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高下立判
那麼就該敲打！
亂了！
可他想著不大對勁。
賈平安滿頭黑線，「那些人家都是庶齣子弟去，你是襲爵的……沒打死你就算是英國公手下留情了。」
「何事？」
「好些人去了州廨問移民之事呢！」
賈平安躺在床上伸手。
幾個權貴子弟蹲在一起嘀咕。
衛無雙把手巾覆蓋在他的臉上，然後擦啊擦。
「盧國公家的人來了。」
而就在此時，唐旭剛好進了長安城。
「可你阿翁年紀大了。」
「陛下……」
賈平安打個哈欠，「都散了吧。」
他的眼中多了歡喜之色。
位於光德坊的雍州州廨炸了。
「陛下，中書李侍郎求見。」
——每當張氏眯眼看著他時，多半是要榨！
「何事？」
賈平安被灌了好幾輪，最後還保留著神智，回到家狂吐一場，然後睡到了現在。
「我也這般想的，可阿翁說連傢伙事都斷了，不來不行啊！」
小賈才將挨了你幾腳啊！
不妙！
這一切都是在李治的默許，甚至是指使之下。
衛無雙開門進來。
李敬業遺憾而去。
一口鍋就這麼憑空扔在了賈平安的頭上。
李義府默然。
家依舊，門扉看著依舊。
等李治走後，武媚見邵鵬欲言又止，就說道：「有話就說。」
李義府笑眯眯的。
而要想擊潰它們，帝王必須要不斷進步。
這個蠢貨！
這樣活著不累嗎？
女人的腳屬於隱私啊！
「阿翁說必須去，不去就打斷腿。」
張氏眯眼看著他，突然說道：「大郎二郎，去外面玩吧。」
武媚一怔，接著大笑起來。
王皇后的存在毫無價值，加上背景，以及長孫無忌等人的支持……此刻這些看來都是毒藥，可王皇后當初卻奉為珍寶。
他進了值房，身後一臉懵逼的明靜看著程達，「這是什麼意思？」
此刻他投靠了皇帝和皇后，在朝臣心中的印象大壞，原先的笑裡藏刀加上李貓的綽號，此刻又多了一個佞臣的頭銜。
上次皇帝攛掇了一下，皇后就把賈平安召進宮來，旋即踹了幾腳，被宮中引為笑談。
皇帝的意思是：他被你冤枉踹了。
「哈哈哈哈！」
張氏急切地問道：「他在哪……」
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我是庶出，阿耶先前給了二十萬錢，讓我去安西自立門戶。還說出了家門就少來往，以後來長安就當是做客……」
熟悉的聲音傳來，唐旭按捺住激動之情，憋著嗓子，「張氏，我看見你夫君了。」
賈平安和百騎動都不動，可百姓卻……
賈平安哪裡知道。
李義府覺得胸口發悶。
小吏出去。
李和-圖-書義府進來就請罪，「臣無能。」
「可我就想離家。」李敬業蹲下來，很是惆悵，「我想一人去安西，自己在那廝殺打拚……」
問什麼？
「先前鄂國公等人上了奏疏，說是自家子弟安享富貴多年，衛國戍邊義不容辭……」
「為何非得去青樓？」
這條忠犬看樣子有些不服氣……
曹英雄忍不住問道：「兄長，太子侍讀會挨打嗎？」
「鄂國公的奏疏說家中的子弟坐享富貴多年，忘卻了父祖們當年的艱難，漸漸蛻變成了紈絝子弟。如今大唐開疆拓土，安西急需移民，讓那些被富貴鏽蝕了骨頭的子弟去安西闖一闖，為國戍邊……」
先帝隨即就開始親自培養他，但終究時日太短。
心腹笑道：「賈平安這是仗著皇后的關愛在拖延嗎？」
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叫囂著要移民。
李義府低下頭，眼中多了光芒。
李敬業很傷心。
高下立判啊！
這便是華夏的不同，子孫要顧忌老人。要麼能照顧好老人，要麼就帶著老人一起走。
消息已經到了李治這裏。
等他們一走，張氏近前，「夫君……」
兩個孩子得了出去玩的機會，撒歡了。
「強令百姓行事固然能行，可卻不如垂范。上行下效……則君民一心！」
「是啊！」
可明靜是個女人啊！
王忠良放下奏疏，束手而立。
程達搖頭。
原來成為帝王的心腹就是這個代價嗎？
「有鄂國公家的，盧國公家的……」
程達理所當然的道：「百騎歷來都是去五香樓。」
蘇荷把兜兜放下來。一到床上兜兜就歡喜了，爬啊爬，就像是爬山般的爬到了賈平安的胸口，然後揪住賈平安的臉頰，奮力搖晃著，「阿耶！阿耶！」
「……」
所以王皇后倒台了。
眾人滿頭霧水。
曹英雄應了，隨即告退。
「程達！」
隨行的官吏們告別，各自去報到。
現在她有了兩個兒子，這是地基。
「喝多了。」
「武陽侯！」
賈平安和李敬業繼續說事。
王忠良不禁贊道：「陛下英明。」
大事定矣！
「……」
李義府就站在窗戶邊，看著那人去、回來。
看看王皇后，她的一生順風順水：太子妃，皇后，除去沒孩子之外，她什麼都有。
李治淡淡的道：「賈平安只是一頓飯就解決了移民之事，你卻勞師動眾，事有不諧就百般狡辯，這可是為臣之道？」
唐旭帶了不少東西，就託言有事，先回了一趟家。
兩個孩子過來，一陣揉搓后，唐旭把東西擱下，「我還得去一趟吏部，晚些回來。」
原來是這樣？
「後來還……武陽侯……」
「哈哈哈哈！」
她知曉自己並無背景，那麼唯一能立足的地方就是生孩子和幫助皇帝。
武媚看樣子已經得了消息，「臣妾聽聞移民之事妥了？」
心腹不解，「侍郎何出此言？」
賈平安看著屋頂發獃。
隨後他暗自得意，覺得自己算是捅了賈平安一刀。
「那就打斷腿唄！」
眾人看著他，漸漸沉默。
李治看著他，「此事你是無能！」
小棉襖來了。
李治看著他，眼中多了不滿之色，「朕令你掌總移民之事，你卻只知曉令人去勸說，朕甚至聽聞有人在下面威脅百姓移民，可結果如何？」
「胡說。」
賈平安起來時頭痛欲裂，誰說的糧食酒喝了不頭痛？
可隨著太子倒台，李泰倒霉，他反而成了漁翁。
這時去禁苑巡查的兄弟回來了。
可權貴子弟來了。
衛無雙出去了。
到了百騎，明靜和程達已經準備就緒了，外面一群兄弟在等候……
程達一個哆嗦。
「不想起。」
昨晚上喝多了，梁建方說皇帝厲害。
武媚也難免有些羞赧。
對於有百姓而言，安西此刻堪稱是一塊危機四伏的處女地，誰特娘的沒事去安西幹啥？
聲音聽不見了，李義府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了些窗戶，看到幾個官吏在朝著外面走去。
李治的眼中多了狐疑，帝王的猜忌本能發作。
皇帝若是要收拾他，只需一個暗示就是了。隨即朝臣會蜂起彈劾，無需帝王再出手，就能把他打落塵埃。
「趕緊！」
先帝時她不起眼，及至進了感業寺之後，不知道是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從此就換了個人。
李義府突然面色白了一下，擺擺手。
為帝之路漫長，無數挑戰就像是攔路虎，你必須要一一越過，擊潰這些挑戰。
李義府的笑容綳不住了，一拳捶打在案几上，「老夫……敗了！」
唐旭覺得自己就像是漠南的瓜果……
「成分枝了。」
此事李義府掌總，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有人想到了些什麼，低聲道：「去問問那些權貴子弟為何願意移民安西。」
外面有人敲門。
這個是邵鵬以前的自嘲。
此事他輸的毫無辯駁的餘地，只能承認自己無能。
外面有人在嘀咕。
這便是活廣告，比什麼勸說都管用。
「陛下。」
「朕還有事。」
「是啊！我家中有個親戚剛才也來問我，我哪裡知曉，就讓他去州廨問。」
夫妻相對，張氏滿頭黑線，卻沖淡了久別重逢的激動和生疏感。
www.hetubook.com.com「陛下，聽說昨日武陽侯在長安食堂宴請了諸位老帥。」
「我只是嘀咕了幾句就被一頓毒打。」
明靜一怔，「權貴子弟移民？」
「耶耶要移民，一家都去，怎地，不行？」
但她卻走錯了路。
他輕輕叩門。
李治突然低頭看著她的腳。
武媚很聰明。
李治一怔，旋即明白了。
賈平安齜牙咧嘴的，「救命啊！」
「皇后，此事……陛下看腳，皇后……武陽侯……」
用一個臣子來敲打另一個臣子，這等手段李治用的很是嫻熟。
李義府深吸一口氣，「此事……罷了，老夫進宮。」
今日無事讓我回去。
武媚笑道：「臣妾就知曉平安的本事，定然不會錯。」
看看，不只是李義府，連老許最近都在積極向武媚靠攏。
老夫要權力！
「安西乃是貿易之地，更是四戰之地，貿易能掙錢，四戰之地能立功。」
她昂首挺凶。
明靜殺氣騰騰的道：「此事我覺著要遷徙那些田地少的農戶……大唐許多地方的田地都分完了，有人成年後分田地，竟然分到了十余裡外的地方，這般荒謬，為何不移民？」
於是兜兜就咯咯咯的笑。
蘇荷抱著兜兜進來，皺眉，「有酒味。」
李治心情大好，「移民安西乃是國之大計，關係到西域的長治久安，更關係到大唐在西域的攻伐。此事一定，朕不勝歡喜！」
「李義府說人手太少，以至無法勸說百姓。可賈平安紋絲不動，百姓卻蜂擁而至……」
李治真的厲害。
「在家呢！」
李治的思路被打斷了。
是啊！
所以許多事兒他得自己琢磨。
「夫君！」
裏面傳來了一個哈欠聲，「等著看。」
普通人家的女人只需相夫教子就好，但皇后不同，沒有價值的皇后就是花瓶。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開……
不，尉遲恭昨夜是盯著李勣灌，大有想看看李勣喝多了之後的本來面目的意思。可李勣到醉了的那一刻依舊如故。
以前的他一直仰望著幾位兄長，壓根沒想過什麼太子皇帝。
可沒想到賈平安動都不動，報名移民之人絡繹不絕。
「武陽侯，城中都傳遍了……好些權貴子弟去了雍州州廨，說是要舉家移民呢！」
外面，李弘帶著曹英雄來了，聽到笑聲，他鬆了一口氣，「今日無事，你便回去吧。」
大佬，我們都在等你，你卻遲到了。
「英雄啊！」
「咱們勸沒用，權貴子弟一去……比咱們舌綻蓮花都管用。」
李義府隨即進宮。
小吏們發誓從未見過權貴子弟這般積極移民過，關鍵那是安西啊！m.hｅtuｂooｋ•com.cｏm
「百騎依舊沒動。」
李義府獃滯了一下，微笑道：「都有那些？」
結果無人問津。
曹英雄死心了。
程達很是體貼的道：「以前邵中官在時也一起去，雖然是那個啥……可好歹也能過過眼癮吧。」
——帝王不需要花瓶！
……
李義府帶著大伙兒四處奔忙，結果應者寥寥。
李義府淡淡的道：「他拖延老夫不管，自然有御史來彈劾。」
他連呻|吟都是這般的無力。
「耶耶終於回來了。」
李義府低頭，「臣……無能！」
「鄂國公家的也來了。」
「挨打就挨打吧。」
而後她積極的為皇帝出謀劃策，成為了他的幕僚。
晚些回來，興奮的道：「陛下，好些百姓去問了移民之事，當場就說去安西的多不勝數啊！」
「去問問……」
他脊背汗濕，擔心帝王一怒就把自己趕下去。
這樣的制度讓百姓無憂無慮，壓根不考慮子孫的事兒。
賈平安依舊是宿醉之後的疲軟。
李義府跪下，「臣……無能！」
「鄂國公這話……他是對自家的子弟失望了嗎？」李治笑了笑，「尉遲寶琳守戶而已，再無開拓之能。他此刻讓子弟去安西，一是告訴朕，這是尉遲家的忠心。其二，此刻分了子弟去安西，以後長安的子弟敗家，至少安西還有一支能承襲尉遲家……忠心給了，尉遲家百年大計也有了，兩全其美，讓朕也難免要叫好。」
你去不去，一句話的事兒！
「李侍郎不是辦過此事嗎？他那邊知曉啊！」
「禿嚕破皮了。」
這個婆娘想搓死我嗎？賈平安無力反抗。
「可權貴為何一起行事？」
「阿耶！阿耶！」
「成分枝了。」
從登基時的小透明，一步步的把權力奪了回來。現在朝中皇帝的力量空前強大，能和長孫無忌等人扳手腕了。
昨夜尉遲恭突然就爆發了，拎著酒壺挨個灌，李勣都無法逃脫。
王忠良去了。
和閨女玩耍了一會兒，賈平安起床了。
「朕說他接了此事竟然不動，原來如此！」
此刻李治就覺得自己領悟到了一個理念。
李治看了他一眼，「隨後還有盧國公家的子弟……權貴子弟今日齊聚州廨，為的只是移民……去問問。」
但架不住他會扔鍋啊！
程達張羅著接風，一開口就是五香樓。
此次我明靜定然要好好的露個臉。
「誰呀？」
「阿翁我覺得還能再活五十年。」
有人一拍腦門，「難怪他一動不動。此事無需去勸說，只要讓那些權貴子弟主動前去，百姓一看就覺著……若是安西不好，權貴怎會安排自家子弟去？」
李治明白和_圖_書了一個道理，「要想讓百姓順應政令，首要是帶頭。權貴子弟帶頭去安西，百姓自然就心安了……百姓無知，要引導……」
然後慢悠悠的去上衙。
「夫君，起床了！」
亂了！
但很快，人口一膨脹，田地就不夠分了。
長孫皇后能贏得先帝的尊重，靠的不只是皇后之位，而是能力。她能從另一個角度去輔佐先帝，這便是她存在的價值。
常濤一臉惶然，「這是為何？趕緊，趕緊去問問。」
唐旭看到了妻子眼中的光芒，不禁有些腿軟。
明靜和程達研究了許久，覺得要優先勸導這部分百姓移民。
洗漱，吃早飯。
「他是知曉……」
瓜皮唐旭回來了。
明靜膈應了。
若是有事……那我必然要跟著進去。可我跟著進去幹啥？
「我也一樣。」
「可他辦砸了……」
而阿姐在這個過程中變成了李治的政治助手，並積極投身其中，比如說拉攏李義府等人，安排他們去做些李治不好做的事兒，混的堪稱是風生水起。
我……我只喜歡女人！
「好著呢！」
另一個心腹面色難看，「大唐百姓從不乏膽量，不肯去安西……主要是擔心那邊不好。可此刻權貴子弟主動移民安西，那些百姓必然會問安西有何好處……」
賈平安覺得程達作死的能力不亞於李敬業。
「是。」
當你老時，這個習俗能讓你安享晚年。
李治擺擺手，隨即去了武媚那裡。
路上，金吾衛的軍士精神抖擻的在巡查，映襯著賈平安格外的懶惰。
門開了，一個腦袋探進來，迫不及待的伸手。
賈平安問道：「太子最近可還好？」
「……我說想移民安西，阿翁勃然大怒，很是抽打了我一頓。」
但他想到了那些電視劇里的侍讀……好像都是倒霉蛋啊！
出宮，他看到了賈平安和李敬業在說話，就湊過去。
李義府正在議事。
大唐實行的是均田制，只要你出生，就必然會有你的那份田地。
不，是漠南那些被壓榨之後的瓜皮。
「大郎和二郎呢？」
進來的小吏說道：「李侍郎，剛來的消息，好些權貴子弟說是要移民安西。」
「當年先帝在時曾說過君輕如舟，民重如水。民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強令百姓行事便是壓水……時日長了必然沸騰。而垂范卻能讓百姓心悅誠服，君民相安。」
這樣固然讓兒孫平添了麻煩，但人人都會老。
李治點頭，「賈平安昨日請了諸位老帥飲酒，隨即各位老帥出了家中子弟移民，帶動了百姓。」
帝王從來都有多個面具，武媚只是他的另一面而已。
「可這些咱們都勸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