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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個，提起電話來，給梁波幾人都通了一氣電話。今年大家生意都做得不錯，心情也極好。梁波有了小孩，過年也不回家，約我到時去他家坐坐，我說：「你丫的就是想給丫頭要壓歲錢吧！」

我又拿出一堆身份證給他：「這是廠子那頭研發部的，連同你們三個的，都到我們的基本戶銀行去辦了卡，獎金都打到卡上。」

金沛沛有些不大自然的說：「我，我不回家。」

在這面的攤子鋪開之後，公司就一直是他們再做，我就跟個甩手掌柜一樣。和公司的利潤相比，發給他們的獎金並不算多，還不到十分之一。像李薇平時拿得是死工資，資金一直就沒有領過。而羅成的功勞，更不單單是在財務方面。這個獎金數字，在好幾天前我就想好了，當時還不知道今年賺下了這些錢，今天看了報表，卻也不想改了。

我說：「等過完年，給大家都辦張工資卡。」

我笑著搖了搖頭：「那我就是那麼說說，當時是怕內部有了小集體，影響了團隊的合作。這又不是死規定，誰有資格限制別人的感情呢！」

跟她一道出了公司，中午餐廳停車不方便，我們打車前往以前總去的那家西餐店。

我說：「兩邊獨立核算嘛，這個你知道的。干一份活，拿一份錢。」

對於我們這個國度的絕大多數人來說，春節才是一年的開始。這一點並不會因為使用了耶歷而改變，許多公司的財年也是以此劃分的。因此在春節放假前，也是一年中最為忙碌的一段時間之一。

我對他笑著點點頭，說：「好。」又說：「小金什麼時候回家啊？楊揚可都走了，你票訂好了沒有？」

這兩人的表現真有些莫名其妙。我對李薇說：「他們幹什麼啊？」

俞嵐這一年可以說發展極快，絕不在我們之下。浦海這邊的大工程她也分包下來不少，明年能有個大賺頭。

李薇歪著頭看了看我，說：「你忘了，你曾經說過，公司內部不允許談戀愛。ｈｔｔps://ｗｗw•ｈetuboｏk.ｃｏm.com他們主要是在躲你呢！」

看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我說：「就按這個走吧。這幾個新員工，也都發一些。過年了嘛，我們公司不要搞得那麼死板。」

宋海峰說：「這樣不錯。不過這面也就需要一個負責人。」

表格上面列有各員工這一年來的工作表現。銷售員的統計比較直觀明了，而且提成獎金大多在平時已經發了，這些算是分紅性質的額外獎勵。業務和財務人員的統計方法就複雜一些，所依據的是員工平時表現，由這些部門的主管人員考核，羅成依此做出發放資金多少的評定。至於面前這三個人，則是有我來評定，因此表格上面沒有他們的名字。

今年顯然和往年有很大的不同。首先因為不回家，所以也不用提前一個月就張羅票，少去了黃牛的盤剝。春運時我就從來沒有通過正規渠道買到過回家的票。其次我從領獎金的打工仔變成了發獎金的老闆。另外就是工廠那邊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散會後，我把羅成留了下來，對他說：「小羅，這是工廠那邊發放獎金的單子，你看看。」

李薇笑著搖頭說：「這是老闆說了算的，我不發話。」宋海峰也說：「我和李經理的意見一致。」

我打開筆記本，寫起了年後諸多事情的安排。幾方面的事情加起來還真不少，不梳理一下，到時候怕是要亂。

明年的材料供應是她關心的重點。我向她表示，這方面沒有問題。目前我們這邊中厚板已經上了軌道，貨源不會有問題。

我問李薇和宋海峰：「你們覺得呢？」

我說：「過了年，就是公司搬遷的事。寫字樓那邊我已經談好了。這邊呢，我也不想撤掉，作為一個分點。畢竟這邊公司多，開單方便，跑倉庫也近一些。大家覺得怎麼樣？」

李薇點了點頭，輕聲說：「你知道就好。」

這時來了一輛空車，我們便鑽進車裡返回公司。不知道怎https://m.hetubook.com.com麼的，腦子裡浮現出那回盧翔到公司說了些侮辱金沛沛的話，羅成衝上來使勁踢了那傢伙幾腳的情景。似乎那個時候，就有些端倪了。而聽李薇的話，她應該早就知道了。我在這方面的反應，還真是有點遲鈍。

李薇捂著嘴笑了笑，說：「你不覺得，他們比較親密么？」

金沛沛說：「回家過年也沒什麼意思。吳總，我，我先回公司了。」說完轉向朝公司方向走去。

我拍拍口袋：「天地良心，我跟你們比，那是窮鬼！」

早上到了公司，大廳里的人就在忙著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和大家問過早，便把三個主事的人都要叫到了我的辦公室。

她嗯了一聲，默默吃完了盤子里的牛排。

我離這一步當然還差得挺遠，人家一年發出去的獎金，差不多就能頂得上我們公司一年的利潤了。但我相信照這樣發展下去，達到那一步並不遙遠。

三人一圍著我的桌子坐下，羅成就把年終報表交到了我手上。

「這是按照公司資金頒發制度整理出來的年終獎。」羅成又遞上了一張表，「有幾個員工，來了兩個月，剛剛轉正。按公司的制度，沒有年終獎，我上面都空著，你看看。」

李薇嫣然一笑：「好啦，走吧！」

李薇和宋海峰對任命小孫沒什麼意見。羅成考慮了一下，提出了兩個人選，也都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大家又商議了一下節后搬遷的事，李薇說初八是吉日，我們也就沒什麼意見。

我有些奇怪的說：「你怎麼也不回家啊？」

打了一圈電話，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號碼，卻是俞嵐。

通完電話，已經快到中午了。剛伸了個懶腰，李薇就進來了。

「我中午請你吃飯。」她笑眯眯的說。

「好啊，你這回發財了，也該請我吃頓飯了。」情人節那天收到她的禮物后，她對我仍然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這讓我也坦然了許多。

我笑著說：「這是你，不認識了？」

羅成撐m.hｅｔuｂｏｏk.ｃom.com著傘立了一會，似乎是想追上去，看了看我卻說：「我去那邊買包煙。」說完朝相反方向快步走去，神色還有些慌張，和他平時形象出入極大。

今天開始我們就要著手做收尾工作了。雖然離法定放假時間還有一周，但我決定提早幾天，目前已經停止出貨了。現在市場情況良好，最近些日子李薇他們從市場上收了不少貨，這些材料都準備在過完年後出售，以期更高的利潤。再說大過年的，讓大家早點回家準備準備也是應該的。

我看著他們笑了笑，說：「現在就是你們三位的獎金了。李薇同志來公司最早，做得事情也最多，年終獎60萬。羅成和李薇差不多，只是分工不同，也是60萬。宋海峰同學嘛，功勞也很大，銷售方面更是青出於藍，就是工作時間短了些，年終獎30萬。怎麼樣，有沒有意見？」

羅成接過遞給他的文件夾，翻看起來。第一頁上是財務、業務、研發三個部門的人員，上面赫然就有他的名字，後面的數字是18萬元。羅成指著上面，有些吃驚地看著我說：「吳總，這是？」

這地方我們有日子沒來了，感覺即熟悉又陌生。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話非常少，似乎都在回憶從前在這裏的點滴。

後面幾頁都是工人的獎金。羅成看完說：「今天我就跟銀行預約，把該發的獎金都取出來。」

我說：「我們一起打車回去啊，你這樣不是淋雨嘛？」

「我到前面買點東西。」金沛沛回頭說了一句，又加快了腳步。

當然，現在公司賬上並沒有這麼多錢。獎金的絕大多數都用來採購市場現貨了。

走了十幾分鐘，李薇輕輕舒了口氣，說：「我們打車吧。」

我愣了一下，想起剛才他們交談的神態，的確是有一點親密。便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也不用一見我們就跑啊，這事又不是見不得人，這兩個人啊！」

羅成又申辯幾句，說他做得還是一份工作，不應該拿這份獎金。m.hetubook.com.com這情況我也料到了。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我知道這傢伙雖然賬面上的分分厘厘都算得很清，個人卻把錢看得很淡。跟他解說幾句，最後說：「勞有所得，這是公司的基本原則。」羅成見推辭不掉，便不再說了。

往年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拿到回家的車票，開始做收尾工作，像貨款尾數結算，按客戶的要求提供質保書、發票什麼的，必須在走之前弄好。同時心裏盤算著今年老闆會發給我多少年終獎，拿到了錢，就可以回家過年了。

雨天的車不好打，我們在路邊立了半會，過往幾輛都是載客的。正在搜索間，突然見到羅成和金沛沛撐著一把傘，有說有笑的走到我們面前不遠處。這時他們也看到了我們，那兩人都怔了怔。

我點了點頭。在她心裏一定有一個關於家的結，我一直在等著她講出來，現在看來要下一回了。

我靠，這小子，也跟我來這一套。白了他們一眼，我想了想，對羅成說：「這樣吧，根據他們的業績來，分別按一千、兩千、3千三個檔次發放。」

快吃完的時候，我問她：「你過年什麼時候回家？」

記得業內一個大公司的老闆一有回出去和朋友打牌，身上帶的錢不多，沒多長時間就輸光了，他的朋友們就笑他是個窮鬼。他半是開玩笑，半是自得的說：「是啊，我是窮，不過我公司下面百來號人，手頭的錢湊一湊，隨時能拿出個千把萬來。」

「你可是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啊！」

這份報表屬於內部資料，詳細反應了公司從開業到現在的資金進出和公司利潤。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近一年來，貿易公司這邊的純利潤達到了1700萬元。我知道公司發展很快，而且還做了一宗大單，今年肯定比梁波他們賺得要多不少，但這個數字還是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居然賺了這麼多錢！」

羅成笑著說：「那最好了。」說完就出去了。公司發的所有獎金都是稅後的，他這下又有不少事情要做了。

我還有我的和-圖-書打算。公司的發展還需要不少資金，大家錢分得多了不好。等明白公司走上穩步發展的軌道，我想以分股的形式，讓他們都成為公司的老闆。以後再賺了錢，就是大家的。

她對我的態度依舊，先是說了些閑話，然後就說起了給我的年終獎。我這才記起，跟她的合作是有這麼一項的，不過這些獎金似乎也應該劃到李薇名下。

羅成說：「應該發多少合適呢？」

羅成接過去說：「這樣好，大筆的現金取出來發太不方便了。銀行私人業務不午休，我中午就去辦。」

我說：「我想讓小孫在這邊負責業務。財務方面，羅成你看著安排。」

三個人點了點頭，笑著說：「沒意見！」

羅成說：「我知道。不過我的獎金在這面算過了啊！」

李薇說：「你自己都大發了還這樣，真是越有錢越小氣啊。」

可是其他人卻一點都不吃驚，只是微笑的看著我，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這並不是說他們早就知道了結果，而是這些錢是一筆筆單子積累起來的，只有我會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羅成點了點頭，拿起筆來，略一思索，便在那幾個空白之處增上了數字。

付賬出來后，李薇提議走一走，我見她似乎心情仍不大好，便同意了。

看著這張即將發出錢的表格，突然有了點成就感。往年我都是等著從老闆手裡領錢，今年則是發錢出去。這一進一出，心情大異。

李薇搖搖頭，沉默了一下，說：「我不回家。」

羅成向我舉了舉手裡有銀行標誌的袋子：「吳總，卡我已經辦好了。」

這會天上下起了小雨，幸好路邊有賣傘的，我就買了一把，撐著傘，陪她慢慢走著。對於浦海冬天的雨我是極度反感，濕冷濕冷的，讓人很不舒服。要是在老家，早該下大雪了吧！

梁波得意的說：「你是我丫頭的乾爸，跑哪去也懶不掉。」

這些轉變說明我這一年來有了很大的收穫。美麗聰慧的阿影，自己的公司，技術的創新。真是脫胎換骨的一年，而這些都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