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我的命好苦
「並未讓你八十一日都留在大慈恩寺，每三日許你出來一次。」
「哇！」
賈平安起身跟著去。
怎地想到了少林寺。
賈平安看著群臣，「為官者當思一粥一飯來之不易，一絲一縷，恆念物力維艱。既然有賜食，為何不吃乾淨？為何不吃的酣暢淋漓？」
「小賈爽快！」
「陛下！」
老許，你窮的只能來宮中蹭飯嗎？
賈平安點頭，「憫農。」
他需要狗，那狗必須要兇狠，誰都敢上去撕咬，至於代價……目前他覺得可以接受。
李治黑臉，「朕知曉。」
李義府憋悶，想反噴卻找不到立足點。
阿姐竟然也在？
獻俘儀式開始。
賈平安跟著進去。
「那你要靠什麼？」任雅相問道。
不能再折騰了！
「渾身的香味啊！」
「早些陛下賜食，許相吃的何其的酣暢淋漓啊！讓老夫羡煞！」
皇帝犯病，如今是皇后理政，她此話意味深長……若是有那等浪費無度的權貴子弟，當棄用！
邵鵬一言不發，卻神色肅然，不，是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誰稀罕你家的臭豆腐？」
「小賈。」
那些勇士啊！不該被如此對待！
這兩句詩一下就把這首詩的境界給提高到了一個千古傳唱的高度。
他們若是走蔥嶺對安西下手，那些移民就是最佳兵源。
大笑聲在值房前傳來，賈平安一進去，就見程知節在耍馬槊。
賈平安抱著她，衛無雙低聲道：「那人也不想想，賈家不差錢長安誰不知道？差不差人，賈家的生意里不是盧國公就是皇后的股子，她們進來不是掙錢，是給自家惹禍。」
「不爭氣！」程知節罵道：「別的也罷，為何要等妻子先去了？」
接著便是慶功宴。
什麼梟雄，什麼野心勃勃，此刻都化為了死裡逃生的心有餘悸和狂喜。
順天門是太極宮的正大門，也是宮城的大門，外面就是皇城，後來改名為承天門。
馬革裹屍還！
「這首詩朕聽了也心生憐憫之意，王忠良。」
「如何？」
她穿了褻衣褻褲上床，卷著被子哆嗦。
「阿姐啊！」
「先進去吧。」
這是祿東贊的戰略，可惜上次大軍進攻吐谷渾被擊敗，隨後就在西域偷偷摸摸的做些小動作。
「蘇公還在親自衝殺？」賈平安不禁愕然。
賈平安和蘇荷一直到六街打鼓時才進了坊門。
眾人心中凜然，趕緊應了。
——盡形壽，不殺生，汝今能持否？
五胡亂華把華夏的秩序全給打亂了，堪稱是顛倒乾坤般的亂。
這事兒賈平安沒法管。
李治看著走近的俘虜們，淡淡的道：「那個勢力便是大唐
hｔtps://ｗｗｗ•hｅｔｕbｏｏｋ•com•coｍ。大唐在，朕在，不論是突厥還是吐蕃都得低頭。不低頭……」有人在肆意大笑。
賈平安搖搖頭。
獻俘是一件樂事，可一群臣子吵的不可開交算是幾個意思？
賈平安回到家，一家子各司其職很是安穩。
第二日，蘇荷和兜兜母女看著有些小慪氣。
老子命好苦！
「嗯！明日我就起晚些。」
李義府一副老大派頭髮話。
賈平安幹了，梁建方剛想繼續整他，卻被程知節給抓住，二人開始互相傷害。
可惜身後沒有一個手持剃刀的和尚。
程知節一臉的惆悵，幾個官吏小心翼翼的貼著牆根走。
賈平安淡淡的道：「詩只是詩，若是靠著詩得名我卻不喜。」
一群內侍沖了過來，把賈平安圍在中間。
這東西怎麼說呢……普及是不可能的，馬槊打造不易。和馬槊比起來，長槍和橫刀更適合大兵團。
賈平安的酒意都化為了懊惱。
李治微微一笑。
玄奘就顯得極為敬業，做法事時一絲不苟，隨後還得去翻譯經文。
上了順天門上面后，李義府高談闊論，『不小心』就說到了許敬宗。
梁建方的眼中也多了艷羡，「此次疏勒等國反叛，老蘇領軍平叛，領精騎一日一夜奔襲三百里，神兵天降出現在叛軍城下，都曼大驚失色，領軍出城決戰……老蘇……娘的！老蘇親率騎兵衝殺，都曼大敗，隨後退回城中。」
咳咳！
蘇荷趕緊拿出採買的美食和玩具，哄了許久才哄好孩子。
「沐浴更衣。」
耳邊是各種動靜，僧人們念誦經文的聲音宏大莊嚴。
李治不置可否。
老夫怎麼又覺著心痛呢？
但賈平安突然蹦出來的兩句詩卻讓人不禁一怔。
梁建方看著他，「多情的小子。你才多大？此刻說什麼生死都太早，且享受數十年後再說吧。」
「哈哈哈哈！」
「哼！」
走的也不多啊！
衛無雙依舊在忙碌著家中的事務，蘇荷被揪來幫忙，一臉不情不願。
見賈平安進來，程知節收了神通，得意洋洋的問道。
這是委屈了。
賈平安剛想說話，就見一群人簇擁著武媚來了。
賈平安點頭，程知節問道：「小賈想如何死？」
賈平安木然。
眾人的腦海里就冒出一個畫面：烈日灼灼的中午，農人頂著大太陽在田地里勞作，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泥土裡。
「平安會說什麼？」武媚很是好奇。
許敬宗剛想發作，就見賈平安走過來，緩緩說道：「陛下節儉，宮中賜食是陛下的好意。宰相們高居廟堂為陛下理政，首和*圖*書要是胸懷百姓，體諒百姓疾苦……」
「賈郡公，盧國公那邊尋你。」
兜兜偏頭過去不看阿娘。
「如何？」賈平安躺在床上，覺得遍體酸痛……他好歹也是猛將兄，沙場上廝殺奔跑不知疲倦，可今日陪著蘇荷逛街卻栽了。
徐小魚和王老二在前面翹首以盼，見他出來不禁熱淚盈眶。
衛無雙在解衣，背對著他說道：「有人見了咱們家全是紫檀木傢具，就問家裡的生意還差不差人……想入股呢！我裝作沒聽到。」
這個問題……
武媚嘴角含笑，「平安這首詩可有名？」
我的命好苦！
草原上就是如此，一個勢力的衰退過程中，往往伴隨著另一個強大勢力的崛起。而另一種情況就是中原王朝強大起來了，把草原部族打成狗。
賈平安想了想，「為大唐征服無數強敵，等妻子都去了，我最後在兒孫環伺中安然而去。」
玄奘坐在他的對面問道。
武媚在看著這一幕，身邊邵鵬說道：「這個場合不好爭吵！」
一進家……
等看到了邵鵬時，賈平安猛地一個激靈，「我還有事……」
許敬宗贊道：「再過些年頭，西域再無反覆的可能。」
什麼最後的安西……二十年後，那裡就是大唐，遍地都是大唐男兒。就算是吐蕃截斷了河西走廊，斷掉了安西和本土的聯繫，他們也將在西域無功而返……
李治頷首，蘇定方出來了。
「阿耶要去做法事嗎？」
吐蕃還會動手，這是毫無疑問的……
玄奘欣慰的笑了。
李治看著蘇定方，漸漸的微笑了起來。
晚上賈平安和衛無雙一起睡。
徐小魚得意的道：「我輕鬆就弄倒了幾個。」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梁建方冷笑道：「你如今慢的……」
還好。
李義府一臉艷羡的模樣，可這是在譏諷。
賈平安回身看了一眼，「小魚和老二在前面住下，其他的……」
「朕的大將既然開口，朕便屈法申恩，全了蘇卿的誓言。」
兜兜和賈昱在嘀咕，「那我們每日都能睡懶覺了。」
賈平安在笑著……
梁建方在邊上冷笑。
為何腰酸背痛？
李治的病情好了些，能看到人。
賈平安耍了幾下，覺得不是自己的菜。
程知節淡淡的道：「但凡可以，我輩皆希望能死在衝破敵陣后的那一瞬。」
隨後就是煙霧繚繞的日子。
其他的都是阿姐那邊的人，看著虎視眈眈的模樣，分明就是來監督的。
邵鵬看著灰頭土臉的，指著賈平安喝道：「拿下。」
第二日又熏了一整天。
內侍說道：「皇后召見。」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ｈｔtｐs://ｗww•hｅtｕbｏoｋ.coｍ•coｍ下土。」
人老必然動作會慢，但程知節卻不肯服老，隨即和梁建方一番爭執。
寺廟也難保平安，於是許多寺廟就操練僧人用於護衛，這便是僧兵……所謂的棍僧救唐王的傳說就來源於此。
他的眸中多了冷色，「那頭要來何用？」
我早該閃人的！
武媚輕聲道：「平安本是農家子，最是知曉民間疾苦。」
許敬宗過來尋他，「說是蘇定方此戰用兵如神，陛下很是高興。」
我改變了這個大唐！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相比之下，賈平安苟的讓人無語。
「汪汪汪！」
王忠良上前。
許敬宗大笑著，得意洋洋的道：「小賈又出了名篇，這首詩老夫敢打賭，定然能流傳千年。」
這群狗吐著舌頭喘息著從賈平安的身前亡命飄過，接著阿福來個急剎車。
就和先帝自覺不行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勣趕到疊州去一樣，都是施恩再用。
兩排身材高大的軍士站在兩側，虎目圓瞪，盯著緩緩走來的俘虜。
蘇定方來了。
賈平安不解。
賈昱充分發揮了長兄如父的精神，帶著妹妹在道德坊里瘋玩……
此刻他但凡敢反駁，別說是皇帝，那些重臣就能噴死他。
「盧公的馬槊可翻江倒海。」賈平安隨口就誇。
獻俘開始。
「焚香靜坐。」
法事在大殿里已經準備好了。
你去搶老程家的股子試試？
都曼趴在地上謝恩，渾身冷汗。
武媚見狀低聲道：「平安這般忠心耿耿……」
兩個孩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他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熏肉，在佛香的熏陶下漸漸滋潤。
李治眼皮跳了一下，無需看，他就知曉是許敬宗。
「賈郡公。」
城頭上，李勣說道：「陛下，都曼所部在突厥諸部中實力強橫，阿史那賀魯被大唐數次擊敗后，都曼漸漸聲名鵲起……所謂眾星拱月便是如此，那些觀望的突厥人都在攛掇他，都曼率軍到了西域，聯手疏勒等國發動叛亂……」
裝逼完畢，賈平安後退。
「陛下，都曼反叛當誅……臣當初圍城時招降，提及陛下仁慈，必然饒你不死，都曼這才開門出降。今日都曼戴罪，臣懇請陛下……饒其一命。」
「阿耶！」
「站住！」
賈平安就在邊上拿著馬槊研究。
皇帝把這首詩提高到了皇家用來教子的程度。
賈平安急匆匆的回家交代了，衛無雙和蘇荷喜不自禁，兩個孩子也歡喜不已。
李治問道，「眾星拱月嗎？」
兜兜抓著阿耶的衣裳嚎哭不依，老大在邊上默默的低頭。
李治看了賈平安一眼，「上次賈平安說要想讓突和*圖*書厥人徹底降伏，最好的法子就是打散了。」
賈平安笑道：「我若是先去了，她們的天就塌了，從此與孤寂為伴，豈不痛苦煎熬？如此我親自送走了她們再安然離去更好。」
「移民確實是好啊！」
他但凡敢說沒有，玄奘就會換一種方式。
晚些帝后都來了。
「嚶嚶嚶！」
看來有些扯淡。
席間眾人問了西域的局勢。
眾人愕然。
一個內侍出現了。
武媚當然知曉，她低聲對李治說道：「李義府越發的得意了。」
蘇定方微醺，沉聲道：「此次能快速平定了都曼聯手疏勒等國的叛亂，首功是移民。當初都曼叛亂，西域各處的大唐人都拿著兵器集結，或是守御城池，或是守御鄉村……靠著塢堡抵禦叛軍……叛軍在各處盤亘不得入，最終困守孤城……」
李勣點頭，「或是出現一個更為強大的勢力。」
「老邵，這是作甚？」賈平安滿頭黑線，「你特娘的吃了那麼多臭豆腐，怎地說翻臉就翻臉？」
他的一個黨羽低笑道：「許相家中難道已經艱難如此了嗎？」
每當老程鬱鬱寡歡時，最好離遠些。
「不許這樣啊！」賈平安發聲了，「這般沒禮節不妥。」
吐蕃一心想拿下吐谷渾，隨後切斷河西走廊，讓安西成為孤軍，再大舉進攻，一舉拿下西域。如此大唐就被吐蕃關在了河西走廊之內，從此再無觸及世界的機會。
賈平安和程知節他們拼酒喝多了，此刻有些醺醺然。
若是真救了李世民，按照李世民的性子，一等登基后，那賞賜就會如流水般的衝進少林寺，各種榮譽好處源源不斷……
這個不要臉的竟然這般大義凜然，絕對有鬼。
棍僧救唐王的傳聞看來有問題啊！
一群狗被兩兄妹帶著阿福……不，是阿福帶著他們兩兄妹把這群狗一路追殺過來。
「郎君，我等說進去看看郎君，可這裏的和尚凶得很，還有兵器……」
許久不見，蘇定方看著多了些風霜，但一雙眸子卻越發的沉穩了，目光轉動間威儀自顯。
一番折騰后，城下有官員厲聲道：「都曼叛亂，罪在不赦，臣請陛下處死此人！」
許敬宗笑的格外的開心。
老夫就是靠著詩和文章出頭的，小賈這話……不當人子！
「蘇定方晚些要進城了。」
這首詩的威力之大，讓順天門上的君臣都被震撼住了。
賈平安正想躲避做法事的事兒，樂滋滋的去尋了程知節。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武媚近前，淡淡的道：「玄奘那邊準備好了，你這便去吧。」
賈平安說道：「那些皆是虛名，唯有為大唐盛世效力，這才是流芳千古
和圖書的美名！」兜兜的眼眶紅了，「阿耶，阿娘昨夜說今日帶我們出門去玩耍，可先前……先前她又耍賴。」
李治吩咐道：「把這首詩抄寫出來，貼在皇子們的床頭，貼在他們讀書的地方……明日若是不能背誦，重罰！」
李勣點頭，「突厥人不肯徹底降伏。」
賈平安和程知節他們到了宮門外，此刻這裏人已經不少了。
武媚的笑容凝滯了一下，李治也是如此。
「何事？」
蘇定方都特娘的多大歲數了？
法師是個好人……
李治輕聲吟誦著。
第三日結束，賈平安迫不及待的換了衣裳就跑。
賈平安心肝都碎了，「阿姐，八十一日啊！差不多三個月……大郎和兜兜在家中會嚎哭……」
李勣在賈平安的身邊笑道：「小賈憑著這首詩就能名揚千古。」
賈平安隨著眾人進去，就見阿姐和皇帝竟然是牽著手，皇帝的另一邊是王忠良扶著。
只是第一日下來，賈平安就撐不住了。
賈平安隨後就去了大慈恩寺。
眾人不知皇帝要做什麼，都紛紛看了過來。
有人進去，有人不搭理，賈平安就是其中的一個。
蘇定方原先就是個倒霉蛋，被先帝冷落多年，李治登基就重用他，這便是帝王心術的一種。
賈平安心情大好，加之程知節等人呼喝邀飲，他來者不拒，舉杯痛飲。
精神抖擻啊！
這裡是舉行大朝會和許多大典的地方，包括獻俘，也包括了吃喝玩樂。
「哈哈哈哈！」
上官儀莫名中槍。
「咳咳咳……」
武媚朗聲道：「各家的子弟好的多，但奢靡的也不少。我以為這首詩當傳於長安城中，各家子弟當好生研讀……莫要靡費錢財米糧。」
賈平安笑的很是開心。
都曼出現了。
「來了來了！」
這事兒就此完結……
李義府面色發青，竟然往後退。
賈平安木然跪坐在佛像之前。
賈平安在交代：「每十日給孩子們歇息兩日，那兩日許他們睡懶覺，其它時候按照家中的規矩來。」
吃完早飯，他就去了兵部。
一隊僧人在外面等候，見他來了，為首地說道：「法師在等候賈郡公，請。」
皇后就不必說了。
賈平安問道：「那些僧兵可厲害？」
李治樂於看到李義府這條狗不時的被敲打一番。
再不會出現大唐男兒從弱冠從軍，一直孤立無援的廝殺到鬚髮皆白的事兒了。
秦漢唐明皆是如此。
賈平安木然點頭。
「都曼被蘇定方嚇壞了，隨後大軍趕到圍城，都曼開城降了，此刻他就在城外，晚些要在順天門獻俘，你也要去。」
「可感到了平和？」
梁建方豎起大拇指，隨即灌了賈平安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