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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對鄭遠東頷首，然後過去看著許多多的字。

許多多隨即告退，把地方留給他們接頭。

許多多面無表情的寫字。

鄭遠東微微點頭，睜開眼睛后，幽幽的道：「我回來了。」

「駕！」

……

賈平安看了她的凶一眼。

褚遂良覺得太過殺氣騰騰，就換了個話題，「輔機，陛下昨日又隱晦提及了廢后之事。」

鄭遠東搖頭唏噓，「大好年華都荒廢在了紙里，哎！」

王忠良親自去了百騎。

這貨遲早會崩潰。

鄭遠東苦笑，「若不是為你說話，是不是什麼都沒了？」

賈平安領命，問道：「那個……咱們這裏可有期限？」

鄭遠東狂怒，拍了一下案幾，「好好說話。」

賈平安覺得真是不錯，比自己強多了。

先前她在看『購物車』，看的如痴如醉，現在一臉后怕。

褚遂良惱火，「老夫何曾短視？」

「啥事？」

「去看看。」

萬般寵愛集於一身的公主，竟然被管事和駙馬聯手偷錢，李治不發火才見鬼了。

褚遂良突然說道：「近日那些僧人頗為不滿。」

我只是身不由己啊！

「說了你還狡辯！」長孫無忌冷冷的道：「方外就是方外，方外可為我等所用，可一旦方外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自己幹些什麼，那便是危機之始。」

我何曾喜歡八卦？

長孫無忌看著褚遂良，眼中多了些意味深長，「可若是整個市場都亂了，開酒樓的風險極大，而且還不掙錢，兩貫錢……說不得也能野望一番。」

長孫無忌平靜的道：「長孫詮可有參与？」

賈平安乾咳一聲，「武陽侯，我摸到了一隻手，救命……」

周醒低頭，「下官錯了。」

不只是管事呵呵，身後的明靜也在呵呵。

以及那句你果然夠朋友！

陳二娘今日女扮男裝，看著英姿颯爽，格外的誘惑。

賈平安頷首表示感謝。

賈平安嘆息一聲，明靜心中暗喜，心想回頭老娘得了賞賜，遠離百騎貸，你別想要好臉！

你再這麼說，信不信我捶死你！

小吏躬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王忠良想起了新城公主，就覺得那是個天之驕子，可惜先帝後來惡了魏徵，廢除了婚事。

「長孫無忌很是惱火，讓王琦等人去查。可陛下……你知道的，寬宏大量。」

管事勉強點頭，「我去稟告。」

「老夫以為不至於吧？」褚遂良虎死不倒威，堅決不認錯，「那些僧人都只是在寺里享福，沒什麼野心。」

相公竟然懷www.hetubook.com.com疑他？

到了地方，管事出來，一臉沉痛的模樣，「公主被氣病了。」

許多多就站在他的身邊，二人幾乎是挨著，而且許多多不時斜著抬頭，用目光詢問賈平安。

「老鄭你果然聰明！」

阿寶撒腿就跑，把明靜甩在了後面。

李淳風和幾個道人給皇帝講解了一番修鍊之道。

褚遂良神色一滯，「你是說，不能給那些方外人觸碰權力的機會？」

鄭遠東苦笑。

王忠良說道：「陛下雖然並未說，但自然是越快越好。」

外面有人敲門，「相公，陛下請了道人進宮了。」

「府兵妙是妙了，可你卻沒發現，人口在增加，等田地無法再分時，府兵無地可種……」

鄭遠東呼出一口氣，身體放鬆，「真好。」

賈平安淡淡的道：「試試吧，興許公主回心轉意了。」

這特娘的眼睛都會說話，可剛才對我卻是冷冰冰的。

明靜怒了，「上次若非是我摸了出來，你可能尋到金子？」

「王瑾確定是自盡，那筆錢去向不明。」

春光從值房外、從窗戶外散漫的投射進來，照在了長孫無忌斑白的頭髮上，他神色從容，淡淡的道：「祿東贊剛令人送來了書信，言辭間頗為謙遜，這讓老夫想到了先帝駕崩時，那位贊普對老夫的威脅。如今斯人已逝，若是看到這一幕，老夫想，他定然後悔不迭。」

賈平安一臉幸災樂禍，「這是黃泥巴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這是倒霉了？」賈平安覺得老鄭是個理想主義者，喜歡追求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實際生活中卻又是個精明的人，難怪能適應卧底這個職業。

這便是慾望！

三日後，王琦去了長孫無忌那裡。

「你這話有歧義。」賈平安看了明靜一眼，「什麼叫做你摸出來的金子？那分明就是我尋到的，你當時唯一能做的就是……」

王琦神色冷淡。

賈平安帶著人出了百騎，明靜急匆匆的追來，「此事我必需去。」

賈平安心態炸裂了，「你別說先前你還是那邊的人！」

他的眼中多了冷色，「那便不能留了！」

明靜臉都紅了，「賈平安，我要弄死你！」

那個拍著他肩膀說夠朋友的新城，哪裡會這般軟弱。

「你說你每日得空就練字，有趣嗎？」

「呃！我想求見公主，問一些事，可否方便？」

「能不要如此粗俗嗎？」鄭遠東看來是個精緻男，聽到這等話不禁蹙眉。

王琦和_圖_書點頭，「駙馬駙馬，更多是依附之意。但外面說駙馬和王瑾聯手偷公主的錢，陛下怒了。」

連長孫無忌都為之讚賞。

許多多金雞獨立在練字。

鐵頭酒肆里，鄭遠東微笑著，「其實，人世間的煩惱大多來自於你的心，你要知曉好壞皆是體驗。人活數十年，若這一生全是幸福，全是富足，那麼這些幸福和富足在你的眼中也是尋常。隨後你就會去尋找更讓你感到愉悅之事……」

「祿東贊低頭了。」長孫無忌頗為愜意的道：「不過要小心，吐蕃終究是大患。前次李勣和老夫說過吐蕃對吐谷渾的威脅，若是吐谷渾被擊破，西域那邊就麻煩了，不可小覷。」

「錢財，朕能再給，但新城那邊的管事竟然與人勾結，讓朕不安。」

你何必浪費表情呢！

長孫無忌點頭，就在王琦告退走到門邊時，他緩緩說道：「不盡心之人，無用！」

能不能不要這樣打臉……鄭遠東無言以對。

賈平安和長孫詮家族按理是對頭，所以他無所謂。

新城……賈平安想到的那雙秀氣的腳。

賈平安覺得頭皮發麻。

「行啊！」賈平安是覺得老鄭太喜歡給人灌雞湯了，所以用這等法子來收拾他。

長孫無忌搖頭，「不必搭理。」

王琦的嘴角微微勾起，「駙馬家境也不差，不至於偷錢。」

長孫無忌笑了笑，「老夫想的太多，還是留給後來者去發愁吧。」

李治的反擊來的又快又急，誰敢說他軟弱，那真是眼瞎了。

這便是我教導出來的書法學生！

明靜得意。

皇帝和宰相們共同聽取了道人們的修鍊彙報，評價頗高。

……

賈平安出了百騎，看到老地方多了一劃。

雷洪幸災樂禍的道：「這下舒坦了。」

明靜瞪眼威脅。

宰相們隨即進宮。

賈平安一臉同情的道：「老鄭，你這才多大，竟然就健忘了。」

「公主頗得陛下的寵愛，我不在，你定然會犯錯，最後還是我倒霉。」

「我……」

「此事查不出來，駙馬就會背一個偷錢的名聲，所以……三日之內，所有人都要齊心協力。」

許多多冷冷的道：「其實男人都喜歡在女人的面前顯擺，若是能得了女人的青眼，回頭就歡喜不已。可對？」

明靜身體僵硬。

王琦殷紅的嘴唇緊抿，嗤笑一聲，「先是公主這裏發現賬目不對，有大筆錢去向不明，隨後發現都是王瑾弄出去的錢……而長孫詮和王瑾竟然交好……」

「出發！」

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om鄭遠東閉眼。

「新城公主和陛下關係親密，此事發生后，陛下那邊據聞冷了臉，暗地裡說這個駙馬沒選好。」

鄭遠東嘆息一聲。

這話旁人不敢說，長孫無忌卻說的肆無忌憚。

死卧底這是想幹什麼？

近前後，他認真拱手，「還請武陽侯跟我來。」

「死了就死了吧，老鄭你何時這般喜歡八卦？」

果然皇家都大氣，不差錢，那為啥賞賜的時候扣扣索索的？

留守的程達打了個噴嚏。

你個太平！

嘖嘖！

高陽是先帝寵愛，但新城不但是先帝寵愛，李治也是如此。

明靜大怒！

褚遂良點頭，「吐蕃如今也算是兵強馬壯，不過大唐不會弱於他們。」

「不，大唐每每都是以弱勝強，登善你只看到了大唐軍隊的強悍，卻沒看到一旦失敗的後果。大唐不能大敗。」

明靜故作鎮定的道：「我當時摸到了一隻石雕手臂，你等知道的，烏漆嘛黑的夜晚，冷的刺骨，所以我就問他是什麼，至於叫救命，這是沒有的事。」

「錢財不要緊，要緊的是查清王瑾和誰勾結！」

「說是和駙馬無關，不過那些錢財的去處卻沒尋到。」

賈平安斜睨著她，「你的臉皮厚的頗有程副尉的風采！」

「短視！」

「和你說話怎麼就那麼……」鄭遠東差點炸了，「說正事。」

賈平安，百騎貸你就別想還了。

我怎麼搶風頭了？

「人皆有慾望，慾望催生野心。我等輔政，要緊的便是斷了那些人的慾望！」

「你等等！」

看來我在百騎的威望還是不錯，那賤人休想抹黑我！

然後弄死長孫詮，再給新城選一個駙馬？

這是要讓百騎去往這個方向查的意思？

包東等人肅然。

是個聰明人！

賈平安喊道：「上酒菜，好酒好菜！」

卧槽！

呵呵！

「由此可見你的迂腐！」長孫無忌猛地挑眉，「前隋鼎盛時，高祖皇帝何曾有過野心？大概只想著延續自家的富貴罷了。」

「喔嚯！」

公主不是不見客嗎？明靜：「……」

「太史令和其他數人，說是修鍊有成。」

鄭遠東絕倒。

「所以你經常說這些，便是想告訴我，你很清心寡欲。可真清心寡欲，為何蠅營狗苟？」

許多多放下毛筆，深吸一口氣，仔細看看那些字，覺得又進步了，開森！

王琦讀懂了這句話，心中微顫。

「賈平安！」

陳二娘說道：「府中是公主的人做主，長孫詮只是依附罷了。他不交好王瑾，許多事和-圖-書會很麻煩。」

周醒輕聲道：「可陛下需要駙馬偷錢。」

都是男人，為何厚此薄彼？

長孫無忌想起了從前，「隋末混戰，死傷慘重，天下人口所剩不多。所以大唐軍隊就那麼多，不可能出動數十萬大軍出征，不說旁的，數十萬大軍一動，國中空虛不說，誰來種地？」

「老夫輔政多年，先帝在時對老夫信任有加，那時的大唐何等的威風。」

賈平安來了。

褚遂良深吸一口氣，「所謂秦失其鹿便是這個道理。前秦強盛時，六國餘孽也只敢喝酒發牢騷。始皇帝一去，趙高等人主政，亂了……這一亂，才給了那些野心家催發慾望的機會。」

「你當時唯一能做的就是……」

「很是玄妙啊！」

賈平安覺得自己該去看看高陽了。

「老鄭，你再這般下去，以後定然會有潔癖，知道何為潔癖嗎？」賈平安一臉歡喜，「你在家摸了東西都會去把手洗的發白，就和殭屍一般。」

「是啊！明中官威武。」

許多多笑道：「還請武陽侯指點。」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有假。

「野心從何而來？」長孫無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覺得冷了，就屈指叩擊案幾。

熱水注入水杯中，水汽蒸騰，在褚遂良的眼中，被水汽遮擋的長孫無忌多了幾分神秘。

褚遂良一怔，「這是陛下向那些僧人示威呢！請的是誰？」

陳二娘說道：「陛下對公主頗多兄長之情，先帝時，公主八歲便得了實封，破了一眾公主的例，以後不斷增加，說起來，最有錢的便是這位了。」

「見過相公。」

「刑部多位老手都看過了，王瑾確實是自盡，不過為何沒有留下遺書，這讓人很不解。」

管事搖頭，「今日來求見公主的少說二十餘人，公主誰都不見。你……」

鄭遠東被這一番話抽的臉發燙，「其實……」

「和長孫詮定然無關，不過那管事人死了，找不到那些錢財的去處，此事就這樣吧。」

「先前長孫無忌等人議事，提及了一事，新城公主家中的管事死了。」

「你以為我不知？」

無用之人，那存在於世間作甚？

浪費糧食！

說到寬宏大量時，鄭遠東給了賈平安一個你懂的眼神，「陛下說心疼這個妹妹，讓百騎去查。長孫無忌大概是想到了你，所以說三日後再說。我來此是想告訴你，關於廢后，長孫無忌和陛下已經暗自交鋒數次了，此事弄不好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交鋒之地，你好自為之。」

老鄭夠意思！

外面進來和圖書一個小吏，長孫無忌指指水杯，他隨即出去拿了熱水來。

這是被管事盜竊的事兒氣壞了，還是被駙馬裡應外合的傳聞氣壞了？

王琦低聲道：「並未發現痕迹。」

「人手上不該有袖子嗎？石像的手臂光溜溜的……這也能弄錯？」

管事出來了，一臉震驚。

明靜冷冷的道：「公主柔弱，今日那些人來多半是擔心她身子被氣壞了，那些大多是親戚，你和公主有何關係？也想見她，做夢！」

長孫無忌端坐著，眉間多了冷意，「當初玄奘取經歸來后，名聲大噪。先帝晚年也對他頗為看重。老夫那時多對佛門多有善意，可如今看來，那些善意卻被人視為軟弱！」

長孫無忌點頭，「所以，那些僧人要鬧騰也行，但要知曉分寸，但凡敢觸碰權力……」

王琦帶著人在公主的宅子里搜尋了一圈。

許多多看了他一眼，「你前面說人要寡慾才好，此刻卻又說大好年華該去如何如何，可見你的話都是用來哄騙人的。」

「武陽侯！」明靜的眼中多了祈求之色。

一家高檔酒樓的價錢可不便宜，兩貫錢大概也只能在裏面吃一頓超豪華的套餐，買酒樓是不可能的。

「那是賈平安啊！」褚遂良沒好氣的道：「輔機，讓那些僧人去弄他豈不是更好？」

於是消息就散播了出去。

「好字！」鄭遠東贊了一句，然後繼續噴吐雞湯，「普通人一日兩餐能飽食，偶爾能吃一頓肉，那便覺著是幸福。可有錢人整日吃肉，卻覺著無趣，唯有更好的食物才能讓他們動容。這便是慾望無止境。若是想要快樂，首先你就得控制自己的慾望。」

「武陽侯！」

「不錯。」

褚遂良跪坐在對面，聞言抬起頭來，「吐蕃的書信據聞陛下隨意看了一眼，很是歡喜。」

「那個……說到哪了？」鄭遠東忘記了。

鄭遠東冷冷的道：「那管事貪了不少錢財，如今外面有人說長孫詮就是管事背後的人，通過他來偷公主的錢。長孫無忌震怒，說這位堂弟絕非這等人。」

難道李治是個守財奴？

若是她軟語相求也就罷了，竟然威脅……

宮中，李治問了此事。

周醒說著看了陳二娘一眼。

「這便是府兵的妙用。」褚遂良笑道：「平日里種地，戰時出征。」

褚遂良來了，「那事如何？」

長孫無忌喝了一口熱水，愜意的嘆息一聲，「野心來自於變化。就好比你每月有兩貫錢，每日吃些喝些還行，若是說去買一家酒樓，大概說出來你就會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