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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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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負荊請罪

第491章 負荊請罪

尉遲寶琳依舊在震驚之中。
「這是老好人,不得罪人。」
彼可取而代之的誘惑讓他們心中微動。
「那逆子……老夫早說了此事不可就為,那逆子不聽。尉遲循毓,這定然便是尉遲寶琳的手段,老夫休矣!」
負荊請罪!
這便是社會毒打。
想到老父親對自己宦途的灰心,尉遲寶琳急匆匆的回家。
尉遲寶琳已經想通了,他覺得那個女妓雖然嘴巴大,但……大有大的好處啊!
尉遲循毓看著楊智,「楊智?」
楊青欺負尉遲寶琳幾年了,這怎麼突然來了個負荊請罪。大佬:「……」
尉遲恭沉吟著,「此事不查清楚,老夫寢食難安。若是有人藉機弄鬼……來人!」
「這是要去給誰賠罪?」
老鴇衝著樓下一個熟客招手,拋個媚眼,「奴都教導了那些女人,不管那男人是丑是美,不管他是否得力,都要誇讚,由衷的誇讚,果然,那些男人來了接著來。」
莫不是想坑老夫?
午時之前基本上沒人來青樓……大部分人沒時間,有時間的那部分人要麼沒錢,有錢的也不肯早早起床出門。
哎!
楊青再度低頭,「這些年老夫對不住尉遲將軍,按理尉遲將軍就算是打殺了老夫也不為過,可尉遲將軍這般寬仁,讓老夫羞愧不已……老夫錯了。」
唾面自乾也是一種修養。
「阿耶說沙場之上,同袍就是看護自己後背之人,所以才說是同袍兄弟,可託付身家性命……他不忍從背後捅楊將軍一刀……」
晚些議事,尉遲寶琳依舊沉默。
尉遲恭旋即令人去打探消息。
但脊背上卻背著樹枝。
裏面。
楊智的臉頰微顫,「屋裡說話。」
誰願意一站許久?
尉遲寶琳竟然這般……
難道這廝要陷害我?
他竟然認錯了?
老夫不該拿他的寬容當做是好欺負,不該啊!
他轉身而去。
樓下上來了幾個男子。
「何事?」
「尉遲將軍這不是怯弱,而是胸襟寬廣,如今楊將軍被他感化,此後咱們就是苦盡甘來了。」
衣食住行,衣食自然是必需品,隨後就是吃喝玩樂。
見到他后,家人上前低聲道:「阿郎,郎君有事……」
外面來了大佬,沉聲問道:「這是鬧什麼?」
可他滿腦子都是一個疑問:楊青為何要負荊請罪?
想一想的,他的臉上竟然浮現了微笑。
楊青垂首。
眾人湧上來,想聽聽是為何。
尉遲寶琳下意識的起身。
這是那個見到尉遲寶琳就會冷嘲熱諷,針鋒相對的楊青?
老夫這幾年欺負他太過了,換做是老夫也不肯原諒。
眾人不禁絕望,覺得在https://m.hetubook.com.com他的手下大概永無出頭之日了。
老鴇笑著陪他下去,「晚些奴叫人把賬目送去。」
這個主意好。
這位右衛將軍之子淡淡的道:「切莫提及我的身份。」
這是徹底認栽了。
他多年修鍊了一招,那就是移形換影。
他親手解開了繩子,把樹枝丟在邊上,扶起了楊青,習慣性的微笑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來人!」
「這是為何?」
尉遲寶琳含糊應了。
一個小吏進來,見鬼似的的驚恐模樣,「將軍,將軍!」
尉遲寶琳依舊在神遊物外。
楊青回到值房,麾下來請示今日輪值事宜。
「難怪下官剛從尉遲寶琳那邊過來時,聽到值房裡有人在呵斥他……呵斥,哈哈哈哈!」
尉遲寶琳吩咐道:「去煮茶來。」
「什麼樓台水榭,其實都是空。樓台會朽爛垮塌,水榭也是如此,人也會成為黃土……」
楊青感動的握住他的雙手,「記得去年,本來尉遲將軍能得了嘉獎,就是老夫在邊上攛掇,壞了此事,老夫不是人吶!」
「阿耶!」
「是在這裏說話還是回去?」
老夫的眼瞎了……一個官員揉揉眼睛。
楊青搖搖頭,覺得和這等人競爭真是滑稽。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老夫欺凌他數年,他一直沉默,甚至是微笑。老夫一直以為他是個怯弱之人,誰曾想他早就知曉了那個逆子犯的事兒,卻一直隱忍,一直在寬容。
「是。」
那個女妓雖然好,但有一點小瑕疵,就是嘴太大,一笑就讓老夫少了興趣,要不……讓她閉嘴?
尉遲寶琳不禁狂喜。
家人也驚呆了。
尉遲循毓笑道:「你在此開了幾年青樓,這裏的人認識你的不少吧?長安縣我認識人,只需拿下一問,你覺著那些人可會守口如瓶?」
楊智膝蓋一軟,「你要如何?」
這便是夾著尾巴做人。
……
「老夫錯了!」
楊智輕蔑的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在家中養著女人,自家關起門來發泄。可有人依舊喜歡來青樓,為的便是那些奉承。」
外面突然一陣喧嘩。
楊智在這裏從來都是悄然來去,今日被人堵住了,他也從容的一笑,「何事?」
楊青再度垂首,「老夫錯了。」
楊青竟然幡然醒悟了!
「有事咱們上,有好處楊青他們上,咱們是後娘養的?」
「老好人就不該在右衛!不該在軍中!」
「竟然是尉遲將軍?」
當尉遲寶琳下衙回家時,霍然發現父親坐在正堂里。
老鴇低聲道:「郎君放心。」
尉遲恭回身,什麼和_圖_書黃土都消失了。
到了右衛外面,門子笑著拱手,尉遲寶琳頷首,很是客氣。
這是好些年沒有過的舉動了,嚇到了尉遲寶琳。
楊青握著他的手,認真的道:「以後尉遲將軍的事就是老夫之事,有事只管說,若是不說便是看不起老夫!還有,下衙飲酒,不去便是看不起老夫。」
身後,楊青和幾個將領進來,見他脊背微微彎曲,不禁嘲笑道:「當年他也頗為風光,後來就漸漸泯滅了脾氣,見到誰都笑一笑。」
幾個將領都笑了。
男兒就該如此!
李元嬰何等的心明眼亮,此刻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但卻不問,不說,只是出手相助。
平康坊里最多的就是三門生意:青樓、酒肆、逆旅。
人生就像是爬山,爬過一座山,看到了風景。旋即厭倦了,又繼續爬山……直至精疲力竭。
他在右衛這些年堪稱是水深火熱,最大的緣故便是楊青。
剛開始他奮力抗爭,和同僚爭執,和上官爭執,甚至大打出手……
眾人讓開一條道,側身,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不禁歡喜的把思緒從青樓拉回來,霍然發現楊青跪在自己身前,上半身赤|裸著像是在耍流氓。
「阿郎!」
「將軍這般軟弱,也難怪那楊青敢欺負你。」
咦!
開青樓沒有後台容易出事,這裏也是如此。當初曾經發生過幾起同行誣陷的事兒,但最後都被楊智擺平了。
尉遲寶琳的腦子瞬間短路宕機。
這!
做了這一行之後,世間男子在她們的眼中都是道貌岸然的蠢貨。
「……」
「誰?」
「難事都給了咱們,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時日長了誰受得了?」
「看看他,哪有半點武人的模樣?」
活見鬼了!
尉遲寶琳行禮,歡喜的道:「阿耶,今日那楊青幡然醒悟,向孩兒負荊請罪了。」
楊青隨即出去。
姜還是老的辣!
老鴇想溜,人渣藤伸手,「哎!本王雖然不肯睡你,不過陪著說說話也好!」
一騎緩緩而來,近前下馬。
尉遲循毓的眼神陡然凌厲,「按我的想法,本該全數揭穿,讓你身敗名裂。奈何阿耶有言在先,不肯對付同袍,如此……你好自為之。」
尉遲寶琳正在想著上次那個女妓的熱情,下衙后要不要再去光顧她一番,聞言漫不經心的點頭。
楊青只覺得晴天霹靂般的,整個人都炸了。
後面烏壓壓一片人來看熱鬧。
尉遲寶琳心中歡喜,唏噓不已,「人孰無過?有則改之。」
「將軍果然手段了得,又為兄弟們爭到了歇息的機會。」
這是那個跋扈的楊青?和*圖*書
還說我寬仁。
「他竟然……竟然不揭穿?」
「此事……」
「楊青家都查一查。」
下衙后,他擔心楊青反悔,就晚了些再出去。
楊青竟然赤|裸著上半身,背著樹枝來了。
從女妓出現開始,這門生意就一直不絕。
值房內的官員們齊齊拱手。
什麼事兒老夫都無所謂了。
這人竟然還能笑?
這是請罪!
一定是了。
楊智默然。
尉遲恭就坐在水榭里,孤獨的看著夜色中的鄂國公府。
楊青心中暗自得意,淡淡的道:「那人不值一提。」
午後,剛去溜達了一圈的尉遲寶琳進了皇城。
尉遲寶琳腳下加快,一路去了後面。
楊青進來,見他神色平靜,竟然無半點驚訝,不禁越發的慚愧了。
但賈平安卻說要以德服人,以德報怨。
尉遲寶琳木然聽著。
尉遲恭心中一喜,「如此你在右衛就有了施展的餘地,可喜可賀。可……幡然醒悟?老夫縱橫沙場半生,看慣了人心鬼蜮,什麼幡然醒悟,多半為假。他為何低頭?」
「此人早已平庸之極。」
李元嬰伸手挑起老鴇的下巴,「真是我見猶憐吶!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老子的好處兒子享受了,兒子出了事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父子一體,禍福與共,這等話就別說了,徒惹人笑。」
他深吸一口氣,「若是不妥,老夫便進宮低頭,向陛下效忠又如何?」
晚些他出去,右衛的官吏將士見到他都尊敬避開行禮,和以往的無視大相徑庭。
你噴你的,你罵你的,我就想別的高興事兒,比如說下衙後去哪家青樓廝混一陣子,或是讓家中的歌姬舞蹈一番。
負荊請罪有規矩在,若是主人不肯原諒,那麼就不搭理。若是原諒,那就是藺相如和廉頗般的將相和,親手去解開他脊背上的樹枝。
有官員行禮說道:「楊將軍剛才負荊來此,說是以往對尉遲將軍頗為不敬,特來請罪。」
「多謝將軍!」
是了!
尉遲寶琳的好脾氣連麾下都忍不住了,紛紛出言批判。
尉遲寶琳微微頷首。
他一路到了皇城外,就見一個家人在那裡轉圈,神色惶然。
「……」
可楊青就等在大門外,見他來了笑著拱手,「請!」
楊青呆立原地。
「可我卻聽聞右衛里楊將軍對阿耶頗為不敬,頗多詆毀,於是今日便去了青樓,與楊智說了一番話。」
「這便是人性!」
竟然是這樣?
楊青皺眉,「快些說,老夫還有事。」
各種不順,上官暗中施壓,同僚不屑……
他起身道:「你等先等著,老夫去去就來。」
他不知道楊青為何良心發現,和_圖_書但人設不能倒,所以要雲淡風輕。
這是欣慰?
「我是尉遲循毓。」
「阿郎,先前尉遲循毓尋到了青樓,堵住了郎君……」
邊上有人應了。
他不是沒脾氣,相反,當年他的脾氣很差,動輒喝罵甚至是出手。
……
楊青抬頭,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進去。
「你!」
「阿耶!」
楊青低頭請罪,他的境遇隨即就會轉變。
這般下去,尉遲寶琳哪裡還有顏面和老夫爭奪?
老夫欺負他數年,他雖然不說,可終究是心存芥蒂。如今老夫負荊請罪,他自然倍感欣慰。
楊青面色鐵青,「好手段,你阿耶果然好手段!不吭不哈的就給老夫一擊!」
晚些議事,不出預料,楊青再度壓制了他,把輪值的事兒丟了過來。
「以往尉遲將軍總是笑,我覺著太平庸,可今日楊將軍跪下請罪,尉遲將軍依舊如此,這不是平庸,而是心胸!」
尉遲寶琳在閱歷上終究不如父親,就說了今日的情況。
轟!
「我知曉家父對令尊多有不敬,只求……」
楊青心中大悔!
尉遲寶琳只覺得人生就此翻開了新篇章。
這是……
將軍,再進一步就是大將軍,誰不想?
樓台水榭是鄂國公府的標配,長安城也沒幾家。
「今日怎地回家的這麼晚?莫非有人刁難你?」
說著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楊青的身上。
誰願意頂風日晒?
「本王事情還多,你偏生要拉著我來,沒有好女人回頭讓你去算賬,這是……」
看著這些下屬憤怒的在狂噴,今日陽光好,他甚至看到了唾沫星子衝著自己飛了過來,卻一動不動。
眾人驚呼。
「今日他們去。」
一個不敢惹事的人而已,老夫勝之不武。
尉遲寶琳的下屬們都驚呆了。
尉遲循毓微笑拱手,「陛下巡幸天台山之前,我有一日從窗外經過,聽到阿耶說楊將軍家中有人開了青樓,他本想彈劾,可想來想去,楊將軍悍勇,若為了此事拉他下來,也有違同袍數年的情義……」
老鴇看到楊智的面色瞬間慘白……
「我等錯了。」
尉遲循毓的本意是鬧一場,讓楊青身敗名裂。
「你可知此事是誰做的?」
楊青赤|裸著上半身,脊背上背著的是什麼?
一個微胖的男子皺眉看著老鴇,「丑!循毓不是本王說你,長安城據聞就有一人喜歡睡老鴇,那人叫做什麼英雄,你莫要和他學……」
「阿郎今日還好,就是看著有些發獃。」
二人隨即去了酒樓,酒喝了,隨即心結也打開了。
「也好。」
楊青心中一震。
「阿耶今日可好?」
這是為何?
右衛擔負著宿https://www.hetubook.com.com衛長安的職責,每日的輪值很是嚴謹。
楊青想到這裏,不禁慚愧不已,「尉遲將軍如此寬宏,如此胸襟,映襯著老夫心胸狹隘,不擇手段。老夫……錯了!」
楊智抬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此事……」
眾人不禁大笑了起來。
他原先也算是大唐的頂級衙內,可從尉遲恭躲在家中煉丹開始,他就成了臭狗屎,不說人人踩一腳,但日子堪稱是王老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楊將軍!」
裏面。
「想說這裏不是你的產業?」
要是尉遲寶琳滾蛋了,他們之中的一人說不得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我等錯怪了尉遲將軍。」
尉遲寶琳還在被圍攻。
他的神色之從容,讓人不禁倍感無奈。
尉遲寶琳神色平靜。
看看梁建方,身為大將軍,在朝中說法有分量,在軍中說話有分量。
眾人心悅誠服。
這都自揭其短了,難道他是真心來請罪?
「哦!竟然如此?」
第二日下午就查到了消息。
楊青皺眉,「可是誰病了?」
有人來稟告,「楊將軍,家中有人求見。」
想到一旦那事兒被曝光,自己將會顏面掃地,丟官去職的後果,楊青不禁落淚跪下。
「都是賤人!」
楊智不屑的轉身,「好生看著這裏。」
身邊的老鴇笑道:「是啊!上次一個客人進了房間,還說教授女妓作詩,奴在外面路過,想聽聽他作什麼詩……就聽著喘息,說什麼好肉,哈哈哈哈!」
午時后,看著第一個客人進來,站在二樓過道上的楊智嘆道:「有人不齒青樓生意,可卻忘記了但凡是男人皆有慾望,有了慾望就得有發泄之地……看看那些往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到了此處就放浪形骸,可見人皆是虛偽的東西,只是平日里被自己壓住了本性而已。」
回到值房,手下的官員來了。
尉遲寶琳,你這個老陰比!
右衛兩個將軍,若是升職,自然就是對手。
「將軍,咱們不能老是這般被人欺負吧?」
挨打要立正,他漸漸沉默了,遇到事兒也學會了逆來順受。
尉遲恭的嘴角微微翹起,「循毓!」
尉遲將軍果然是胸襟寬廣,老夫慚愧!
尉遲恭出事前他的人生堪稱是頂級衙內,可隨即他就被社會毒打了。
但結果往往都是偏向對方,他成了反面典型。
「楊將軍來了。」
晚些四人進了一間屋子。
楊青深吸一口氣,「尉遲將軍高風亮節,羞煞老夫了。去,尋了樹枝來。」
看看,我們說楊青跋扈,你尉遲寶琳屁都不放一個,堪稱是怯弱,可楊青就來了一個負荊請罪。
楊青再度請罪。
這是不肯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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