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原來這便是天下
最後還是那位不第考生把江山打爛，世家門閥連同江山一起成了爛泥。
「大勝！」
李元嬰擔心宮中的母親被牽累。
算學里。
周二搖頭，「我要回家做作業。」
「怎地，想尋個娘子？」
道德坊。
李元嬰伸手掩鼻退後幾步，對尉遲循毓說道：「那邊結束了，去問問。」
尉遲循毓不滿的道：「為何是我？」
內侍伸手……
大爺可不是隨便就發|情的主。
課堂外有人在大聲叫罵：「勝尼瑪！草泥馬的！滾！滾遠！」
「可不是，原先我還說士族都是神仙呢！原來都是想吸咱們血的畜生！」
李元嬰側身看著他，「本王的心不好，先生說不能受刺|激，喜怒哀樂都要淡一些。若是先生勝了或是敗了，本王定然會狂喜或是悲傷，隨後就會受刺|激。本王若是倒下了，你就會倒霉……去吧。」
王寬苦笑，「為了自家的布匹吧。」
阿福一頓揉搓，差點把爸爸弄倒。
他惶然，隨即明悟。
李弘一怔，「如此阿耶興教育，便是為了尋人才嗎？」
內侍：「……」
「他們說要報復大郎他們？」
「辛苦了。」賈平安策馬進了坊門。
李元嬰罵道：「賤狗奴，先生大勝，回頭本王請先生出手，弄死你！」
周圓圓蹲在地上，臉上的皺紋淺了些，「降價兩成的時候為父就準備去買了，幸虧啊！否則此次咱們家就要難了。」
喬氏走了，走幾步才想起把圍裙接下來，「不恭敬呢！」
「你要聽話。」
李治點頭，「一國不能倚仗一群人，否則這群人遲早會尾大不掉。關隴如此，士族也是如此。所以要興教育，讓更多的人上來和他們斗，帝王在其中制衡，如此國家安穩。」
衛無雙有些慌神。
「我們敗了！」
……
周大過去揉揉阿弟的頭頂，笑道：「讀書還讀出道理來了，回頭我在酒樓里給你弄幾張紙，正面是賬簿，背面還能寫，好好練字，說不準咱們家還能出個官呢！」
嘭嘭嘭！
所謂貧富差距不能拉的太大就是這個緣故。
盧順載木然道：「他是名將！」
但到了後院就不同了。
他有些艷羡的看著這些無憂無慮的孩子，但隨即就拍拍書包，得意的道：「讀書真好。」
黃海通頷首，「再見。」
周大說道：「可那些士族強大。」
「你這孩子，怎地生出了這等想法？」皇后見太子態度認真，不禁有些后怕，「那是士族！」
賈平安：「……」
「趕緊！」
王寬彷彿聽和*圖*書到了整齊拍打桌子的聲音，就像是大軍行進時那整齊的腳步聲。
太子有些累。
杜賀在門口不斷往外張望，突然回身，「郎君回來了。」
一個小吏說道：「祭酒，是呢！剛才有人去看過了，算學那邊上千學生齊齊拍著桌子歡呼，就如同是大軍征伐般的令人膽寒。」
無數人拍打著桌子歡呼著。
「賈平安不得好死！」
周圓圓蹲在那裡嘟囔，「若是都讀書，都厲害，再齊心……這個大唐就可怕了。」
滿意的看著周圓圓兩口子獃滯的模樣，黃軍笑道：「以前是錢少了得用布匹交易，以後就用不上了。那些人家提前知曉了消息，可咱們不知道啊！他們就想哄騙咱們去買……」
一群群吐蕃人進了倉庫，出來時扛著一捆捆布匹，吭哧吭哧的從他的身前走過。
和人類隨時隨地都能發|情不同，獸類，特別是熊貓發|情很艱難，每年不過是三到五天而已，過了這幾日尋不到交配的對象，今年就算是結束了，咱養精蓄銳，明年再來。
賈平安說道：「為何不是他們躲？」
老人有些疲憊的彎著腰。
「舅舅，如何能徹底的滅了士族？」
武媚滿不在乎。
大爺想睡覺……
周大蹲在他的身邊，「今日酒樓好些人在說此事，大多是咒罵那些上等人，都說陛下仁慈。」
「……咱們長安城的百姓此次算是沾光了，趙國公坐鎮，陛下更是發了內宮的布匹，全數用於打壓布價，你家也買了不少吧？」
國子監祭酒在士族的眼中也只是個工具人罷了。
「那些人是心疼了。」
尉遲循毓嘟囔著，「這話怎麼聽著就不對呢？」
大外甥怎地殺氣騰騰的？
尉遲循毓炸雷般的聲音傳來，「勝了！勝了！」
隨後兩者徹底割裂……
黃軍看看邊上的幾個大包袱。
「不能弄死他們嗎？」
檢查一遍教室和食堂，囑咐兩個婦人明日記得採買最新鮮的菜，關上大門，黃海通這才回家。
「士族控制著無數田地人口，他們的人滲透到了大唐各處，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只能徐徐圖之，一步步削弱他們。」
你以為完了嗎？
一個老人正在咆哮，「那麼多人家信任你等，把家中的布匹都拿了出來，任由你等施為，可換來了什麼？賈平安早有謀划，一步步把你等引了進去。」
賈平安就坐在側面看著她。
「為何要躲？」
前方的賈平安下馬，笑吟吟的等著它。
他再度回頭問道：和_圖_書「世家就不能善待百姓嗎？」
李治看了一眼王忠良。
呃！
他沒回頭的高喊。
王寬回身看著課堂，聽著裏面的咆哮，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賈平安說道：「無需滅了，只需一步步的削弱，給他們尋找對手，制衡他們……」
貧富差距越大，富人就越發的像神靈。他們會俯瞰著人間，覺得那些窮人都是工具人，都是為自己掙錢的工具人。
「二郎來了！」
王寬說道：「那邊為何會歡呼？只因他們覺著趙國公是在為他們謀利。這邊為何咒罵？只因許多人家都參与了此戰，為此損失慘重。」
「打了便打了。」
周大一路進家，先進去看看阿弟做作業，小心翼翼的沒打擾他，出來后笑道：「阿耶，方才這一路聽到了好些話，都在咒罵那些士族呢！」
掙多少錢足夠？
……
周圓圓點頭，「陛下想著咱們呢！」
阿福嚶嚶嚶的磨蹭了出來。
老人嘆道：「這數百年來我等家族聚攏了無數田地和人口，說來說去還是多虧了祖宗。沒有祖宗當年的賢名，哪有我等今日的好日子？」
王忠良擺擺手，帶著那些人出去。
賈平安緩緩走在宮中，低聲吟誦著。
韓瑋點頭，「沒錯，不過我更希望青史能把那些士族的所作所為都寫上，而不是只寫好的，不寫壞的。」
當資本膨脹到一個程度后，他們會舉目四眺，利用資本無限擴張自己的影響力。在他們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工具人……
周圓圓和喬氏幾乎同時雙手合十，「陛下仁慈。」
喬氏正在戴圍裙準備去做飯，可卻捨不得去，磨蹭半晌，「坊正，那倭國出銀子和咱們有何關係？」
周二覺得坊正的語氣中帶著羡慕之意，不知為何。
衛無雙詫異，「夫君……」
「說是大獲全勝，那些人家惱羞成怒，更是放話要報復你的兒孫。」狄仁傑看著雲淡風輕。
「要想徹底的滅了他們……」
課堂里騷動了起來，有人面色沮喪，有人怒不可遏。
「原來這便是天下。」
「做事很難啊！」
李治說道：「往日里說的和君子似的，沒能從百姓的身上撈些好處就惱羞成怒了。」
一陣歡呼后，學生們背著布書包從課堂里沖了出來。
崔晨點頭，「我等家中田地無數，這些損失遲早能回來。那些人家的田地少了些……」
內侍笑的矜持，「這多不好？」
「賤狗奴！」周圓圓罵道：「一群偽君子！」
嚶嚶嚶！
周二說道：「今日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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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舜喘息著，覺著胸口很痛，就像是撕裂了般的，「是……輕敵了。」
「是呢！」
王寬看著他，很嚴肅的道：「算學大多是平民子弟，國子監的學生卻非富即貴。一邊窮，一邊富，中間便是巨大的鴻溝。」
周圓圓尷尬的道：「當時聽聞后就不想買，可有官吏在喊，說是陛下讓咱們只管買，就買了些。」
太子晚飯吃了不多。
李治愣了一下，「只因他們人多勢眾，再有，以前人才多出在世家。」
「衝天香陣透長安。」
正在收拾教科書的黃海通笑道：「再見。」
「原來士族是這樣的！」
兜兜問道：「阿耶，他們說你抬棺上陣？棺木呢？」
死一般的寂靜。
「我還有事。」黃軍揉揉周二的頭頂，「好好讀書。」
尉遲家的傻子！
「放學了！」
「都說了？」
王寬抬眸，看到了許多……
賈平安想了許久，「除非打爛江山。」
「那個賤狗奴！」
「先生再見！」
他們還會刮骨髓！
慾望永遠都沒有止境。
趙岩站在講台上，含笑道：「這必然是青史留名的一戰。」
「那如何才能幹凈的滅了他們？」
賈平安笑眯眯的看著她。
隔壁的國子監此刻有些躁動不安。
等他走後，李元嬰這才蹲下，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舜虛弱的靠在牆壁上，身前的案几上，一杯茶早已沒了熱氣，冷冰冰的，就如同他此刻的心。
「我花開后百花殺。」
李敬都忍不住叫罵道。
「賤狗奴！」
衛無雙沒好氣的道：「那些士族的手能伸到你所知的任何地方，一旦被他們恨上了，往哪躲都無用。」
王寬站在課堂外面，身後一溜官吏。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都說了，但凡家中有大嘴巴的我等都去說了。」
當貧富差距大到讓窮人絕望時，也是那些富人越發貪婪的開始，他們會貪婪的從窮人的身上刮油水，油水刮完了，窮人一臉絕望……
賈平安揉揉它的腦袋。
李元嬰自然而然的把銀子收了回來。
周圓圓趕緊留客，「坊正這可是見外了，今日我弄了一壺酒，又割了半斤肉，咱們喝一杯。」
黃軍點頭，「這上面的吩咐來的莫名其妙，要尋了家中有大嘴巴，喜歡傳播消息的人家，把陛下的仁慈和上等人的貪婪說清楚。」
「周二來玩！」
剝皮抽筋！
姜融深吸一口
和-圖-書氣，笑道：「國公更辛苦。」階層一旦徹底對立，那就是亂的開端！
「先生大勝！」
一個小吏躲在後面喊道。
「先生再見。」
「滕王！」
「阿耶！」
他也要準備回家了。
而周二早已經在坊里撒歡了。
回到家，周圓圓和喬氏都在，坊正黃軍也在。
永遠都不夠！
黃軍得意的道：「那銀山每年能出百萬兩銀子，一兩銀子一千錢，百萬兩多少？」
李元嬰嘆息，起身摸了一塊銀錠遞過去。
他回身想擦去黑板上的字，可卻看到三個學生還在抄寫，就止住了。
「啥？」
「待到秋來九月八。」
小女孩揉揉它的頭頂，嘀咕道：「說是阿耶抬棺上陣，可棺木在哪呢？他們說若是敗了，阿耶就不回來了。阿福你想不想阿耶？」
賈平安覺得這個婆娘有些軸。
阿福撒腿就跑。
……
老人嘆息，「士族還好說，可那些人家卻不好說話，他們並無我等這般深厚的家底，更沒有咱們這等深厚的底蘊，此次堪稱是損失慘重……」
天可憐見，上次提及士族時，周圓圓還是一臉提及神靈的恭謹。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過來，「滕王，咱們這半個時辰后就得關門，可能裝完？」
韓瑋頷首，「那就讓咱們的人去修史。」
賈平安想到了昨日的觀戰，以及回程被人堵路的事兒。
「耶耶此後定然要弄死他！」
他回身看了士族三劍客一眼，沉聲道：「今日一戰老夫不知如何，但老夫卻敢斷定，此刻算學那邊一片歡呼。」
蘇荷很是無所謂，「大不了讓孩子們去別的地方住，不在長安就是了。」
周大沒好氣的道：「有什麼辦法？」
「阿耶，有辦法的！」
周圓圓愁眉苦臉的，「連陛下都無可奈何呢！」
盧順載冷冷的道：「那是自家沒本事。」
幾個孩子正在遊戲。
「嚶嚶嚶！」
「為誰義憤填膺？」
帝后齊齊被嚇了一跳。
這道鴻溝一旦大到沒邊，窮人和富人就會成為仇人。
你的不屑呢？
老人愣了一下，跺腳罵道：「當初有人說那掃把星乃是名將，要小心時你等說了什麼？那等倨傲啊！賤狗奴，什麼名將，當在我等的碾壓之下原形畢露。如今誰在原形畢露？」
「陛下仁慈！」
沒有！
「關係大了去。」
周圓圓回頭看看婆娘，「先別做飯，趕緊去點三炷香，請諸位神靈護佑陛下。」
愕然！
黃軍嘆道：「這是陛下存心想讓咱們佔便宜呢！這般好的陛下。趙國公昨日和今日坐鎮https://m.hetubook.com.com東市，和那些人家廝殺。說是倭國的銀山已經出銀子了。」
李弘問道：「阿耶，為何咱們要對他們這般客氣？」
周二就在其中。
李元嬰站在倉庫前，一臉不耐煩。
不知何時周二已經出來了。
進了家，狄仁傑和王勃在等候。
趙岩覺得這很難，「那些修史的人不敢得罪他們。」
「兩成咱們會虧！」黃軍說道：「可陛下不能看著咱們吃虧不是，於是就發了戶部的布匹，不夠又發了宮中的布匹，把布價打下了六成。」
王勃覺得這人有些沒心沒肺，「那些人家傳承數百年，弄不好還得再傳承數百年，先生……不是我說喪氣話，先生之後，也不知賈昱他們能否立得起來……」
這是為何？
「這般麻煩嗎？」
不屑！
周圓圓一怔，「今日在東市時有人喊去買陛下那邊的，讓那些人的布匹都爛在手中，於是都去了。若非後來來了許多大漢，那些人的布匹定然就賣不動了。原來……這便是人心齊嗎？」
……
「見過國公。」
「特娘的，耶耶要裝著宗室的矜持不能坐，累不累？」
士族門閥延綿多年，帝王一直想清除這顆依附在王朝身上的大毒瘤，但卻無可奈何。
這話賈平安就當沒聽到。
「不著急，慢慢抄。」
黃軍出了周家，幾個坊卒靠攏。
盧順義乾咳，「祭酒，那些學生只是義憤填膺罷了。」
二人在課堂外說話，曾相林被趕的遠遠的，誰都不能跟在後面。
「哦！」
他緩緩走到了大門外，看了一眼算學方向，再回頭看一眼國子監。
「滿城盡帶黃金甲。」
噗噗噗！
閨女看著很精神。
「……那些人堵在路上喝罵，出口威脅，舅舅就抽了他一鞭子，隨後又來一個，舅舅依舊抽了他。」
院子里的兜兜沖了出來，回身招手，笑著喊道：「阿福快來！」
站在殿外回首，他看到皇帝微微前傾身體，竟然是眼中帶著厲色。
吃完晚飯，他就坐在那裡發獃。
盧順義皺眉，「祭酒慎言。」
「唯一的法子就是打爛這個江山，江山爛了，他們也爛了。」
只等新學的學子們越來越多后，士族的日子將會越來越難過。
今日這一戰他雖然只是旁觀，可卻一直在緊張。
你的高冷呢？
太子看來是死心了。
輕蔑！
……
冷笑！
第二日，太子令人去請了賈平安來。
黃軍見周二站在門外聽，就笑著起身，「我便回去了。」
黑板上寫的是今日的作業，三個學生抄寫完畢，起身收拾，隨後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