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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時代變了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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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城闕天中近,蓬瀛海上遙。 第217章 汪洋沉古船

第四卷 城闕天中近,蓬瀛海上遙。

第217章 汪洋沉古船

三人聽到這話紛紛皺眉。
「爺爺!」他對著雲松坦誠地叫道。
正常人不敢去三分命,於是有心人利用了這一點,他們便去三分命做違法的買賣。
莽子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下好了,我家大哥正是個抓鬼的天師,到時候讓他給你露一手……」
志得意滿的阿賴聽完他的話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雲松正要沉思,這時候旁邊響起一個聲音:「誰想去三分命?」
雲松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片海域下面有暗流!暗流就在水面下,所以海浪帶起瓶子往前漂,最終浪花落下把瓶子拍進海水裡,又落入暗流中,這樣被暗流給帶回去,如此反覆!」
雲松詢問了幾句,然後搞清楚了海上黑市的消息。
三人抱拳:「久仰久仰。」
具體原因不可考了,有一個說法是疍民水上本事太大,一旦聚集太多就能組成一支海盜隊伍,所以朝廷不許他們聚集,以防出事。
雲松問道:「我們是想去黑市買個消息,去往亡命海的路線,那阿賴兄弟你知道這個路線嗎?」
說是有序是因為桌椅擺放整齊,說是混亂是因為桌上酒菜吃的凌亂。
雲松看向夕陽,夕陽已經半數沒入海中,海上飄蕩的潮水已經是深橘紅色了,眼看用不了三五分鐘就要天黑。
踏浪船跟上去,扎破天將挑起的罐子給他們看。
踏浪船上的漢子們紛紛意動。
雲松搖頭道:「那不是他的皮膚,那是他穿的一件緊身皮甲。」
鑽山甲說要請他吃酒,他便興高采烈的跟著去了碼頭的酒館。
「第三個規矩是一旦報價了就不能撤價,可以講價,但一旦賣家答應了買家叫出的價格,那買家決不能反悔。同樣,一旦買家接受了賣家的售賣價格,賣家也不能反悔!」
然後那片海域的人全沒了——船還在。
傍晚出船,他們提前訂了晚飯。
莽子問道:「是鬼開的黑市?」
莽子撓撓胸口說道:「老大,真放掉這場潑天的富貴?咱現在也知道了,這海可大了,跟天一樣大,海里沉船多但要撞上一艘太難了,跟海里撈針難度一樣啊!」
「瓷花瓶變成了個人頭!血淋淋的人頭!」
他為人圓滑,見了雲松便叫大少爺,叫的很親熱。
「最後一個規矩是要嘴巴嚴實,買家不能打探東西的來源,賣家不能打探買家身份!」
就像鑽山甲等人了解的那樣,三分命本來只是疍民一個夜市,它之所以成為鬼市是因為和_圖_書出過一件詭事。
他探頭出去問扎破天:「這瓶子哪裡來的?」
他們行走江湖求的本就是一個財字,之所以願意跟著雲松出海冒險,其實也是因為雲松有錢,他們跟著雲松可以不愁花錢。
漢子們眼看發財良機就在眼前哪裡還有心思去逛鬼市?
就好像昨夜的疍民們正吃喝的開心,然後便突然消失了!
現在有發財的良機就在眼前,他們怎麼可能不動心?
莽子下意識叫道:「這兄弟皮膚可真黑啊!」
風裡刀是三人中的主事人,他敬了雲松一杯酒,問道:「胡老弟,你們可了解三分命?」
鑽山甲去船頭問怎麼了,扎破天用竹竿挑起了一個瓷瓶子給他們看:「我們剛才看見了這麼一個瓷瓶,這好像是個古董啊,你們有沒有懂行的給看看?」
雲松聽說過越窯的名聲,問道:「能確定嗎?」
黑大漢哈哈笑道:「你這青年看起來挺壯實的,怎麼膽量小的跟娘們一樣?」
雲松懵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喝醉了?」
阿賴說道:「差不多,那裡面肯定是有鬼的!甚至可以說裏面鬼比活人多!」
這個罐子是個雙耳白瓷罐,兩個耳朵是兩條龍的造型,它們從瓷罐中鑽出來,弓身扎在瓷罐上,張開嘴巴咬住罐子口,工藝很是精巧。
風裡刀將手搭在眉頭上往遠處看,他指著西方說道:「那裡是不是還有這東西?」
「要不然你們自己先行去三分命,老大,咱這裏距離三分命還有多遠?是不是頂多五十里地了?一兩個時辰便能趕到對不對?」
從那之後三分命就開始多了驚悚元素。
風裡刀也說道:「如果咱們真是好運氣撞上了一艘民朝的沉船,那咱們還去什麼勞什子鬼市?咱們去鬼市所圖無非是一個發財,現在就有大財在跟前啊!」
骰子上手一摸說道:「真是民朝的老物件,這是邢窯的白瓷!你們看它土質多細潤、器壁堅而薄,這就是邢窯白瓷最大的特點!」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很窮困的疍民家庭便選擇來三分命結婚——這裏燈光多且熱鬧,辦婚事可以省下燈火錢。
本來這個黑市只是疍民自發的夜市,在以前古代,疍民地位低下、人命不如狗命值錢,皇朝主政者不許他們上岸甚至不許他們集結。
這種夜市逐漸消散在了歷史長河種,三分命最後留了下來,它變成了個黑市留傳至今。
可是幾十年前一個夜裡出了意外和圖書,那天結婚的疍民人家格外多,整個夜市全是此起彼伏的鹹水歌。
他上手拿起瓶子來仔細看了看,說道:「你們還別說,這真是個古董,還是個值錢古董,它恐怕是明朝的越窯青瓷!」
在幾十年前,三分命發展壯大成了疍民匯聚的最大夜市之一,到了夜裡那地方燈籠比船多,點點火光能把好大的海面照的閃亮。
扎破天潛入水中后不久冒了出了,他叫道:「水下真有一艘沉船!好運氣、真是好運氣!這裏水不深,只要潛下去十幾尺就能看到它的蹤跡!」
雲松說道:「瓶子在海水裡泡的時間長了的話應該不是形成包漿,而是被海螺海貝之類的東西寄生然後被毀壞吧?」
這個黑市叫做『三分命』,它是從疍民夜市發展出來的,而疍民有句諺語叫做『出海三分命、上岸低頭行』,黑市名字就是從這句諺語裡頭出來的。
他們的船迅速趕過去,扎破天用竹竿又挑起一個罐子興奮地叫道:「哈,咱要發財了、要發財了!」
於是他說道:「不如這樣,咱們在這裏做下標記,然後今晚先去三分命,等明天天亮了咱們再回來看看這沉船的情況,如何?」
「誰說不是?」阿賴心有餘悸地說道。
踏浪船上的眾人看到了這先後的兩個瓷器后也興奮起來,有人問道:「是不是這附近有沉船?民朝時候滿載了瓷器的沉船?」
雲中鶴說道:「你們不了解三分命鬼市的規矩?」
風裡刀沉聲道:「有沒有下水去看看就行了,太陽馬上要落山,這是最後一點光亮了,老三,你下水去瞧瞧!」
雲松擺手笑道:「不必這麼說,是這樣的,我們聽說這附近有個黑市叫三分命,能不能煩你帶我們去一趟?」
鄰桌上站起一條黑漆漆的壯漢。
雲松欣然應允。
第二天傍晚再有疍家人駕船來到的時候,他們便發現前一夜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下一艘艘的船!
雲松拱手:「原來是扎破天、雲中鶴、風裡刀三位英雄?我叫胡銀子,久仰大名。」
他跟大笨象相似,不知道爹娘不知道家鄉,小時候靠四處討飯勉強活命,後來能幹活了就在碼頭幫人家打下手修船和去海里撈魚摸蝦,就這麼活到三十多歲。
骰子打眼一看卻倒吸一口涼氣。
「第一個規矩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旦買賣達成雙方立馬開船換位置,不管是賣貨的被人撿漏還是買貨的打眼又或者雙方被坑了,總之和-圖-書不能後悔!」
聽到這話風裡刀笑了起來:「兄弟你是識貨的人,我三弟穿的那是一件鯊魚皮緊身衣,在水裡可以遊動的更快,也能避寒保暖,乃是冬日下水的至寶!」
大漢大咧咧地說道:「咱是粗人,你別說的這麼文縐縐,恰好今晚我要去三分命,你看要不要一起去?」
阿賴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只有疍民的核心人物才能知道亡命海的位置。」
碼頭上有賣餛飩的,他們吃了熱乎乎的餛飩,然後便跟風裡刀的船匯聚於一處而出發。
「當時他拿到了銀票,他檢查無誤然後回來,可是回到碼頭上從懷裡掏出錢一看——哪裡是什麼銀票?他收到的是冥錢!」
「下去看看,如果可以,咱們一起發財!」
本來疍民的漁船就大,因為漁船就是他們的家,加上結婚時候主人家會把來賓的船給船頭相對綁起來,這樣諸多大船結合起來不怕風浪,並沒有被海浪給推走。
這時候阿賴急聲道:「諸位大爺,真的別去三分命,那地方活人不能去,去了就不是活人了!」
雲中鶴說道:「從冒出來的兩件瓷器來看恐怕是民朝的船啊。」
「以前我們這裡有個修船師傅叫朱大爺,他是個有能耐的人,有一次他在海里撈到了個民朝的瓷花瓶,據說那東西價值很大,於是他決定去三分命出手換成錢!」
他們隊伍里的賭場好手骰子懂古董鑒定,俗話說賭檔、賭當,賭和當不分家。
「何況這地方不比陸地,沒法做標記呀。」雲中鶴也說道。
「不過也得小心,這下面海水裡果然有暗流,還好暗流的力道不太大,卷不動人的身子。」
一大一小兩艘船在海上疾馳,就在太陽要落下海面的時候,前面領路的小船忽然開始減速。
風裡刀給他們做了詳細介紹。
「當天這事被好事者給傳了出去,衙門來了巡警,說是他殺人搶古董花瓶把他給帶走了,後來我們再沒見到他,有人去打聽才知道,他被抓進監獄當天晚上死了!」
雲松沖他點頭說道:「這位兄台請了,我們想去三分命,請問有何指教?」
雲松說道:「這鬼市很邪門?」
時不時有人失蹤在海上,時不時有人聽到奇怪的吟唱聲,總之那片海域被疍民當作了禁區。
風裡刀摸了把鬍鬚上的酒漬說道:「那好,咱們傍晚見,白天好好睡一覺,今晚是睡不成了。」
酒酣耳熱之際,雲松問他道:「阿賴兄弟,能不和-圖-書能請你幫個忙?」
不過它的價值不大了,它外面有好幾個小海螺,這些海螺寄生在它身上有些年頭了,早已經死了,死掉后甚至石化了,與這瓷罐石化在一起,彼此難分。
他跟雲松商量道:「朋友,我家老三所言有理,如果你們非要去三分命,那我將位置給你們標註在海圖上,你們自己行船去找吧,其實只要方向沒錯那鬼市很好找,因為一旦開市那片海上有很多燈光焰火!」
「淹死的!在監獄裡頭淹死了!」
扎破天將瓷瓶遞到他們船上來,雲松湊上去一看是個青色瓶子,沒什麼圖案,看起來灰濛濛的,不像是值錢貨。
雲松搖頭。
與他同桌的漢子點頭道:「不錯,如果誰要去三分命咱們可以搭夥,因為那地方很邪門,人多力量大,碰到事了也可以一起解決。」
阿賴喝的臉紅耳赤,一聽這話站起來排著胸膛說道:「大少爺看得起我阿賴,請我吃酒,那你們但凡有啥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說就好了,我不幫我是你孫子!」
賭徒們經常會輸光錢,到時候就得當東西,最常見的一句話叫『輸的當褲子』,所以賭場往往也幹當鋪的買賣。
「這哪裡漂亮了?」眾人紛紛搖頭,「而且它哪裡晶瑩如玉了?我怎麼看它灰濛濛的?」
幾日下來鑽山甲等人在碼頭上結交了朋友,他們便找關係最好的一個,帶他們去三分命黑市。
雲松將胳膊搭在鑽山甲的肩膀上琢磨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
阿賴叫苦:「我倒是寧願我喝醉了,但我這會一點事都沒有!爺爺,你可不能去三分命,會丟掉小命的!」
逐漸的來三分命結婚的疍民多了,他們的婚事通常在傍晚舉辦,眾多親朋好友各自駕船來到夜市,然後數十隻船艇泊在一起,船頭相對,用紅布搭起涼棚,到時候新娘唱起鹹水歌,新郎去給親戚賓朋敬茶,一直熱鬧到半夜。
風裡刀掏出羅盤和海圖一番研究,說道:「差不多。」
鑽山甲便嘀咕道:「這什麼古董?還沒有我在市場花兩角錢買的尿壺漂亮呢。」
雲中鶴說道:「這鬼市現在主要是有五個規矩,誰不遵從規矩誰就是整個鬼市的敵人,所以你們若是不了解它的規矩最好記一下。」
扎破天不怕冷,脫掉衣裳露出漆黑的身軀一下子扎入水中。
他們一桌三個人直接拼了過來,三人自我介紹,分別叫扎破天、雲中鶴、風裡刀。
風裡刀三人說是要去三分命賣東和-圖-書西,莽子心直口快問道:「你們要去賣什麼?」
「一個黑市而已。」莽子哂笑。
阿賴臉上露出惶恐之色:「莽哥,這可不只是黑市,這三分命是個鬼市、是鬼市啊!」
他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剛才說啥來著?記起來了,我說我不幫你就是你孫子對吧?」
骰子說道:「老大你看,這瓶子質地明徹如冰,晶瑩溫潤如玉,色澤是青中帶綠與茶青色相近,多漂亮……」
他們上船去檢查,發現船上情形有序而混亂:
「這事可不能開玩笑!」阿賴著急地說道,「三分命真的不能去!」
雲松點頭道:「這五個規矩沒什麼問題,我們都能遵守。」
雲松給三人斟酒,讓雲中鶴仔細講解。
「朱大爺是個火爆性子,他第二天晚上又去了三分命想討還個公道,結果這次他倒是把瓷花瓶要回來了,回來后你們猜怎麼著?」
骰子說道:「這瓶子在海里泡的時間有點長了,所以難免顯得霧蒙蒙,這就叫海底霧,是海水侵蝕瓶子形成的一種獨特包漿。」
骰子搖頭道:「不是,起碼不會都是這樣,你說的是最常見的情形,有些瓷器運氣好全面被海水侵蝕而沒有被海里的東西寄生,它們便會出現海底霧這樣的包漿。」
這時候扎破天爬回他們船上,他喝了口烈酒暖了暖身子,然後嚷嚷道:
但疍民也是人,生活、打漁有交易需求,於是他們便組建夜市,晚上出海交易。
「第二個規矩是攤位可以圍觀但不能搶貨,買賣必須依次有序的進行,誰看中了什麼貨就伸手拿起來檢查,這時候可以叫價,其他人在此期間不準插嘴!」
雲中鶴和風裡刀露出意動之色。
眾人疑惑。
骰子曾經拜了長安一家大賭檔的掌柜當乾爹,跟他做過多年,所以賭術喝眼力勁都不錯。
就這樣三分命鬼市反而發展起來,越來越多的違法生意在那片海上進行開展。
這人名叫阿賴,沒有姓,也不知道是疍民還是漢人或者什麼人。
風裡刀沉吟道:「如果真是民朝的船,如果裏面還有瓷器甚至有保存完好的金銀貨那咱們可就賺大發了,這是十輩子都花不掉的一筆大財!」
雲中鶴站起來說道:「就是被海浪推過來的,這片的海水有點古怪,剛才那瓶子沒有被海浪沖走,它被往前衝出去後會被浪帶入水中,然後又會從後面的海面飄出來。」
「第四個規矩是貨物一概售出,彼此再無關聯,不能退貨、不能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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