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大唐掃把星

作者:迪巴拉爵士
大唐掃把星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1027章 從未有不流血的強大

第1027章 從未有不流血的強大

眾人一陣爭執。
「你想說什麼?」阿會部的首領不滿的道:「阿卜固在等候咱們的回復,只要咱們答應起兵,奚族從右側,契丹從左側,兩面夾擊。營州一下,遼東震動。大唐在遼東的人馬並不多,陸路斷絕後,他們只能依靠海路補給,咱們聯手攻打,難道就不能成就偉業?」
「可……」
處和部的首領說道:「那是賈平安。」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賈平安揉揉肚子,「還有些肉湯。」
一個男子坐在昏暗的屋裡,神色陰狠。
真正的高人實際上都很豁達,越喜歡糾結小細節的越沒譜。
很濃烈。
李元嬰鬆了一口氣。
房間的外面有數百騎兵,但並未拔刀。
這是普通人。
一個成語同時浮現在二人的腦海里。
「滋啦!」
李元嬰卻很是親切的回頭。
他的眼中多了冷意,「可他只帶來了一百騎,這便是輕視。」
一個騎兵回來。
李元嬰跟了上去。
魏青衣:「……」
李元嬰剛想噴,段出糧已經上前了。
賈平安越來越近,一個奚人終究扛不住壓力,喊道:「想想遼東的那些京觀!他所到之處都是京觀!」
賈平安這個名字能止小兒夜啼,這真不是吹噓,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兒。
賈平安看都不看那些侍衛。
「阿卜固的使者還在城中。」
「先生。」
賈平安真想再拍這貨一巴掌。
當今皇叔。
那些奚人騎兵紛紛散開,看著像是吃了敗仗一般。
那是高祖皇帝的親生兒子,當今陛下的皇叔,你就這麼隨意的拍他一巴掌……
「城太小……」
李元嬰,「……」
段出糧直勾勾的看著他。
阿會部的首領抬頭,眼中有不屑之色,「要想成為匈奴和突厥般的存在,你以為靠著左右逢源就能成嗎?每一個強大的勢力都是從弱小中成長,每一步都是踩著骸骨,從未有不流血的強大!」
嗆啷!
「你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以為他一無所知?莫非你喜歡了哪個女人也是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看看奚人,除去十餘人在躍躍欲試之外,其他人都面帶懼色。
魏青衣微微皺眉。
賈平安走出了屋子。
李元嬰躊躇著。
「就在周圍紮營!」
若是還能把城門給關上,那就是最標準的關門打狗,誰也別想活。
前方就是都督府所在的小城。
眾人默然看著他。
小城不大,長一千多米,寬六七百米。
這妹紙不忌口,不,是什麼都不忌,和法師一個樣。
段出糧木然。
處和部的首領沉默一瞬,「若是弄死和_圖_書他,長安會暴怒。」
果然是殺人越貨的好手段啊!
沒想到李匹帝竟然還令人送了十余頭肥羊來。
李元嬰悲憤的看著在邊上散步消食的賈平安。
在飢餓和危險之前,他決定選擇危險。
這是賈平安第九次回答這個問題,從剛開始可能,隨後李元嬰的情緒有些崩潰,就改為不敢,最後變成了難說。
房門開了一條縫。
他笑容滿面的道:「竟然是趙國公,快請進。」
「我們如今不到二十萬人。」
一個頭領下意識的道:「軟中有硬,有軟有硬,或是先軟后硬。」
「先生!」
魏青衣就在側面,烏黑的眼眸掃過街道。
那野性從眸中迸發出來。
可今日他卻低頭了。
李元嬰哦了一聲,「刺殺先生夠了吧?」
賈平安盯著前方的數百奚人。
李元嬰的臉紅了,憤怒的道:「李匹帝這是想羞辱大唐嗎?」
李元嬰微笑,「何曾怕,先前本王就想和他們拼了!」
陶罐里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肉湯。
李匹帝削了一塊吃,隨手捋捋鬍鬚,「大唐想做什麼?」
李元嬰想哭。
李匹帝哈哈一笑,拱手,「怠慢了國公,我的過錯。」
李匹帝說道:「那些隨行的騎兵……」
一個首領透過這條縫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回身道:「他把旌節給了一個軍士,就這麼走來了。」
他手忙腳亂的扑打著,可鬍鬚上的油脂太多了些,竟然沒撲滅。
這個不到二十萬人指的是奚族的總人口。
可敢嗎?
李匹帝是誰?
騎兵低聲道:「他被趙國公嚇壞了。」
李元嬰回頭。
「我感受到了惡意!」
李元嬰點頭。
男子說道:「這是個千古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這個好機會,一旦大唐休養生息結束,不論是奚族還是契丹都將會淪為大唐的奴僕,你願意?」
刮刮刮!
「……」
「怕了?」
李匹帝坐在火塘邊,上面吊著個陶罐,有人在切割羊肉,隨即裝了一盤子送過來。
盤子是銀的,邊上擱著小刀。
李匹帝沉穩的道:「但也有可能會發狂。」
若是敵,那便結陣衝殺!
男子知曉失言,行禮道:「我急切了。不過此刻隆冬,若是要進攻營州是最好的機會。可汗準備偷襲……此刻若是斬殺了大唐使者,當他的頭顱被懸挂在旗杆之上時,唐人將會崩潰。」
「止步!」
賈平安吃了一塊,就給魏青衣弄了一碗,隨即自己弄一碗。
李元嬰順著看過去。
這裏不是終南山。
雪花被馬蹄帶起,剛飛起來www•hetubook.com•com,旋即被後續的戰馬撞飛。
娘的,這一路堪稱是風餐露宿,賈平安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李匹帝是何用意?既然決定和我們聯手,那此刻最好……罷了,我去一趟。」
官員側身,賈平安毫不客氣的策馬走在了最前方。
阿會部的首領說道:「要不……」
一片收刀聲中,官員微笑著迎上去。
官員的手在顫抖。
看看周圍的奚人……
男子的聲音放低,「遼東原先有三國,地盤足夠大,可汗說了,那麼大的地方,足夠咱們兩家放牧了。隨後去捕捉些野人來壯大實力……可汗說了,奚人無需擔憂被契丹吞併。只要大唐存在,契丹吞併奚人就是折斷自己的手臂。」
咿律律!
賈平安看著他,「你很難請?」
李元嬰,「……」
段出糧看了他一眼,「郎君對外從未示弱過。」
李元嬰給了個笑臉。
李元嬰:「……」
官員回身喊道:「散開。」
魏青衣看了一眼手背。
這人是皇子!
城不大,但有市場。
後面的部族首領一臉見鬼的表情。
李匹帝丟了一根柴進火堆里,火星和灰燼飄起來,他猛地揮手,把這些一掃而盡,起身道:「我一直聽聞他的大名,殺人不眨眼,所到之處屍山血海。年紀輕輕便是國公……」
李匹帝冷笑,「旌節便是使者,持刀便是武人。」
隨後就是要糧草。
「青衣!」
李匹帝沉吟著。
馬蹄落地,賈平安伸手摸摸阿寶的脊背,淡淡的道:「既然不敢,為何圍著使者?」
段出糧皺眉,「要殺也是向前。」
他在等!
我一直蹲在那裡,你沒看見?
「李匹帝不敢衝著咱們下手吧?」
李元嬰笑眯眯的道:「先生此次竟然沒帶王老二來,而是帶了你,包東和雷洪也半途不知去向。」
「咱們的右側多了兩百余騎兵。」
空的!
賈平安已經看到了屋子,屋子過去就是小城,也就是饒樂都督府所在地。
不對!
李匹帝打個嗝,用右手在油光錚亮的鬍鬚上捋捋,「可往日大唐派來的都是文官,此次來的卻是他。這是什麼?」
自從他接手奚族首領大權后,奚族就成了一頭狼,不時橫行。
十余奚人不遠處,看似在無聊扯淡,可在魏青衣的眼中,這些人的身上都帶著煞氣。
「那我們……」阿會部的首領放低聲音,身體前俯在火塘上,「阿卜固在等著呢!」
他蹦跳起來,慌亂的叫喊。
他掃過在場的人。
拔刀聲中,有人說道:「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和圖書魔王。他在遼東一把火燒死了十萬人……」
「啊!」
他猶豫了許久。
她發現賈平安好似沒發現這些人對自己的惡意,靠在門邊就像是一個剛吃了一頓美食就出來炫耀自己肚皮的小地主。
這裏就在街道旁,兩側和對面住著的人看著非富即貴……至少在奚人的眼中如此。
外面,賈平安已經下馬走來。
阿會部的首領看著陶罐,聲音恍如來自地底般的木然,「賈平安就帶了一百騎!就一百騎!他是大唐名將,一旦出事,對於大唐的打擊毋庸置疑。」
「羊肉你喜歡老一些還是嫩一些?」
李元嬰不懷好意的道:「本王在你的身後。」
段出糧看著他,獃滯的眼神多了些靈動,點頭。
手背還好,但手臂必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賈平安等人被安置在了幾間屋子裡。
李匹帝把小刀子放下。
此刻她感受到了殺意。
遠處已經來了不少騎兵,雖說沒有軍中斥候的本領,但魏青衣知曉不會低於三千人。
李元嬰就在邊上糾結。
李匹帝突然微笑。
一個人對你有善意,那麼你的五感接收到的必然是善意;若是惡意,那麼你會油然生出不舒服的感覺來。
他刮出了半碗肉湯,仰頭就干。
官員身體一震,臉紅的和猴子屁股似的。
處和部的首領冷笑道:「我看賈平安此行便是威懾為主,安撫為次。大唐這是想讓他壓制住了咱們。」
李匹帝抬眸,眼中多了不滿,「我行事用你來教?」
「大唐派來了使者,去問問。」
李元嬰不滿的道:「那便殺出去。」
李匹帝皺眉看著他,「正是如此。」
「好輕!」
阿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賈平安居高臨下的看著官員,「是想動手?」
阿會部的首領猛地一驚,急忙坐直了身體。可鬍鬚還是燃了起來。
看看,他竟然靠在門邊,愜意的和李元嬰說著……
這是李元嬰第九次問這個問題。
賈平安說道:「帶路。」
李匹帝恰在此時走了出來。
這樣的一頭狼,連更為強大的契丹人也得好生和他說話。
雖說以前一直是透明人,但好歹也算是嬌生慣養,沒在生活上吃過苦頭。所以李元嬰這一路堪稱是受罪之旅。
號稱奚族最為桀驁不馴的首領,李可度之後的一頭狼。
「先生莽撞了。」李元嬰有些惱火,「咱們該殺出去,回頭去調集了大軍,弄死李匹帝。」
見到李匹帝時,他當即就問,「為何不動手?」
「弄了陶罐來。」
羊肉真心不錯,至少比長安的肥羊好吃。
李元嬰的腿又顫抖了一和圖書下,「先生,要慎重。」
男子心中暗喜,「你反叛過多次,再多一次怕什麼?」
李匹帝的眸中多了陰雲。
連李元嬰都覺得不對。
「隨便。」
官員身體僵硬,旋即放下手臂喊道:「收刀!」
官員的手開始顫抖。
段出糧把大旗交給別人,看了李元嬰一眼。
李元嬰有些惱火。
賈平安指指邊上,「饒樂水就在邊上,我希望這水永遠清澈。」
賈平安拍了李元嬰一巴掌,拍的是後腦勺。
有人弄了水來,迎面澆了他一臉。
咱們就一百餘人,這裡是奚人的地盤,真要動手……
「是。」
他起身去了都督府。
屋內,李匹帝坐在火堆邊,幾個部族首領站著,看著有些不安。
他一刀子就能把官員的腰子給捅了。按照先生的說法,捅腰子是殺人最麻利的手法,一刀捅進去,對手連慘叫聲都沒法發出來。
在騎兵中的魏青衣掃了前方一眼。
魏青衣微微搖頭,覺得這人和賈平安相比差遠了。
李元嬰一怔,「不能吧?」
不過先生竟然把本王當做是誘餌,若是本王被奚人殺了呢?
「還是吃吧。」
賈平安沒回頭問道。
肉嘞?
「本王……」
魏青衣心中一凜。
段出糧拿著木勺子正在刮。
李元嬰發現李匹帝竟然在縮腳,彷彿賈平安的目光就是利刃,能一下斬斷他的腳。
……
三千人絞殺一百騎!
「是!」
李元嬰回頭。
奚族有十萬人沒有?
「只夠他兩把火。」
李元嬰樂了,陰沉沉的道:「別放下!」
進了城門后,賈平安發現裏面竟然有瓮城。
「何事。」
是戰是和?
所謂瓮城就是城中之城,當你攻進城中時,就會發現自己進了一個坑,敵軍在瓮城的城頭和周圍居高臨下的虐你。
竟然是賈平安的殺意更多。
此刻該是主人走在前方啊!
她的五感遠超一般人,當年在終南山時,她漫山遍野的去尋人,尋到了隱士就和他探討道法。漸漸的她發現許多人並無道法,但不少人卻五感敏銳。
魏青衣出現在了的他的身後。
「不敢……難說。」
官員心中一凜,「不敢。」
「會不會有毒?」
他拿了個碗,認真的去把碗筷洗乾淨,反覆好多次,然後才去打肉。
賈平安說道:「那你看看段出糧。」
李匹帝抬眸,那野性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
李元嬰探頭看了一眼。
「那是瓮中捉鱉。」
「為什麼要安撫?」
這威風!
「發狂也擋不住我們的夾攻。」
……
段出糧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
李匹帝沉吟著。
和圖書出糧大步跟上。
通譯發現了問題,低聲道:「你該走在前方。」
賈平安按住刀柄,一言不發往前走。
「都一樣!」
「我在想可能性!」賈平安真的在想。
「不管陛下讓你來的用意何在,你既然叫我一聲先生,那我就有義務教導你。」賈平安指指前方的都督府衙門,「看看,先前是兩個軍士,如今是五人,知曉什麼意思嗎?」
這便是她的五感。
賈平安問道:「你還沒吃?」
野火在李匹帝的眸中燃燒著。
茫茫雪野上,九十余騎漸漸加速。
「玩!」
詭異的氣氛在室內飄蕩著。
李元嬰看著官員跟在賈平安的身後,不禁愕然,「這樣也行?」
「小段很和氣。」
「賈平安盛氣凌人!」
「住手!」
在征伐高麗時賈平安事先有交代,每戰必築京觀。他也是這般做的,如今在遼東這塊地方,殘留等待移民的三國百姓都懼之如虎。
李匹帝的臉頰微顫,「請。」
這數百人就是李匹帝的衛隊。
賈平安沉默一瞬,「若是你真不怕,此刻就該說殺人,而非是拼了。大唐武人從不說和誰拼了,而是會說……弄死他們!」
李匹帝低下頭。
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皇叔,不是前漢末年的那位劉皇叔,早就出五服了。
「你想說本王是準備逃跑嗎?」
旌節呢?
什麼意思?
十余侍衛擋在前方。
賈平安微笑,「好機會!」
李匹帝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我方才崴了腳。」
他拿起木勺子往下面一撈……
「右側第三人,注意,他在盯著你。」
瓮中之鱉!
李元嬰,「不安撫?那咱們來此作甚?」
「來的是賈平安。」
段出糧在賈平安的身側說道:「當年泉蓋蘇文也曾這般看著我家郎君。」
外面他的侍衛在厲喝。
騎兵帶隊的是都尉楊彩虹,他說道:「國公,沒發現李匹帝!」
奚族原先比較鬆散,而漸漸抱成一團的象徵就是首領擁有自己的衛隊。
騎兵都尉楊彩虹說道:「李匹帝擔心國公帶人衝殺進去,一刀剁了他!」
幾間屋子自然住不下百餘人,騎兵們必須要紮營。
李匹帝看著他。
「賈平安帶著百余騎而來,毋庸置疑,這便是來安撫的。」
但……
賈平安看了他的腳一眼。
賈平安的右手有些癢,「你覺著五個奚人能弄誰?」
李元嬰下意識的道:「這是想弄誰?」
前方,賈平安站在那裡,眯眼看著李匹帝。
李元嬰乾笑道:「先生,李匹帝野性難馴,怕是不好安撫。」
……
賈平安看著羊肉在大瓦罐里翻滾,就想到了魏青衣。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