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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疼愛是一回事，可當出嫁后，你還得一人面對那陌生的一切……成親后你會面臨一個男人，以及他的家族；隨後你會生子，一個全新的生命將會等待你去操心，等待著你去疼愛……隨後你的生命就將進入後續……

張琴看了少女一眼，再給了雲章一個眼色。

烈日炎炎，把人逼進了屋子裡，可屋裡也熱，於是冰鑒等東西就被發明了出來。

常娘子嘶聲道：「我好心和你說話，是你推的我！」

兜兜先是看到了常娘子那兇狠的眼神……阿耶說過，要看對方的肩頭。

常娘子矜持的道：「我卻沒聽聞過。」

雲章卻頗為欣慰。

隨即就是聊天。

左側的少女突然問道：「你阿耶在家也作詩嗎？」

數十貴女從婦人到少女都有，此刻婦人們聚作一團，以袖掩口說話，不時小聲笑一陣子，那笑聲就像是在忍著什麼，類同於鳥兒咕咕鳴叫。

二人隨即交換了名字和閨名。

是哈！

兜兜驚訝。

但云章卻不那麼看。

常娘子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呵呵！」

晚些王薔熱情的邀請兜兜一起去更衣。

她每日早上跟著父兄跑步，看著阿耶練刀，也跟著拿一把小木刀在邊上吆喝。隨後是拳腳，兜兜也假模假式的嘿嘿哈哈的出拳踢腿。

張琴笑吟吟的帶著兜兜進去，安排在了一群十余歲的少女中間。

聰明人自然不會鑽牛角尖。

「是呀！和大兄一起讀書，好累，好想把課本撕了。」

她送開手，僕婦尖叫道：「來人吶！快來人吶！」

「救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可這群泥腿子會搶走原先屬於他們家族的好處。

小美女越發的羡慕了。

一個少女捂嘴笑道：「莫非是賈郡公不舍？」

不如帶著阿福出去玩耍。

「是呀！家中也讓我讀書，不過都是識字，看看文德皇后的書。」

兜兜一腳踹在了常娘子的屁股上……

張琴不禁笑了起來，招手，「兜兜！」

兜兜！小心！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也是賈平安一直不舍兜兜出來交際的緣故。

「陛下都沒說。」

我真不知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啊！

再外圍就是小徑。

雲章並未出手。

傳聞中的猛|男救美女沒法發生……這裡是後院，今日是貴女聚會，除非是內侍，帶著鳥兒的都不能進來。

常娘子近前，低聲咒罵道：「賈平安就是個蠢貨，我阿耶因為他被貶官。賈兜兜，你且等著，今日我定然www.hetubook.com.com要讓你好看……」

「是常娘子！」

「兜兜，好可愛的名字呀！」

常娘子呼救，在水面撲騰著，漸漸往下沉。

張琴剛想呵斥常娘子，卻看到兜兜走了過去，就閉口不言。

「那他做什麼？」

皮笑肉不笑的人要警惕。

王薔瞪大了眼睛，張開小嘴就準備驚呼。

身邊的貴婦笑道：「可不是，說是法師在收拾行裝，可誰不知曉法師不能離開長安，這話傳的無稽。」

推倒她，然後說自己是無心的。

但笑的好假。

但她感受到了惡意。

是因為集體的好處被搶走了一些而怒不可遏，還是想結交賈家？

常娘子的肩頭動了，兜兜下意識的就避開。

她很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人。

兜兜舉起手，用力揮下！

可對於常娘子來說卻不好玩。

可再好也不能讓給你！

常娘子的臉僵硬了。

兜兜點頭，「阿耶都不肯凶我。」

然後阿耶會虛踢她的屁股一腳，笑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張琴看著兜兜，微微皺眉。

「阿福好凶，可卻最疼我……」

雲章微微一笑。

常娘子指著兜兜說道：「我過去尋她說話，卻被她推下水中。」

春季能踏春，秋季能賞秋，冬季能賞雪，夏季如何消遣？

張琴沒說話，直至兜兜繞了回來，這才問道：「為何動手？」

常娘子覺得腹中鼓脹難受，是那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身上的衣裳黏著肌膚更讓她渾身不自在。

「賈兜兜，你來說說吧。」

然後張開嘴巴……我好像玩大了！

可恨！

噗！

「我叫做王薔，家中叫我二娘子。」

沒辦法，她擔心把兜兜安排在十歲以下的貴女中間，那些貴女會忍不住出手。

那些貴女神色各異，雲章彷彿嗅到了酸味。

「阿耶不讓我看那些，說我如今就該玩耍。」

自從炒茶出來后，迅速成為了貴女們在社交場合的新寵。優雅的茶水，裊裊的水汽，精緻的妝容，這些合在一起能讓人產生近乎于迷醉的感覺。

兜兜很認真，很友好的道：「就是控制著咱們喜怒哀樂的東西，阿耶說若是神經受損就會成為神經病和腦殘，你最好不要喝茶。」

「這個說法好有趣，不愧是賈郡公。」

雲章微微頷首，覺得這個回答無懈可擊……多大的孩子，怎麼就知曉了朝政。

這一刻雲章滿是悔意。

嬌憨就會吃虧！

不知曉何為粉絲的兜兜想了想，「阿耶在家就是吃飯看m.hetubook.com.com書，陪我玩耍。」

兜兜沒怕，很自然的道：「阿耶說天氣熱，不捨得讓我出來，怕我晒黑了。」

你殺就殺吧，關我屁事！

這個女孩深得賈平安的疼愛，每次去賈家時都能看到她無憂無慮的奔跑玩耍，那笑聲讓人想到了無邪二字。

「還讀書？」王薔有些詫異。

這般辱罵人……過了！

人越小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父兄往常對賈平安的態度對她們的影響很大。

兜兜用力的點頭，得意的道：「阿耶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常娘子的父親因為彈劾賈平安被貶官的事兒在場的大多知曉，所以兜兜這麼一說……

但炒茶的發明人的女兒竟然不喝茶？

各種話題都在這些貴女的嘴裏變成了八卦，而交換了八卦后，能明顯看到她們一臉饜足的模樣。

兜兜看了眾人一眼，阿耶說在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按照家中的規矩來。

「好可怕！」

兜兜的眼眶紅了，然後怒道：「她過來先推我，我避開后踹了她一腳。」

兜兜昂首，「我不知道。」

賈家太舒服，我懈怠了！

雲章的眸子一縮，疾步上前。

常娘子的眼中多了些殘忍之色，隨即伸手去推兜兜。

雲章隨手揪住了她的手臂，反手別住了她，冷笑道：「你家娘子先動的手，滾！」

王薔此刻才回魂，歡喜的道：「兜兜你好厲害，這是你阿耶教你的嗎？」

雲章俯身低聲道：「小娘子，此人是常家的。」

「賈兜兜。」

兜兜突然覺得很無趣。

三人兩前一後走在小徑上。

雲章微微抬頭看著眾人。

常娘子被拉了上來，肚子看著圓鼓鼓的，一開口就噴了出來。

有湖必有樹木。

常娘子伸手拂去黏在鼻樑上的一縷長發，罵道：「小賤人，和你阿耶賈平安那個老賤人一個模樣……」

她淡淡的道：「賈郡公拿朝中的錢糧去做人情。」

雲章放緩了腳步，距離兜兜一步遠，這樣往前一步就觸手可及，但卻又不至於讓兜兜覺著自己被人護著。

呃！

兜兜搖頭，「我不喝茶。」

常娘子起身，「我去更衣。」

眾人也在盯著她。

對面已經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

——我阿耶疼愛我！

兜兜一臉驚訝。

「不算啦，阿耶說兜兜就是口袋，我是他的小棉襖，口袋就是暖手的地方。」

這個仇結大了。

張琴看了此人一眼，含笑道：「想來法師自有道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

「賈娘子和我家小娘子一見如故，想來阿郎會很高興。」

宮中也時常會發生這等衝突，宮女之間互相使手段，動手的也不少。雲章覺著這些貴女應當不至於如此，可沒想到……

從離開父母開始，你就將獨自面對這一切，所以小娘子，要堅強啊！

兜兜得了一杯清水。

帶路的是家中的僕婦，後面的女娃……眼熟啊！

兜兜有些小警惕。

雲章點頭，「郎君定然也是如此。」

規矩就是言行的律法。

一個家庭中誰最重要？

「兜兜，你阿耶這般寶貝你，怎地今日捨得把你放出來了？」

張琴笑吟吟的介紹著，走出了水榭。

皇帝都沒說，你這意思是皇帝昏聵，沒看出賈平安的狼子野心來。

「賈郡公家的孩子，兜兜。」

周圍的少女一怔。

「……說是那些孩子連字都不識，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進了學堂還得從頭叫起，朝中要負擔他們多久？」

近前後，常娘子已經沉下去了，船娘伸出划槳下去，常娘子胡亂抓住，隨後船娘奮力拉……

但比起對兜兜的恨意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幸而邊上有遊船，船娘就在船上待命，此刻聞聲划船過來。

這時常娘子的僕婦的沖了過來，咬牙切齒的準備抽兜兜。

但富貴人家自然不擔心這個。

「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她在說謊！

兜兜走到了常娘子的身邊。

想到臨出門時郎君的模樣，雲章不禁就想笑。

兜兜看著常娘子，很是納悶的道：「孩子的神經發育不全，太早喝茶和飲酒都會損害身體和神經，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別人搭訕要回應。

兜兜認得她，剛想揮手叫嚷，身後的雲章淡淡的道：「小娘子，馬上就到了。」

你好厲害……王薔問道：「後來呢？」

「神經？」

不錯！

兜兜和王薔回身。

啪！

小娘子，不要害怕呀！

而今日在場的都是上等人的女眷，也就是說，兜兜面臨著阿耶的死對頭的洗禮。

兩個女孩牽著手出去了。

「你說謊！」

你要如何應對？

否則你會成為腦殘。

沿著湖邊一圈都是各種樹木，其中以楊柳最多。楊柳依依，和湖面相得益彰。

兜兜深吸一口氣，「你過來和我說……說你阿耶被我阿耶帶累的被貶官，你不要臉！」

長安城中水渠眾多，這就給不少人家修建人工湖提供了水源。從前隋開始城中權貴家中就不乏水榭等物。夏日坐在水榭里乘涼，微風吹過和圖書，安逸巴適得很。

「你在家時做什麼？」

回來時兜兜和王薔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的趣事。

兜兜懵，「你說什麼？」

兜兜鬆手，常娘子就猛的沖了過去。

你這話怎麼就有些刺呢？

果然壞人就是這般顛倒黑白，那就別怪我了！

王薔的眼中全是星星，「兜兜，你阿耶真好。」

但云章覺得這些家族的心不齊，只要不傻就能看出來賈家的未來前途無量。

王家的阿郎對賈師傅有好感，而賈師傅也會投桃報李，不是那等倨傲的人。

「啊！」常娘子終於尖叫了起來，胡亂伸手拽住了柳枝，可手一滑，帶著些葉子衝進了水中。

男主人。

宮中的自然不多見。

有侍女上前低聲問道：「小娘子喜歡什麼茶？」

張琴和幾個貴婦坐在水榭里說話。她側坐著，右手擱在水榭的圍欄上，隨意的道：「大慈恩寺最近動靜不小。」

兜兜癟癟嘴，「後來……那是阿耶第一次凶我。」

「哦！」

雲章微微眯眼站在兜兜的身後，覺得張琴的開場白不錯，至少不會讓小娘子生出害怕的情緒來。

常娘子一想也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哪裡能聽懂我的暗示。

後面的雲章抿嘴笑了。

「我叫做賈兜兜，家裡就叫我兜兜。」

常娘子仰頭冷笑道：「你要怎樣？」

兜兜聽懂了。

王薔隨即作證，「我都看到了，就是兜兜說的那樣。」

這個小女娃！

常娘子被救上岸來，指著兜兜罵道：「那個小賤人……咳咳咳！那個小賤人把我推下了水，請郡夫人為我做主。」

二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彼此兩家的立場。

船娘被催促著。

兜兜搖頭，「阿耶在家不作詩。」

兜兜坐在了案幾后。

常娘子笑眯眯的。

這年頭你幹啥都好，哪怕你要顛覆大唐都行，但你別搶奪我的好處……

常娘子上來了，越過了雲章，徑直走向了兜兜。

我大意了！

常娘子捂嘴一笑，「那些錢糧都是朝中的，賈郡公一番話慷慨激昂，贏得了偌大的名聲，可卻是慷他人之慨……」

數十貴女或是坐著，或是站在水榭外，三三兩兩的，此刻都齊齊看向了走來的女娃。

立場一定，覺得連風兒都柔美了許多。

因為屏蔽了下面階層逆襲的通道，所以大伙兒的吃相還不錯，溫文爾雅。可新學就像是一個彪形大漢，拎著一把斧子就從下面殺出了一條道，帶著一群泥腿子竟然殺到了上面的世界。

王家的僕婦不時看雲章一眼，有些羡慕的道：「你這氣質可不多見。和*圖*書」

「快止步！」

小徑清幽，右側是花草，能看到屋宇連綿。

她冤枉我！

一番話看似平淡，但卻充滿了讓人羡慕嫉妒恨的元素。

「郡夫人！」

這些貴女看似風光，可在家中也就是那樣，父兄不算親切，沒事兒你自個玩去。

她一拳落空后收不住勁，整個人往前衝去。

賈平安得罪了士族權貴，外加豪族，也就是說，他得罪了上等人這個團體。

「是賈平安給你說的！」

阿耶說過，見面笑眯眯，不是好東西！

對面的小徑上多了幾個人。

賈平安在長安城中的名聲……怎麼說呢，毀譽參半吧，好的一面是賈師傅的赫赫威名，名將嘛。接著便是詩才無雙，這個讓人沒話說。

兜兜的眉間多了黯然。

水不淺，常娘子一下去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侍女一怔。

雲章就跟在兜兜和王薔的身後，同行的有王家的僕婦。

兜兜拉著她的手腕往前用力拽，就像是阿耶拽住她，輕輕往前拉的時候，她就會身不由己的往前沖。

周圍頓時嘩然。

小美女的眼中多了星星，「賈郡公這般溫柔的嗎？」

男主人在家中一言九鼎。

由此可見常家對賈家的恨意之深！

「嗯……讀書，玩耍。」

這等小手段少女們用的得心應手……而男人們會更直接些，徑直開干。

這是說阿耶不是好人。

「食鐵獸這般有趣嗎？」

這位小娘子被郎君養的嬌憨，在家時自然無事，可一旦出門應酬怎麼辦？

少女十歲的模樣，額頭微微有些凸出，一雙眼睛就因此顯得有些小，但也算是個小美女。

兜兜會如何？

常娘子看著越來越近的水面竟然忘記了尖叫。

所謂的上等人，更看重的是自家的富貴。

原先上等人的世界里就那麼些人：家族！士族家族，權貴家族，皇親國戚家族，官員家族，豪強家族……

「嗯！阿福會躺著啃竹子，還會上樹，摔下來也不疼……有一次我學阿福，想試試從樹上摔下來……」

這等時刻她能壓制住常娘子，但她更想看看小娘子的應對。

可這年頭男人才是核心，至於女人只是附庸。

哎！

她覺得好玩。

雲章見了心疼，但卻知曉這是必由之路。

這些姐姐都在笑。

繞過了這一段后，前方就是水榭。

今日的主人就是郡夫人張琴。

「長安城中就有萬餘人，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每年要吃掉許多錢糧。」

壞的一面就多了去，按照某些人的說法就是罄竹難書。

「快！」

小美女看來很好奇賈師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