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跑完步，餓著肚子，白松進了派出所。

……

這？

白松走了之後，華所看到白松的背影，有些沉思。他本來以為白松是閑著沒事，沒見過算命的，故意拿老頭開開涮，但是沒想到這「涮」了幾句，效果還出奇的好。也許與這些江湖人交流就得搞點歪理，老頭很快地就答應招供了。

「錦旗就不必了吧，也不是啥大事」，白松把錦旗已經卷了起來，「下次下次……」

「啊？」男子有些失落，「那好吧，還是很感謝您！」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出來？」白松有些好奇。

這會兒，華所有些摸不透白松的底了。

「等會兒！」老頭一看不好，我滴媽，口嗨習慣了！這地方不是裝逼的地方！

「七八千萬到四五個億」，白松解釋道：「那確實是賺錢，突然感覺今天抓的那個老頭有點可憐。」

「好一點的，一個寺廟，一年純收入大八位數到中九位數」，王華東道。

嚴政委看著白松走了，有些疑惑，打開了錦旗，看著上面的超長對聯，愣了足足十幾秒，嘆了口氣，接著把錦旗收了起來。

「我是你07級的師兄，有啥事跟我說。」白松道：「我看你的學號，14C，是偵查學的吧？」

「噓，保密」，白松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在這邊下基層的。」

「明白明白！」王帝趕緊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我肯定保密。」

確定這是早餐？

派出所和其他單位不太一樣，絕大部分單位都是周一上齊，派出所都是周二，因為周六日值班的，周一會休息一天。

「有道理」，白松道：「總比去賭博強。」

「嗯……」華所也不喜歡這是老滑頭：「行，我跟法制部門報一下。」

「如果明確的告訴別人，這次算命是娛樂為目的，那麼就不違法，如果以破財消災等為由，就涉嫌詐騙，屬於違法行為」，趙欣橋道：「這裏面的界定還是相對模糊，有時候實際工作中確實和圖書是各地自己把握。」

「警官！」男子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你幫我看看這幾支股票，哪個會漲。」

「確實」，王華東點了點頭：「我媽之前跟我說過，南方很多老闆，尤其是東南沿海的一些老闆，他們做寺廟這一塊，非常專業。他們會包下來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寺廟，進行擴建或者翻修，然後引入各種和尚，增加人設，裏面做的富麗堂皇、古香古色。在建設和翻修期間，就會邀請本地的鄉紳和富商來捐款，以此來減少成本。等正式開始投入之後，有新的運作方式，不要小看了人家，背後也都有法律顧問呢。」

「幸虧我沒有買那個股票！不然我就虧大了！感謝警官，您比那個算命的騙子准！」男子感激地拿出手機：「你看，下午跌的那叫一個慘！」

「華所」，白松打斷了老頭的自言自語：「我覺得這個人改造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認錯態度不好，可能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危害，不如就按照頂格處罰，治安拘留十五天吧。」

「你說反了」，白松糾正道。

「資本無處不在」，王華東攤了攤手：「不過這東西也不是誰都能做的，而且南方會比北方賺錢，他們很信這個。」

上下兩句話，像對聯一樣出現在錦旗上，那叫一個彆扭，問題是，每一豎17個字，字體小的可憐，不靠近了根本看不到是啥。

「嗯，白探長你出去吧。」華所點了點頭。

白松有些沉默，他發現他之前跟這個男的說的那些語重心長的話，都白說了。這男的根本就沒有自己思考過白松一個多小時之前的囑咐。

念頭急轉，老頭立刻打起了感情牌：「領導啊……都是混口飯吃！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這樣」，白松把錦旗塞給了嚴政委：「我真不用……感謝……您看看……」

白松這個時候還在辦案區詢問老頭呢，聽到有人叫他，問清楚了情況，就說等五分鐘。

「並不是每個https://m.hetubook.com.com人都明白，學習是增加自己的價值的過程，而賺錢有時候是靠運氣的，只是多學習和增長能力能使得把握機會的概率更高」，王華東道：「很多人運氣就是好，沒啥學歷，但是總是能一次次賭贏，最終成了有錢人，他們空虛的很，身體也都沒那麼好了，對物質和女人需求沒有那麼高，不去上上香，反而是彆扭。」

嗯，這個形容極為準確。

「也許吧，做生意這種事真的看運氣，不過我家裡能幫我起個步、指一指方向，應該不至於太慘」，華東道：「但是有啥意思……」

今天是白松第一天去新單位，大家也都想聽聽他說的一些新見聞，就連欣橋也感覺很好奇。

警官大學有兩個校區，分別是木區和團區，上次白松去講課的地方，就是木區，也就是老校區，而偵查系屬於團區，所以肯定沒見過白松。

「額……」老頭立刻改口：「我上有小、下有老……額……不對，領導我剛剛沒說反啊。」

男子哪知道面前的警察腦子裡居然想了這麼多，連忙把錦旗打開，上面寫著「感謝警察同志將我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真是我人生路上的光明導師和指路明燈！」

任旭啥也沒看，也在吃菜。

這是個年輕的警察，事實上，這應該是學警，來實習的，叫王帝，肩膀上還掛著一道拐，白松看了下胸牌和警號，確定是自己的師弟，2014級的，今年應該是大三，按照學校的實習計劃，這個小夥子應該是九月初剛剛來的，要實習到明年一月份。

嚴政委知道白松的身份，覺得白松既然下基層，肯定是需要正面宣傳的，所以就認為白松是不好意思，這種時候他就更應該主動一些。

「會很賺錢嗎？」王亮有些疑惑。

……

……

男子是保持著一種極為激動的心情來的，直接要求見白松。

「那寺廟那種呢？」王亮問道。

不過，白松也不至於不開心和*圖*書，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明白了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炒股如果說到了男子這個地步，與賭徒的差距就不大了。

「警官，這天下之事，你我皆是應劫而生，應劫而亡」，老頭輕輕搖了搖頭：「躲過一劫並不難，但那隻會引來更大的劫數，要知道，凡所有相，皆屬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一方面，白松擔心這個男的並不是感謝，而是來找事，有些時候錦旗展開並不一定是好事；另一方面，他剛來半天就有人送錦旗，加上他「市局」的身份，一定會有人背後說作秀。

因為是跑步過來的，所以來之前白松沒吃飯，他現在又不熟悉食堂，就準備在外面吃一頓早餐，等今天正式介紹了，他再去食堂吃飯。現在他只認識嚴政委和華所，萬一不在食堂，他多尷尬，都要看他。

「想清楚了，是，我認錯……」老頭知道自己必須低頭了，人在屋檐下，這真不是吹牛的場所。

白松出來之後，那個男子見到白松就眼前一亮：「警官！」

並不是說白松要晾著那人，主要是他現在的詢問已經進入了關鍵時期。

「華東你要是去做生意，估計也能賺很多吧？」白松道。

「你也很厲害呀~」馬寧寧在一旁說道，接著抱起了王亮的胳膊。

「白探長」，嚴政委滿臉堆笑：「有人給你送錦旗，你也不跟我說一下，這種事是要記錄一下的。」

於是乎，白松隨便地進了一家小餐館，然後就整個人都傻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68元？

當天晚上，白松下了班，回到住處，約著大家一起吃飯，有女朋友的帶著女朋友。

「即使算卦真的靈驗，寺廟也不會以此手段斂財的」，趙欣橋道：「現在寺廟已經越來越懂得如何經營了，很多寺廟的香都是免費的，然後你可以自願地捐獻一點錢。」

行……白松接著錦旗，就和男子告了別，往屋子裡走，結果碰上www.hetubook.com.com了迎面走來的嚴政委。

咬了咬牙，白松決定早飯不吃了，這滿大街連個早點攤都沒有，就離譜！

緊接著，白松看了看果蔬區，這裏似乎所有的水果，白松都沒有吃過……

白松點了點頭：「華所，您先忙，我先出去見那個人。」

「也對，你別問我了，我是真的不懂」，白松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白松看到這個錦旗，居然是有些警惕。

說實話，人挪活、樹挪死是有道理的，人多換一些環境，總會有新的見識、新的感悟，白松講了講今天的事情，倒是讓大家也覺得有趣。

第二天一大早，白松早早跑完步，就到了派出所附近，今天早上開會，會正式介紹一下他。

「這種事怎麼還能有下次？」嚴政委道：「雖然不是大破天的事情，但是也值得宣傳一下。」

一旁的柳書元看到這一幕，低頭吃菜。

並不是說沒見過，這裏也有桃子、車厘子之類的常見水果，但品質之高讓白松望而卻步，想都不用想，那不是他這個收入應該消費的東西。

這個事，就像是一陣風，簡簡單單地飄了過去，白松下午也沒走，就這樣看著老頭確實是被批准治安拘留五天，還有些感慨，上京法制部門，YYDS！

「那行，沒事，以後自己多注意點吧。」白松收下了錦旗，剩下的就不想多說了，沒意義。

白松後悔了，他應該在家門口買點吃的帶過來的……

「茅台？」男子搖搖頭：「這個是最不可能漲的，你想啊，現在的人都知道健康了，我看年輕人都不喝酒了，酒類未來幾年，是不可能漲的。」

「我擦，這不比詐騙還狠？」王亮懵了：「等會兒，大八位數啥的是什麼意思？」

「也有一點點道理，人有錢之後，心靈空虛了，花點錢來平靜一下，也不一定是壞事」，趙欣橋道：「一切都是辯證的。」

前台的民警已經換了，白松這會兒也沒穿制服，就攔住了白松，白松掏出警官證解釋了m.hetubook.com.com一下，這民警才明白怎麼回事。

白松試圖一句話把錦旗內容讀出來，結果一口氣沒說完憋死！

「唉……」王亮嘆了口氣：「我覺得你們一個個的都比我適合當警察。」

「你是說，你今天已經算到了我們會抓你？」白松感覺挺有意思。

當然，他不招供也是沒事的，照樣可以處理，但是這般招供，手續會快很多。

「額？」白松也不由得頓了頓：「你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事，這都好說」，白松一想，這些都比自己要小七級，能照顧自然是要照顧的。警官大學的師兄弟氛圍濃厚，白松來上京去拜訪劉喆師兄就是這個原因，這也是這個學校生命力強的忠實寫照。

「師兄！」王帝很激動：「咱們在這裏實習的，加上我一共有四個，還有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師兄，以後我們可就靠您了啊！」

白松退了出來，打算去隔壁的便利超市看看，結果發現這裏面的食品啥的都是進口的，常見的可樂都是進口的，一瓶七八塊錢。

說起來，他並不知道白松的名字，就是跟前台的值班女警說找那個高個子、極為帥氣的警察，女警立刻就知道是誰了。

「對對對」，王亮瞬間打滿了雞血：「我可是千人計劃的人才！」

這下子，白松剛剛擔心的第二個點不存在了，因為不可能有人會覺得這個是作秀，除非大家認為白松是智障……

「也不能這麼說」，老頭搖了搖頭，「不過我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猜到了今天我會一劫，但是卻不知具體的劫數如何。」

「嗯嗯，有道理」，白松發現自己雖然也過了司考，但是跟這種專業的還是沒辦法比。

白松想搪塞一下，隨便看了看：「我哪裡知道，你這一串股票，我就認識一個茅台。」

「行了行了，不和你逗了，知道自己的行為屬於詐騙了嗎？」白松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您是公安部的？」王帝看著警官證嚇了一大跳，他從來沒見過警官證上面這麼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