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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立馬就急了：「庄建業，你別做得這麼絕，要是傳到上面，對你沒好處。」

「哦？」庄建業聞言，上下打量一番黃峰，笑容不減：「真的沒說？」

沒辦法庄建業手裡拿著的所謂外商質量檢測報告，殺傷力實在太大。

沒辦法，改革反面典型的帽子太大，太重，成功廠的小身板兒還受不起。

黃峰點點頭：「恩，沒事兒了。」

「哎呀呀~~庄廠長，庄廠長~~您消消氣兒，消消氣兒~~」

一句話，黃峰就把梗著脖子的老肖支走，這才轉過臉笑呵呵的跟庄建業客氣著繼續道：「老肖是我們廠的老師傅，你也是干工廠的，應該知道這樣的老師傅脾氣啊~~~你明白的~~所以呀，別往心裏去。」

說著黯然的掃了一眼調令的夏皋廠：「可惜夏皋廠了，被一份假報告給弄垮了。」

……

「沒事兒，我在廠里也經常被老師傅們難堪，早就習慣了，不過夏皋廠里有什麼好設備，我們騰飛廠可要先挑，你也知道，部委讓我們協助飛行機械研究所搞電傳飛控配套，夏皋廠不少跟我們廠的新項目重合，部委要m.hetubook.com.com求，我也是沒辦法。」

唉~~這也怪自己，當時搞的那場假記者會弄得太嗨了，拉著重新回來的歐文就說是《紐約時報》記者，結果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別說國外的媒體了，就連港城的媒體都沒放過一聲屁。

「絕對沒說！」黃峰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千真萬確，還從包里翻出一份文件：「你不信，我把當天的會議紀要都帶來了……」

老肖聞言立馬喜上眉梢：「看來老領導給咱們的消息真沒錯，庄建業就是拿著假報告虛張聲勢。」

「你倒是往上面傳啊，記著，把這份報告一起捎上去，省得我費二遍事兒。」庄建業滿不在乎的把手裡的報告往中年人跟前送了送，那架勢很明顯，來呀，咱們倆相互傷害呀。

中年人見狀，立馬就跟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張臉憋得通紅，卻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就在中年人騎虎難下之際，黃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手裡拎著幾瓶汽水，笑呵呵的遞給庄建業：「來來來~~先喝口汽水，涼快涼快~~~」

見庄和圖書建業服軟兒，黃峰心下不禁鬆了口氣，燦爛的笑容頓時就掛在自己的國字臉上：「你看看老弟你說的，跟哥哥我還有啥見外的，等會兒忙完，哥哥請你吃飯。」

只要稍有腦子的人回頭一復盤就能看出不少貓膩，很顯然成功廠背後有能人啊，不像夏皋廠，矇著眼睛就敢撞上來。

中年人氣得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報告要是遞上去，成功廠就算不死也得被扒層皮，相互傷害，我能傷害你個鬼。

庄建業客氣的一擺手：「咱們改天吧，我廠里還一堆事兒等著我處理呢，就不麻煩哥哥了，等有空黃哥你去浣城，兄弟招待你！」

說著就把一瓶汽水硬塞進庄建業手裡，隨後轉過臉瞪著中年人：「老肖，你剛才怎麼跟庄廠長說話呢？你一個車間副主任，到哪兒也沒人廠長大，小王那邊設備搬運時出了點兒狀況，你去過看看怎麼回事兒。」

說著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暢快而又自信：「恩~~行了，別的話不多說了，庄建業走了，那幾台的進口設備趕緊起吊裝車，咱們成功廠看上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拱和_圖_書手讓人的道理，以前騰飛廠拿不到，現在就更別想，沒底蘊的小分廠也就會玩兒點兒小伎倆，堂堂正正還差些火候！」

「嘿嘿，您放心，一台也少不了！」老肖笑得很是燦爛，應了一句就要離開，卻不成想這是一位成功廠的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告訴黃峰老領導打來電話急著找他。

於是梗著脖子就在那兒跟庄建業僵著。

類似的狀況在國外有個很貼切的名字，叫做破產。

「庄廠長，您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部委的會我是參加的，夏皋廠的設備歸誰不歸誰，那都說得明明白白，可沒有你們騰飛廠先挑這句話。」黃峰笑容一斂，開始認真起來。

庄建業一看，眼前這貨是要打持久戰啊，不僅呵呵呵一笑，跟後面的助理吩咐道：「去，跟彭主任說一聲，只要是60年代以後的設備，咱們全要了，誰敢攔著，咱們就讓報告見報。」

「誰說不是呢。」黃峰也在感慨，旋即便是一臉慶幸：「好在我們有老領導壓陣，庄建業還顧忌一些，不然他那頭逮誰咬誰的餓狼還真不好說會發什麼瘋兒。」

黃峰一聽，立馬叫住https://m.hetubook.com.com老肖，隨後就去了夏皋廠的辦公樓，接起電話表明身份，旋即就聽電話那頭的成功廠老領導氣急敗壞的怒吼：「黃峰，你怎麼搞的，兩個機翼試製項目怎麼都丟了，你告訴我，我離開成功廠才幾年，你們一個堂堂的部委重點大廠，怎麼連騰飛廠這麼一個剛剛爬上來的小分廠都不如了……」

「是！」身後的小秦應了一聲就小跑著去通知。

實際上這些明面兒上的東西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至於裏面核心的設備和關鍵的人才隊伍，根據部委的要求，由成功廠、騰飛廠以及另外一家實力不俗的航空配件兒廠接管。

庄建業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黃峰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還你們騰飛廠先挑，那我們成功廠挑什麼？破爛？

可要是就這麼跟庄建業低頭，中年人還有些拉不下面子，氣咻咻的找過來，結果人家丟出一份報告就被灰溜溜的拍回去，這要是傳回廠里，讓他還怎麼做人。

「行，行……」庄建業立馬攔住黃峰，顯然這傢伙是有備而來，自己手上那份拖寧曉東炮製的外商質量評估報告估計https://m.hetubook.com.com也糊弄不住人家。

「沒事兒了？」眼見庄建業離開，老肖便從一側的廠房鑽出來，衝著黃峰便焦急的問。

不說別的，看看眼前的夏皋廠就知道了，雖然名義上夏皋廠依舊是夏皋廠，場地、車間、領導機構甚至工人隊伍一樣不缺。

於是一臉無奈的搖搖頭：「你說得都對，唉~~沒辦法，黃老哥你多擔待，兄弟我級別不夠，參加不了部委的會議，所以呀在政策上的解讀不如黃老哥你，兄弟剛才有什麼地方不對，你老哥多體諒！」

但不管是哪個夏皋廠，被一份外商出具的質量調查報告擊垮的事實卻是活生生的擺在這兒，如今另一份有關成功廠的質量報告就擺在眼前，中年人敢說出個一、二、三，他相信，今天的夏皋廠極有可能就是明天的成功廠。

「說定了！」庄建業笑著應下，隨後相互道別，就鑽進了吉普車，隨著發動機轟響，轉眼揚長而去。

可在國內，由於種種原因，對破產的界定很模糊，正因為如此，儘管夏皋廠事實上已經破產，但基本的工廠架構必須保留，證明夏皋廠依舊是夏皋廠。

黃峰特好爽的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