甚至還小了我十余歲，可他對我卻如阿弟般的……阿娘，你可懂？」
「讓他們急。」
大唐尊老，這等老臣就算是皇帝當面也能有臉面。但此刻卻為他們讓路。
「賤人！」
邵鵬飛也似的跑來，「昭儀，大喜。」
「我今日帶來了十車財物，便賜與舅舅。」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側面滾了出來。
李治和長孫無忌一家濟濟一堂，堪稱是家宴。
王皇后看著她，伸手摸摸抹額，「就憑你也想為後？痴人說夢！」
而在宮中，李治此刻就在凌煙閣。
寒風起時，長安外廓城也修整完畢。
百騎也聞訊出來了，紛紛行禮。
武媚豪邁的道。
「媚娘吶！我昨日去求見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冷漠以對，哎！」
武媚起身出去，幽幽的道：「做人，總得要仁至義盡才好。」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武媚挑眉，「阿娘怎地來了和圖書？」
長孫無忌看了褚遂良一眼。
「你身後無人相助，我看你能靠著魅惑陛下風光到何時！」
王琦面色平靜的看了陳二娘一眼，然後久違的心絞痛襲來。
「彭威威。」
騙開了城門？
「……」
「武陽伯說是十余騎就奪了蘇南城。」
陳二娘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就退後一步，看了賈平安一眼。
「鬆手！」
「老夫近日尋到了一個廚子，炒菜也做得不錯。」
「陛下，遼東捷報。」
武媚回身，見母親面色不虞，就和她出去。
楊氏嘆息一聲，「我勸不動你，不過……咦！你怎地帶這木簪？你如今地位尊崇……宮中貴人忌憚用素凈的東西，趕緊換了。」
「隨後敵軍援軍至，賈平安領軍衝殺，擊潰敵軍……」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揚起了爪子……
「媚娘。」
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門蔭也得有限度，這年頭依舊看重血統，你和一個舞姬生的兒子自然沒資格為官。
長孫無忌冷笑道：「百騎那是陛下的地方，老夫若是插手，帝王就睡不安穩了，可知曉？」
七十多歲的楊氏被帶了進來。
「含飴弄孫嘍！」
慘叫聲回蕩在百騎中。
「奴婢在。」
武媚微笑，「帶了五郎來。」
「啊！」
楊氏看看她的肚皮，「我這不是記著你的身子，來看看。」
「女人！」
「這等人，不出意外定然就是史冊留名的名將，讓我輩羡煞。」
……
隨即消息就進了宮中。
「相公，柳奭求見。」
楊氏牽著李弘出來，雙目放光。
長孫無忌微笑，「陛下前來，老臣自然準備了好酒。」
「老程說的好！」明靜點頭誇讚，然後想打自己一下。
要是老二能有她一半的威風，楊氏覺得自己此生就沒白活。
沒有這等尊崇武功的氛圍，也打造不出這等煌煌巨唐。
王皇后和蕭淑妃二人無言以對。
柳奭告辭。
這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治深吸一口氣，「舅舅……」
那是阿弟當年親手給她做的，記得那時的他年少青澀，笑容純真。
提到那兩個武士彟前妻的兒子，楊氏馬上變色。
蘇荷四肢糾纏住她，「睡覺。」
長孫無忌含笑道謝。
「陛下，昭儀來了。」
「昭儀！」
「倒是麻煩你了。」
這些刺人的話輪番傳來，若是心理素質差的孕婦還真難保不出事。
長孫相公抬頭，「讓他進來。」
「武陽伯！」
「是皇后擔心他成為和_圖_書武媚的幫手吧？」
武媚笑著請她坐下，「阿娘今日怎地進宮來了？」
柳奭苦笑道：「老夫何嘗不知犯忌諱？可那賈平安仗著陛下的庇護，這幾年做了多少惡事？相公，要籌謀了。」
「這是想讓他離開百騎吧？」
嗖的一下，邵鵬就不見了。
武媚看了她一眼，「我在那時已是深陷絕境，他少年純真，阿娘，難道他不比武氏那些兄弟強？」
「念經文只是其一。」武媚自嘲的道：「我原先在宮中就不起眼，進了感業寺和那些女人也不合，於是便形單影隻。平安當時在百騎，經常來看我，我曾經聽他說當初做夢，夢到有個阿姐……」
賈平安看去，卻沒看到表兄。
長孫無忌平靜的看著他。
那可是皇后啊！
耶耶逃得一命！
太平啊太平！
「沒大沒小的！」
二人在凌煙閣里看著那些畫像，直至深夜。
到了下午，李治就去了武媚那裡。
她帶著人在宮中行走，王皇后和蕭淑妃就在前方。
李治笑道：「舅舅謹慎，我很是歡喜，不過既然來了，怎能不留下些東西？如此，可為朝散大夫。」
呵！邵鵬冷笑。
楊德利洋洋得意的道。
周醒低聲叫罵。
……
那位老將原先就是跟著程知節等人歸降大唐的瓦崗老人，回到家后就閉門不見客。
蕭淑妃最近才被放出來，此刻看著恍如出山的猛虎，「長孫相公否了你，你以為自家還有希望？只等太子長大，看你還有什麼好下場！」
長孫無忌瞥了他一眼，「你在吏部……要好好做。」
「不就是念念經文？」
明靜看來在他走後很是得意，光彩照人。
你動什麼都行，當你動了皇帝的心腹武裝力量時，那就只差喊一句『皇帝無道，老夫長孫無忌今日揭竿而起，來啊！造反啊！』
他不知道外面此刻站著兩個百騎，正準備接收俘虜。
大軍告捷，一切讓道！
有人喊道：「那不是王尚書嗎？」
長孫無忌含笑道：「他們都是姬妾所生，怎好為官？」
這是一個信號！
「長孫相公不允，你就算是拉了誰來也無用！」
二人一路去了長孫無忌府中。
第二日，皇帝出宮，竟然還帶著懷孕的武昭儀。
長孫無忌笑吟吟的，「明日休沐，登善準備去何處？」
黑影扒拉上了牆頭，回頭見王老二和徐小魚站在原地不動，不禁狂喜。
宮女心中痛苦，後悔自己來早了，「奴就聽到了這些。」
三個婢生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有了ｈｅtｕbｏｏｋ.ｃom•ｃｏｍ官職，有了品級。以後就算是長孫無忌去了，他們靠著這些，比當世絕大部分人都活的滋潤。
「是。」
李治笑道：「說來。」
「不著急。」
「昭儀，老夫人求見。」
王皇后的眼中全是從容。
他哼著曲子，覺得人生巔峰遲早會再度出現。
她肌膚白皙，白頭髮也不多，步履矯健。
邵鵬護在她的左側，警惕的盯著那邊的人。
宮人哭哭啼啼的，周山象正好過來，見狀就冷笑道：「你也就只剩下了欺負女人的本事。」
「舅舅在家好生逍遙。」
賈平安竟然能有這等大胆的計謀，這……
長孫無忌敲打了他一下。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些你得有數。」
武媚淡淡的道：「阿娘可知我當初在感業寺的境遇嗎？」
武媚摸了一下頭上的木簪，微微搖頭。
「咋咋呼呼的作甚？」邵鵬板著臉，訓斥著一個宮人。
剛邁動腳步，右側就亮起了火把。
在長孫無忌那雙睿智的目光之下，柳奭低下頭。
打攪了阿福大爺睡覺，罪該萬死！
這話傳到了李治那裡，他失神了一瞬，「出嫁從夫？」
長孫無忌很是平靜的回家。
「哎呀！誰叫我？」
卧室里，衛無雙睜開眼睛想起身，身體卻被身邊的蘇荷纏住了。
長孫無忌淡淡的道：「今日的菜你吃著覺著如何？」
屏風后的武媚神色平靜，身前的菜一口都沒吃。
「見過陛下。」
柳奭在吏部接連犯錯，神不守舍。
褚遂良心中一震。
褚遂良有些頭痛。
那些功臣的畫像一幅幅陳列著，李治走到了長孫無忌的畫像之前，仔細看了看。
柳奭靠邊，看著戰馬沖了過來。
賈平安和蘇定方等人進了皇城，那些官吏都紛紛避開，在避開的人群中，賈平安甚至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臣。
李治笑眯眯的道：「聽聞舅舅這裡有好酒？」
梁建方笑吟吟的。
楊氏覺得大概就這樣。
刀光一閃，當先的黑影肩頭中刀，剛想慘叫，徐小魚跟上一刀斬殺。
「可是封后了？」
武媚恍若未聞，就在二人以為她要唾面自乾時，她止步，側身看著二人，平靜的道：「我是陛下的女人，所謂出嫁從夫，我不靠著陛下靠著誰？」
「捷報！」
「想去曲江池轉轉，帶幾個年輕俊彥，聽著他們吟詩作賦，老夫就覺著歡喜。」
宗室女要學會的便是取捨，不可重情。
「大軍圍住了木底城，臣等商議，賈平安建言以糧道為誘餌，引誘敵
和_圖_書軍援軍來攻。」周山象帶著宮人進去，臨走拋下一句話，「有本事便去欺負王忠良試試。」
而賈平安……
第二天凌晨，兩個百騎帶著一具屍骸，外加一個臉被抓爛的賊人回去。
長孫無忌笑道：「老夫在家歇息一日，看看兒孫。」
「那等夢誰沒做過？」
「只等他年歲再大些，就能順著一路攀升，弄不好就是一代名相！」
「你！」
她看看左右，武媚點頭，周山象擺擺手，帶著人出去。
……
……
兵部聞訊出來，帶著報捷的軍士和文書進宮，旋即宰相們進宮。
宮人被帶到了寢宮裡，見到武媚就歡喜的道：「昭儀，奴剛得了消息，遼東大捷，武陽伯立功了！」
周醒覺得有些晦氣，「說是他立下頭功，後來更是以身為餌。」
「……臣遣武陽伯賈平安率兩百騎渡過貴端水哨探，賈平安殺十余斥候，隨即帶人偽裝騙開了蘇南城城門，順勢掩殺……蘇南城破。」
「二位夫人安睡。」
當初孤獨伽羅令楊堅束手無策，何等的威風？
黑影剛想翻過去，只覺得小腿劇痛，隨即摔了下來。
隨即擺下宴席。
「昭儀，武陽伯此次遼東之戰得了頭功，說是帶著十餘人就破了城，軍中歡呼。隨後連破敵軍，更得了營州都督程名振和左衛中郎將蘇定方的誇功，軍中高呼賈平安之名……」
武媚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
她抬頭，見武媚神色平靜，就不解的道：「那長孫無忌權勢滔天，他不答應，媚娘，你何時能做了皇后？」
而武媚就在側面，擺了個屏風遮著。
武媚笑道：「我還擔心他去了遼東受寒，沒想到竟然能這般出息。蘇定方我知曉，可能會偏幫他，但程名振此人卻從不作假，愛憎分明。來人，每人賞百錢。」
柳奭進來，行禮后說道：「相公，最近天氣冷了，家裡送來了些好東西，回頭送家裡去？」
王忠良從外面進來，長孫無忌一家子無視了他。
李治深吸一口氣，心中暗喜。
兩個黑影摸了下來。
楊氏扶著她的手臂，語重心長的道：「人心不可測，那個少年當初對你不錯，那你善待他就是了。如今你有望封后，那等帶著掃把星名頭的人怎能親近？這不是絕情，你能好，便能照拂他……」
坐下后，他看了屏風一眼，心中冷笑。
武媚本在看書，聞言抬頭，眸中迸發出了喜色，「如何？快說說。」
「賈平安領軍防禦，膠著時，蘇定方率一千馬軍出擊，一路砍殺，在和-圖-書梁水便再度遭遇敵軍數千，蘇定方一人衝殺，令敵軍喪膽……」
這便是變種的圍點打援！
阿弟竟然這般出色了嗎？
眾人見他衝著王琦在喊，不禁哄然大笑。
程知節等人是不錯，但他需要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作為根基。蘇定方二十余年蟄伏，一朝迸發光彩，他的謀划算是成功了。
王老二拎著橫刀沖了上來，而徐小魚就跟在後面。
她本是前隋宗室女，四十多歲才嫁給了武士彟，生下了三個女兒。武士彟去后，本以為後半生凄涼，可誰曾想這個老二卻在進了感業寺的絕境中翻身了。
「平安！」
長孫潤看著李治，想到的是上次獻歌舞之後的羞辱。
周山象本來也想去的，可沒他跑的快。
吏部管著官帽子，此次柳奭去了吏部，對於長孫無忌來說就是個利好。
「是賈平安！」
「賞她！」
晚些，皇帝和武昭儀出來，上車而去。
那個小子啊！果然一放出去就不消停。
眾人不禁歡呼。
明靜拱手。
長孫無忌聞訊只是冷笑。
長孫無忌拒絕了皇帝關於廢后的提議，這事兒已經傳出來了。
昭儀這般高興，回頭定然有賞賜，可……
賤人，回頭老娘弄死你！
長孫無忌家中，面對兒孫們的詢問，他淡淡的道：「旁人皆可，唯有那個賤婢不能！」
楊德利個子矮，為了看到表弟，只能蹦起來。他一蹦一蹦的，賈平安見了忍笑揮手。
李治和長孫無忌都喝的半醉，他笑道：「聽聞舅舅家中還有孩子並未為官，為何？」
以前長孫無忌一直沒明確表態，此次算是給了皇帝和武媚沒臉，對於他和皇后而言都堪稱是重大利好。
王皇后從舅舅柳奭那裡得知了消息后，一宿沒睡，隨即拉了才將結束禁足的蕭淑妃來尋武媚的晦氣。
「賤婢！」
「他也配？」程達不屑的道：「武陽伯都沒說自己是什麼尚書之才，他不過是靠著那些人出手才做了個刑部主事，也配和武陽伯相比？」
長孫無忌起身道謝。
「立功……」武媚在盤算著。
當賈平安看到長安城時，竟然生出了這裏才是我的家的感覺。
賈平安習慣性的嘲諷發作，目光下移……
「是啊！此事我也知曉，兵部那邊都召集人，說是讓人學學。」
蘇定方策馬上前。
「這是我家表弟！」
明靜低頭，隨後大怒！
「媚娘……」
晚些明靜進宮。
但神色平靜。
李治眸中多了些晦暗，笑道：「王忠良。」
第二個黑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