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這種情緒叫做幸福
賈平安話鋒一轉，「此刻爭執有何益？你二人可知曉府兵們的想法？」
進了兵部后，門子想去稟告。
身後是三個弟弟妹妹。
一個路人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這叫做趙國公出使——滅族！」
曾相林說道：「趙國公那日進宮后就在兵部忙碌。」
「隔兩年出去一趟也不錯！」
「是！」
范穎終於開口了，「說錢就見外了，不過……」
「長安還行，晚些再說。」
李弘覺得勞師動眾沒意思。
「青衣你何時回來的？」
「先生這是出使呢！可怎麼覺著好像是去征伐。」
吳奎笑道：「王璇竟然沒捅出去。」
賈平安和賈昱一起出去。
范穎不語。
老大賈昱板著臉看著兩個弟弟，「趕緊換衣裳。」
儒學堪稱是政學合一，但結局很慘烈。
賈平安不用看就知曉蘇荷在作孽。
「帶了帶了。」
一番翻騰后，高陽喘息著。
晚些他道貌岸然的和兒子說話。
魏青衣說道：「對了，師父，你叫他賈平安不大好吧？」
「我只是有些那個啥……」
武媚笑道：「五郎也出去轉轉吧。」
歡迎儀式結束，兩小隻顯然還在想著阿耶是誰，兜兜已經歡喜的迎了過來。
不捅出去是對的。
吳奎笑道：「老夫贏了。」
皇帝聲色俱厲，「外藩震怖了！」
賈平安走過去，「在家可曾孝順母親？」
陳進法的動作僵硬。
他等了一下，等李朔消化完這番話后，才繼續說道：「學了詩賦文章是用於陶冶情操，新學也要學……」
范穎把銅錢收了，「回頭飲酒！」
「要穩住！」
隨行的百騎說道：「老范，你前日騙人的模樣和真的似的，連我都差點信了。」
兜兜第一個響應。
「可知曉戶部對此的看法？」
「師父你想什麼呢！」
賈平安說道：「一個人要想活的自在，首先就得學會做人；而做官比做人更難。」
李治點頭，「今年本想帶你們去萬年宮，可想想還是再看看。」
洗澡更衣，隨後就是一家子吃飯。
賈平安眯著眼，「有趣。」
賈平安覺得女人太多並非好事……太多之後男人就像是機器，來回的撫慰女人們。
所以在徹底成年之前，他們永遠都不會擔心這堵叫做父親的高牆倒下。
這等話術看看就好。
曾相林笑眯眯的點頭。
李弘皺眉，「誰？」
「……什麼叫做應該？這年頭能活到四十歲便是長壽，府兵卻要六十方能退伍，這是什麼意思？都弄死在軍中的意思！」
「府兵在家務農操練，不時在折衝府聚眾操練，輪番到長安番上。有戰事點名出征……這便是和圖書府兵。」
「老夫算是白問了。」范穎自嘲道：「你可知曉賈平安如今的名聲？」
看看！
門子說道：「吳侍郎。」
賈平安忍得很辛苦。
拿到了一串狼牙手鏈的賈洪讚不絕口。
賈平安笑的很是歡樂！
……
「陛下，若是沒有大唐的庇護，奚人與契丹早就被突厥打散吞併了。可大唐的一番好意換來了什麼？換來的只是輕蔑和野心勃勃。」
太子轉身，那眼中就多了歡喜之色。
吳奎眼中多了異彩。
作為上位者，他必須要學會指使人幹事兒。但你要說什麼上位者的快活，賈平安並未覺得。
「阿耶在哪？」
這等便是酸儒！
賈平安先看了一眼阿姐，笑的很是裝嫩。
下屬掙扎，舅舅會如何處置？
李弘眯眼，把吳奎的資料回想了一下。
他淡淡的道：「先前你以為為父是讓你委曲求全嗎？」
「見過國公。」
老二賈洪胖嘟嘟的，笑眯眯的道：「大兄，阿耶是誰？」
李弘很好奇。
賈昱帶著弟弟妹妹出現。
「別想著儒學消亡。」
賈平安再問，「學業可曾用心？」
賈平安自然不會把一個少女的誇讚放在心上。
兜兜突然就炸了。
「因為沒有對手很危險。」
賈平安柔聲道：「你要知曉，本事越大就越想掙脫束縛，可人人都有束縛，作為我的孩子，你還得繼承你阿娘的產業，也就是說，以後你在長安城中也是有數的富貴人……」
姜融激動的把這個消息送到了賈家。
世家子罵人不吐髒話的手段賈平安沒興趣。
兩個孩子在禮物之前也『變節』了。
到了帝后那裡，皇帝問道：「為何沒精打採的？」
那半日賈平安就去了高陽那裡。
兜兜突然說道：「阿耶，二娘子說你是英雄呢！」
拍腦袋，拍屁股……舅舅說的真貼切。
「你看你吃了多少……」
魏青衣搖頭。
一路笑吟吟的到了值房，兩個侍郎來了。
百騎頷首，隨即見范穎下馬過去。
賈平安到了兵部。
「宮中還是這樣啊！」
百騎摸了一串銅錢出來。
這不是假話，史冊中無數血淚可以佐證。
後世那些讀書人挖空心思去想各種話術，既能譏諷人，又能讓人有火沒地方發泄。
「託庇于大唐羽翼之下的部族多了去，難道都弄去南方？」
「舅舅呢？」
衛無雙和蘇荷喜滋滋的換了盛裝，準備迎接當家人凱旋。
「咱們也得供奉道尊不是，否則不虔誠哪來的道法？」范穎一臉正氣凜然，「供奉的越虔誠，道法就越靈驗。」
賈平安輕聲道：「我的兒子，只要他願意，我和_圖_書便會為他推開最大的阻礙。」
賈平安真的不喜歡和這等說話喜歡繞圈子的人嗶嗶，前世他也認識幾個這樣的人，一件事兒非得要轉著彎的說。要他表個態也轉折彎的說，那句話叫啥……
「賈郡公進城了！」
李弘坐下，「舅舅，我聽你一番話，那帝王坐在宮中豈不是也在拍腦袋決策？」
老三賈東也板著臉，頗有些眼睛長在額頭上的意思。
「不辛苦！」
賈昱說道：「大人遠行辛苦。」
……
范穎嘀咕著，「你沒跟著上陣吧？」
「我怎會讓自己的兒子委屈？」賈平安笑道，「我說的本事不是指本事，而是指為官做宰！」
「怎地出宮了？」
李治笑道：「他剛回來，兵部一堆事等著他處置，這幾日倒是勤勉，只出去了半日。」
賈平安不想和他嗶嗶，「兵！」
默然！
不管男女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
但卻有一種情緒一直在胸口那裡冒出來。
李朔小大人般的皺皺眉。
這種情緒叫做幸福。
……
「師父！」
「青衣！」
王璇忍不住收了溫文爾雅，「國公，這是兵部……」
進去后，杜賀帶著僕役們行禮。
……
百騎剛想看一眼，范穎擋住了他的視線，「那個，你先回去，就說……老夫有事，晚些再回去。」
「等新學發展壯大之後就好了，到了那個時候，新學內部就會有許多學科，新學便是用，等這個觀念深入人心時，就是新學和政治撇開的良機。學問就是學問，莫要和政治挂鉤。」
一路到了尚書的值房外。
「阿娘你才將說我要多吃肉。」
太子看著有些懨懨的。
他回來了，蘇荷也重新開始了蹦躂，開始和閨女搶吃的……
「對付這等異族，臣以為恩威並施才好，並且還得提防……」
「這便是麻煩！」
李治緩緩說道：「此舉能開發南方，順帶削了隱患，一舉兩得……幹得好！」
「不必了。」
賈平安見到阿福不禁愧疚了，一邊揉搓一邊說道：「回頭給你尋頭母熊，好歹讓你有個后。」
老父親鬆了一口氣，「此行可還順利？」
魏青衣的耳根紅了一下，「沒有的事。」
這是他的真心話。
「一般來說，府兵多半是二十歲上下就被挑中了，隨後便是數十年的服役，或是操練，或是廝殺，或是來長安戍守……」
久別重逢稱呼父親為大人，這是一種莊重的儀式感。
王璇拱手，「聽聞國公出使滅了兩個大勢力，兵部上下為之歡欣鼓舞啊！」
看看你阿弟變成什麼樣了？！
李朔明白了，「阿耶，做官也是本事？」
「www•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是很難。」
范穎撫須，仙風道骨的道：「那是道法！」
「茶葉和酒水生意越發的好了。」
武媚說道：「當年萬年宮洪水，至今回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水至柔不爭，而天下莫能爭。」
賈平安淡淡道：「這陣子兵部可有大事？」
「阿耶真好！」
「誰贏了？」
「昨日。」
不要怪孩子不知道體貼你，在孩子的眼中，父親就是這般的高大，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強大。
社會不複雜，複雜的是人。
范穎：「……」
今日還得去高陽那裡。
「事後如何處置的？」
吳奎拱手，「見過國公。」
「這樣啊！」
李朔敏銳的道：「阿耶，你是說做官要顧忌許多事嗎？」
晚些等王璇離去后，他才說了緣由。
兜兜說道：「就是王薔。」
「水漲船高。如今有錢人越來越多，百姓的錢袋子也漸漸豐盈，自然敢花錢。」
賈平安笑著讓陳進法去泡茶。
李朔點頭。
賈平安的語氣激烈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就建言國策，這是拍腦袋還是拍屁股想出來的主意？」
王璇的城府也架不住這樣刻意羞辱，他認為賈平安的問題就是在羞辱自己。
范穎從城外回來了。
好事啊！
王璇依舊溫文爾雅，「吳侍郎動粗倒是不俗。」
「出使變成了滅族！」
這個聲音聽著很是平靜。
賈平安顯然忘記了這人。
「可知曉軍隊對此的看法？」
阿福突然沖了出去，杜賀板著臉喊道：「都站好了。」
「老邵。」
賈昱出來了。
賈平安微微點頭。
些許陌生感在一夜之後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僕役們整齊站好迎接家主回來。
這是介紹，誰都知曉的事兒。
「要什麼？」
機靈！
太子說道：「舅舅沒來。」
前方有人等候，范穎一看……
李朔不解，「阿耶你不是說我不該學本事嗎？」
裏面默然。
「阿耶，他們說你要許久才回來。你可給我帶禮物了嗎？」
這等時候出去晃悠一年半載再回來，夫妻間又能重新燃起激|情。
「好說！」
賈平安這才低頭。但他真的認為這是好事。
范穎梗著脖子道：「有什麼不好？他老是來尋你，此次更是帶著你出使，老夫總覺著房門不妥當，怕是要倒。青衣你可要穩住。」
「兩個莊子都不錯。」
「說是可以入葯！」
趁著前方內侍走快的機會，賈平安放慢腳步，低聲問道：「給個話，阿姐什麼意思？」
「是。」
「你太敏感了些。」賈平安很認真的道：「敏感的人進了官場會吃虧，你會揣摩許多人，這樣會讓你陰鬱。我寧可你做一生hetubook.com.com的富貴閑人，也不肯讓你去那個泥坑中打滾！」
「是。」
「這一路賈平安可曾欺負你？」
雲章在外面等候，低聲道：「今日前，家中冷清了許多。」
「就是凱旋！」
既然做了霸主，就該拋開那些和為貴的想法，這個天下從未和為貴過，那是毒藥！
賈平安頷首，「不算辛苦。」
我便是一家之主。
拒絕的對方以為你在說是。
太子看了門子一眼。
王璇眯眼，吳奎說道：「去年年底有個老卒的家人在皇城外哭求，說是老卒體弱……想提前告老，老夫支持，王侍郎反對，老夫沒忍住就動了手，倒是對不住王侍郎了。」
兩個侍郎灰溜溜的出來，見到太子驚訝了一下。
「先生說文章要做，詩賦也得學。」
賈平安笑著出去。
昨晚太忙，早飯時，衛無雙順帶說了些情況。
大唐府兵的退役年齡是六十。
「穩不住了！」
一次快不代表永遠快啊！
不就是友邦驚詫嗎？怕個逑！賈平安抬頭，「讓他們震怖好過讓他們覺著大唐軟弱，臣以為這是好事。」
——咱們這不是軍中，官吏也不是那等粗胚！
門子低聲，「這是王侍郎。」
「那……那要怎麼辦？」
擋都擋不住！
這個……
曾相林動作僵硬。
「王侍郎頗為輕視那等老卒，言語間……國公是沒見到，什麼溫文爾雅，那等時候都變成了刻薄，看的下官怒不可遏，最後爭執不下，就忍不住動了手，飽以老拳。」
武后冷著臉，「學會頂嘴了？」
隨後便是狄仁傑和王勃。
默然！
高陽覺得自己一句話都沒法插。
王勃在嘀咕。
「為何？」
這還歇後語都有了。
魏青衣搖頭，「只是殺了幾個。」
狄仁傑淡淡的道：「把好像去掉。」
……
「哦！多謝她的誇讚了。」
皇帝終究擺擺手，「說吧！」
李朔明顯聽懂了。
快三十歲了，和自己的女人朝夕相處有些日久生厭。
賈昱說道：「用心。」
等他出現在了皇城中時，路上的官吏都紛紛止步行禮。
各打五十大板，還是收拾吳奎。
「阿娘！」
——你這個粗胚！
「可也不能吃的太多。」
王璇一怔。
賈東的是一對很漂亮的鹿角。
「對。」賈平安說道：「做官是什麼？就是在一群心思各異的同僚中把自己的事做好，讓上官滿意。」
吳奎都說到了那份上，當然是他贏了。
「二娘子？」
進了後院，兩個娘子相迎。
邵鵬冷笑，「你自家做的事自家不清楚？膽大包天，出使變成了滅族……」
他吩咐道：「此事讓下面的人琢磨，讓他們去查查，隨後稟www.hetubook.com.com告。」
百騎想了想，「回頭我再給些，記得拿去供奉道尊啊！」
杜賀在前院吹的口沫橫飛，「奚人三萬大軍，被郎君一千人擊敗，隨後郎君就帶著這一千人擊敗了契丹四萬大軍，活擒了阿卜固，這不是凱旋是什麼？」
賈平安滿意點頭。
賈平安說道：「奚人不足為懼，不過契丹不可小覷，他們只是暫時庇護于大唐的羽翼之下……」
武媚皺眉，「南方多瘴癘，許多地方不宜人居，十人進去能活兩三人就算是不錯了。那些部族……」
大清早就有人碎碎念不是一種好體驗。
李治淡淡道：「所以你出發前就和朕建言，此後那些異族打散弄到南方各處去，再把大唐人遷移到他們的地方去，百年建功……」
賈家不指望田莊掙錢，也就是養著一群莊戶。每年兩個莊子產出的糧食家裡也吃不完，多餘的捐給養濟院完事。
狄仁傑體諒他和妻兒久別重逢，加之沒有迫切需要解決的大事，所以就把那些消息暫且壓下。
賈昱板著臉，「阿耶就是阿耶！」
王璇笑眯眯的道：「國公看著清減了些，想來這一路辛苦。」
賈平安神色平靜。
「別說話。」
范穎說道：「在長安的外藩人都說了，此後但凡賈平安出使何處，何處就得戰戰兢兢的，弄不好聽聞賈平安出使的消息就跑了……」
李弘隨即進了值房。
「富貴閑人是該學這些。」
李治下意識的看著皇后。
李朔的眼中多了孺慕之情。
呵呵！
賈昱說道：「不敢或忘。」
他看著李朔。
「見過阿耶！」
「嗯！」賈平安喝了一口茶水，「不論道理對錯，打贏了便是本事。」
賈平安有些審美疲勞了。
「武人與普通人不同，你看看邢國公，如今依舊能殺敵……這可是七十余歲的老將！」
「錢？」百騎問道。
誰沒事了和你轉圈子？
賈師傅有些悻悻然。
百騎笑了笑，「可能傳授一二？」
「殿下，該去讀書了。」
也是他們的主心骨！
范穎嘆道：「法不輕傳吶！」
皇帝冷笑，「你人還未到長安，就有十余部族的人快馬加鞭來了，他們說願意獻上人口草原，只求一命。」
賈平安瞪了準備偷閨女滷肉的蘇荷一眼，「田莊如何？」
邵鵬笑了笑。
「當然！」
「順利。」
賈平安的聲音緩緩傳出來。
李弘不喜歡繁瑣。
「嚶嚶嚶！」
「學里今年科舉中了不少，師兄們都說十年後再回算學，看看儒學可還能一手遮天。」
賈平安這是在暗示，邊上的高陽愣了一下。
賈東悄然去弄了小刀子，在鹿角邊上戳啊戳……手心起泡了依舊沒戳出粉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