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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還挑不出毛病，畢竟人家又沒說不做，但能不能做出來就不一定了。

「怎麼？不想幫曉雪了？」庄建業握了握寧曉惠冰涼的小手。

所以庄建業這話也就是聽得不錯，真要是信了，那就真叫見鬼了。

「那怎麼辦？庄建業就算學歷高，可專業不對口，沒辦法很正常，」說著嘆口氣，「這還是看著曉惠的面子，搞出個鳥門子的自緊夾頭，要是我直接跟你說做不來，你又能怎麼樣？要我說，還是讓你姐夫找找技改科的靠譜。」

說完偏過頭看向氣鼓鼓的寧曉雪：「行了，別杵著了，咱們也回吧，沒先進就沒先進吧，反正老爺子寵著你，兩天也就歇火了。」

……

「你們先回家，我去問問他。」

只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寧曉惠擔心庄建業捨本逐末，試驗科的活不重，算是個清水衙門，但也是個出成績的好地方，如果能把一兩項預研搞明白，就有個硬性指標傍身，等廠里評級升調的時候，這東西和圖書就是鐵打不動的硬通貨，別人想比也比不了。

看得寧家兄妹是面面相覷，心說，這算什麼？臨陣脫逃？

眼瞅著要月底了，她這個工段生產的軸部件兒連規定的三分之二都不到，眼瞅著倒數第一要坐實了，王雪琴很頭疼，於是趁著設備再次趴窩，把工段上的幾個姐妹招呼在一起，想想辦法。

另一個在縫著小孩褲子的年輕女工立即介面：「誰說不是，如果領導難為你，我們替你作證，我就不信領導還能真把咱們怎麼樣。」

正八卦的幾人一聽，頓時鬨笑，寧曉雪無奈，只能紅著臉，氣鼓鼓的跑向傳達室。

同一時間，寧曉惠追上了庄建業，跟著走了一會兒后終於忍不住安慰道：「實在不行，就算了，反正曉雪又不是沒被爸罵過，不差這一次，倒是你，別因為曉雪的事兒把自己的本職工作給耽擱了。」

第二天下午，臨近下班，二分廠機加工車間機床三組工段長王雪琴看著和-圖-書自己負責的六台老式車床不住的唉聲嘆氣。

所以庄建業這話剛說完，捧著書的寧曉東便一臉古怪，寧曉雪則變得黯然，只有寧曉惠看似信心十足，但不經意蹙起的眉頭卻還是表現出難以言說的憂慮。

寧曉雪這次沒說話，只是仰頭無奈的看著廠房的天花板，算是徹底認了命。

「要不怎麼說女生外向，這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眼看著兩人出了車間，寧曉東放下手裡的書，酸酸的來了一句。

她也不是沒想過辦法，催著技改科和廠工藝室把車床改裝完成，奈何手中的傢伙什兒太老，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頻繁的停機檢修，就算她技術超群，也架不住這麼折騰。

寧曉惠搖搖頭：「想幫，但也要力所能及，本來就跟她說明白了，這次能弄好就弄好，弄不好也就只能這樣了，反正她這個月已經表現得很好，他們車間主任還跟我爸提過，就算被罵估計也不會太狠，倒是你和-圖-書，剛到廠，怎麼也得做出個成績，不然未來的提拔上會很麻煩。」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問題是咱們掛在黑板上不好看，所以呀，明天咱們還是找分廠領導把困難好好說說，排名次的時候，就別寫了。」一位年紀約莫四十歲的中年女工也開口建議，與此同時手上還用沙子打磨著一把剛剛用廢料做出來的燒水壺，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王姐，要我說，這事兒冤不到您頭上，咱們的車床是全廠最老的，能有三分之二的產量已經很不錯了，這事兒到哪兒都能說理。」一名青年女工靠在木桌上，一邊打著毛衣，一邊開口，就跟在幾家門口聊家常一樣。

還是寧曉惠反應得快，丟下一句便追著庄建業的背影消失不見。

說完便在幾個人怪異的目光中道了聲別，便提著公文包，瀟洒的揚長而去。

當年在學校時就是這樣，不然哪來那麼好的成績。

最後的話，寧曉惠說得很懇切，聽著庄建業也是心裏和*圖*書一陣的感動，怎麼說老婆的胳膊肘還是向自己拐的，於是衝著寧曉惠笑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也不怪寧家兄妹會這樣想，不停車自緊夾頭是什麼？根本沒聽過好不好。

幾個人的表情庄建業自然看在眼裡，他倒是想解釋，問題是這類裝具根本不是幾句話解釋得了的，只能抓了抓頭，笑道：「我這就回去找找零件兒，看看能不能攢出一個。」

王雪琴那叫一個無奈，寧曉雪更是臉紅，眼看著八卦會朝著相親會狂奔而去，兩人正準備就此逃掉，哪成想便在這時，傳達室的人突然大叫：「寧曉雪，有個叫試驗科的男同志找你。」

說完便看向庄建業，不同於自己的哥哥和妹妹，寧曉惠很清楚庄建業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答應做個自緊夾頭出來，就一定會弄出來。

如今廠里推行班組流動紅旗制度，王雪琴不奢望能得流動紅旗，生產標兵，可也不想做倒數第一，雖說大部分人不會那這說事兒，可掛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車間大黑板上也丟人不是。

本來還各做各事的女工們一聽男同志，還跟寧家兄妹一起來的，眼睛就跟著了火似的，那叫一個亮，紛紛叫著求真相，於是乎一場討論生產的班組會就歪成了八卦論壇。

……

聽庄建業這麼一說，寧曉惠也就不在多話，任由庄建業拉著手，在昏黃的路燈下開始慢悠悠的壓起了馬路。

就算退一萬步，這東西存在，也跟庄建業說的那樣能兩全其美，二分廠的工藝室和技改科里那麼多人才，怎麼就放著這麼好的東西不用，偏搞什麼車床的制動控制裝置。

「我就是不甘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那態度。」寧曉雪跺著腳，表達自己的憤慨。

這也是為什麼寧志山把庄建業分到試驗科的原因，所以寧曉惠並不想庄建業牽扯太多，還是專心本職工作，為未來打基礎的好。

言罷看了看不遠處用腳踢著桌角的寧曉雪，意味深長的一笑：「對了，曉雪，昨天跟你們兄妹一起來的那個男同志叫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